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殷红的鲜血刺激着每个人的视觉神经,蓝凌完全没有想到古风把个脉看个病竟会引发这样严重的后果,更重要的是,这小子吐血后竟然浑然不顾自己,却首先关心自己的妹妹,脸上的笑容那样灿烂,那样真诚。
蓝凌的心第一次被这样的笑容强烈触动着,她恍然明白了为什么妹妹会毫无防备地相信他,不顾一切地维护他,原来这小子的笑容竟是这样让人感动。
那么,蓝冰是不是也在这样的感动中沦陷了呢?
惊呼着跑过去扶住古风,蓝冰似乎已经忘了一切,她无比心痛地抹去古风唇角的血迹,下意识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突然,她黛眉轻挑,疑惑地说出两个字“治病”,接着她原本因为担忧而过度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眼睛瞪了溜圆激动地提高声音道:“你说什么?小风,你说我妈妈不用手术了?你能治好她?是不是?”
“醒醒吧!傻丫头!”古风轻轻拍了拍蓝冰滑女敕的小脸,双手扶住她因为激动而不住颤抖的双肩,嘴角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郑重道:“你听得没错,我能治好她。”
“真的?”蓝冰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却满含兴奋和期待,在看到古风点头后她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忽然,蓝冰脸上激动的表情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慌乱和犹豫。她曾不惜一切地想要自己的妈妈活着,却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要古风为了救自己的妈妈付出健康的代价,她只会觉得不忍,只会觉得心痛。
“可是小风你刚刚”
看着蓝冰的样子,那样傻傻的单纯,傻傻的善良,古风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他很清楚蓝冰在慌乱什么?犹豫什么?自己曾经是否也有过同样的慌乱和犹豫呢?古风在问自己,却得不到什么答案。
“刚刚只不过是口淤血,吐出来感觉不错,呵呵,神清气爽,你不要总把事情想得很严重,搞得我也很紧张的样子。”古风故作轻松地安慰蓝冰,接着又夸张地感叹道:“哎,其实怪就怪我自己学艺不精,不用银针刺穴我就诊不出脉象来,你说该怎么办呢?”古风摊着手吐着舌头故作一副搞怪样子,惹得蓝冰不禁莞尔。
蓝凌却远远没有蓝冰那样好哄,看着古风漏洞百出的表演,本来一直站在一边一言未发的她突然开口道:“你说得是真的?”
古风“恩”了一声,点点头,他倒是没有自作多情地认为蓝凌是在关心他的身体问题,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其实如果可以我想最好让你们的母亲出院治疗吧!她这个病已经耽搁了近五年的时间,想要治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了,能有一个清净的地方疗养,对她的恢复会有很大的帮助。”
“额,这个没有问题,但是你”蓝凌很无语古风所问非所答的能力,但是她又不知道怎样开口表达自己的关心。
“什么?”
蓝凌看着古风依旧不明所以的眼神,窝火地跺跺脚冲口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治病会让你身体有损其实”
古风恍然明白了蓝凌的意思,感激地笑了笑,阻止她的后话郑重道:“蓝警官,我不会有问题的,谢谢你,其实我治这个病,并不完全为了蓝冰,也是为了所谓的医者仁心,既然让我有缘遇到,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放手不管的,否则,不被师傅打断了腿才怪。”说罢,古风竟然故意作出了一个怕怕的表情,旋即一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蓝凌心中明知道自己被古风开了玩笑却没有丝毫介意,她第一次放下偏见去看待眼前的少年,竟突然觉得他气质不凡,飘逸清俊,和自己的妹妹站在一起竟一点儿也不觉得扎眼了。
被蓝凌审视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古风下意识地转头回避,却对上了蓝冰如水的笑容,更是尴尬不已,他小心翼翼地瞟了蓝凌一眼,又回过头看着蓝冰,不住地眨着眼睛。
蓝冰开始不明所以,但在古风目光的指引下终于看见了蓝凌挑着眉玩味的神情,粉女敕的小脸刷得一下红透,慌忙跑到蓝凌身后,低着头绞着衣袖不敢再看古风一眼。
气氛很诡异,病房中瞬间安静下来,终于,忍了半天的苏文华才算找到机会,果断插口道:“小兄弟怎么称呼?老朽不得不说,你刚刚那一针委实太过大胆了。”
古风看向苏文华,这个笑得和蔼的老人,礼貌地微微欠身道:“您老人家教训的是,小子古风。”对于长者他习惯于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哈哈,教训可不敢当,老朽苏文华,如果小友不介意,就叫我一声苏老,不知小友那手针法学自何处?”苏文华笑着摆摆手,看着古风彬彬有礼的样子,很是欣赏,称呼已经从小兄弟变成了小友。
“苏老?苏文华?哦,原来您就是那位享誉华夏的医学泰斗,久仰大名,小子失敬。”古风说着竟然躬身一礼以晚辈自居,显然他很认可苏文华的医术,只听他接着道:“这针法是小子师承的,并非小子不愿相告,只是家师并非杏林中人,怕是小子说出来,苏老也不会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倒是老朽唐突了,其实老朽只是见小友行针过于大胆,才有此一问,呵呵!”苏文华为人倒是豁达,听到古风的解释,他也不在意,当即转移话题道:“訾女士的病当年正是老朽主治确诊的,正如小友所言,已是沉疴日久,老朽真的很好奇你怎么能不伤她的根本却治好她的病,请小友赐教。”
苏文华作为华夏医学界的泰山北斗却能对一个弱冠少年不耻下问,倒让古风有些傻眼了,一种敬意油然而生,不论名声地位,单凭这份涵养和对医学的执着和热忱苏文华就永远无愧医学泰斗之称。
“赐教不敢,小子妄言了。”古风先是礼貌地寒暄一句,接着胸有成竹道:“从脉象上看,病人似乎患有极其严重的肝病,实则不然,古人以木气冲和条达之象类比肝主疏泄,所谓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
病人肝脏看似坏死,却是假死,所谓肝胆相为表里,开窍于目,肝主藏血,胆主疏泄,病人血脉皆通,怎能说肝脏已死。
所谓肝合胆,足厥阴肝经与足少阳胆经相互络属,肝之余气泄于胆,聚而成精,故而只需以针灸之术,聚气于胆,自然可以逐渐唤起肝的生机”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少年,苏文华眼中不住地闪烁着亮若星辰的光芒,突然,他竟然伸手抓住古风的手腕,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友,所谓医道,不分长幼,达者为先,老朽能不能拜你为师,只求学习你这手切脉手段。”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