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第一个进这电梯里的人做/爱,我要报复你。"小丽用尽全身力气摔上门,门在她身后发出很大的哐的一声,在寂静深夜2点钟的20层楼上,显得分外刺耳。
她无法抑制住自己的伤心,哭着跑到电梯口,揿了一下下楼键,电梯显然在她上来后并没人乘坐,依然停在20楼。门很快地开了。她恨恨地想着:"你竟然这样对不起我,"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嗑药嗑多了。
阿川并没有追出来,他正不知所措地赤着身子,和另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女孩一起在房间里,脸上还带着被愤怒的小丽抓破的伤痕。
小丽和阿川在一起有一年了,阿川原来在卡拉OK上班,就是在小丽上班的卡拉OK里──做侍应,后来和小丽正式确定关系后就不上班了,小丽养着他。
她对他的唯一要求是:不要背叛她,"我既然是做小姐,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那是因为上班的关系,但我心里不会有其他男人的,你也绝对不能有其他女人,知道了吗?"她曾经拍着阿川的脸,亲昵地对他说。
"那当然了,我怎么会有其他女人呢,你不相信我?"阿川板着他那漂亮的脸,很严肃地对她信誓旦旦地说。
"你要是背叛我,我把你阉了。"小丽正色对他说道。
阿川真的背叛了她,她却不能真的把他阉了,只是在极度悲愤之下扑上去,把他的脸抓花了。
她原先给阿川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过夜,要陪客人并不是骗他,是真的。
她的老客人黄总很早就定下了这个礼拜和她一起到外地玩,飞机票都订好了,是次日的航班,晚上他就不想回去,对太太谎称说要加班,却在酒店开好了房间,想和小丽缠绵一晚。
黄总其实很年青,三十多岁的样子,在床上功夫了得。他对小丽情有独钟。在酒店的迪厅里,他们喝了不少酒,开了很高的的斯科音乐,在一起跳舞。当然,他们照例嗑了药。
事情正按程序一步步地发展着,最后一个节目当然是他们HIGH过后做/爱,但是却发生了一点小变故。
不知道黄总的太太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了他没在加班,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说要过来,吓得黄总解释了半天,回家平息后院去了,当晚肯定是回不来了。
豪华酒店的房间空在那里实在太可惜,小丽于是打阿川手机想要他过来浪漫一下,但手机却无法接通,她心里有些发紧。
阿川在她不在的时候在干些什么?是不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还是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我要去看看。"她对自己说。她摇晃着身体走出了酒店。
阿川是呆在家里,却不是老老实实地。因为小丽打开门时发现他和一个女孩果/身躺在床上,惊慌失措地望着她。
电梯门在小丽身后关上了,小丽用力"啪"地一下,按下了一楼的按钮,她觉得电梯微微一沉,开始向下降去。
凌晨的2点,四处显得格外寂静。只听到电梯向下运行时发出的微微声音。指示灯一闪一闪地亮着:19、18、17……10……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小丽靠在电梯里,看着闪烁的楼层指示灯,脸上露出讽刺的微笑,"阿川这个畜生,亏我这样对待他,他真对得起我……好,既然他要乱,我比他还乱!!"。
她觉得头脑越来越不清醒,身体不由得顺着电梯墙体慢慢滑坐到地上。
"阿川,你了不起,背着我和女人乱搞,你会,我也会的……嘿嘿,我要和第一个进这电梯里的人做/爱,最好是又老的、又丑的……"
但是在这寂静的寒冷冬夜凌晨,会有什么人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呢?
"要是没人上这电梯,我还会……"小丽在心里设计着自己的报复计划。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指示灯停止在10字上,是10楼。
阿勇绝望地挂断电话。他知道,持续了三年的爱情在这一瞬间划下了句号。
他疲倦地抬手看了看手表,快两点钟了。
半躺在床头呆了一会,他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幸福地相偎,笑着看着镜头。一个帅气,一个美丽。那男的就是他。
没想到这些却已经成了过去时。照片中的女人已和其他人订了婚期,他知道,刚才的那个电话,很可能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联系。想到这不由得心里一酸,眼角有些液体就要渗了出来。
"啪!"他忽然用力地打了自己的脸一下。觉得头脑有些清醒了,"这些已逝的东西,想着它干什么?"瞥见了桌上放着的火机,他毫不犹豫拿了过来,手指轻按,火苗就跳起舞来,顷刻就吞噬了照片中的两人。
"我想烂醉。"他披上外套,走出了房门,是不是喊上最好的朋友陪自己喝酒呢?不超过两秒钟,他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痛苦是要一个人默默享受的。
门在他背后关上了,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冬夜10层楼上,也显得有些刺耳。
深夜的寂静楼道里,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阿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回去吗?不出去了。"他想转身,一转念在心里又暗暗地嘲笑自己:"你是男人吗?又不会有鬼。"
他来到电梯前,发现电梯楼层指示灯正在闪耀着。18、17、16……
是谁在这深夜出门呢?难道也是和自己一样,出门买醉的吗?也可能是打麻将的打饿了,出去买宵夜的。
"他们是什么人关我吊事?"他粗鲁地想,我把自己的事烦好就行了,还管别人呢。今夜的唯一任务就是──烂醉。
他按了一下下楼键。
15、14、13、13、11、10.……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在第10层楼停了下来。
没想到,电梯里竟然是一个美女,而且喝醉了。
他认为她是喝醉了的原因是:他闻到了从女孩处发出的浓烈的酒气,女孩靠在电梯里,并且坐到了地上,还有,就是女孩傻/傻/地微笑着看着他。
接着那女孩忽然大声地笑了起来,笑得很激烈,以至于眼泪都笑了出来。
他慌忙走进了电梯,试图把女孩扶起来──他一向是一个热心的人,特别是对美女,但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他是一个健康的,正常的男人。
电梯门在他背后关上了。
喝醉的女人很难扶起来,很重。
阿勇使尽全身力气,终于把她拉到了靠墙站起,期间这个女孩一直在不停地笑着。
她确实喝多了,在这里傻/笑什么,阿勇心想。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她:"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这女孩指着他,脸上仍然是好笑无比的表情,阿勇却在里面发现了一些落寞的痕迹。她继续放肆地笑着,面对着他:"我笑什么你不知道,哈哈,真好笑。我在笑你……"
"你真是酒多了,我有什么好笑的,哎哎哎,你站好。"他托住了这女孩的腰,防止她又倒下去。
女孩忽然严肃起来,不再笑了,对着阿勇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笑你吗?"她有些口齿不清。
"为什么?"
"我在笑你,长得,太帅了,不够丑,不够烂,不合,要求。"女孩好不容易说完的断断续续的这句话让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什么,你在说什么?"
"不过,没关系,将就,将就也行,凑合着用。"女孩扑了上来,双手勾住了阿勇的颈子,嘴贴上来要亲他。
"你要干什么?"阿勇想要推开她,却推到了她的胸部,手上忽然触到了一些柔软又有弹性的东西,他忙缩住了手。
他不知道这女孩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搂住他结结实实地在他脸上印了几个印子,脸上被她弄得全是口水。
他用尽全力终于挣月兑出来,用衣袖将脸上的痕迹抹去,后退一步,不知道说些什么,顿了下才困难地说:"你喝得太多了,需要清醒一下。"
"要我清醒的办法就是:"女孩喘了一口气,迷茫的眼睛努力在认真地看着他,接了下去说:"和我做/爱。"
他体内有一种原始的**升腾而起,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道德,于是竭力地想压抑住它,一、二、三、他默数着,深吸了一口气,想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和我做/爱?"
"哈哈,还是个雏,装正经,你正经你模我这儿干什么?"小丽指着自己的胸部,"手感不错吧,再来模一下。"她伸出手来,抓住了阿勇的手,使劲地要把它放在自己的乳/房上,阿勇想让自己的手缩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不听话地没有动。
虽然隔着多层衣服,阿勇还是感觉到这对乳/房,是乳/房中的极品,不大不小,富有弹性,乳/头应该是微微上翘的吧,他想。
"叮",电梯却不识时务地停了下来,门缓缓地打开了,电梯已经运行到一层。
门外有点冷风,灌到了阿勇的脖颈里,阿勇不觉抖了一下。
小丽伸出手去,按了一下按钮,门又慢慢关上了。
空空的停在一层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失恋的男人,一个绝望的女人。
女人迎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阿勇,阿勇没再闪避。
隔着多层裤子,小丽还是感觉到了阿勇的坚硬。她手伸了下去,慢慢地抚模着阿勇。
"去哪里做?"阿勇声音嘶哑地问她。他并不想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毕竟不了解她。
小丽想起了酒店的房间,她模了一下口袋,钥匙牌硬硬地还在。
"你跟我走吧。"
卫生间的水声惊醒了小丽,她慢慢睁开了眼,想起来是昨天──确切地说是今天凌晨,他们做完事后洗澡,忘了把水龙头关紧。
她转了个身,阿勇还在睡着,发出轻轻的鼾声。
他们两人打了车来到酒店,一到房间,就迫不及待地互相解开衣服,然后又迫不及待地贴在了一起。
阿勇的确是一个做/爱的好对手。
因为他年青,又很久没接触过女人了──他们两人在一起,就象干柴碰到了烈火。
他们一共燃烧了四次。
也许是太消耗体力了,直到现在他还没有醒来,快中午十二点了。
小丽从床上起身,来到卫生间洗漱。哗哗的水声把熟睡的阿勇惊醒了。
"你起来了?"他迷迷糊糊地问。
小丽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刷完牙,洗完脸,从包里拿出妆盒,淡淡地补了些妆。
阿勇在床上又躺了一会,清醒了一些,伸个懒腰,从床上爬起。
他来到卫生间,正好小丽洗漱完出来,阿勇伸出了手,要去抱她。
小丽却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手,厌恶地对他说:"走开,别碰我。"
阿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了?怎么忽然态度变化这么快?"
小丽冷冷地看着他:"不怎么,今天我不高兴。"
"那你昨天怎么又那样?"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昨天我高兴,今天不高兴了,不行吗?"
阿勇无法置信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说不出话来。
"你去洗脸刷牙吧,过了中午十二点钟,房钱又另算一天,你快点。"小丽看他不语,催促他道。
阿勇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说道:"难道昨天你只是随意地想找一个人过性/生活吗?"
"回答正确,可惜的是,你还不够烂。"小丽来到房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说。
"你以为你这样能报复得了谁?"阿勇很聪明,大概地猜到了**分知道她一定是想报复男朋友才会这么做的。
被他说到了痛处,小丽象被蛰了一下,跳了起来,朝他咆哮着:"我报复谁关你屁事!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性工具而已。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滚!"她象一个凶猛地母狮,扑了上来,用力地推搡着他。
阿勇推开她:"不用你推,我自己走。"他回到床前,穿好衣服。
小丽默默地看着他穿好衣服就要出门,忽然悲从中来,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痛哭了起来。
虽然很冷,但是天气晴朗。桔红的夕阳暖暖地照在小丽的身上,街上人来人往,她独自一人走在人群中,忽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她和阿勇说了很多话,说起她的男朋友,说起她从事的工作,说起她为什么伤心,说起她对阿勇的印象……
其实,她对阿勇的印象还是相当好的,因为他很象她读书时的初恋男友。
至于她的工作,她以为说出来后阿勇会很吃惊,结果阿勇的反应让她出乎意料。
"我感觉到了。"他说,她的行为的确有异于一般的女孩,不过,"我不在意。"
"一个人的工作好,并不代表她人好。"阿勇的这句话属于有感而发,她原来女朋友工作稳定,收入丰厚,但最终却抛弃了他。
"做什么都是要靠感觉的,我和你有感觉,所以,和我在一起吧,以后不要再做小姐了。"
小丽的心情很愉快,她回了家,把阿川从家里赶了出去。这家伙倒也自觉,自知理亏,没多说什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她的一段旧情结束了,新的一段情却开始了。
为这样的一个男人去放纵,实在不值得。她下定了决心,要从头来过。从今天开始,她就不去卡拉OK上班了。
她想着,这是一段不应该的放纵,但是,这段放纵,却让她认识了一个更好的男孩,这难道是上天对我的补偿吗?
她一边过马路一边拨了何勇的号码,约他晚上出来吃饭。
灯火辉煌的马路边上,阿勇点着一支烟,在等着小丽的到来。
他和小丽在电话中约好了,晚上七点在市中心的商贸中心门口见面。
他深吸了一口烟,回想着他和小丽今晨发生的事。直到现在,他仍觉得和小丽之间的际遇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
这情节太离奇了。就象在电影中的故事一样。他甚至觉得,发生的这些事,可以说比故事还要传奇。
在他刚刚失恋,陷入深深的绝望中的时候,小丽的出现,就象上天为了安慰他,特意给他的补偿。
他知道,在自己第一眼看到小丽的时候,就被她的美丽地深深震住了。阿勇觉得,自己对小丽是一见钟情。
他的前女友也称得上是一个美女,他很清楚,在他和女友谈恋爱时,有不少人在追求着她。
阿勇自嘲地笑了一下。到最后,他终于还是没有胜过他的竞争者。
女友的离去,可以说改变了阿勇的世界观。他发现,有时候,感情并不是人们做出判断的唯一标准。
作为一个毕业不久,才参加工作的外地人,自己的收入仅仅能够维持生活,甚至连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也是公司花钱租的宿舍。这和那些事业有成,有房有车的成功人士相比,的确不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不幸的是,他的竞争者就是这样的一个成功人士,理所当然的,阿勇成了最后的失败者。
这使得阿勇极度地失落。
但在他极度失落时,小丽却适时出现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身份是一个小姐。
如果她不是一个小姐该多好啊。阿勇想着,即使她做任何工作,甚至她无所事事,学历不高,一贫如洗,只要她不是这个职业,他就会全心全意地去爱着她。
因为,他的确对小丽有感觉。
他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掐灭香烟,站起身来,抬头看时,却看到一个女孩站在他面前,略带羞怯,微笑地看着他。
阿勇眼前一亮。
小丽来了。
"听你口音好象不是本地人。"
在饭店里,两人都似乎想不出如何开口。还是阿勇打开了这僵局。
嗯。小丽应了一声。我确实不是本地人。
是哪里人呢?阿勇继续问道。听小丽的口音,似乎是南方来的。
小丽却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好象也不是本地的吧。"
阿勇告诉了她自己的籍贯。他老家离这城市也不算远。在这城市读的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回去,在这找的工作。
工作几年了?看你很年轻啊。
阿勇笑了一下。是没几年。去年才毕的业。
小丽想了想,那你应该比我大两岁喽。她端起酒杯,浅浅地呷了一口酒。你就住在那大厦里面吗?
是公司代我租的房子。才搬来不久。以前住公司附近的,后来那里的房子要拆迁了,才搬到这儿来的。
怪不得以前从来没见过你。小丽笑了笑,忽然想起早上两人发生的事,不禁脸上一红。
昨天酒太多了,又嗑了药,在看到阿川做了那样的对不起自己的事时,小丽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所以自己才会做出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来。现在回想起来,她忽然觉得有些害羞。
这娇羞的样子显得分外动人。阿勇看着她,忍不住愣了一下。
小丽看出了阿勇的异常。她微笑了一下。对于男人这样看她的神态,她早已习惯。
她的确是一个非常吸引男性眼球的女孩。
但阿勇这样的表现,却还是让她心中有了一丝甜意。
她对阿勇有好感。在发现阿川背叛了自己以后,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再也没有可能了。她不能容忍男人的背叛。特别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所以,她和阿川之间,已经结束,再也没可能继续了。
现在,她面前的这个男孩叫阿勇。
也许,自己可以和他有一个新的开始?
但是,阿勇会在意自己的过去吗?真的会象他在宾馆里对自己说的那样,他并不在乎自己曾经的身份,会和自己发展下去?
只要他愿意,我不会再做小姐了。
但现在要做的是,我要得到阿勇的一个确认。
她认真地看着阿勇,问道:
"你上午在宾馆里对我说的话,是真的吗?"
阿勇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在晚上来见小丽之前,他也在心里问过自己好几次。
真的能对小丽的身份毫不在意吗?
他一直没有打定主意。或许,在小丽问自己这个问题时,他会给她一个答案,告诉小丽,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但在今晚,在小丽殷切的目光注视下,阿勇的心中忽然一软。
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再做小姐了,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吧。
他站了起来,坐到小丽身边,伸出手来揽住了她。
小丽轻轻地把头靠在了阿勇肩上,良久不语。
我能相信你吗?
能。阿勇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用手握住了小丽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
他们住到了一起。
阿勇在一家公司做销售,每天的工作,就是拜访各种各样的的客户。
在他最初刚进公司的时候,销售工作很难开展,在开始的几个月,阿勇几乎没有做成一单生意。
他曾不止一次想到了放弃。
但还好,最后他还是坚持了下来,在他的努力下,现在的工作逐渐走上了正轨。
他的手上已经慢慢有了一些客户,也就是有了一些朋友,随着这些朋友的介绍,他的业务越做越好。
在公司里,阿勇的销售业绩从当初的最后几位,到目前的前几位,进步幅度相当引人注目。
老板对他的态度日益和善,甚至在某次聚会后,有意无意地跟他说过,要让他入股的事。
阿勇喜欢这种被重视的感觉。
这还远远不够。我的业绩要做到公司第一。
我要让原来的女友以及所有曾经看不起我的人看清楚,我绝不是一个无能的人,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我还能做得更好。
一定可以。
他鼓励着自己。
小丽和阿勇在一起后,就没有再去卡拉OK上班。
小丽的手中有一些积蓄,数目还不算少,阿勇的收入也随着业务的逐渐好转而水涨船高,因此,他们暂时不必为生活发愁。
但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毕竟让人觉得很无聊,何况,积蓄总有用完的那一天,用完后怎么办?她并不想让阿勇养着她。
因此,她想找个工作,或者自己开个小店。
阿勇问过她的家庭情况。是哪里人,家里还有谁?有时还问过她,为什么会做一个小姐。
她跟阿勇说了,自己原来住在南方的一个城市里。是独女,父母都是工人,父亲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得了癌症,查出来不久后就去世了,而母亲也因为心力交瘁,积劳成疾,不久也离开了人世。
我是一个孤儿,高中也没上完,连生活都需要别人的接济,很苦。有初中同学在这里做小姐,跟我说这个城市不错,说要带我过来,我就来了。
最后就做了小姐。
阿勇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没想到小丽的身世这么可怜。
但小丽知道,她的这番话,其实都是假话。
她并不是因为生活的原因才成了一个小姐。
过去的一些事情她不愿再去回忆,但这回忆却不时地骚扰着她,使她片刻不得安宁。
想起那些往事,她就觉得一阵阵的恶心,耻辱感不停地涌上她的心头。
"我不会原谅的,永不原谅。"她对自己说。
她宁愿希望自己真的是一个孤儿,虽然孤苦伶仃,虽然因为生活所迫做了小姐,但她却有一个清白的过去。
经常地,小丽会在半夜里惊醒,满身是汗。
阿勇也会被她吵醒,就问她:怎么了?
她紧紧抱住阿勇:"做了一个恶梦。"阿勇看到她的脸上流下一行泪水。
"什么梦?"阿勇轻轻拍着她的背,问她。
小丽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似乎还沉浸在梦境中。
"我怕。"最后她说:"不要离开我,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
阿勇看着她楚楚可怜的神情,心中柔情万种。
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不知不觉地,阿勇开始爱上了小丽,他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小丽了。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要离开我。"
小丽盘下了离他们住的那幢大厦不远处的一家门面。
她做起了服装生意。
虽然生意并不是太好,但开始的一段时间,她和阿勇算了算账,居然没有亏本,也可以说是一件可喜的事。另外,她总算有了一些事情可做,用不着天天呆在家里,这样不至于太过无聊。
她做的是女装,进货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小丽的眼光还不错,进的服装很新潮,加上她态度也好,慢慢地生意就好了起来。
通常到她店里来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女孩,偶尔有些男性,大多也是陪女友来买衣服的。极少有男性单独地到她这小店来。
但这天就来了一位。
那天,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小丽的店里人还不算少,因为几乎在同时,来了几拨女孩在挑衣服。小丽正在招呼着她们的时候,这个男人走了进来。
小丽朝他瞄了一眼。
他大概不到四十岁,相貌很是普通,衣着也不起眼。
他是给女儿买衣服吗?不太象,看他的年龄,如果有小孩的话,最多也就十多岁,小丽店里的服装并没有这种年龄层次的。
为女友或是爱人买衣服?也不象。即便他要有女友或是爱人的话,他这样的人为她们买衣服似乎也不会到小丽这样的新潮服装店来。
另外,如果说他的眼光在看服装的话,不如说他看小丽更多一些。
他的眼神有些不太自然,似乎在偷偷打量着小丽。在小丽的目光和他的目光相交时,他却将眼光转向别处。
这人是谁?这么奇怪。小丽在暗暗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他是谁呢?
自己应该没有见过他。
在她打发完手上的顾客,想要招呼这男人时,这人却转身走出了小店。
"你好象有心事,你在想什么?"
阿勇看着她,问道。
小丽摇了摇头,说:没想什么。只是今天有点累。
她岔开话题,挟了一块肉,放到阿勇碗里:"看看我今天烧的牛肉怎么样,咸不咸?"
阿勇将牛肉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品尝着味道。"嗯,不错,蛮好的。想不到老婆你的手艺进步了嘛。"
看得出来,他的称赞是由衷的。
这句话如果放在平时,小丽一定会很是高兴。
她也许会再给阿勇挟一些其他菜,让他再多吃点。
但今天她却没了这种兴致。
她的心中一直在想着下午那个男人的身影,还有他的眼神。
也许什么事都没有,是我太多心了。小丽在安慰着自己。
只是一个男人多看了我两眼而已,又不是没有被人看过。
但这人的眼光,却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这人是谁?是他派来的吗?她的心里反复地在想着。
不管怎样,我绝对不会回去的。
她打定了主意。
阿勇这些天在跟一笔大单子。
如果这单子能谈成的话,阿勇下半年的业绩就不用发愁了。并且,连想都不用想,他本年的销售业绩,一定会一跃成为公司的第一位。
成为公司的第一,这是他近期一直在努力要达到的目标。现在看来,他离目标如此之近,简直可说是唾手可得了。
他目前在盯的这个客户是本市的一个大集团,近期正计划转变经营重心,进入到另一领域,而阿勇所做的产品正是他们需要的,而且数量很大。
负责采购的是公司老总的女儿,叫王倩。
"这女孩做生意有一套,又前卫又开放,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她要是个男人,一定很花心。你要是泡上她,你的生意就有戏了。"有人对阿勇半真半假地这么说。
时尚而漂亮,还挺有气质。
这是阿勇第一次去拜访时,看到那女孩留下的印象,她好象并不象别人说的是那样的一个女孩。
不过从她的眼光中,阿勇感受到一些什么。她的目光停留在阿勇的脸上时,时间似乎比一般的注视要长一些。
叫我王倩吧,她笑着对阿勇说。
他们谈得很愉快。
在对自己产品的了解方面,阿勇可以说是一个专家,他详尽地解答了王倩提出的各种问题。
看得出来,王倩对他的解答很满意。
"产品很好,你们公司我也基本了解了,不过最近还有几家公司在和我接洽,我再考虑考虑吧。"
她并有马上给阿勇一个明确的答复。
阿勇微笑着和她握手作别。
她的手修长而光滑,握手的时候,阿勇心中微微一颤。
因为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阿勇的掌心里划了一下。
小丽在翻看着手中的杂志。刚走了一批顾客,店里此时没有其他人。
门响了一下。进来了一个男人。
是上次那个奇怪的男人。
在一家冷清的下午的茶社里,几乎没什么客人。靠窗的座位上,却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那男人,另一个,则是小丽。
"他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那男人说。
小丽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没有说话,但眼圈却有点发红。
"癌症晚期,乐观估计,可能还有一个月的命。"那男人继续地说着。
终于,小丽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见你一面。你回去吧。"那男人的语气不急不缓,但却显得毋庸置疑。
你是什么人?是怎么找到我的?小丽拿出纸巾,擦掉眼泪,看着这人,眼光咄咄逼人。
那人对小丽敌视的态度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我是一家调查公司的,姓杨。受你爸的委托,查找你的下落。"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有人说在这个城市好象见过你。不过他也不很确定,所以我就到这碰碰运气。没想到真找到你了。
你不是前几天就找到我了吗?为什么今天才来?小丽冷笑道。眼泪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那人递了几张纸巾给小丽,看着她擦去泪水。
"我只是花了几天时间确认了一下。我不想找到一个人看起来象,但最终不是我要找的人。"
在这几天里,他确认了小丽的身份,也知道她现在正在和一个叫阿勇的人同居在一起。
对阿勇的行动他也掌握了一些。
对,我是你要找的人。你成功了,恭喜你。找到我你究竟能拿到多少钱?小丽语带嘲讽地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我不会回去的。她激动起来。
那人看着她,沉默不语。
"没事了吗?没事了我要走了。"小丽要站起身来。
那男人开腔了。"他知道你不愿回去。他也没奢求你能回去,不过他真的没几天好活了,所以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小丽虚无的眼神盯着前面,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人叹了一口气:"你既然不愿回去,那就算了。"
他招手叫服务员过来,结了账。
在他起身欲走时,小丽阻止了他。
"我,我跟你一起走吧。"小丽困难地说。
一间酒吧里。
阿勇和王倩对面坐着,谈着生意上的事情。
这笔单子必须尽快敲定下来,因此阿勇要和王倩保持接触。当他约好王倩晚上出来谈谈业务的时候,王倩很愉快地答应了。
他们来到了这间酒吧。
口袋中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阿勇看了看,是小丽的号码。他接通了电话,注意到王倩正在看着自己。
"你在哪里?"小丽显然也听到了听筒中传来的嘈杂背景声。
在陪客户呢。什么事?
我有事,要离开几天。
小丽的回答让阿勇备感诧异。"离开几天?什么事?到哪里?"
要想把这事讲清楚那就话长了,对这些她深埋心底,不愿触及的往事,小丽不知从何说起。她犹豫了一下,决定暂时还是不说。
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吧。
究竟是什么事?你有什么瞒着我的?阿勇有些着急。
我就回去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没几天就能回来了。
你家里不是没人了吗?阿勇记得小丽曾跟他这么说过自己的身世。
是一个远亲,他快不行了,要我回去一趟,处理一下后事。说到"后事"这两个字时,小丽鼻子不禁一酸,又要掉下泪来。
阿勇将信将疑。既然是远亲,那还需要你去帮他处理什么后事?他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他……他只有一个人。
需要我去吗?阿勇问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
机票我已买好了,今晚十点,马上就要出发了。要快的话,两三天就能回来,慢的话,可能要三五天了。
哦。阿勇满月复怀疑,但又觉得不便再问下去,于是叮嘱了一句:路上当心啊,早去早回,还有,多打电话回来。
"嗯。我不在家,你要好好的。不要太晚回家了,还有,在外面应酬,少喝点酒。"
好。
阿勇心情复杂。小丽什么时候出来一个远亲呢?她还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他有些坐立不安。
当小丽赶到医院时,她父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躺在病床上,已处于弥留之际。
他的身体极度虚弱,骨瘦如柴。看得出来,这病痛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折磨。
他的眼光无神,但当他看到小丽来时,眼神中竟然发出异样的神采。他虚弱地向她伸出了手,眼神中露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病床前站满了人,默默地看着他们。
小丽将手伸向了父亲。父亲的手冰凉冰凉的。
她看到父亲向她挤出了一个笑容,一行浊泪顺着他的脸庞慢慢地滑了下来。
小丽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爸爸,我回来了。"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老人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想对她说些什么,但声音嘶哑,难以听清。
小丽俯去,将头靠向父亲:"您要说什么?"她哭着问道。
父亲气若游丝,但他仍竭力把话说出来。"对……对不起。"
小丽忽然觉得父亲的手往下一沉。
他停止了呼吸。
小丽哭得死去活来。
父亲对她曾经的关怀,曾经的深爱和曾经的她以为今生都不会原谅的伤害,一切随着父亲的长逝,都随风而去了。
当父亲在某个深夜,在她熟睡时,对她做出那种难以启齿的事情时,她曾经想到过去死。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以前所信赖的一切一切,全部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在那么一个肮脏的瞬间,毁灭得一干二净,毫无保留。
母亲死得早,而父亲一直都没有再娶,几年来她和父亲相依为命。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自己的父亲居然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他还算是一个人吗?
看到自己的父亲跪在自己面前,捶胸顿足,涕泪横流,希望得到她的原谅时,小丽的脑子里空荡荡的。
她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离家出走了,漫无目的。也没带什么钱。但她几乎用尽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张车票──不管去哪里,只要离开就好。
于是,她到了那个城市,再后来,很自然地,她成了一个小姐。
她曾发过誓,对那个人给她的伤害,今生──永不原谅。
但这人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无论再怎么样,这血缘关系是永远改变不了的。小丽的血管里,流着的是他的血。
是父亲给了她生命,尽管也是他毁灭了她生活的希望,但她又能怎样呢?
唯一的选择,似乎就是逃避。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自己曾经称之为父亲的那个人。
但总有一些东西,无时无刻不在牵扯着她,使她无法释怀。
处理后事用了好几天的时间。
然后是办理一些继承的手续。
现在,小丽的身份不再是一个为了生计而奔波的女孩了。
她成了永信集团的最大股东。当然,这集团是她父亲留给她的,除了这集团以外,还有一些动产、不动产等,这数目非常可观。
小丽却没有丝毫开心的感觉。她宁愿自己象一个平常的女孩一样,过着平淡的日子,没有一个难以启齿的过去,只要有一个自己爱着的人,那就足够了。
能让她有个安慰的是,她现在有了阿勇。
她深信,阿勇很爱她,她自己也深深爱着阿勇。
虽然,他为了事业,有时不得不在外面应酬,不过,以后他不需要再这么辛苦了。
在这些天里,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他的生意谈得怎么样了?是否已经把那个大单子谈下来了?
其实这单子是否谈成已经不重要了,对于她来说,在阿勇眼中所谓的大单子,可以说微不足道。
她想让阿勇辞了那公司的工作,过来帮她。毕竟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做生意。她相信,阿勇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在那家小公司,对阿勇来说太屈才了。
马上就会有一个空间让你来自由发挥了,阿勇。
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的。
在这期间阿勇也打了几个电话给她。
问她这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有些复杂。她这样对阿勇说,不过快了,再有几天我就回去了。
她并没有告诉阿勇详情,因为电话里说不清楚。
她想等自己回去后,会向阿勇和盘托出这一切。
不会再瞒着他了,也不用再瞒着他了。
"操!"
一个杯子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永信集团的副总,也是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张权,正在发着火。
"他妈的!何老头死了,他女儿又回来了,还说要请会计师事务所对集团搞清查,搞什么搞?"
办公室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叫刘洋的人,是他的心月复。
"听说这是何总请的一个姓杨的侦探找到小丽的,我知道这个人。"刘洋对张权说。"其实就算她回来了,又能有多大气候?一个女孩,在外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干些什么,对经营一窍不通,要想掌控集团,对您这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来说,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吗?就是有些资金的进出,如果被会计师事务所查出来,那就不太方便了。"
他们在何总住院的时候,挪用了集团一大笔资金做投机生意,谁知道投机失败,这些事情如果败露了,他们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张权想了一下。"会计师事务所我来搞定,何小丽才来没几天,我想她只是想知道公司的家底,在选择会计师事务所这件事情上也不会太计较。但终究不太方便。最好能把她的股权全部搞到手,那就好办多了。"
刘洋婬笑了起来。"上了她,把她娶过来,公司不就自然姓张了嘛。"
张权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你把那姓杨的侦探给我找过来。"他对刘洋说。
小丽简单地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去,她要把所有的一切告诉阿勇,最好,能把阿勇接过来,帮她打理这边的生意。
那个张副总还是不错的,对她很关照,在生意上也很精通,年龄虽然不是很大,才三十多岁的样子,但跟着父亲做生意也有十来年了,深得父亲的信任,因此暂时把生意交给他也能放心。
但这时来的一个电话却彻底地破坏了她的心情。
是那个杨侦探打过来的。
"有一件事,我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告诉你。"
什么事?
"其实我找到你后的那几天,我对你的生活也做了一些了解,因此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你有话就直说吧。
你男朋友阿勇,他最近和一个女孩走得比较近,也许你应该注意一下。
小丽的心突然地一紧。
是真的吗?他会和哪个女孩走得比较近呢?难道他也会象那个阿川一样,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吗?这想法让小丽的心象刀绞一样,痛苦万分。
那女的身份我也知道一些,是某某公司的老总,姓王,很年青,长得也很漂亮。那侦探继续着他的诉说。
"你告诉我这些究竟为什么?"似乎这个人总是给她带来不好的消息。小丽有些歇斯底里。
杨侦探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本来这事我也可以不告诉你。但我想,如果你爱他的话,你就应该有权利知道真相。就这么简单。"
他挂掉了电话。
该不该去呢?阿勇犹豫着。
合同已经签好了,这是他迄今为止做成的最大的生意。签约时,老板愉快的心情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不错,有前途。"老板拍着他的肩膀亲热地说。"这单子你要维持下去,后续的业务也很可观,可不能让她跑了啊,现在竞争这么激烈。"
阿勇当然知道。自己在竞标的几家公司月兑颖而出,靠的是王倩对他的好感。
在和王倩接触的这几天里,阿勇对她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她聪明,漂亮,从小娇生惯养,初中毕业后就出国了,在国外读完大学后回来帮助她父亲打理生意。
她的新潮、开放有时让阿勇也难以置信,并且-她还有很强的占有欲。
阿勇刚吃过晚饭,看着电视,就接到了王倩的电话。她约阿勇在一家宾馆里见面。
听她的语气,似乎喝过酒了,但她让自己去宾馆做些什么呢?
阿勇笑了一下。难道是要自己提供性服务?想到这,他不禁笑出声来。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太搞笑了。靠,别臭美了,想什么呢?这女人也不会这么不讲究的,。
不过无论怎样,我也不能背叛小丽。阿勇对自己说。
今天就要和王倩说清楚,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并且自己深爱着她。
"他已经出门了,上了一辆出租车。"是杨侦探的声音。
小丽挂掉电话,黯然不语,她茫然地看着车窗外昏黄的灯光下来往的路人,心中百感交集。
驾驶员似乎也知道她此时的心情,静静地没有说话。
这驾驶员也是那家侦探公司的。他开着这租来的车子,载着小丽,早已等候在那宾馆对面的马路边上。
小丽今早回到了这座城市,但却没回到阿勇那里。她想知道,阿勇是不是真的象他说过的那样,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她也知道,王倩已在一家宾馆里开好了房间──掌握一两个人的行踪,对于那些私家侦探来说,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
今天,她就会得到一个答案。
她拨通了阿勇的电话。
"你在哪里?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和缓一些。
"我出去有点事,业务上的事,马上就回来。"
"不要喝多了,路上小心点。"小丽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异常。让人觉得她的心里没起一丝涟漪。
只有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
我是一个太容易投入感情的人,这感情又错了吗?
她不知道当看到阿勇走进这宾馆大门时,自己会怎么做。
她包里有一张当晚的返程机票。
但她并不希望今晚会用上它。
"阿勇的车已经到宾馆大门了,一辆红色的出租车。"电话里传来了杨侦探的声音。
小丽也看到了那辆车,它停在了宾馆门前,门童拉开车门,车里出来了一个人。
那是阿勇。
小丽看着阿勇走进了宾馆的大门。
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顺着她的脸庞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静静地坐在车后座上,一动也不动,呆呆地出着神。
豪华酒店房间里的桔黄的灯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阿勇敲门的时候,注意到门并没有关严,而是虚掩着。
"我在洗澡,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吧。"王倩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隐约能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
阿勇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他坐下,打开电视,但电视里的节目他却根本没有看进去。他有些心神不宁。
时间显得很漫长,阿勇抬手看了看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王倩还没有出来。
他换了几个台,正坐立不安的时候,听到卫生间的门响了一下。
王倩出来了。
她长发蓬松,微微地有些湿,脸上透着一丝红晕,显得分外诱人。
宽松的浴衣穿在她的身上,也无法掩盖她姣好的身材。
阿勇有些紧张,也有些局促。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问道:"喝过酒了?"
"晚上陪北京来的一个领导吃饭的,喝了一点酒。"
似乎不是一点酒。阿勇能闻出她的酒气。但应该不算非常多,听她讲话还蛮有条理的。
他忽然感到有些尴尬,于是装作很随意地说道:"今天签约,你怎么没来啊。"
王倩一笑。"这只是小事,让其他人来就行了。我们今天不谈工作上的事,好吗?"她的语气显得很温柔。
"嗯。"阿勇点了点头。
王倩招呼阿勇坐下,看着阿勇又笑了起来。阿勇今天怎么显得有些木讷,和平日里他风流潇洒的形象大不相同。
这男人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还蛮吸引人的嘛。她想。
为了我们合作成功,喝一杯吧。王倩举起酒杯。
干杯。
阿勇喝了一口,想将酒杯放下,看到王倩已经酒一饮而尽,他也只好将杯中酒全部喝掉。
能陪我跳支舞吗?王倩笑盈盈地发出邀请。
她今天很主动。阿勇想。这也符合她一贯的性格,但我如何跟她说清楚呢?
"好的。"
悠扬的音乐声中,阿勇拥着王倩慢慢地舞动着。
王倩的眼神有些迷醉。她将头轻轻地靠在阿勇的怀里。阿勇闻到她的丝丝发香。想推开她,又觉得有些不妥。
她还会有进一步的举动吗?
这支舞曲结束了,换了一支曲子,又是一支。
"其实,我蛮喜欢你的。"王倩轻轻地说,象耳语一样。
她终于表白了。看来自己没办法再装傻/了,该来的还是要来,必须去面对。
阿勇顿了一下,终于开口道:"王,王倩,我应该告诉你,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王倩并没停下来,她嗯了一声,说:"我知道,那又能怎么样?"
音乐停了,她走回到沙发边,坐下,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阿勇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你有女朋友,并不妨碍我喜欢你。"
阿勇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音乐又响了起来,王倩手伸向阿勇:"再跳一曲吧。"
阿勇觉得自己象个木偶,任由她摆布,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不由自主地拉住了王倩的手。
不能再呆下去了,再等会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不早了,王倩,我要走了。"他对王倩说道。"都12点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再等会。"王倩轻轻地说,口吻里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
阿勇没再说什么,他觉得王倩靠着他,越来越近。他能闻到王倩的体香。阿勇觉得有些意乱情迷。
王倩头微微仰了起来,靠近他的耳朵,她的嘴唇轻轻地在阿勇的耳垂边磨擦着,很痒,阿勇不禁低声申吟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就要把持不住了。
"今晚不要回去了。"王倩的声音在他耳边若有若无的,很轻,但极有诱惑力。
她的嘴唇在阿勇的脸上轻轻地吻着,手也在温柔地抚模着他。
"不,不要。"阿勇做着看来是徒劳的抵抗。
王倩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她解开了自己的浴衣。
浴衣顺着她的身体无声地滑了下去。
阿勇眼前,是王倩洁白的身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窗外淅淅沥沥地飘起雨来。
小丽仍是出神地看着窗外,看着那酒店的大堂。
驾驶员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两个多小时过去了,阿勇仍然没有出来。如果再不走,返程的飞机就赶不上了。
"还要等吗?"他轻声问道。
小丽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
"开车,去机场吧。"
这些天来,阿勇不停地拨打着小丽的手机。
小丽却总是掐掉他的电话。
到最后直接将手机关掉了。
阿勇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怎么了?不是说好这两天要回来的吗?打她手机她却不接,究竟是为什么?
自己对她,可说是问心无愧。
那晚,在那种充满诱惑的情况下,在王倩**/的身体前,他想起了小丽的面庞。
也想起了他对小丽的承诺。
自己绝不能做对不起小丽的事。
他推开王倩,转身逃离了那房间。
他怕再呆一会,就会和王倩做出那种对不起小丽的事出来。
老板脸色铁青地找到他。
"到底怎么回事?王倩的公司说要解除和我们的合同?"
阿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在自己离开那宾馆时,他就想到了这种后果,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不管你怎么做,把这事给我搞定,否则你就辞职吧。"
老板的话里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
"这事我搞不定。"阿勇困难地说。
"我辞职。"
他简单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公司。
在他最需要小丽安慰的时候,小丽却象蒸发了一样,没有音讯了。
他不停地给小丽发短信,问她究竟怎么了。
终于,他盼到了小丽的回复。
小丽的短信是这么写的:你那晚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想我们没必要再在一起了,分手吧。
那晚?是和王倩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吗?
她是怎么知道的?再说,我什么都没做啊。
他要跟小丽解释清楚,但短信是很难说清的。他要求和小丽通话。
电话响了,是小丽的号码,阿勇欣喜若狂,她终于肯和自己通话了。
他把那晚的事全部都跟小丽说了一遍。真的,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就为这事,那桩生意砸了,老板都把我辞掉了。
小丽开始对他的解释并不相信。两人共处一室这么长时间,居然会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向阿勇的公司做了了解,知道他因为使公司的单子丢掉了而被公司辞掉,这和阿勇的解释互相印证。这答案让小丽欣慰万分,如释重负。
自己还是爱着阿勇的,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当然不希望阿勇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总算自己没有看错阿勇,他是一个值得自己托付终生的人。
是时候了,该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阿勇了。
工作辞掉就辞掉吧,那公司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刚好过来帮我。
她的经历让阿勇难以置信。真的假的?不会这么传奇吧?
你竟然是永信集团何永信的女儿?永信集团我可知道,经常在企业家杂志上看过对这集团的介绍,那可是上了财富排行榜的一个集团啊!
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绝对不是开玩笑,你来了就知道了。
阿勇到了小丽的身边。
才来的几天,他仍对小丽身份的变化感到不太适应。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才相信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好好休息几天,多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然后到公司来做副总吧,以后我也不想工作了,就在家里,我们一家三口可要全靠你了。"小丽偎在他怀里,幸福地对他说。
什么?一家三口?什么意思?
傻/瓜。小丽轻轻地笑了,用手戳了一下阿勇额头。今天我到医院去检查过了,我已经有了。
小丽娇羞无限。
真的?没骗我吗?
阿勇高兴极了。他拥着小丽又唱又跳。
我们先把婚事办了吧,小丽说。现在就应该着手准备了。
张权闭着眼在出着神,他回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
听杨侦探说,小丽的男朋友和一个女人走得很近,因此他才想办法让小丽知道这情况,最好能拆散他们,自己也许有点机会。
如果能把小丽骗过来,自己挪用公司资金的事就可大可小了。
结果阿勇却和小丽冰释前嫌,自己的计划落了空。
查账的事务所似乎也不识趣,对公司资金的走向问题咬着不放,他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但等小丽慢慢熟悉了公司的运作,这事迟早隐瞒不了的。
如果暴露了,他知道后果是什么。职务侵占,数额巨大。
他可不愿意让自己的余生在大牢里渡过。
"先下手为强,赌一把吧。赢就全赢,输就全输,总比坐以待毙要好多了。"他打定了主意。
拿起手机,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一定要伪装成*杀人,记住了。"他最后说。
晚上,吃过饭后,阿勇开车带着小丽去商场,采购一些结婚必备的东西。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一辆车始终跟着他们车后。
车上的两个人看着阿勇把车停在商场的停车场里,下了车。这两人也在车库里找了一个停车位,把车停了下来,他们却没下车。
在这当口,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就在阿勇他们返程的时候动手。
小丽他们住在郊外的别墅里,在市区和别墅之间,有一段路,很是空旷。
阿勇和小丽在商场逛了大约一个多小时。
这两人看着他们上了车。
他们启动了车子,不疾不徐地跟在阿勇车子后面。
市区的路不太好走,但到了郊区就快多了。
因为车子比较好,所以阿勇的车速比较快。
但这两人的车子也能跟得上。
到了计划的路段了。
四周并没有其他车。
后面的车子开始加速,在接近阿勇车子的时候,很有技巧地打了一下方向,他们的车子刮到了一起。
阿勇的车靠边停了下来。
他们跟在后面也停了车。
阿勇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接近。
他和小丽都下了车,看那刮痕。由于车速很快,两车刮碰到一起时,他们的车剧烈地晃动起来,把阿勇惊出了一身冷汗。
后面车上的两个人也下了车。阿勇上前跟他们理论。
"怎么开车的?这么宽的路都会碰到?"
对不起啊,打方向的时候有些跑偏,没控制住。
这两人一边解释一边朝他和小丽靠过来。
阿勇是个很机警的人,他察觉出有些不对。但上车已经来不及了。
"小丽!快跑!"
他高声喊道。
几辆警车在路上疾驶着。
他们是要到郊外的一座山上的赌场执行抓捕任务。这赌场他们已经盯了很长时间,今天是收网的时候了。
前面的路上好象情况有些不对。他们看到路边停着两辆车,有两人手拿利器,似乎在向另外的两人进行攻击。
看来遇到案情了。"鸣响警笛,把这几个人围起来。"领头的警官下达了命令。
行凶的两人想跑,警察鸣枪示警。
在这两人正迟疑间,已有几个警察冲了上去,将他们扑倒在地。
阿勇浑身是血,躺在小丽怀里,他的身上深深地被捅了几刀,血如泉涌,这几刀,他是帮小丽挡的。
小丽哭喊着,叫着他的名字。
阿勇困难地睁开眼,笑了。
"没,没事的,我不,不会有事的。"他在安慰小丽。
"对,你不会有事。"小丽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滴了下来,淌在了阿勇的脸上。
"别哭,别哭,哭了……就,就不好看了,我没事的,别,别忘了,我们过两个月还要结婚呢。答应我,我要看着你穿上婚纱……我,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只是有点冷。"
"快来人啊!快把他送到医院去!求求你们!"小丽歇斯底里地哭叫着。
三个月后。
一个教堂里。
正在举办一场西式的婚礼。
这是永信集团的老总小丽和他男朋友阿勇的婚礼。
宾客如云。中间却没有永信集团副总张权的身影。
因为他涉嫌雇凶杀人,已于两个月前被公安机关逮捕了。
按说,婚礼应是充满喜庆的,但今天这婚礼却没有丝毫喜庆的意思。
宾客们都一脸悲伤,看着小丽,有的女宾已眼含热泪了。
"我不会哭。"小丽对自己说。
你愿意嫁给张勇先生,让他做你的丈夫吗?
"我愿意。"小丽满脸的幸福。
婚礼主持人却没有问阿勇这样的问题。
因为小丽身边,没有阿勇的身影,有的只是他的大幅照片。
照片中的他,身穿白色的婚礼西装,显得英俊而帅气。
"亲爱的,我答应你,我会穿婚纱给你看的。"小丽的心里,默默地跟阿勇说着话。
"这婚纱好看吗?"
虽然一再压抑着自己,但小丽的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孩子教育好,让他跟你一样,又聪明,又有能力,还长得很帅。"小丽模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月复,在继续地跟阿勇说着话。
我这一辈子,做了很多后悔的事情。
小丽想着。
但唯一一件让我永不后悔的事情是:
我在那天的电梯里,遇到了一个男孩。我深爱的男孩。
我永不后悔我和他之间发生的所有的事,还有我跟他说过的那句话。
那句话似乎在小丽的耳边响起,小丽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笑容。
这句话在她心里默默地重复了好几遍。
小丽晶莹的泪光中,似乎看到了阿勇正朝她走来,面带微笑。
恍惚中,小丽觉得自己扑进了阿勇的怀里,抱着他,再也不分开。
她似乎听到阿勇在轻轻地,温柔地问着她,声音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你要和我做/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