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突然的婚事(八)
左右左把边禾禾带走了,小嫂子却对我不折不扣。我只好望着薛婉霞,薛婉霞知道我是求助,也没好意思和自己的嫂子说得那么详细:“嫂子,那个身穿异服的姑娘是阿蛮以前认识的,都是以前,已经过去了。”薛婉霞自己出来说话,小嫂子也不好盯着我不放:“阿蛮,是薛婉霞,换做我,我才不嫁给你!”薛婉霞警告我,我一直露着歉意:“嫂子,你放心,我会好好和婉霞过日子。”我在小嫂子面前表了态,小嫂子紧握拳头的手终于放下了,气的鼓鼓的胸脯舒坦多了:“你看看,今天是你自己的大喜日子,我全家人把薛婉霞送过来,你还躲在一边幽会旧情人,你也不怕我家里人生气!”小嫂子眼角瞄着我:“快去陪客人吧!”
小嫂子原谅了我,我感激地一转身就往哪三桌酒席边赶过去。看见岳父岳母和薛婉霞四个哥哥,我陪着笑脸又举着酒杯敬酒。薛婉霞一家人坐在酒宴上还有铁匠叔叔、裁缝叔叔、篾匠叔叔陪着,也没感到意外。桂花林的香气依然从桂花树上淡淡地倾泻下来,偶尔也还有桂花的花瓣飘落到酒席上,酒席上仍然充满着笑脸,可是边禾禾穿着那一身红艳艳的奇装异服离开了桂花林,桂花林里的风景似乎少了一些颜色,不再那样兴意盎然。
我和薛婉霞端着酒杯围着三桌酒宴转了无数圈,酒没醉,头却重重的。好不容易一个小时又过去了,薛婉霞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以及四个嫂子都起身告别,我和薛婉霞只好一直把薛婉霞的娘家人送到村头。薛婉霞的小嫂子故意落单,等大家走远了,她靠近我:“阿蛮,记住嫂子的话,以后不许想着那个头戴银冒的女人,要是那样,我会替薛婉霞出头。”我努力把嘴巴拉得很阔:“嫂子,——。”我的笑肯定难看,小嫂子看着我,没再叮嘱,终于爆出了咯咯咯的笑声,望着前面一群人的背影追了过去。我看着小嫂子的背影:“再见,嫂子!”小嫂子又回头看了看我和薛婉霞,朝我这边挥了挥手。
和薛婉霞回到桂花林,两台宴席的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我以为今天不会有人喝醉,可是另一颗桂花树下四个百家姓里的叔叔有三个都趴在桌沿上,阳光透过厚厚密密的桂花叶片在他们背上照射出斑驳的光影碎片。纪叔叔扶起铁匠叔叔,铁匠叔叔却口里说着醉话:“我要阿蛮陪我喝!”纪叔叔听到铁匠叔叔还想喝酒,他放下铁匠叔叔又搂着裁缝叔叔,裁缝叔叔比铁匠叔叔更贪:“我要喝到小阿蛮和薛婉霞一起醉!哈哈——”纪叔叔用手在裁缝叔叔后脑勺拍打了一下:“他俩不喝酒都醉了,你还想醉死他俩哪!”说着又把裁缝叔叔沉沉的放在桌沿上。纪叔叔最后看看篾匠叔叔,他摇摇头没有动篾匠叔叔,可是纪叔叔自己坐下去拿起桌上的酒杯斟满一杯白酒往嘴唇边一放,小小的酒杯立即底朝天。
薛婉霞看着纪叔叔一个人喝闷酒:“阿蛮,过去陪陪纪叔叔,婉霞也想喝一杯。”
我不相信薛婉霞会喝酒,心里愧疚:“腕霞,是不是边禾禾突然来临你心里不痛快?”薛婉霞低下头尽力否认:“不是。”我不相信薛婉霞心中会没事情,边禾禾躲在桂花树下的稻草窝窝里的时候,薛婉霞脸色苍白:“腕霞,我知道你心里恨我,阿蛮无法解释,只好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神情忧郁,薛婉霞尽量让我摆月兑边禾禾的影子:“别和自己过不去,已经过去了。边禾禾那件事本来就已经发生了,婉霞已经知道了的事情婉霞没理由怪你;腕霞要怪你,就不会同意爸爸妈妈还有娘家人来桂花林。”腕霞是个女的,她这样大度,我感激地看着腕霞:“谢谢!”薛婉霞听到“谢谢”两个字有些不高兴:“以后‘谢谢’两个字是说给别人听的,和婉霞不能互相客气呀!”看着红晕晕的薛婉霞真想抱抱,我像喝酒喝红了眼一样盯着薛婉霞:“阿蛮陪你喝酒,今天敬你一杯!”薛婉霞压低嗓音带点羞涩:“阿蛮,你和我还没喝交杯酒呢——,”说完这句话,薛婉霞眼睛撇开我。
妈妈心里着急,把我和薛婉霞的婚事就这样安排了,大部分结婚仪式一律从简,妈妈也减掉了我和薛婉霞喝交杯酒的仪式,可这个仪式薛婉霞是非常渴望的。我想也没想,牵着薛婉霞的手臂向纪叔叔那桌酒宴边走去。
谁知道,我和薛婉霞的心事一不小心让纪叔叔猜到了,还没到酒桌边,纪叔叔端着酒杯远远地举起来:“唻哦,唻哦,过来哦!——你们喝交杯酒,叔叔作见证!叔叔正感到寂寞,这下子有人陪了。”纪叔叔发出了邀请,薛婉霞望着纪叔叔羞涩的一笑,直接走过去端起一杯酒:“纪叔叔,这一杯酒腕霞敬你!”纪叔叔没有喝:“哎哎哎,你和阿蛮先喝交杯酒再敬叔叔。”薛婉霞端着酒杯望着我亲密一笑,于是我也端起酒杯和薛婉霞一起喝下去。
和薛婉霞喝完酒让纪叔叔检查酒杯是不是还有残留,纪叔叔蹙起了眉头:“当纪叔叔是傻子哪?交杯酒是两个人挽着手臂你喝我的酒杯的我喝你的酒杯的,想敷衍叔叔哪,重来!”
薛婉霞羞答答,同时很想和我挽着臂膀一杯酒。于是我把手臂伸给了薛婉霞,薛婉霞在纪叔叔小眼睛的注视下挽起了我的手臂,眼睛和我的眼睛对视了,一骨碌就把两杯酒倒进了我和薛婉霞的肚子。喝完酒,薛婉霞脸色立即血红,连耳轮都红了。我放下酒杯:“纪叔叔,该你喝了!”我给纪叔叔斟了满满一杯酒。纪叔叔没有端起酒杯望着趴在桌沿上的三个叔叔:“纪叔叔只有一个人喝酒的命,这三个不争气的老家伙一碰着酒就知道趴下;可薛婉霞和你喝了交杯酒,你们也该进新房了!”纪叔叔不像是耍赖,我一看薛婉霞,她站在我面前微闭着眼身子摇摇晃晃。没想到薛婉霞两小杯酒就会醉,于是我不好意思的和纪叔叔笑了笑。
薛婉霞确实不能喝酒,纪叔叔懒洋洋自斟自饮:“阿蛮你是个木头!薛婉霞这一杯酒等了多少年,以后要好好疼着点!”纪叔叔撂下一句话继续自斟自饮。我点点头,立即扶着歪歪斜斜的薛婉霞。刚刚把薛婉霞扶直,妈妈却突然跑了过来搀起了薛婉霞的胳膊:“薛婉霞咋了?”妈妈疼薛婉霞,我也疼:“喝了点酒。”我忽然想起好长时间,没看见妈妈:“妈妈,你到哪去了?”
妈妈不好意思,不想说去了哪里,一边喝酒的纪叔叔却替代妈妈回答:“阿蛮,你看看那颗小桂花树就知道了。”我望着较远的地方,那里有一颗不到三米的桂花树,可是桂花树的叶子落下了一大半,细细的枝桠也折断了不少,地上厚厚的一层新绿的叶片,桂花树有一边是光秃秃的,连一朵桂花也不剩。再看看地上,桂花树低下却横躺着一根三米多长的竹竿:“妈妈,那颗桂花树一下子变成了拔光了毛的大公鸡,这——。”妈妈不回答我,只顾搀扶薛婉霞,纪叔叔又说话了:“你送走薛婉霞一家人的时候,你妈妈把那颗桂花树当做边禾禾,打一下就喊一声‘边禾禾’,打两下也喊着‘边禾禾’,喊着喊着就把那棵桂花树的叶子和桂花全部打落了。”
我惊异的望着妈妈:“妈妈,是真的?”妈妈脸上还铁青:“她不该来!今天跑到我家里来,弄得薛婉霞娘家人情绪不好,坏了我家的好事情!”我真不知道妈妈这样狠边禾禾,我想说几句,又不好说。今天的事情非常蹊跷,边禾禾一出现,全部兴致低落,不单是我,我妈妈,纪叔叔,我怀疑薛婉霞突然就醉了,也是因为边禾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