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似乎有为数不少的存款。在丁逸的印象中,他们虽然两人孤单地生活在一起,却从来没有为生计发愁过。
在丁逸懂事的时候,爷爷就已经不工作了。那他这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爷爷对他的解释是:那时候中国才有股市的时候,他将自己的一些存款投了进去,后来放着没动,股市市值大涨的时候,他的财产就翻了几倍。
也不知道是由于运气好还是其他的原因,总之,爷爷投资的股票,总是能够暴涨,爷爷的财富也就越来越多,在这城市里,虽然比不上那些数一数二的富豪,但排名应该还是很靠前的。所以,丁逸从小生活得很是滋润。
或许,由于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什么挫折,才导致丁逸在今晚遭受到平生的第一次重大打击时,采取了这种过激的行为。
如果,我不是这样一帆风顺,经常受到一些挫折打击,在今天发生这种事时,我不会这么过激?不会追上那人捅他一刀?
错。是三刀。丁逸立即纠正了自己的错误。
丁逸正在胡思乱想着,他听到了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有几个人向值班室走来。
“他们要来提审我了?”丁逸想。
他忍住全身的疼痛站起身来,透过铁栅栏的门口,他看了出去,他看到几个人向值班室走去。
是他们!是殴打他的另外几个人。丁逸从影影绰绰的几个身影大致看了出来,应该是两个警察,带着三个人走进了值班室。
他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听到那值班警察和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但却听不太清楚。
一会儿,值班室的人带着他们走了出来。显然,是要把他们也塞进号子里。在那值班警察找钥匙开门的那一当儿,先抓进来的那两个人也认出了他们的同伙。
“阿五,小安怎么样?”已经被关在号子里面的那个潜在的相声演员小声地向他们询问着外面的情况。
这也是丁逸此时迫切想知道的,但他却没有听到答案。
“哐”的一声巨响,吓了丁逸一跳。
原来是那值班警察用力一脚踹到了铁门上。“叫个屁啊?再叫老子进来把你逼嘴撕烂。”
里面一下子安静了,看来大家都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以前只是听说,现在丁逸有了切身的体会。靠,果然好人和坏人待遇明显不同,成了坏人之后,连嘴都成了逼嘴,坏人与好人居然有这么大的生理结构差异,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那三人被分配到另外的一间号子里。丁逸感觉,好像离他们也不远,可能就被关在那两个人号子的旁边,或是和他们隔了一间。
那值班警察把他们塞进了那间号子后,和送他们进来的那两个警察又随便聊了几句,打着哈欠想回到了值班室。
“大哥,等一下。”丁逸心想,等他进了值班室再把他喊出来,惹他发火那太不聪明了。于是叫了一句。
这样等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现在趁他还在外面没有进到值班室,先把他喊来问一问。
丁逸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这警察是不是也像对待那些人那样对他。不过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拼着被他臭骂一顿,也要把他喊过来。
那警察似乎有些意外,但对他的态度相对来说要和缓很多。他走到丁逸的门前,问:“你叫我?什么事?”
片刻之间丁逸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说。“我头痛得厉害,胸口也发闷。”他做出痛苦的表情说。
这表情倒不是装出来的,他只是如实地将自己的痛苦表现出来而已。可惜他忘了房间里没开灯,那警察却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警察在外面将灯打开。丁逸这才发现原来灯的开关是在房子的外面,不知道这么设计的初衷是什么。
那警察看了他一眼。“顶得住吗?”
丁逸甚至有些感激这警察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和对那些小**态度为什么会相差那么大。或许这人没把自己当成坏人吧。看来做好人还是有些好处的。
他想哼上两声,以表示自己身体上受到的痛苦有多大,进而让人感觉到他正当防卫的合理性。但他却哼不出来——显然小时候受到的英雄主义教育在此时发生了作用,但却不是一个好的作用。丁逸明白了自己并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那警察想了一下,说:“等下马上会提你去做口供,有什么问题到时候你跟他们说,你先忍一下吧。”
从他这句话里,丁逸得到一个信息,至少今晚不会把他晾在这里。
这警察这样对他,还算对他不错,所以他也不想给他找麻烦。
其实并不是他对丁逸有多么好,只是因为他对那些小**的态度如此恶劣,对丁逸只是稍微好一些,就足以让丁逸铭记在心了。
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时候会提审他呢?
算来,离到这里已经有快一个小时了,似乎还没有动静。
丁逸又慢慢回到床上,躺了下来。方然应该已经把情况向那些警察们反映完毕了吧?为什么他们还不来讯问自己呢?
如果他们来提自己的话,一定要给他们留下一个自己是受害者的印象。要博取一些同情分。他们的态度,或许对自己今后的命运至关紧要。
在这一段不算长的时间里,丁逸开始认真地考虑起自己的未来了,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他听到有人走来的声音。
来了几个警察,却不是来找他的。来了几个人把那些人提走了。
看来是先审他们,再来审我。丁逸想。这样的话,对方然的讯问应该已经结束了。方然已经走了吗?还是留在这里等着我?丁逸想着。她应该会给爷爷打电话了吧。爷爷听了这个消息一定很着急。不知他人到了没有。
现在就等着审完这些人再来审我了。我比他们重要,是个大人物。丁逸想。什么事都是重要的放在后面,就像晚会中大腕总是最后一个出场,那叫压轴。
但自己却不想压这个轴。
胡思乱想了半天,估计又过了有个把钟头,才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朝这里走来,丁逸估计是这些人要回来了,他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但他还是躺在床上没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全身疼痛难忍,另一方面,则是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事态的发展已经难以掌控了,他表现得再迫切,似乎已与事无补。那还不如躺着,听天由命。
他听到旁边打开铁门的声音,几个人进去的脚步声,关上铁门的声音。
又听到有人走到自己的门前。
自己这间房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光线刺得丁逸的眼睛都难以睁开。门也被打开了,进来了两个警察。
“起来。跟我们走。”
丁逸艰难地爬起身来,看着他们给自己上了手铐,跟着那两个警察,出了房门。
留置室离审讯的地方蛮远的,在他走路的过程中丁逸心里大致算了一下,大约有七、八分钟的路程。当然,花这么长时间,这也和他身体受伤,动作迟缓多少有些关系。如果以他正常的步幅,大约五、六分钟就能走到。
审讯他的房间在二楼。丁逸上楼梯时,牵动了身上的伤势,痛得汗水都顺着脸庞流了下来。身旁的两个警察虽然没有搀扶他,但也没有恶语相向,态度相对来说还是不错。
在审讯室里,已经有两人坐在桌边等着他了,一个是抓捕他的那个态度恶劣的警察,另一个丁逸则没见过,拿着笔,面前摆着几张纸,已经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丁逸被解开了手铐,解开他手铐的那警察对着审讯席对面的一张椅子努了努嘴,对丁逸说道:“坐上去。”
丁逸依言坐了上去。他注意到那椅子是专门设计的,人坐下以后,可以有一个把手将椅子环绕成一圈,再将它锁上,这样坐在此椅子上的人就难以行动了。
这种椅子他在电视上看过,是在讯问犯人时用的,没想到今天用到了自己的身上,那警察在他坐好后,将椅子的把手绕着他环了过来,又将接口处用锁锁上,这样丁逸就插翅难逃了。
今天可是大开眼界啊。被抓进了警察局,进过了留置室,被戴上过手铐,还试过了这种讯问椅。这么多人生的第一次,都在今晚实现了。要是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丁逸会对他说一句:果然是不虚此生啊。
他曾经听别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最锻炼人的地方,一个是军队,另一个则是监狱。
对于参军这个选择,丁逸连想都没想过。他这么一个自由懒散惯了的人,即使还算得上是一个爱国青年,但他也绝不会选择参军这种方式来报效祖国,这不是没事找事干平白无故给自己找罪受吗?对他而言,参加军队,被严厉的军规所约束,接受枯燥艰苦的军事训练,这简直就是自虐。退一步说,即便丁逸哪天忽发奇想想要被人虐待,自然会有轻微虐待狂倾向的方然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也用不着选择参军这种方式。
报效祖国的方式有很多,丁逸可以选择和方然多开几间房,多吃几顿饭,多去酒吧喝几次酒,多唱几次卡拉OK,多多消费,这样也可以为祖国的GDP增长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怎么样也用不着参军吧。
因此参军这种锻炼的机会,丁逸是赶不上了。但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进一次监狱。丁逸苦涩地想。虽然现在还在警察局,但想来离监狱已经不远了。
这么难得的一个锻炼机会,就让给他人好了。作者大人,我懒散惯了,再锻炼也炼不出来了,就用不着把祖国的大好行政资源浪费在我身上了。谁想要这个难得的机会?免费转让,机会难得,名额不多,欲来从速哦。丁逸一边在央求着作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