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流氓丁逸 我要和第一个进这电梯里的人做/爱(C结局)

作者 : 水聆风

()“我要和第一个进这电梯里的人做/爱,我要报复你。”小丽用尽全身力气摔上门,门在她身后发出很大的哐的一声,在寂静深夜2点钟的20层楼上,显得分外刺耳。

她无法抑制住自己的伤心,哭着跑到电梯口,揿了一下下楼键,电梯显然在她上来后并没人乘坐,依然停在20楼。门很快地开了。她恨恨地想着:“你竟然这样对不起我,”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嗑药嗑多了。

阿川并没有追出来,他正不知所措地赤着身子,和另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女孩一起在房间里,脸上还带着被愤怒的小丽抓破的伤痕。

小丽和阿川在一起有一年了,阿川原来在卡拉OK上班,就是在小丽上班的卡拉OK里──做侍应,后来和小丽正式确定关系后就不上班了,小丽养着他。

她对他的唯一要求是:不要背叛她,“我既然是做小姐,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那是因为上班的关系,但我心里不会有其他男人的,你也绝对不能有其他女人,知道了吗?”她曾经拍着阿川的脸,亲昵地对他说。

“那当然了,我怎么会有其他女人呢,你不相信我?”阿川板着他那漂亮的脸,很严肃地对她信誓旦旦地说。

“你要是背叛我,我把你阉了。”小丽正色对他说道。

阿川真的背叛了她,她却不能真的把他阉了,只是在极度悲愤之下扑上去,把他的脸抓花了。

她原先给阿川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过夜,要陪客人并不是骗他,是真的。

她的老客人黄总很早就定下了这个礼拜和她一起到外地玩,飞机票都订好了,是次日的航班,晚上他就不想回去,对太太谎称说要加班,却在酒店开好了房间,想和小丽缠绵一晚。

黄总其实很年青,三十多岁的样子,在床上功夫了得。他对小丽情有独钟。在酒店的迪厅里,他们喝了不少酒,开了很高的的斯科音乐,在一起跳舞。当然,他们照例嗑了药。

事情正按程序一步步地发展着,最后一个节目当然是他们HIGH过后做/爱,但是却发生了一点小变故。

不知道黄总的太太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了他没在加班,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说要过来,吓得黄总解释了半天,回家平息后院去了,当晚肯定是回不来了。

豪华酒店的房间空在那里实在太可惜,小丽于是打阿川手机想要他过来浪漫一下,但手机却无法接通,她心里有些发紧。

阿川在她不在的时候在干些什么?是不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还是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我要去看看。”她对自己说。她摇晃着身体走出了酒店。

阿川是呆在家里,却不是老老实实地。因为小丽打开门时发现他和一个女孩果/身躺在床上,惊慌失措地望着她。

电梯门在小丽身后关上了,小丽用力“啪”地一下,按下了一楼的按钮,她觉得电梯微微一沉,开始向下降去。

凌晨的2点,四处显得格外寂静。只听到电梯向下运行时发出的微微声音。指示灯一闪一闪地亮着:19、18、17……10……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小丽靠在电梯里,看着闪烁的楼层指示灯,脸上露出讽刺的微笑,“阿川这个畜生,亏我这样对待他,他真对得起我……好,既然他要乱,我比他还乱!!”。

她觉得头脑越来越不清醒,身体不由得顺着电梯墙体慢慢滑坐到地上。

“阿川,你了不起,背着我和女人乱搞,你会,我也会的……嘿嘿,我要和第一个进这电梯里的人做/爱,最好是又老的、又丑的……”

但是在这寂静的寒冷冬夜凌晨,会有什么人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呢?

“要是没人上这电梯,我还会……”小丽在心里设计着自己的报复计划。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指示灯停止在10字上,是10楼。

阿勇绝望地挂断电话。他知道,持续了三年的爱情在这一瞬间划下了句号。

他疲倦地抬手看了看手表,快两点钟了。

半躺在床头呆了一会,他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幸福地相偎,笑着看着镜头。一个帅气,一个美丽。那男的就是他。

没想到这些却已经成了过去时。照片中的女人已和其他人订了婚期,他知道,刚才的那个电话,很可能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联系。想到这不由得心里一酸,眼角有些液体就要渗了出来。

“啪!”他忽然用力地打了自己的脸一下。觉得头脑有些清醒了,“这些已逝的东西,想着它干什么?”瞥见了桌上放着的火机,他毫不犹豫拿了过来,手指轻按,火苗就跳起舞来,顷刻就吞噬了照片中的两人。

“我想烂醉。”他披上外套,走出了房门,是不是喊上最好的朋友陪自己喝酒呢?不超过两秒钟,他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痛苦是要一个人默默享受的。

门在他背后关上了,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冬夜10层楼上,也显得有些刺耳。

深夜的寂静楼道里,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阿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回去吗?不出去了。”他想转身,一转念在心里又暗暗地嘲笑自己:“你是男人吗?又不会有鬼。”

他来到电梯前,发现电梯楼层指示灯正在闪耀着。18、17、16……

是谁在这深夜出门呢?难道也是和自己一样,出门买醉的吗?也可能是打麻将的打饿了,出去买宵夜的。

“他们是什么人关我吊事?”他粗鲁地想,我把自己的事烦好就行了,还管别人呢。今夜的唯一任务就是──烂醉。

他按了一下下楼键。

15、14、13、13、11、10.……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在第10层楼停了下来。

没想到,电梯里竟然是一个美女,而且喝醉了。

他认为她是喝醉了的原因是:他闻到了从女孩处发出的浓烈的酒气,女孩靠在电梯里,并且坐到了地上,还有,就是女孩傻/傻/地微笑着看着他。

接着那女孩忽然大声地笑了起来,笑得很激烈,以至于眼泪都笑了出来。

他慌忙走进了电梯,试图把女孩扶起来──他一向是一个热心的人,特别是对美女,但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他是一个健康的,正常的男人。

电梯门在他背后关上了。

喝醉的女人很难扶起来,很重。

阿勇使尽全身力气,终于把她拉到了靠墙站起,期间这个女孩一直在不停地笑着。

她确实喝多了,在这里傻/笑什么,阿勇心想。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她:“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这女孩指着他,脸上仍然是好笑无比的表情,阿勇却在里面发现了一些落寞的痕迹。她继续放肆地笑着,面对着他:“我笑什么你不知道,哈哈,真好笑。我在笑你……”

“你真是酒多了,我有什么好笑的,哎哎哎,你站好。”他托住了这女孩的腰,防止她又倒下去。

女孩忽然严肃起来,不再笑了,对着阿勇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笑你吗?”她有些口齿不清。

“为什么?”

“我在笑你,长得,太帅了,不够丑,不够烂,不合,要求。”女孩好不容易说完的断断续续的这句话让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什么,你在说什么?”

“不过,没关系,将就,将就也行,凑合着用。”女孩扑了上来,双手勾住了阿勇的颈子,嘴贴上来要亲他。

“你要干什么?”阿勇想要推开她,却推到了她的胸部,手上忽然触到了一些柔软又有弹性/的东西,他忙缩住了手。

他不知道这女孩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搂住他结结实实地在他脸上印了几个印子,脸上被她弄得全是口水。

他用尽全力终于挣月兑出来,用衣袖将脸上的痕迹抹去,后退一步,不知道说些什么,顿了下才困难地说:“你喝得太多了,需要清醒一下。”

“要我清醒的办法就是:”女孩喘了一口气,迷茫的眼睛努力在认真地看着他,接了下去说:“和我做/爱。”

他体内有一种原始的**升腾而起,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道德,于是竭力地想压抑住它,一、二、三、他默数着,深吸了一口气,想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和我做/爱?”

“哈哈,还是个雏,装正经,你正经你模我这儿干什么?”小丽指着自己的胸部,“手感不错吧,再来模一下。”她伸出手来,抓住了阿勇的手,使劲地要把它放在自己的乳/房上,阿勇想让自己的手缩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不听话地没有动。

虽然隔着多层衣服,阿勇还是感觉到这对乳/房,是乳/房中的极品,不大不小,富有弹性/,乳/头应该是微微上翘的吧,他想。

“叮”,电梯却不识时务地停了下来,门缓缓地打开了,电梯已经运行到一层。

门外有点冷风,灌到了阿勇的脖颈里,阿勇不觉抖了一下。

小丽伸出手去,按了一下按钮,门又慢慢关上了。

空空的停在一层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失恋的男人,一个绝望的女人。

女人迎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阿勇,阿勇没再闪避。

隔着多层裤子,小丽还是感觉到了阿勇的坚硬。她手伸了下去,慢慢地抚模着阿勇。

“去哪里做?”阿勇声音嘶哑地问她。他并不想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毕竟不了解她。

小丽想起了酒店的房间,她模了一下口袋,钥匙牌硬硬地还在。

“你跟我走吧。”

卫生间的水声惊醒了小丽,她慢慢睁开了眼,想起来是昨天──确切地说是今天凌晨,他们做完事后洗澡,忘了把水龙头关紧。

她转了个身,阿勇还在睡着,发出轻轻的鼾声。

他们两人打了车来到酒店,一到房间,就迫不及待地互相解开衣服,然后又迫不及待地贴在了一起。

阿勇的确是一个做/爱的好对手。

因为他年青,又很久没接触过女人了──他们两人在一起,就象干柴碰到了烈火。

他们一共燃烧了四次。

也许是太消耗体力了,直到现在他还没有醒来,快中午十二点了。

小丽从床上起身,来到卫生间洗漱。哗哗的水声把熟睡的阿勇惊醒了。

“你起来了?”他迷迷糊糊地问。

小丽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刷完牙,洗完脸,从包里拿出妆盒,淡淡地补了些妆。

阿勇在床上又躺了一会,清醒了一些,伸个懒腰,从床上爬起。

他来到卫生间,正好小丽洗漱完出来,阿勇伸出了手,要去抱她。

小丽却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手,厌恶地对他说:“走开,别碰我。”

阿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了?怎么忽然态度变化这么快?”

小丽冷冷地看着他:“不怎么,今天我不高兴。”

“那你昨天怎么又那样?”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昨天我高兴,今天不高兴了,不行吗?”

阿勇无法置信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说不出话来。

“你去洗脸刷牙吧,过了中午十二点钟,房钱又另算一天,你快点。”小丽看他不语,催促他道。

阿勇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说道:“难道昨天你只是随意地想找一个人过性/生活吗?”

“回答正确,可惜的是,你还不够烂。”小丽来到房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说。

“你以为你这样能报复得了谁?”阿勇很聪明,大概地猜到了**分知道她一定是想报复男朋友才会这么做的。

被他说到了痛处,小丽象被蛰了一下,跳了起来,朝他咆哮着:“我报复谁关你屁事!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性/工具而已。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滚!”她象一个凶猛地母狮,扑了上来,用力地推搡着他。

阿勇推开她:“不用你推,我自己走。”他回到床前,穿好衣服。

小丽默默地看着他穿好衣服就要出门,忽然悲从中来,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痛哭了起来。

虽然很冷,但是天气晴朗。桔红的夕阳暖暖地照在小丽的身上,街上人来人往,她独自一人走在人群中,忽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她和阿勇说了很多话,说起她的男朋友,说起她从事的工作,说起她为什么伤心,说起她对阿勇的印象……

其实,她对阿勇的印象还是相当好的,因为他很象她读书时的初恋男友。

至于她的工作,她以为说出来后阿勇会很吃惊,结果阿勇的反应让她出乎意料。

“我感觉到了。”他说,她的行为的确有异于一般的女孩,不过,“我不在意。”

“一个人的工作好,并不代表她人好。”阿勇的这句话属于有感而发,她原来女朋友工作稳定,收入丰厚,但最终却抛弃了他。

“做什么都是要靠感觉的,我和你有感觉,所以,和我在一起吧,以后不要再做小姐了。”

小丽的心情很愉快,她回了家,把阿川从家里赶了出去。这家伙倒也自觉,自知理亏,没多说什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她的一段旧情结束了,新的一段情却开始了。

为这样的一个男人去放纵,实在不值得。她下定了决心,要从头来过。从今天开始,她就不去卡拉OK上班了。

她想着,这是一段不应该的放纵,但是,这段放纵,却让她认识了一个更好的男孩,这难道是上天对我的补偿吗?

她一边过马路一边拨了何勇的号码,约他晚上出来吃饭。

阿勇很快就接了电话。

他和小丽在宾馆里分手后,径直到了公司。

他手上还有一项文案没有完成,这案子催得紧,于是他来到公司加班把它做完。

阿勇在一家广告公司做事,做的就是文案。因为他是一个聪明的人,并且也肯干,所以深得老板的器重。

为了不辜负老板的信任,他加倍的努力,也因此,在周六大家都休息的时候,他还一个人认真地把这未完的工作做了个了结。

这工作很快就完成了,他舒了一口气,恰在此时,小丽的电话来了。

他们约好,在市中心的某个饭店见面。

这饭店的环境还算幽雅,客人不算多,微黄的灯光暖暖倾泻在他们两人身上,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

阿勇端详着坐在他对面小丽的面庞。

这是一张美丽的脸,非常吸引男人眼球,但却不含一点妖艳之气,显得干净而清纯。

阿勇想,任何人第一次看到这张面孔时,都不会想到她的主人的身份竟然会是一个小姐。

如果不是今天凌晨这场匪夷所思的际遇,阿勇也不会相信她是这样的身份。

尽管她是这样的身份,但我却对她有感觉。他心想。

在他踏上电梯第一眼看到小丽时,不管他承认与否,他都被小丽深深地吸引住了。

也许这就是缘分。她就是阿勇命中注定要爱上的人。

阿勇和他的第一任女朋友的恋爱持续了三年,他自认,自己曾深深地爱着他的前任女友,在与她分手时,阿勇也心痛彻骨。

但他和前任女友的感情却是一步步地发展起来的,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慢慢地由普通的友情发展到男女朋友的关系,这中间的过程很自然,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但说句实话,初次见面时,阿勇并没有对他的前女友有一见钟情的感觉。

但他对小丽却有着这种不可言表的感受。

小丽就象阿勇多年来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一样,在阿勇的旧恋情刚一结束时,她就适时地出现了。这所有的一切,就象是上天精心的安排。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身份是小姐。

我在宾馆里说过,我不会介意她的身份的。

只要她以后不再从事这样的工作,我可以不去管她的过去。

照理说,这应是一个很难做出的抉择,任何人在做出这样的决定前,都会踌躇再三。

但阿勇在今晚和小丽的约会中,当他又一次看到小丽的面庞时,他一瞬间就打定了这样的主意。

只有一个合理解释。他想。我这样对她的原因只有一个:也许是我前世欠她的。

小丽被阿勇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脸色有些绯红,微微地低下了头。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在社会上这些年来,也算是阅人无数,她自认已经对男人看得很透了。

她还会在男人面前害羞?自从她做了小姐以后,这个问题她想也没有想过,她早就不是那个清纯可爱的小女孩了,凭她的阅历,似乎也没有什么事会让她觉得害羞了。

更何况她和阿勇并不是初次见面了,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关系。她更没有在他面前害羞的理由。

但不知怎么回事,在阿勇面前,在他含情脉脉的眼光注视下,她却有了这种异样的感觉。

这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他们随意地聊着天。

从谈话中小丽得知,阿勇的父母已经在前几年的一次车祸中,双双身故,阿勇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所以他只身一人住在那幢大楼的第10层,那是他父母留给他的房子。

阿勇也问起小丽,关于她的家庭的情况.

我不是本地人。小丽说。她的老家离这儿并不算太远也不能说很近,坐长途车,大约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

因为和父母闹了些矛盾,她和几个同学几年前到了这个城市,想找个工作养活自己,但却因种种原因,她成了一个小姐。

“你父母知道你做这个吗?”阿勇小心地问她,也不知自己这样问是否恰当,是否会触动她的伤心往事。

小丽凄然笑了一下。

“他们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相干?”

从她的表情看起来,她和父母之间的矛盾很深。

小丽没向阿勇隐瞒自己的身世,她慢慢地说起了她的故事。

“我的家庭并不幸福。”她这样开头道。

“我爸也风光过,原来他曾是一个厂的厂长,那厂子也辉煌过一段时间,后来就慢慢不行了。再后来我爸因为经济问题,进了监狱。那时候我才上初中。”她淡淡地说。

虽然小丽的表情没显现出什么,但阿勇知道,这事对她的伤害一定很深。

后来他在几年后出狱了,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于是就整天地呆在家里,喝酒,发脾气。打我,打我妈妈。

“他在监狱里呆了几年,出来后又找不到工作,心情肯定不好,所以他才会这么做。”阿勇分析道。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小丽摇了摇头。她继续地说着自己的故事。

他知道我妈妈在外面有男人。

小丽依然木然地说着,面无表情,似乎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后来他们就离婚了。我判给了妈妈。没多久她就改嫁了,嫁给了一个离过婚的男人。

你继父对你好吗?

他?小丽恨恨地摇了摇头。他是一个畜生。

从她那悲愤的表情中阿勇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安慰她,但不知道什么方式恰当。

除了小时候,我在家里根本没有幸福的感觉。

我觉得没有人疼爱我,我来到这个世上似乎就是一个错误。小丽幽幽地说。

后来你怎么到了这个城市呢?阿勇问她。

他这样问其实并不是想刻意地知道小丽的过去,而是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过度地沉浸着悲伤的往事里不能自拔。

我有同学在这里打工,回家过年时说这里如何如何好,在厂里做事,工作轻松,薪水又高。我和几个同学就跟她一起到这里来了,我在家里偷了一些钱,也没跟我妈说。来了以后才知道她其实是在做小姐,还想让我们也跟着她做。

原来是她把你们骗来的?阿勇明白了。

是的。

你没有反抗吗?

反抗?小丽笑了。她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着,吸了一口,脸上露出无限沧桑的表情。

有人反抗,给打得要死要活的,最后还不是就范了?他们是一个团伙,我们有什么能力能跟他们斗?

不知道为什么,阿勇的心忽然痛了一下。“他们也打你了?”他问。

小丽的回答让阿勇倍感意外。

他们没打我。因为我没反抗。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真不可思议,她怎么会这样做?“为什么?”

阿勇很想知道她的答案,她的做法似乎有违常理。

我在世上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是让我受罪的。既然终归要受罪了,我又何必在乎受罪的形式呢?

阿勇的心又是一痛。

他想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

小丽的父母双全,却得不到家人的疼爱,而自己,虽然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的关爱之下,却由于那场不幸的车祸,永远地失去了他们。

他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坐在了小丽的身边,伸出手来,紧紧地揽住了她。

别想这么多了,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吧。不要再做小姐了。

小丽靠向他,低声抽泣起来。

真的吗?

真的。

但我怕,我怕以后你会象那个阿川一样,也会对不起我。和阿川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找到了一个疼我爱我的人,没想到他最后却背叛了我。

不会的。我不会这样做的。阿勇喃喃地说。

这是他的心里话。

他不是一个随意做承诺的人。

但既然做了这样的承诺,他就会努力遵守。

他相信自己。

他们住到了一起。

小丽将自己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从20楼搬了下来,住到了阿勇的房子里。

没事我们可以在两个楼层轮流住。阿勇开玩笑说。一、三、五住我家,二、四、六住你家,礼拜天嘛,可以到外面宾馆开个房间浪漫一下。

不。小丽坚决地说。

你不能住到20楼。阿川就是在那里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偷情的。我不希望你以后也会象他那样。

这和住哪个楼层有什么关系?阿勇对她的这种想法不以为然。

我要是象阿川那样的人,不管住在哪里都会背叛你的,如果我不是,住到哪里都不会对我的做法产生影响。总之,这和楼层无关。

不,我就不要你住到那里。

小丽换了一个手机卡。

她要和过去彻底地划清界限,她的不少老客人都知道她以前的手机号码,以往会不时地打她的手机,约她出来。

但她现在已不是过去的小丽了。她有了一个新的男朋友,阿勇。

阿勇愿意接受她的过去,但他却不会让她继续做以前做的那些事。

是的,我不会再做小姐了。小丽对自己说。

遇到了这样真正关心自己的男人,自己还夫复何求呢?

她和阿勇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不知为什么,她对阿勇却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信赖。

她盘下了一个小饰品店,做起生意来。

小丽的眼光不错,进的货都是女孩们喜欢的款式,那店面的市口也还行,于是生意就慢慢地好了起来。

有时候,在阿勇休息的时候,他们经常出去玩。

有天,他们在一个公园门前,看到了一个测血型的小摊点,有个中年妇女,坐在那摊点前,穿着白大褂,招徕着生意。

只要五块钱,就能测出你们的血型,能看出来你们是不是般配。

那摊点的招牌上写着,测情侣血型,并根据血型测算出情侣的缘分,那招牌上还列示着AB型对O型、AB型对A型、AB型对B型、AB型对AB型等各种血型的搭配所对应的缘分。

小丽的心动了。测一次吧。她对阿勇说。看看我们是不是有缘。

不。我从来不信这个。再说,我知道自己的血型,以前测过。阿勇说道。

是吗?什么血型?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可是稀有血型哦。阿勇又看了一眼那小摊前的招牌:“这上面没有。”

真的?不要骗我。你是什么血型?

RH系统的,这类血型以阴性/为主,听说只占万分之几,全市也没有几个和我一样的。所以,就算你测出来,也不会找到和我相配的选项。

不会吧,看不出来,你还是稀有动物?小丽笑了。

阿勇很少看到小丽笑的时候,他发现,小丽笑起来,还真是很好看。

长这么大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呢。那我就测一次吧,看看我是什么血型。小丽说。

她掏出几块钱,递给测血型的那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

当针尖刺在她的手指上时,她皱了一下眉。有点痛。

“很奇怪。”测血型那人把她的血滴在几片玻璃片上,看了半晌,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了?测不出来?不会再扎我一下吧。”小丽捏了捏阿勇的手。我可怕痛,不想再来一下了。

是啊,真测不出来。我测血型这么长时间了,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几种血型都不是,难道你也是稀有血型?她对小丽说道。

看来,那中年妇女听到了阿勇和小丽刚才的对话,听到阿勇说他自己是稀有血型,所以才会这么问。

她抬起头来,又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你们不会是兄妹吧?都是同一种血型?稀有血型?你看,测出来的结果既不是A型,也不是B型、AB型,O型也不是。

你可不要瞎说,你看我们会是兄妹吗?兄妹过来测情缘?真搞笑。阿勇也笑了。这人也是,测不出来就如此信口开河。

真的。我测血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普通的血型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她的血型明显不是。不信,你们可以到医院去测一下。

“还有这么巧的事?”

从医院出来,两人无言地并肩走着,好一会儿,阿勇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小丽轻轻地偎向他。这说明我们真有缘。医生都说了,象我们这种血型的,几乎不到万分之一,没想到,我们两个人却都是这种血型。

那我们可以互相输血了。万一有事,你要输血给我啊。阿勇开玩笑说。

瞎说。会有什么事?别这么说,不吉利。小丽伸出手来,堵住了阿勇的嘴。

小丽还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这是阿勇在一天下班后,到她的小店去接她时发现的。

他看到小丽拿着一本杂志,眼圈红红的,好象才哭过。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只是看到了一篇文章,让我挺感动的,你看看。

阿勇拿起那杂志看了起来。

这是一件真事,说的是国外有对夫妇,都是登山爱好者,有一次他们一起攀登某座险峰时,男人失手从悬崖上坠下,在这一瞬间,他妻子没有丝毫犹豫,纵身紧紧抱住了丈夫下落的身体。

他们一起跌入了底下的万丈深渊。

自然,两人都没有生还。

她明知道掉下去肯定会摔死,但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真让人感动。小丽说。

是啊。那一霎可能就是百分之几秒,她这样做,肯定是下意识的,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

她不是下意识的。小丽并不赞同阿勇的看法。

他们共同登过很多山峰,当然对这里的危险会有所预见。这样的事在她心里已经想过多次,要不然根本没有机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因为她早就打定了主意,如果丈夫摔下悬崖,她一定和他一起紧拥着面对死亡。

他们真的是百分之百地爱着对方,没有丝毫保留。如果妻子摔下去,他丈夫也会同样这么做的。

这事要换到我们身上,你会这样做吗?小丽直视着阿勇的眼睛,忽然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不要说这些伤心的话题好不好?阿勇没有正面回答她。你不是觉得这种话题不吉利吗?

但是我真的想知道。小丽认真地说。

阿勇仔细地想了一下。

我会的。

这句话只是随口说说吗?

显然不是。在他的心中,真的是毫无保留地爱着小丽。

第一次在电梯里见到她时,他就被小丽的美貌吸引住了。但这仅仅是外表的吸引。

和她相处越久,在了解了她的身世以后,阿勇发现自己深深地爱上了她。

她是一个不幸的女孩,虽然有家庭,但却得不到家庭的温暖,阿勇从她的身上依稀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在他上班的第一年,父母就因为车祸双双身亡,他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单位里上着班。

父母生前经营着一个店面,做的是服装生意,那天他们一起开着车,到外地进货,在回来的路上,和一辆大卡车迎面相撞。

接到报噩耗的那个电话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阿勇事后在交警拍摄的现场照片中,看到了那惨烈的景象。父母当场身亡,没有留下一句话。

似乎在一瞬之间,他就变成了一个孤儿。

他不知道自己的命为什么会这么苦,这打击对他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在那段时间里,他甚至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

虽然他还有一些亲戚,不时地照顾着他,但这却远远不能代替父母对他的爱。

阿勇的前女友在他父母出事后的那段时间里,不离不弃地陪伴着他,与他共同走过了那最难熬的岁月。

在他逐渐地接受了这一难以承受的事实之后,他的女友却离他而去。

这中间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女友父母不同意他们之间的爱情。

他成了一个孤儿。又才工作,几乎没什么积蓄。你们以后怎么办?他连自己都养不活,又怎么能养活你?

有天他去接女友时,在她家门前,他听到了女友的父母和她之间激烈的争吵。

她父母的意思是,生活是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的。虽然阿勇的身世的确很可怜,但她必需也要为自己着想。

你不能因为可怜他就跟他结婚。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以后你们怎么办?就这样贫穷地过一辈子?

阿勇知道女友的家境也不殷实在生活的重压之下,她父母不自觉地地沾染上了一些小市民的市侩气。

他们只有一个女儿,还长得很漂亮。似乎他们的这个女儿成了他们摆月兑困苦生活的唯一的可能。他们在这点上抱有很大的期望。

在阿勇的父母在世的时候,阿勇的家庭条件还算不错,女友的父母对他们的交往并没反对的意思,甚至还支持着他们的恋爱。

但所有的这些在阿勇父母过世后,却起了变化。

阿勇的父母生前的确还算富有,但这些资金都积压在那些货物上了,在他们死后,阿勇并不懂得如何经营这服装生意,于是这些存货就三文不值二文地变卖了,也没剩下什么钱。

他的生活逐渐变得困难起来。

女友的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眼看着依靠女儿摆月兑生活困境的希望逐渐地变成了泡影,他们终于觉得有必要和自己的女儿做一次深谈了。

于是就有了他们之间的那段对话。

不巧的是,这对话恰巧被阿勇听到了。

他默默地离开了女友的家门,并有意无意地疏远起女友来。

他不愿自己变成别人的一个拖累。虽然命运对我太不公平了,但我不会求着别人的,不会让别人看不起。

即使女友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最终能和他走到一起,阿勇也能想见,他们对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他受不了这些。

阿勇没有和女友说起他为何冷淡她的原因,他不想说,因为他觉得这样做没什么意义。

在他的冷淡之下,再加上家庭的压力,女友终于离他而去。

她换了一个男朋友。一个富有的男朋友,有次在街上,阿勇看到了他们携手亲密地走着的身影。那男孩长得也高大英俊,和阿勇的前女友走在一起,也算般配。

阿勇回到家里大哭了一场。

不久后,他的前女友就和那男人定下了婚期。

接到女友打来的这个电话时,他的心彻底地死了。

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活在世上就是受罪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在他挂掉女友的电话,万念俱灰时,他却在电梯里碰到了小丽。

于是在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一个故事。

在他灰色的生活里,小丽给了他一抹亮色,他倍感珍惜。

尤其在小丽对他说起自己的身世,说她觉得自己在世上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是让我受罪的这句话时,阿勇被深深地撼动了。

她的身世,她的心态和自己竟然如此之象。

他们两个都是苦命的人,上天给了他们在一起的机会,他们一定会紧紧地抓住,决不会轻易放手的。

阿勇自认,对小丽的感情中,有爱意,有怜惜,这两种感情纠缠在一起,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万一有天小丽真的离他而去了,他想他自己绝对无法承受。

我会的。他看着小丽的眼睛,坚定地说。这事如果换到了我们身上,如果掉下悬崖的那个人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会抱着你,一起坠下去。相信我,我不能失去你。没有了你,我会生不如死。

小丽抱着他,幸福地哭了。

要是换作我,我也会的。我会为了你放弃自己的生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年就过去了。

他们两人过关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阿勇对小丽说:嫁给我吧。

小丽幸福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发现,有时候,可以说,上天待他们并不算薄。

他们没打算请人参加婚礼。在这个城市里,小丽没什么亲朋好友,阿勇也不想大操大办。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们要过得节约一些。他们计划着,领过结婚证以后,两人到一家小饭店里,简单地吃个饭,算作是一个小小的庆祝。

阿勇请了一天假,他挽着小丽的手,到民政部门领了结婚证。

从此以后,我们都不是孤苦伶仃的人了,你有了我,我也有了你。我们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出了民政局的大门,阿勇紧紧地握住了小丽的手说。

小丽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此时如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从今以后,她有了丈夫,她再也不是那个没人疼爱的女孩了。

对,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总要庆祝一下吧。我没钱给你买钻戒,给你买个便宜点的东西吧。

买什么?小丽盈盈地笑着看着他。

阿勇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一个冷饮摊点。

他知道,有个品牌的雪糕,小丽很爱吃。

不要说我小气哦。

小丽从他的眼光中,知道了他的想法。

怎么会说你小气呢?只要是你给我买的东西,即使它再便宜,再普通,我都喜欢。

好,你等我一会。

阿勇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穿过了马路,跑到那冷饮摊前。

小丽站在马路对面,微笑着看着他。

不一会,阿勇买好了雪糕,转过身来,将雪糕向她扬了一下,穿过马路朝她跑来。

小丽却看到了巨大的危险。

“不要!”小丽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听到一声巨大的刹车声,接着眼睁睁地看着阿勇被一辆大卡车狠狠地撞在身上。

这撞击力如此之大,撞得阿勇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他。”小丽失声痛哭着对医生们说。

这突然的打击几乎令她崩溃。

阿勇无力地躺在担架上,护士们快步将担架推着向手术室。小丽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似乎怕自己稍一松手,阿勇就会离她而去。

阿勇浑身是血,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力地望着小丽,他眼神的内容小丽看懂了,那是多么深的留恋啊。

阿勇想笑笑,安慰一下小丽,但嘴角只是牵动了一下,却没能力完成这个动作了。

阿勇的手越来越冷,似乎他的生命一点点地从他的身体里逝去。

一样东西从他的口袋里滑了出来。

那是他们今天才领的结婚证。

那证件上,已经沾满了阿勇的鲜血。

病人大量失血,急需输血。赶快查一下他是什么血型。医生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吩咐着身旁的护士。

我知道!他是RH系统的,不要浪费时间查了!你们快点给他输吧!小丽叫道。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查血型上面了,重要的是,现在必须马上给阿勇输血。

小丽知道失血过多的后果是什么。

那医生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确定吗,他是RH系统的?

真的,我和他一起在医院里验过血型,他确实是RH系统的。

怎么这么不巧?那医生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

本来血库里有这种血型的血的,但是昨天才做了一个手术,那个病人就是这种血型的,已经把那血用完了。

小丽并没有绝望。

我也是这种血型的,我可以输给他。

医生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搭了一下阿勇的脉博。

你真是这种血型?

真的。小丽急得又要哭了出来。

你知道他失了多少血吗?你一个人的血是不够的。

不管多少,我都可以输给他。小丽坚定地说。

不行。医生摇了摇头。

输得少了,对他来说是杯水车薪,输得多了,你自己又会有生命危险。我不能为了救一个人,而让另一个人失去生命。

我是他的妻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失去生命。医生,抽我的血吧。小丽哀求着。

真的不行。医生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硬下心来。

就算把你的血全部给他,他可能也救不回来了。而你自己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你想过吗?你冷静一点。

小丽凄然地笑了一下。

我早就想过了。

她想起了在杂志上读过的那对夫妻相拥着坠落悬崖的故事。

她说过,自己会为了阿勇放弃生命。

是时候了。

但那医生仍然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一群人围着他们,看着这景象,眼神中全是同情之色。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水果刀,正准备给同来的一个病人削个苹果,才削了一点水果皮下来,也被这情景吸引住了,怔怔地看着他们。

没有一丝犹豫,小丽把那水果刀抢了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人群发出了一阵惊呼。

水果刀划破了她的手,很痛,但她也顾不得了。

她把那把刀子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要是死了,我也不能独活。你要是不输我的血,我马上死在你们面前。

那刀锋很锋利,嵌在她脖子上,把她的皮肤都划破了。

手术室里,护士们做着紧张的准备。

小丽躺在病床上,看着护士给她的静脉血管消毒。

她温柔地看着阿勇。她多希望阿勇也能这样看着她啊。

但阿勇已经昏迷了过去。

护士。

什么?

把我推到他身边好吗?我想握住他的手。

夜晚,一个小酒馆里。

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趴在了桌上。

其中一人是白天那个医生。另一人,是他的同事。他们同批进的这家医院,平时关系非常好。

酒太多了,他们都似乎有些不太清醒。

那医生的同事看起来想劝慰他。

发生了这,这种医疗事故,也不全是你的错。毕,毕竟是那个女孩逼着你,这么干的。她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这,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也是被逼无奈。

嘿嘿嘿嘿。

那同事并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不过,你也太他妈的,他妈的傻/B了。抽血的时候,抽一点意思一下就行了,抽血的时候她又没有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现在,害得你自己又要停职,又要写,写报告,两个人都死了,还把你自己搭进去,真他娘的不值。

这话那医生似乎听明白了。

是,是我决定继续输血的。那是那女孩的心愿。今天,他们才领的结婚证。新婚第一天啊,就发生了这种事。

虽然大着舌头,但他仍努力把话说清楚。

也许,这样对他们来说,才,才是幸福的。幸福!

他大声地把“幸福”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只,只是,有一件事我始终没弄明白。他说着,似乎是对那同事说,又象是说给自己听。

什,什么事?

那个女孩在弥留之际,看着那男孩,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不说了,也许那时她神智已经不清醒了,也不知道那时候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说出来的都是胡话。只,只是,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温柔的表情。

什么话?你一定要说!不说我跟你急,跟你急啊。

我就不说。就,就不说。你跟我急吧。

算,算你狠。你不说就捂在心里吧。捂到死为止,行了吧?

这情景会永远刻在我心里的,到死都忘不了。他迷糊地想着。

那医生在丧失意识之前,还在想着那女孩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也许这永远会是一个谜了。

她说那句话时,脸上甚至闪现出幸福的表情。她一定是想到了他们两人的某一个幸福的瞬间。

那女孩看着那男孩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你要和我做/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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