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王二毛
山城的七月天火辣辣的那个热!尤其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阳光,尚算比较干净的,不同于现在,尽管一样的热但却带着沉重的闷,让人感觉压抑得很,那个时候是纯粹的热,干烈烈的热,好像山城人民的性格一样单纯的火爆;当时的男人们一到了夏季都喜欢**着上身,任由阳光肆意的倾泻在自己扎实的躯体上,那时的紫外线没有现在的强烈,晒着人如同麦芒扎身一样微微的刺痛,又像吃了朝天椒一样的火燎火辣,但却只是晒得一身赤红赤红的不大显黑。
躲过最炙热的几个时辰,约模在午后三四点左右,人们戴着草帽、拖着泡沫凉鞋、背着背篓、扛着锄头、锄头的把子上面吊一个硕大的塑料杯里面灌满了苦丁茶,陆陆续续的走出家门劳作。
山城顾名思义以山地为主,自古就有:爬坡上坎重庆的路,上山下岩重庆的地;望山跑死马,有的土地看着就在自家的山脚下,走下来却要好几十分钟,甚至一两小时也是有的,不过正是这样的自然条件赋予了一代又一代巴渝人民勤劳坚韧的性格,顶烈日挥汗雨,汗水灌溉的巴渝大地即使身处火炉也是欣欣向荣的。
王二毛家一块冬水田就是这样的,看着近走死人。
云忠天茂,春定朝晓,梦乾心耀,培元坤照;王家族谱的十六个字辈,王二毛泛晓字,学名王晓将,这名字是取的是相当考究的;王家是当地望族,但是王二毛家这一脉却相当没落,三代没有出一个人才,都是面朝山土背朝天的劳动人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都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但是哪个孩子是正好十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生的?估计一般人家也没有人去估算过,尤其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农村谁敢肯定?奇就奇在当地人都说王二毛是十月怀胎一天不多一天不少生的,甚至传得更邪乎的说连时辰都是对得上的。
那年润二月的二十九,二毛妈与生产队相好的几个妇女相约赶集,一路上二毛妈呵欠连连,眼睛红红的还挂着厚重的眼袋,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邻居张大嫂不由笑话道:“桂芬,昨天被你家朝贵(二毛爸)办了一夜吧?嘿嘿,这男人呀你还别说,喝了点“马尿水水(啤酒酒)”晚上就是要厉害得多。”
几个妇女都望着二毛妈哧哧的笑。
“屁!”二毛妈赶紧分辨道:“张大嫂我还没说你呢,这些死人在你家喝酒哪次不是喝得左脚靠又脚才舍得回家的,你也不兴劝劝;还办事呢?回家就吐得乌天黑地的,吐完了就挺尸,害得老娘还打扫半夜。”
“就是,就是!”几个妇女都附和。
“哼哼!”张大嫂晒笑道:“这我也要劝得住才是,你们自己家的男人一个个的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德性?我说你们几个破骚b自己没吃着肉却怪起我来了。”
“哎呀,张大嫂你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羞不羞人?”
“羞人?!”张大嫂独领风骚般道:“这有什么好羞人的,自己家的男人跑别人家□□撒欢那才叫羞人!”
几个妇女服了张大嫂了,不与她再说,张大嫂又接着问:“你昨晚又说没折腾,今天怎么就看着这么没精神,你这骗谁呢?”
二毛妈道:“真没干那事儿,我昨晚做噩梦来了,朝贵又睡得跟猪一样,吓得我一晚没睡好!”
张大嫂:“做什么噩梦了?”
二毛妈:“梦见蛇追我,缠我,你知道我一向是最怕那东西的,见着就头皮发麻手脚无力。”
张大嫂:“你做梦大概是哪个时间?”
二毛妈:“我吓醒了,看看看时间,奇了怪了刚好十二点整,不然还没那么吓人!”
张大嫂的妈是四邻八乡出了名的神婆,据说张大嫂从小耳濡目染也是有些道行的,二毛妈回想起来又急忙问道:“张大嫂你是通些神的,你帮我解解,这主什么兆头呀?”
“嗯……”张大嫂微咪上眼睛做起架势来,沉吟半响又才问道:“昨天真没干那事儿?”
二毛妈急了:“哎呀!张大嫂和你说正经的……”
张大嫂打断道:“谁和你不正经了?!我怀疑你是怀上了。”
二毛妈见张大嫂一脸严肃,又将信将疑道:“怀上了?不会吧?”
张大嫂:“所以我才问你……”
二毛妈:“昨天真没做。”
张大嫂:“前天呢?”
“嗯啦!!”二毛妈多少有些害臊.
“那就对了,那就对了!”张大嫂中奖般的欣喜道:“这我就敢肯定的说了,怀上了,而且是个儿子,你那梦哪是什么噩梦?那叫龙缠身,是大吉大利之兆,而且是今天是润二月二十九,又恰在午夜实在是独一无二富贵逼人呀!”
“真的!?”二毛妈不大相信,但是看看其他几个妇女听张大嫂这么一说都羡慕的望着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