林幸几人过去看旺财的时候,旺财还坐在床边发愣呢,听到屋外脚步声起,连忙喊道:“春桃姑娘!春桃姑娘!”指望春桃会回来看他,谁知进来的却是林幸、黑衣以及小润儿。
润儿抢着道:“春桃姐姐已经回去睡觉了!”
林幸也揶揄道:“旺财还在想春桃呢?春桃这几天可被你折腾惨了,此刻哪还有精神来见你。还是别想了吧。快站起来走两步!”
旺财被林幸说的简直抬不起头来,而且他总觉得少爷师父的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让他感觉怪怪的……听到少爷要他走两步,旺财连忙哦了一声,哆哆嗦嗦的站起,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两步,身体微微摇晃,好像害怕稍一用力,自己的身体就会散架一般。
林幸见之皱眉,道:“怎么摇摇晃晃的,不会是瘸了吧?”
“没有没有,旺财好着呢!”旺财赶紧挺胸抬头大步走,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那你刚才晃什么?哪里不舒服?”
“额,少爷,哦不,师父!旺财就是感觉酸,特别是腰腿部位,尚有明显的酸胀感,旺财害怕啊,几天前被施针的时候,旺财还以为自己身体会炸开呢,吓死我了!”
“有什么好怕的?真没出息!”林幸一脸鄙视,心中却感觉有些奇怪,酸胀感?自己当年明明一跳起来就生龙活虎了啊,难道还是因为年龄的问题?
“少主人,应该无大碍的,让旺财走到院中,试着纵越几次,活动一下筋骨兴许就会好了。”黑衣建议道。
于是几人便走向院中。润儿也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小眼珠滴溜溜的转动,很注意观察,她似乎从几人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旺财生的好像不是普通的疾病。
“好了,就在这里吧,旺财,快跳跳看,试试能跳多高,要是能超过黑衣的肩膀,为师就开始教你第一套功法!”林幸脚步停了下来,眼望旺财,眼神颇为的期待。
旺财此时也有些跃跃欲试,立定了身子,深吸一口气,使足了力气,猛的向上一越!
不出林幸所料,旺财果然刚刚好达到与黑衣的肩部差不多的高度,便很轻捷的落下。
“哇!少爷师父!旺财跳的好高!我成武者了啊!哦也!”,旺财激动的大嚷大叫,也如林幸当年那样兴奋不已。看的林幸和黑衣直笑。
林幸为了提高大徒弟习武的兴趣,此时适时的夸赞道:“嗯,不俗不俗!算你合格了。这才刚开始都可以跳这么高了啊,旺财的前途是光明地。”
黑衣也在旁给旺财鼓劲道:“旺财要再接再厉啊!习了轻功功法后可以比现在跳的更高!”
旺财听了就颇有些得意的咧嘴憨笑。
润儿这时却撇撇嘴对旺财道:“有什么嘛,你一点也不厉害!幸之哥哥比你厉害多了,轻轻一跳就可以跳到墙上去!黑衣姐姐抱着润儿,都可以跳两层楼那么高!……就是润儿也比你厉害!”
林幸听的好笑,逗她道:“啊?润儿,小孩子乱吹牛可不好哦!”
润儿道:“润儿没吹牛!只要幸之哥哥和黑衣姐姐也把润儿教会了,润儿一定比他厉害!幸之哥哥也教教润儿嘛!”
林幸呵呵笑道:“润儿相当小女侠吗?好啊,也无不可嘛,不过先等你长到五岁再说吧。”
润儿不停摇着林幸的手,不依道:“不要不要,润儿现在就想学嘛。”
黑衣拍拍润儿的脑袋,劝道:“润儿听话,习武必须要年满五岁才可的。”润儿这才撅着嘴作罢,心中不服气的想:等润儿长到五岁,一定能比旺财跳的高,哼!
林幸又对旺财道:“看你身体似乎还未恢复到最佳状态,为师今日便暂时先不教你拳术了。先教你本派的轻功——提纵术的运用之法……”
……
虽然每日在诗书上花费的时间多了一些,但林幸的武功也没有搁下,每日下午都是练武的时间,原先是他和黑衣两个人练,现在又多了一个旺财。
林幸从易到难,循序渐进的将自己所会的各种功法都教授给旺财。同时叮嘱旺财以后要注意低调行事,尽量不要在旁人面前显露武艺。
现在虽然是一派平安喜乐的景象,但是自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以后,林幸心中便一直留有一种危机感,不敢在练武上有太大的懈怠。只有每日例行的修炼,能持续带给他内心的踏实。若是有一日他没能完成修炼的计划,心中便会惶恐不安,好像丢了魂似的。
黑衣似乎也有同感,只有旺财,还没有见到武道中残酷的一面,看着自己武艺一点一点的进步,幻想着有一日能以大侠的姿态站在全氏小姐面前,迎娶美人归,整天还是乐呵呵的。
不过不管是何种心态在练功,三人的武功都在一点一点的进步,都在默默的完成着积累的过程。这总是好的。
润儿从那日之后就经常在午后跑到林幸这边来,一边吃着小零嘴,一边饶有兴致的看三人练武,眼中充满了对一个即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神奇世界的向往。
……
过新年了,丁春秋前来林府拜访,恭贺新春之喜。在兄长林平之头七的时候,丁春秋也曾携重礼来林府吊唁,让林幸很感动。自那次以后,两人关系又近了一层。
此次前来,两人是近几个月来首次见面,你一言我一语畅叙别情,兴致渐渐上来,又借着新年的喜庆气氛,正好丁春秋又随身携带了他的宝萧,当即两人便共奏一曲《迎春》,曲毕再度赢得满堂喝彩,连林父也在一旁鼓掌叫好。
林幸知道嫂嫂丁幼微会奏古筝,硬把嫂嫂拉出来,要三人合奏。
丁春秋在未见到丁幼微之前还隐隐有些担心,因为近几个月坊间对于这位族姐的非议甚是不好听,说其克夫,说其丧门星转世,甚至谣传其无妇德,经常红杏出墙云云。如此这般,造谣者不乏其人,还说的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丁春秋害怕丁幼微承受不住这样的骂名,之前也做好准备看到一张满面病容、了无生气的脸,——丁幼微被软禁在丁府的那一段时日,便依稀是这样一副面容。
谁知当丁幼微走出来的时候,丁春秋看到的是丁幼微那不慌不忙、落落大方的神态,是她那晶莹润泽的肤色,以及脸上带着的微微笑意,口中传来的平稳和缓的声音:“族弟,你来了。族叔安好?”云淡风轻,不疾不徐,隐隐竟有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俨然曾经那钱塘第一名媛的风范又回来了。丁春秋硬生生的愣在了当场。
好半天,他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赶紧回道:“父亲一切安好,族内也无甚大事,族姐也无恙吧?”
丁幼微轻笑道:“前些阵子倒真是患了些小恙,幸好有幸之为我诊治,很快便好转了。真是家中有神医,患病不发愁啊。”
林幸被夸的有些脸红,假惺惺的谦虚道:“嫂子过奖了,要说神医,家师抱朴子或许能当得上此名,幸之则不及远甚。”心里其实乐的厉害。
之后三人便开始以三种乐器互相配合奏曲,三人中以林幸的音乐水平最高,自然由他主导。其实古筝的筝音稍稍硬了一些,与其他乐器是不太好配合的。
不过林幸心中有很多后世谱曲中将各种相冲突的音乐元素做巧妙搭配的例子,作为模板来参考,所以对他来说,整合这三种乐器还是相对轻松的。
林幸对其余两人做了一些说明,并稍加试演几次,很快三人竟配合出了一首完整的曲子。
润儿还从未听过多乐器的合奏,觉得三种乐器的声音搭配在一起分外的悦耳,小手拼命鼓掌,大声喝彩道:“好听好听!娘亲好厉害!”
又弹了几首,丁幼微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觉得应该适度收敛,过则不及,便告辞回屋去了。
林幸和丁春秋却还未尽兴,又配合着演奏了好几首,不知不觉的天色已暗,林幸挽留道:“时候已不早,春秋弟赶不回去用膳了,不如就在此用了晚膳再走吧。”
丁春秋也未推辞,欣然应允。
走在廊下时,林幸忽道:“春秋弟,不如我们组一个乐队吧。”
丁春秋一脸疑惑的道:“乐队?是何物?”
林幸笑着解释:“就是如你我一般的雅好音律之人,每人擅长一样不同的乐器,大概五到十个人之间吧,组合在一起,演奏一些比较新奇的曲子,配以歌唱,可以选节奏感强一些的,曲调不用太复杂,便于传唱的,或许可以一炮而红……”
……
丁春秋那日听了林幸关于乐队的描述,虽然感觉新奇有趣,但也仅仅以为林幸是说笑,并未放在心上。谁知林幸却是真想认真做此事的,此后的日子,还真将组乐队的事情当成一桩大事来考虑了。
这日,教旺财实拳术的时候,林幸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突然道:“旺财,听你说,那全氏小姐雅好音律,是也不是?”
旺财一愣,也停下道:“是啊。师父问这个做什么?”
“那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乐器?”
“擅长的乐器?哦,有啊,她擅长鼓瑟。”
“呵呵,好,甚好,旺财啊,不如叫她来加入我们的乐队吧?你也加入,为师教你如何击打鼓阵。”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