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春对组织的恶意揣测,遭到了韩怡和龙振华毫不客气的一顿痛批,不过当柳蝉儿回来后,三人立刻改口,似乎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不过王立春却对此事上了心。
回到虎踞岭后,在韩怡的安排下,龙振华跟郑泽私下里见了一面。等到龙振华离开后,王立春立刻将郑泽叫到自己屋里,详细询问了龙振华与郑泽之间的所有的对话。按照郑泽的说法,龙振华问的都是清末民初时期的老事情,而且不光是问当时的神龙山,几乎所有的绺子他都问过,这让王立春无法从中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暂时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随后的日子里,王立春减少了下山的次数,毕竟鬼子不是纸糊的,上次他为了避免遇伏,都去偷袭定安县的锦绣沟了,可见阳泉日军对他们的防范。
经过这次投军热,虎踞岭也再次发展到了六百多人,这还是韩怡和王立春同时提出不能再扩大队伍,将其他想要投军的百姓介绍到了八路军其他部队,要不然虎踞岭能一下子突破千人大关。
三浦亮太考虑到的事情,王立春和韩怡同样考虑到了。还是那句话,队伍扩张的太快,未必是好事,至少要养活的嘴也多了。另外就是战斗力的问题。三百人可以是一只猛虎,但一个月的时间猛然扩张了一倍,战斗力必定翻倍的降低。因此虎踞岭加紧了对新战士的训练,还有新老战士的融合。
韩怡也没闲着,作为政委,她抓紧了对新战士的思想教育工作。教育要从女圭女圭抓起,虎踞岭的思想教育工作,要从新战士抓起,在他们还没有沾染老战士的土匪习气之前。然而令韩怡失望的是,她辛辛苦苦的思想教育工作,根本比不上王立春的一句话,这不才十几天的时间,新战士就跟老战士变得一样,见到王立春之后,都是直呼“二当家”,而不是“副团长”又或者“参谋长”。
就为了“二当家”这个称呼问题,韩怡找王立春谈了多次,王立春嘴上说得好听,可是依旧我行我素,每次有战士喊他“二当家”,他从来没有拒绝过。数次提议未果后,韩怡只能选择了暂时放弃,因为更麻烦的问题出现了——战士们的请战情绪高昂。
长时间的训练本就让战士们憋着一股子劲,可王立春还不时带着警卫连下山偷袭伪军,每次都能缴获一定数量的物资,这让老战士看着眼馋不已。新战士也不是省油的灯,由于他们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训练一段时间后变得有些飘飘然,都希望能够在实际战斗中检验自己的训练成果。
由于韩怡一直主要负责战士们的训练情况,一开始是三个营长经常找她反应情况,到后来战士们也开始主动请缨,说是不能干练不打,要求真枪实弹的干一仗,不论是干鬼子还是干伪军又或者是干土匪。
就在韩怡被烦的不胜其烦的时候,王立春的及时出现,替她解了围:“你们这群家伙,才操练了几天尾巴就翘上天了?你们打仗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都给我滚回去继续操练!三哥,你别躲,这事是不是你挑起来的?”
“嘿嘿!”被抓了现行的邓飞模着脑袋从战士身后走出,“大春儿,这不能怪俺啊。你说这都快俩月了,兄弟们一直憋在山上,你倒好,带着二嘎赵平那群小兔崽子没事就往山下跑,每次都能干上一票,俺们看着心里痒啊。不信你让俺把兄弟们拉出去,随便找个绺子干一仗,你看看山里的那些土鳖玩意儿那个是俺们的对手!”
“警卫连以后将会更多地承担突击作用。”对此王立春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三哥,你要明白,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鬼子。”
“小鬼子又咋了?他还能长三个脑袋?况且咱们以前也不是没干过他们!”战士中有人冒出了一句。
王立春一笑:“三哥,这是你手下的兵吧,口气不小啊?你是不是也觉得,你的人能够跟鬼子正面交锋了?”
“那是。”邓飞很肯定的说了一句,接着伸出了大拇指,“不是俺吹的,俺手下的人,那都是个顶个的这个。”
“好,我不跟你争了。三哥,你这两天继续带着人训练,回头咱们考核。如果考核过关,我啥也不说,咱这就下山,把挡在将军冢外面的三个鬼子炮楼拔了,怎么样?”
“大春儿,这可是你说的!”
“放心,我骗谁也不敢骗你三哥啊。”
“那好,你说咋考核吧?”
王立春略一犹豫,说道:“这两天我会派赵平带人下山,随便抓几个几个鬼子回来,到时候你们就跟鬼子,一对一的拼刺刀,咋样?”
“中!”
看到王立春几句话,就让邓飞带着战士们重新回去训练,韩怡有些不解的问道:“王副团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请讲。”
“嗯……”韩怡犹豫了一下,“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一句话,就能让战士们做出改变,而我经常费尽口舌想尽各种办法,都很难……”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低下了头,而王立春也已经听明白了,这是韩怡在对战士的思想教育工作方面出现了困难。他略一沉思,认真的看着韩怡:“韩政委,你这个问题我帮不了你,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他们肯听我的,是因为他们知道我至始至终都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替他们考虑,希望对你能有帮助。”
韩怡身形一颤,等她抬起头来,却看见王立春已经走出了门口,在阳光的照射下,王立春的背影显得那么模糊虚幻,让人看不透彻。
三天后,随着赵平带着警卫连从山外带回来三个鬼子俘虏,整个虎踞岭沸腾了。王立春之前答应邓飞的考核,就要进行,而这个考核关系着战士们能否摆月兑枯燥无味的重复训练,上战场真刀真枪的干一丈。
赵平等人带着俘虏快到中午的时候回来的,一吃完了午饭,柳非凡就将所有人集中到了聚义厅门前的大操场上,他也很想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手下的战士究竟达到了什么水平。
正午过后,聚义厅门前的大操场周围,围满了三个营的战士,操场中央是三个被五花大绑的鬼子,聚义厅门口的屋檐下,太师椅一字排开。柳非凡大马金刀的坐在中间,邓飞、李云彪、穆招娣三人坐在他右手边,而他左手边一次是韩怡、王立春还有柳蝉儿。
韩怡当初还以为王立春当初说的考核说的抓鬼子是忽悠邓飞的,因为他当时的口吻是在是太儿戏了,抓鬼子说的就像抓牲口一样。“王副团长,鬼子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而且阳泉日军所属的师团是甲种师团,他们拼刺刀很厉害的。”
“所以啊,我才要这帮小子见识见识,别以为练了几天,尾巴就翘上天了。”
“这么说你从来就没想过立刻对鬼子展开大规模的进攻?”
“现在没有好机会啊!”王立春叹了一口气,“如果不能将将军冢外的三个炮楼拔掉,我们的行动就会大受影响,我在等机会。”
听到这个回答,韩怡松了口气。战争进入到今年,局势再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国共之间的摩擦加剧,不少地方都发生了武装冲突,因此支队总部曾作出指示,要求各部保存力量,避免无谓的牺牲。
“对了,这次的三个俘虏,你打算怎么处置?”
王立春抓头瞥了韩怡一眼,显然二人都想到了开春的那件事情。“放心好了,我不会再擅自杀俘的。被蛇咬过一口,现在见到草绳我都害怕。”
虽然王立春的话中暗含讥讽之意,不过对于王立春的决定,韩怡还是很满意:“应该说是你认识到错误后,勇于改正。”
“你们俩嘀嘀咕咕的有完没完了!”听着王韩二人窃窃私语,柳蝉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按照原本的座位排序,王立春和韩怡根本不可能坐到一起,可就是韩怡主动提出要跟王立春坐在一起,弄得柳蝉儿不得不跟李云彪换了位置,坐在了王立春身边。
王立春无奈的看了眼气呼呼的柳蝉儿,正要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张大勇的声音:“参谋长,你变了。”
“你懂个屁!”王立春自是明白张大勇说道是什么,回头瞪了他一眼。
“大春儿,开始吧。你会小鬼子的鸟语,你去跟他们说明白好了。”柳非凡也注意到了王立春这边的小声嘀咕。
王立春迈步走入操场,来到三个鬼子面前,用日语说道:“你们,现在是我们八路军虎踞岭**团的战俘。按照我们的规矩,遇到你们这群畜生,向来是不留活口的。不过这次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一对一,跟我们的战士拼刺刀,谁赢了,我们就放谁下山,输了的话……唉,就当肥料好了。”
“八嘎!”一个穿着军官军服的日军跳了起来,冲着王立春大声咆哮,“我是曹长队副,我要跟你拼刺刀!”
王立春一撇嘴,转头冲着张大勇喊道:“石头,丫不服,说不公平。你过来让丫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