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昨晚U盘丢了,更悲催的是稿子在里面,只好今天重新写了。
青铜灯静静的燃烧着,除了偶尔油滴滴落时发出‘嗤嗤’之声外,大殿中安静的可怕。
西宫始建于赵烈侯时期,为赵国旧宫,后在旧宫的基础上修建了东宫以作为赵王的寝居之处。主父禅位之后,便搬入了西宫,将东宫让于赵王何。只是个西宫修建已久,常年未曾修缮过,主父又不喜好奢华,所以也一直未曾让人修缮。
所以每到黄昏之时,殿室内都昏暗无比,必须靠点灯才能照明宫室。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负责照看青铜灯具的宦官轻轻踱步走入殿中,轻轻的挑动灯芯,让油芯不至于熄灭。
整个过程中他动作都轻柔至极,丝毫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见之便知是谙熟此事之人,执事多年。见原本有些昏暗的油灯再次明亮了起来,宦官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轻松之色,微笑着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背后的声音喊住停了下来。
“什么时辰了?”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赵雍从床上坐起了身子,用手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开口问道。
“回禀主父,刚刚过了酉时。”那宦官久在宫中,素知主父对待下人十分随和,所以并不慌乱,只是躬身语气平静的回道。
“寡人睡了多久?”
“主父您用完午膳后便已入睡,大约未时二刻,如今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赵雍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你先下去吧。”
“诺。”宦官躬身领命,毕恭毕敬的倒退出门,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说道;“主父,刚刚听闻大王已经回宫,估计一会就要来看望您的。”
赵雍‘嗯’了一声,并未多说,只是任他离开。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滞色,远不像平时那么的精力充沛。
事实上他的精神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糟。自从南巡中牟回来后,赵雍的身子就隐隐有些不适了,只道是身子有些困乏了便也没放在心上。昨日更是兴致勃勃的去南郊游猎,却没想到今早一回到宫中就觉得头晕眼花,传医匠入宫来查看才得知是风邪入体。不过并无大碍,只是开了一处比较温和的方子,再就是叮嘱主父多加休息。
赵雍服过药用过膳后,身子也有些发了,本只是想靠着床休息下的,却不料昏昏沉沉下竟然睡了那么久。
一下午未曾饮水,赵雍不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本想拿起茶盏解渴的,却不料站起身子时竟然一阵头晕眼花,几乎站不稳了。赵雍心中不由一怔,心想自己的身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孱弱了起来,要知道这数十年来自己几乎从未生病过,更不要说如今日一样精力不支了。
这让赵雍心中难免涌起一丝惆怅之意。难不成自己真的老了?
坐在床边正想得出神,忽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悉索的脚步声,旋即听见赵信压低着声音小声的问道门外的宦官;“主父还在睡吗?”
“进来吧。”赵雍提高声音道。
赵信推门而入,见到主父后行礼道:“主父,您的身子可好了些?”
“还好,睡一觉好多了。”主父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找我何事?”
赵信躬身道:“大王刚刚回宫,听说主父你身体不适所以前来请安,如今正在门外,又怕惊扰了你的睡眠所以让末将来看看你是否已经醒了。”
“何儿来了。”赵雍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诺。”赵信应声领命,转身离去。除了殿门向右走了不到一会,拐弯处就见赵何正站在那里。
“大王。”赵信拱手行礼道。
赵何冲他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又问道:“父王可醒了?”
“主父刚刚睡醒,知道大王来了很是高兴,便让末将召你前去。”
赵何欣然点头,向前迈了几步正欲离去,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望向赵信,面露忧色的说道:“父王的病情可是重要,匠医怎么说的?”
赵信笑道;“大王无须如此担心,主父向来身强体健,这次不过是偶感风寒而已,午间时刻匠医已经看了说是无大碍。又开了个方子熬了药为主父服下,主父睡了一下午想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赵何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这样就好,那就劳你们费心了,替寡人好生照看父王。”
赵何笑着拱手道;“大王言重了,这本就是微臣的分内职责,又何来‘谢’字一说。
赵何微微一笑,颔首示意,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径直走入寝宫内。
寝宫内,赵雍正背手站在窗旁出神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赵何上前躬身行礼道;“父王,孩儿前来拜见。”
赵雍却依旧望着出神,半响才回过神来,转身望着赵何勉强挤出了笑容道;“何儿,你来了。”
赵何‘嗯’了一声,道;“今日肥城春祭,我寻思着不是太远,就没让有叔祖代替我去了,自己亲自前往了。毕竟这一年来天灾频繁,我想着还是我亲自前往祭拜显得有诚意些。”
赵雍点头,面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道;“你能时刻勤政爱民,父王我很是欣慰。记住,你既然身为赵王,那就绝不能一心贪图享逸,你肩上同样肩负着我大赵的万里疆土、四百万子民。肩负这么沉重的担子,你必须时刻勤政执事,凡事以国为先,牢记为王之道,不可有半刻懈怠,可是知道?”
说起此话时赵雍神情肃穆,神色威严无比。赵何忙应道;“孩子紧记父王教诲,定不会有损父王和列位先祖的英名。”
又见主父神情有些不对,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起来,便开口问道;“父王您的身体可还安好?我回宫便听嫪贤说你感染了风寒,心中放心不下,所以急着赶来。”
赵雍摇头道;“没什么大碍,你父王的身体向来强健,身体不至于如此娇贵,这点小风寒还打垮不了我。你无须过于担心,不碍事的。”
赵何点了点头,神情仍是担忧,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父王身体虽然强健,但还是要谨慎些为好。近些日子湿气较重,昼夜冷暖变化也大,父王身体既已微恙,还是少出门为好,不如在宫中静养些时日,儿臣也好尽些孝道。”
赵何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着主父的神色,若是见他面露不悦则立刻闭嘴。要知道主父行事素来刚愎果断,不喜他人对自己的行为指手画脚,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一样。所以赵何犹豫再三才说出这番话的,却有些意外的看见主父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微微点了点头。
赵雍目光又望向窗外,许久未语,赵何束手站在他的背后也说话,安静的陪着他的父王,只是心中有些困惑。望着父王高大的身影,赵何心中忽然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陪我出去走走吧,睡了一下午都有些胸闷了。”赵雍抓起披风船上,系好问道赵何。
“好的父王。”
二人走出宫门,赵雍摆摆手示意赵信等人不要跟随,他和赵何一同走出了西宫,前往花苑。
虽日暮已迟,但天边尚有少许余晖,花苑之中并未燃起火把却也依稀看的清楚。赵雍在前,赵何稍稍在后,二人一前一后,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着一些过往之事。
路过一处角落赵雍却忽然停了下来,指向微笑着回头问道赵何;“何儿,你可曾记得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