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古风走出了巴山机场,眼见金乌缓缓西坠,立刻寻了辆车,赶到仙门山脚下。
巴山市作为巴蜀地区的重要城市,是华夏的首批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而巴山作为绵延了山城、巴蜀、三秦和两湖边境的大型山地,长约1000千米,为巴蜀盆地、汉中盆地的界山。它东连神农架、巫山;西接摩天岭;北以汉江谷地为界;南以原始丛林为依。
而仙门山正位于巴山市西郊,是巴山绵延千里的山脉中一支,四周峭壁悬崖,惟一径通天,山如丸,河如带,西北-东南走向,山峰愈发高耸挺拔,巍峨连横,抬眼望去,只见山峦耸翠,上出重霄,竟油然生出一种谪仙降世之感,让古风不得不惊异仙门山奇景真是名不虚传。
据穆广平所言,古老的仙门一直避世山中不问世事,整个仙门山就仿佛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数百年来都过着与世隔绝,自给自足的生活,连一代代的门徒都是各代弟子的直系后人,直到明末的灭鼎之灾,仙门人才凋零,后继无人,才不得不大开香堂,广收门徒。
所谓蜀道难行,果不其然,古风黄昏进山,旦看夕阳西斜,美伦美幻,但当他到达仙门的时候,愈发暗淡的天色却再也没了夕阳美景。
整个仙门似乎被包围于崇山峻岭,夺天地之造化,完全窥探不到其中景象,一面朱红色的大门似乎挡住了仙门的全貌,更徒添了一种岁月厚重的神秘感,老旧而又沧桑,门上高挂一块牌匾,上书两个云雾飘渺的大字,正是“仙门”。
古风理了理思绪,上前扣门,门应声而开,从中露出了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来,不满地哄道:“去去去,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吗?要拜师,明天再来!”
那人说着就要关上大门,古风哪里能让,快速用手格住,正色道:“我并不是来拜师的,烦劳通报一声,就说古风有要事求见,这是我的拜帖。”古风说着从背包中取出拜贴递上,若问有戒指还用什么背包,那必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了。
门中那个嘴脸尖刻的人抱臂而立,看着古风递过来的拜贴,无动于衷,他那双细小狭长的眼睛眯缝着打量古风,不言不语。
古风却哪里知道对方的想法,见他一言不发,不禁疑惑,却只得无奈地大声重复道:“烦劳通报,古风求见。”
一张尖酸刻薄的脸上瞬间露出讥诮的神色,那人看着古风疑惑的神情,暗道:“好不知人情世故的小子,这种事情还要老子提醒。”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嘴上却不得不加以引导,放下环抱的双臂,快速搓动着三根手指,诱导道:“小子,烦劳懂吗?求我办事难道不应该意思意思吗?”
古风恍然大悟地长大了嘴巴,惊道:“啊?你是说”
古风万分不解,仙门好歹是古老门派,怎么会做出这种市侩行径,却也不得不假意地翻动背包,秘密地从戒指中取出一根金条,无奈地递上去。
那人看到金条,惊讶地瞬间接过,咬上一口,暗道:“居然是真的,本以为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没什么油水,不想还能打捞一笔,嘿嘿!”
想到这里,那人自然是眉开眼笑地接过古风的拜贴,入内通报,口中说道:“你等等啊!”
当那个人再次出来的时候,一张尖嘴猴腮的脸上已经挂着和气的笑容,却怎么看都觉诡异异常,只听他笑呵呵地说道:“跟我来吧,门主在大堂恭候。”
走进仙门,古风一脸好奇地环望四周,他总是想看看真正的江湖门派到底是何模样?因为除了自小生活的天山和曾经去过一次的少林,古风这个天山剑派的继承人似乎对江湖门派知之甚少。
古风总觉得江湖门派不应该是天山剑派的样子,掌门隐居深山,徒弟们各自发展,没有门徒千万,没有江湖斗争,甚至没有门中比斗,没有长老会议,这样的状况与古风所想的江湖门派大相近庭,不过从师兄们的口中探听,天山剑派的江湖势力似乎很大,至于大到什么程度?他们却也是一无所知,因为天山剑派的门规规定,掌门之位一脉单传,只有门派的第一继承人才可以接手门中事物,至于掌门收得其他弟子则不属于天山剑派的门下子弟,这也是为了防止同门相斗,兄弟阋墙。
至于现在的古风,倒是没有想到什么天山门规,走过庭前,侧面便是一处开阔的庭院,门上木匾高挂,上书“演武堂”,好奇伸头向里面望去,只见几十个少年整齐地打着一套拳法,看起来居然和七星拳颇为相似,却又似是而非。
再往前走,又路过了“藏经馆”“长老阁”,接着走过了一条回廊,方才到了大堂。
大堂主位上端坐一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面部方正,浓眉平直,粗看之下便知道此人定是为人方正,刚直不阿。但细看之下,又觉得他眸中犀利,嘴唇微薄,紧紧抿住时,透出了一种不服输的坚毅,然而眉心处纠结缠绕,却又似凝聚了万般愁绪,竟给人一种心力绞碎的感觉。
就在古风打量着这位仙门门主的同时,对方也同样在打量着古风,只道眼前的少年看似普普通通,却又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凡,也难怪这位门主大人心生疑惑,只因为古风初习吐纳之法,虽然掩盖了身上的气息,却没能掩盖住眸中的熠熠神光,所以现在的古风从气息上看的确是普普通通,但是那饱满的精气神却异于常人。
一番对视中,两个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倒是那个尖嘴猴腮的人打开僵局道:“门主,这位少侠说有要事相求”
“恩,我知道了,侯赛,你可以先退下了。”
“是,门主。”
一顿对话,古风方才知道,那个引他进门的尖嘴猴腮的人竟然叫做侯赛,倒也真是人如其名了,目光不自觉地随着侯赛的离去移动着,直到那个沉稳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古风才收回目光。
“在下仙门门主孟城固,天山剑派的高徒?来我仙门有何见教?”孟城固站起来抱拳一礼,挑眉问道,他很疑惑,仙门没落至斯,怎么会同天山剑派这样的大势力扯上瓜葛。
古风倒是完全没看出孟城固的疑惑,同时抱拳一礼,笑道:“呵呵,报上姓名来历,不是江湖人拜山的规矩吗?小子此番前来并不是代表师门,只是代表我个人。”
“哦?此话怎讲?”孟城固却是心中疑惑更甚,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出来闯江湖,难道他师傅就不怕江湖险恶,丢了自家徒弟的性命?正疑惑间,就听到古风继续道:
“孟门主,小子受人之托必须要忠人之事,此事事关重大,不知道门主一个人是否做得了主?”
孟城固听到古风说得郑重,也不当他是危言耸听,他沉思片刻,道:“既然是事关重大,那必须要长老们一同决议,也罢,今日天色已晚,古少侠就请在仙门歇上一晚,明日再行商议,可好?”
“少侠不敢当,孟门主抬爱了,一切都听凭您的意思,古风恭敬不如从命。”
被孟城固亲自带到客房,又客气了一番,古风才关上门,暗自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江湖人的规矩还真是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