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2-27
“来历?”翟风觉得自己在聂元堂面前就像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正在聆听大人的教诲。
“想你古烈国偏安在这大陆东方,传承千年,又怎么可能没有些来历。四殿下,你难道真当你古烈国只是以狩猎起家吗?”聂元堂饶有兴致地看着翟风,笑问道。
翟风讷讷不能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千年以前,你古烈国的翟姓祖先,倒也在这片大陆上曾经享有盛名,四殿下,你可知道七圣紫晶的传说?”聂元堂像个谆谆善诱的老师一样,继续问道。
“七圣紫晶,传说中是分布于古生大陆上的七颗圣品紫晶石,是属性紫晶中最高等的存在。”翟风答道。
聂元堂点了点头:“传说,只要凑齐了七颗圣品紫晶石,就能拥有掌控这天地间万物的力量,而这七颗圣品紫晶,其中那颗风系紫晶就在你古烈国皇室大阵之中封存。”
“我古烈国中,竟然有一颗圣品紫晶?”翟风心中响起了一道惊雷,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震惊莫名。
属性紫晶总共分为九品,杂品、下品、中品、上品、极品、灵品、仙品、神品、圣品。而其中唯有圣品紫晶,古生大陆上一共才只有七颗,代表着七种元素的极致之力,其价值甚至远远超过天阶上品武技。传说中,圣品紫晶石是打开成神之路的钥匙,不论是谁有幸得到,便可以掌握世间万物的一切组成运行规律,甚至可以以紫晶中的七种元素行使造物神迹。
“聂前辈,若我古烈国中真有一颗圣品紫晶石存在的话,以我国的实力,恐怕根本就保护不了这颗紫晶石,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见有人来强抢呢?”翟风疑惑道。
圣品紫晶,可以让这片大陆上的任何一个人为之疯狂,即使他是当世最顶尖的强者也不例外,然而古烈国凭借这么一个小国家的力量,竟然能护住圣品紫晶石千年,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聂元堂早就料到翟风会有此一问,继续解释道:“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只是因为你翟家一脉千年前出了一位大能,那位大能早就已经达到了化神期九重的实力,只是迟迟不敢迈出渡劫最后一步罢了。而那位大能现在还存活于世,碍于他的面子,自然没人敢妄动他的子孙。”
“我翟家竟然曾经出过如此惊天修为的前辈?”翟风惊叹道,“那这件事又与公孙水阳有何关系?”
聂元堂闻言眉头微蹙,轻叹了口气,继道:“六年前,公孙水阳借口古烈国国力日渐衰退,远不复先人之威,因此要求打开宫中封存了千年的大阵,想要借阵中封存之物,增强古烈国的国力。那宫中大阵中封存的,很多都是千年前翟家鼎盛之时遗留之物,想必里面天阶武技和九品丹药都会有上一些,而其中价值最高的,当属阵内那颗风系圣品紫晶。”
“然而此阵封存已有千年,当年那位翟家惊天大能曾经叮嘱过,除非因他陨落造成古烈国大难否则不能开启此阵,公孙水阳此举是违背了古烈国祖制,当时遭到了以我为首的一众大臣的竭力反对。”
“六年前,公孙水阳曾经单独到我府上,与我商议此事,那时他便向我展示了他二十二岁便达到修元期的血修实力。骇于他的逆天天赋,我自知得罪了此人,将来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于是只好假意告老还乡,避避风头。”
“当年你父亲也曾数次问我为何要辞官归隐,我也只好推说自己年事已高,不想再参与朝中之事。以我估计,那公孙水阳潜心蛰伏这么许久,必定不会甘于久居于人下,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成熟的时机而已。而时机一旦成熟,恐怕他必定起兵作乱,到时若非那翟家惊天大能亲自出面,否则古烈国中肯定是无人能制得住他。”
翟风闻言木然不语,原来他一直认为萧皇后是古烈国朝中局势不稳的核心所在,谁想到,大鱼往往隐藏在水面之下。
二十二岁就达到修元期,公孙水阳今年已经二十八岁,那他的实力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结丹期,或者化神期也不一定。
有如此实力和天赋竟然不显山不露水,静静蛰伏在古烈国中近十年之久,此人的志向,可想而知有多么惊人。而他的目的,不用说应该就是翟家皇室大阵中封存之物。
“多谢聂前辈解惑,但晚辈有一事不明。”翟风道。
“什么事?”聂元堂皱眉问道。
“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不懂,聂前辈当年身为古烈国首辅,明知古烈国将遭大难,为何要选择明哲保身这一条路,难道这是为人臣子应当做的吗?”翟风质问道。
他原本对聂元堂还有些好感,但此时听说他在古烈国危难之际只想到保全自家性命,不由得对他这种行为极其的鄙视。
君君臣臣的道理,在古烈国中还是十分盛行,身为臣子,就应该恪守自己的本分,以国家社稷为第一要务,然而聂元堂却只想到了小家的性命,完全不顾国家这一“大家”安危,这种人,也根本不值得翟风尊敬。
聂元堂面对翟风的厉声质问,脸上依然带笑,缓缓答道:“四殿下,我并非是不知为臣之道,然而人终究是有些私心,为了国家这一‘大家’舍弃我这小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我自问做不到。不过当初为了避免公孙水阳作乱,我在离开都城之时还做了一件事情。”
“那开启古烈国皇室大阵的钥匙,现在分别由三人保管,必须三把钥匙齐至,才能将大阵开启。按例,这三把钥匙其中一把应该由在位君王保管,另一把由当时掌握兵马大权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保管,而最后一把则由当时执政的朝廷首辅大臣保管。我当初在离开布尔布特城的时候用一把假的钥匙将那把真的钥匙换了出来,这件事估计已经被公孙水阳察觉。只要他一天找不到我,他也就一天不会造反作乱,这也算是我为你翟家承担的一些责任吧。”
“原来前辈还有如此打算,刚才晚辈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多多见谅。”翟风对聂元堂行了一礼,歉然道。
他可以理解聂元堂的一片苦心,当初公孙水阳已经达到了修元期的血修实力,若是聂元堂选择以一介文臣的身份与他翻脸,恐怕只能激起他的强烈反弹,很有可能当时就会造反作乱。到时无论自己的父皇与公孙水阳之间的胜败如何,恐怕他们聂家上下几百口人,必定会沦为这次朝局动荡的牺牲品。
而那不知在何处的翟家前辈大能,更是难以倚仗,就算他在得到消息之后飞速赶来,恐怕最多也只能诛杀公孙水阳,延续翟家一脉大统而已,而聂家上下几百口人,也就只能白死了。
如此所谓私心,合情合理,任谁也不能去苛责他什么。
“谈不上什么冒犯,我当初的决定其实也不见得完全正确,很有可能也只是养虎为患而已。现在那公孙水阳羽翼渐丰,更是不知道实力已经进境到了什么地步,我这一决定说不定从一开始也就错了。”聂元堂挥手叹道。
这几年来,他其实也一直在思索当时在仓促之间做的这个决定究竟是否正确,如今他把这一切告知翟风,也是有着自己的一些私心,想要减轻自己心中多年来的愧疚感。
“这世间之事,本来都是按结果来论对错,但若回过头去看,恐怕有些事情明知是错,当初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前辈又何必太过自责?”翟风见聂元堂心结难以打开,劝慰他道。
聂元堂闻言看了一眼翟风,他从眼前的少年的眸子里看到了清澈如湖水一般的光芒,虽然这少年可能还不能体会到自己当初做这个决定有多么困难,但他却以自己那澄澈的目光,看透了这件事情的本质。
这真是所谓当局者迷啊!
“明知是错,但就算再来一遍还是会迫不得已选择错误的一条路吗?”聂元堂听了翟风的话,深深思索了片刻,觉得翟风这句话中蕴含着几分禅意。
他多年来的心结,苦苦思索也不得其解,谁想到今天竟然因为一个十五岁少年的三言两语就恍然明悟,上天还真是给他开了个很大的玩笑。
“四殿下如此年纪,看世情竟然比老夫我还要透彻了几分,实在是难得啊。”聂元堂抚须长叹道。
“这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只是不知四殿下你为何会因缘巧合,撞入我隐居之地?我听你的两位朋友说是被人追杀,逃遁到此地,这追杀你们的又是何人?”聂元堂问道。
翟风闻言便将自己这次出宫历练,结果遭到萧皇后派刺客前来追杀之事全都与聂元堂说了。
“左中兴?萧皇后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在立储大典中获胜竟不惜动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不过她却不知道,自己苦苦想要争夺的皇位,在某些人看来只是不值一提的东西罢了。”聂元堂听翟风说完其中缘由,不由得嘲笑萧皇后愚蠢,朝中有大难却不自知,还一心想着巩固自己的权势。
“四殿下,我这地方应该还算安全,只要不是公孙水阳派人前来,想那萧皇后手下应该还没有人能看破我的真幻大阵。诛杀皇子此等忤逆大事,想必她也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出去。因此你大可在我这里住下,我当初之所以选定此地隐居,是因为这片森林的地下有一天然血池,对血修者的修行有极大的好处。你借此血池之力修行,定可事半功倍,增添几分在立储大典上获胜的把握。”聂元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