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一下子就晕了过去?”蒋慰声想去拉住魏川库,但一触手,发觉魏川库的身上有些泥污,蒋慰声一皱眉,触碰到这些泥污就和他的“讲卫生”为谐音的名字相抵触,所以他略一犹疑,魏川库已“咕咚”一声,结结实实地倒在了地上。
赵阿狗代魏川库解释道:“他已晕去多时,刚才用尽了全身力气,用他的意志力站了起来,控诉‘狗不来大排档’的罪行,现在他已控诉完毕,意志力也用完了,所以‘咕咚’一声栽倒在地,继续晕了过去。”
蒋慰声一看赵阿狗,以及赵阿狗的手下,个个凶神恶煞,不像是好人,听他这样讲,估计他和这个晕倒的人是一伙的,不敢得罪,于是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他转向苟史同志,道:“根据《食品卫生检验检疫小窍门》的规定,发生了食物中毒事件,必须将你们的食品带回去检验,看看饭菜里面有无毒害物质,所以我们要进行采样活动,请你配合。”
苟史同志想有异议,有理无理还搅三分,给蒋慰声施加一些心理压力,让他在给出检验结果时偏袒一下己方,但见赵阿狗及其手下个个凶霸霸的,看他们的样子,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所以也没敢滋声。
蒋慰声开始了采样工作,他将魏川库桌上吃剩的饭菜“稀哩哗啦”一股脑倒在了他们专业的采样垃圾筒里,想找一个封条,翻遍了自己的公文包也没有找到,一问手下才知道走得匆忙忘了带了,急中生智,他撕下包扎手指创口的创可贴,将创可贴作为封条的替代物,用创可贴封好采样垃圾筒的封口,然后从公文袋里拿出一些材料,让苟史同志在上面签了字,证明他们的采样过程完全是按照《食品卫生检验检疫小窍门》的规定进行的,程序是合法有效的,做完这一切,蒋慰声率领手下的食品检疫人员就要离开。
“且慢。”苟史同志止住了他。
“怎么?你对我们的行政执法过程难道有什么异议?”蒋慰声见苟史同志制止了自己,心里有些惊慌,心想如果苟史同志提出异议,自己就要做好准备来回答他的疑问,他将手插进裤兜,发现自己口袋里的《食品检疫行政执法实务》这本书硬硬的还在,自己万一有什么被刁难情况,在找不到解决办法时,可以翻开这本书作为行为指导,蒋慰声松了一口气,觉得有了些底气。
其实有没有随身携带这本书,蒋慰声都完全不必惊慌,因为他对在行政执法过程中如果遇到刁难情况如何解决的对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事先也演练了许多次,所以真的被苟史同志所刁难,他也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平安地渡过这一劫难。
蒋慰声在心里把被刁难破解办法又默念了一遍,以备不时之需:“如果被检查对象刁难我方行政执法,我方应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在对方不知道德为何物,蛮不讲理的情况下,我方可使用以下步骤:一、趁对方不备,猛踹其下阴/;二、在对方被踹到下阴/痛得蹲来时,用双指戳其双目;三、如果对方偏头躲过戳其双目这一必杀技,则我方队员应双手抡圆,从外向内,以掌心猛击其双耳,术语为‘双风贯耳’;四、假使对方武术功底扎实,躲过‘双风贯耳’这一招,我方队员可气沉丹田,再深吸一口气,挺胸、提臀,两腿/夹/紧,一口浓痰,向对方面门吐去,在对方擦拭浓痰时,则可采用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走为上计,溜之大吉;五、如对方不讲卫生,不擦拭浓痰而直接来擒拿我方队员,我方队员可直接拨打110求助。”
蒋慰声一边在心里飞速地背诵着上面的“食品检疫人员月兑身行动指南”,一边和苟史同志周旋道:“你有什么异议?可直接跟我讲,有话好商量,我们是以德服人,以理服人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说着这话,他的腿已经暗暗运气,准备在苟史同志万一被德服不了,被理也服不了的情况下,他就要出脚了。
既然以德服不了人,以理服不了人,那就只好以脚服人,以指服人,以掌心服人,以浓痰服人,以110服人,蒋慰声下定了决心,只要肯下功夫,没有服不了的人。
却听苟史同志道:“作者大人创造了你出来,专门给你起了个名字,你却这么快就走了,这一幕结束,今后估计也没你的戏份了,如此地仓促,你对得起作者大人费尽心血给你起的这个名字吗?我觉得你应该再呆一会,至少戏份要跟那个魏人民差不多,这才差不多,你觉得是不是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蒋慰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放松了紧张的神经,夸赞道:“没想到你还是蛮有主人翁意识的嘛。”
苟史同志道:“作为本书的演员,自然以本书的利益为中心,有点主人翁意识也是应当的,难道你没有?”
蒋慰声忙道:“我当然也有,不过作者大人就给我安排了这一幕,今后上不上场,那也是全凭作者大人安排,作为本书中的一个角色,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就是一颗螺丝钉,哪里松动往哪里拧。作者大人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怎能擅自给自己增加戏份呢?我走了。”
蒋慰声带着随从下场了,他的话仍然回荡在苟史同志、赵阿狗及其他群众演员的耳边,绕梁三日,掷地有声,他这种服从工作需要任劳任怨的精神深深地感染了在场的各位演员,所有参演人员不禁陷入了沉思。
正沉思间,又上来一群人,苟史同志定睛一看,发现也是穿制服的,却是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工作人员。
为首的自我介绍道:“我姓郝,叫郝恭政。郝,是郝恭政的郝,恭,是郝恭政的恭,政,是郝恭政的政,我这么一解释,想必你已经对我名字中的这三个字都清楚得很了。不是‘好公正’,而是‘郝恭政’,幸会幸会。”他伸出手来,伸向苟史同志,要与苟史同志握手。
苟史同志心道:“不管是好公正还是郝恭政,总之就是一个配角就是了。”出于礼貌,也伸出手来与郝恭政热情相握。
握完了手,苟史同志问道:“请问有何贵干?”
其实苟史同志也知道,郝恭政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此来,必然有事,而且必然是坏事。
今天流年不利,非常不顺,有人在店里消费之后口吐黑血而晕,然后店被打砸,又来了警察、食品检疫人员,现在工商的也来了,想必是有坏人向他们通风报信,反正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管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且看他有什么花样。
郝恭政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店里有大量的地沟油,严重损害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所以特来调查。”
“什么?!什么人破坏本店的清誉?绝无此事,绝无此事。”苟史同志听到郝恭政这么一说,腿都软了,这可是自己的命门所在,要是被查到地沟油,那自己这个店声誉就没了,声誉一坏,就难以为继,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所以坚决不能承认。
“那我们去查一下,自然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郝恭政一挥手,道:“Action。”
他率领的工商人员令行禁止,一股脑向后场奔去。
“慢!慢着!”苟史同志忙上前制止,但拦住了这一个,旁边的一个又向后场跑去,拉住了那一个,那一个旁边的人仍然向后场跑去,就像是革命的洪流,浩浩荡荡,前仆后继,连绵不绝,苟史同志一人根本无法阻止。
“你们这些店小二到底是哪一部分的?”苟史同志向站立在一旁的店小二、厨师以及其他人员怒吼道:“赶紧把他们给拦住!”
只见店小二们、厨师们以及其他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行动。
“你们怎么了?难道想造反?!还想不想要工资了?”苟史同志怒极,声嘶力竭向他们吼道。
只见一个店小二代表走上前来,道:“因为我们的工资长期不按时发放,并且长期不涨工资,所以我们决定集体辞职了。这是我们的集体辞职信,请笑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上前交/给苟史同志。
“集体辞职?”苟史同志呆立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