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要嫁给老和尚的女人(九)
小柴刀的脸型和阿九的脸型差不多,不过阿九的脸型几乎是直愣愣的三角,而小柴刀的脸型也是三角形,不过小柴刀的三角线条有弧度,就像一把砍柴的柴刀,也许就是因为他的脸型独特,因此黄塘村就给了他“小柴刀”的外号。小柴刀现在贵为黄塘村的领导,还拥有黄塘村唯一的破桑塔纳,以他目前在黄塘村的地位,他犯不着为难一个在庙里落脚的女人。
桑塔纳继续向我冲来,眼看就要压倒我,可是小柴刀把方向盘一打,破桑塔纳车头从我手臂边擦过,车子还没停稳,副驾驶室的车门开了,小柴刀用手一推,边禾禾从副驾驶室扑了下来。我赶忙接住边禾禾,小柴刀立即把车门关上,朝着我哈哈哈一笑:“阿蛮,兄弟我竟然要了你的女人,尴尬啊!”
和小柴刀这样见面太恐怖了,我气得嘴皮直哆嗦,把手电直接对准车里小柴刀的眼睛。
小柴刀目光退缩,方向盘一转油门一踩,车门还没关上破桑塔纳就朝着隘口飞驰而去。五年没见面,这家伙就这样给我见面礼,还和没事一样驾着车扬长而去,却没管此时我心中的滋味。
我恨小柴刀,带着羞耻一样的恨。别人要了边禾禾我管不着,可是小柴刀是我兄弟,他要了边禾禾这就不好,至少没把我放在眼里。
边禾禾被小柴刀推下了车,就在我怀里打滚,我怎样也搂不住,一下没使上劲边禾禾就从我手里滚到地上,嘴里不停地哭闹:“阿蛮,禾禾是破车、破船、破鞋!谁都可以坐,谁都可以乘,谁都可以穿!谁都可以要禾禾月兑裤子,谁都可以把那根东西放进禾禾肚子里——;”
我立即安抚边禾禾:“禾禾不是破车、破船、破鞋!欺负禾禾的人才是破车、破船、破鞋!他们把自己摔破了!”
边禾禾在灯影下右手指抓着坚硬的柏油路,眼睛流着泪,口里流着口水。梦觉大师看着心疼的边禾禾双手合十,口里念着阿弥陀佛,我放下手里的电灯弯下腰抱起了边禾禾,边禾禾双手搂着我的脖子:“阿蛮,拨打110替禾禾报仇呀,禾禾要他坐牢,要他死!”边禾禾在我怀里死去活来,我心里刀绞一般:“禾禾,别急,你慢慢说,把经过说给阿蛮听!”边禾禾哭闹不停:“还要说啊?那畜生跑进西厢房就命令我月兑衣服,我不肯他就一巴掌把我打昏,然后就褪下了边禾禾的裤子!”
我牙齿咬了咬:“是畜生!”
我说话狠狠的,边禾禾见我和她一样同仇敌忾:“阿蛮,别放过畜生!快替禾禾叫警察!”
“嗯!”我坚决回答边禾禾:“禾禾,阿蛮先把你抱上庙,然后你说给阿蛮听!”边禾禾把头埋在我肩上:“禾禾已经说了呀,还说什么呀!”知道边禾禾说了,我也知道了是小柴刀在庙里奸污了边禾禾,可是我只想安慰边禾禾,并不想打电话报警。这倒不是我不想不替边禾禾出一口恶气,我心里真的想把小柴刀送进拘留所。
我没听边禾禾的诉求,抱着边禾禾爬上了通往庙里的石级,梦觉大师就用我的电灯照着蜿蜒而上的每一步石级。边禾禾见我不理她,她一直在我身上闹着撕着,差点和我一起从石级上滚下山。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庙,还没进庙边禾禾就冲我身上挣月兑下去,立即朝着石级边跑。我连忙拉住边禾禾,边禾禾就坐在最上面一个石级上。
“阿蛮,小柴刀是你兄弟吗?”
我回答边禾禾:“以前是,以后就不是了。”
“既然不是,让他坐牢啊,让他死呀!”
我心头翻滚:“禾禾,阿蛮不想让兄弟坐牢,不想让兄弟死。你放他一马吧!”边禾禾拿起手就打在我脸上:“黄阿蛮,放他一马?刚刚他为什么不放我一马?禾禾哀求他,说肚子里有孩子不方便,他还是一巴掌把禾禾打到在床榻上!”一到紧要关头,边禾禾就会说她肚子里有孩子,我脸上又开始挂不住:“禾禾,阿蛮知道。”边禾禾冷冷一笑:“知道?知道了就要报仇!你不替禾禾报仇,也要替孩子报仇呀!人家压在禾禾肚子上就是压着你的孩子,你不明白呀!”
“我明白。”
我说话已经是强弩之末,有气无力。边禾禾却把我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塞在我手里:“明白了就打电话呀!”我接着边禾禾替给我的手机顺利地拨了110,可是没接通我又按掉了:“禾禾,不打,好吗?”边禾禾恨意越来越浓:“不打?禾禾自己打!”边禾禾从自己身上掏出手机,我连忙按住:“禾禾,你听阿蛮说!”边禾禾哭着:“又说什么嘛?”我清了清喉咙:“禾禾,不能打电话啊!”这时候我管不了那么多:“你还记得你和阿蛮是怎样认识的吗?你是被警察追捕逃出来的,你有前科,要是你打了电话,警察会要你做笔录,你见了警察,你有胆量隐瞒你的过去吗?就算你有胆量,警察问你从事的行业,你怎么回答?你不是暴露自己吗?”
边禾禾大叫一声:“禾禾反正是卖的,禾禾管不了!”
我一惊:“禾禾,千万别呀!你现在管不了,过后你就会后悔的!你见了警察,你能保证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吗?警察会允许没结婚的女人肚子里有孩子吗?”我不希望边禾禾打这个电话,要是这个电话一打出去,事情就大了,后果会超出小柴刀作案犯科的本身,甚至涉及到我和这座庙以及梦觉大师的清誉,梦觉大师刚刚还在桂花林里跪在我面前,他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一个老和尚收留了一个女香客。边禾禾呆呆的许久没动静,一片寂静过后边禾禾哇的一声伏在我腿上哭了:
“禾禾是卖的,多卖一个不多,少卖一个不少!”
我用手拍着边禾禾后背:“禾禾,别这样说自己!你没错!”
“阿蛮,连报仇都不能报,哪禾禾如何说自己呀?”
我不知道边禾禾该怎样看待自己:“禾禾,别难受啊!你难受,阿蛮也难受。”边禾禾搂得我透不过气:“阿蛮,禾禾可怜呀!”我立即安慰:“禾禾不可怜。”边禾禾没有接受我的安慰:“是男人都欺负禾禾,禾禾不可怜,谁可怜?”
我不知道谁可怜,只是紧紧模着边禾禾头上柔顺的头发。边禾禾偎在我身上,哭哭啼啼的身音慢慢平息了许多,露出一副疲劳过度想睡觉的倦态,我立即朝身后看了看,想和梦觉大师一起把边禾禾扶进庙里睡觉。可是梦觉大师把蓄电灯悄悄放在我身边,他却不知道隐退到哪里去了。可能是梦觉大师看见边禾禾一直拱在我怀里,他看不惯就走了。我让边禾禾把手搭在我肩上,一只手提着电灯就要往庙里走去,边禾禾忽然惊醒:“阿蛮,禾禾不想住庙里。”
我心里一震:“禾禾,不住庙里,你住哪里?”
边禾禾趴在我肩头上:“禾禾担心那个人还会来!他说和我很过瘾,还要找我!”我只想把边禾禾安顿在庙里:“禾禾,他以后不会来了!”边禾禾依然不肯进庙:“禾禾怕。”我心急,这深更半夜边禾禾不肯进庙里,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禾禾,到底想去哪里啊?”边禾禾想也没想:“阿蛮,禾禾只想去你家桂花林,你就带着禾禾去你家稻草窝窝吧!”我试探着问:“你以后就睡稻草窝?”边禾禾在我耳边轻轻恩着。我吃惊不小,边禾禾天天晚上睡我家稻草窝,我睡哪里啊?虽然我有床,可是边禾禾睡在我家桂花林,我在床上也睡不着啊!
我一时回答不了边禾禾,边禾禾赌气:“阿蛮,你连稻草窝也不想让禾禾睡,你回去吧,禾禾今夜就钻进灌木丛!”我大吃一惊:“不行啊!夜里山里面有野兽呢!”边禾禾很干脆:“那就去你家稻草窝吧!”我没有办法,只好扶着边禾禾慢慢爬通向山脚的石级。刚刚走下几步,梦觉大师忽然出现在我和边禾禾身后的石级上面:“阿弥陀佛!女施主就留在庙里吧,老衲保护你!”边禾禾看见梦觉大师,她鄙夷地看了梦觉大师一眼:“你能保护禾禾吗?刚刚别人闯进山庙月兑禾禾的裤子,你跑哪去了?”
梦觉大师像黑影一样愣愣的站着,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