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没感觉到痛?难道是惊吓过度了?小四闭着眼僵硬的站着,下意识的不想看自己被戳了个窟窿的身体。可能是痛觉神经传导的慢了点,再等等吧,她想。
“小姐,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很年轻的声音,挺好听,隐隐含着笑意。
小四“刷”的一下睁大了眼睛,带动着睫毛轻颤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人。
一个男人,准确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二十多岁模样的帅哥。而且,此帅哥似乎正在对自己笑,还是笑的很温柔的那种。
小四愣了几秒,目光下移,看见那个啤酒瓶就停在离自己肚皮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哗啦一声蹦到一米开外。
这回帅哥直接笑出声来了,小四傻站着还没整理好到底怎么回事,沐暮已经跑过来拉着她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还好没受伤,她松了口气,“差点吓死我了。”
“敢在我的场子里闹事,胆子不小啊。”帅哥轻轻一个反手,那男子竟被甩出好几米远,摔倒在地,被撞的倒抽一口冷气。
他的脸上依旧笑意盈盈,可语气却冷的像冰,让人徒生几分寒意。
剩下的几个小混混不服气想动手,只见帅哥打了个手势,十几个戴着墨镜的西服男子齐刷刷的站到帅哥身后,那气势,顿时强大的让人窒息。
“滚。”他轻轻开口,吐出一个字。
那一帮小混混顿时做鸟兽状逃走。
小四心中警铃大作,拉了沐暮就往门口冲,轻声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快跑。”
猛的在门口刹了车,跟在后面的沐暮直觉撞上了小四的后背,可小四纹丝不动没一点反应,一抬头,就看见帅哥倚在门边,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小四回了神,不动声色的把沐暮往身后推了推,完全把她挡在自己身后,用尽量平静礼貌的语气说了一句,“那个,谢谢你出手相助。”
帅哥抱着手臂,挑眉,也不说话,只依然淡淡笑着看着她。
小四扯了扯嘴角,放在身侧的拳头慢慢的握紧,右脚往后推了半步,整个人不着痕迹的摆出了临战姿势。“你想怎样?”
早该想到的,莫名其妙的砸了人家场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月兑身。
“你的名字。”他悠悠然走近,微低下头,身高的阴影顿时压了下来,“告诉我这个你就可以带你的朋友走了。”
小四看了一眼角落里已经呼呼大睡的三姑娘,咬牙,“赵可心。”说完拉着沐暮两个人一块扛了三姑娘赶紧走人。
赵可心吗,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沐暮觉得情况很不妙啊很不妙。
那天晚上,小四同学光荣的失眠了。那个家伙到底为什么要问自己的名字,难不成想报复?想到这里她把肠子都快悔青了,当时怎么月兑口而出说了真名,他反正不知道,信口胡诌个阿猫阿狗什么骗骗他不就没事儿了吗?
这下好了,自个儿给自个儿埋了一地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
在提心吊胆的过了一个月之后,小四同学开始把心放回肚子里,又变回了那个风风火火傻傻乐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小侠女。
转眼就到寒假,可心是最后一个走的。她拖着行李,哼着歌想象着回到家后的腐女生活顿时乐的收不住。可一看到宿舍门口前的那道身影,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跑来找麻烦。
慢吞吞的走过去,她极其生硬的跟他打了个招呼,“Hi。”
帅哥看见她,转过身回了她一个完美的笑容,只是苍白的脸色上的倦容怎么藏也藏不住,小四一看他这个样子,本来想问“你来干什么”的话一出口就变成了“你没事儿吧”。
“我叫纪飞凡,住在海洋花园4栋409。”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但咬字还算清晰。
啊?小四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他整个人如一座大山般倒了过来,她立刻丢了行李,腾出双手使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扶住他。这一扶才发现问题,他竟然发烧烧的全身烫的吓人。
海洋花园离H大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可最近的医院至少得开半个小时,最重要的是,她哪有钱帮他付医药费。
可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就算是把他送回家,也很有可能就赶不上十点半的火车了。小四把纪飞凡丢上车,看着他靠在车座上有些发烫的脸,欲哭无泪。
思索了半响,小四把心一横,江湖道义还是要讲的,怎么说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至于火车票的事,等会儿再去售票点看看吧。
好不容易把纪飞凡架回了海洋花园,小四已经累的只剩半条命了,幸好纪飞凡的房间钥匙就放在口袋里,没再让她花时间找,否则她真怕自己一个没耐心就把人丢门口跑路了。
把纪飞凡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她松了口气进厨房打算找点水喝,哪只这厮的厨房里是冷锅冷灶,冰箱里是空空荡荡的,要喝只能喝自来水。
叹了口气,翻箱倒柜的总算找到个热得快,先烧壶开水再说。纪飞凡烧成这个样子,不吃点药退烧很可能一不小心就烧出毛病来了,小四灵光一闪,想起背包里上次买的感冒药还没吃完。背包里装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她一急,干脆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有退烧药,白加黑,板蓝根,小柴胡颗粒,维C银翘片什么的,小四随便挑了几种,正巧厨房里的水也烧开了,便倒了杯水拿着药进房。
纪飞凡烧的稀里糊涂,自己根本吃不了药,小四无奈,只好坐在床边扶起他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想想又吹了吹杯子里的水,放在一旁冷了片刻才送到他嘴边。
纪飞凡似乎很不喜欢吃药,闻到药的味道立刻就蹙起了眉头,怎么也不肯张嘴。对生病的人又不能动粗,小四只好把他假想成小朋友耐着性子慢慢哄他,“乖啊,张嘴,吃了药就不会难受了,听话。”
又哄了一阵,纪飞凡果真乖乖张开了嘴,小四抓住机会把药丸一股脑儿全倒了进去,她本就不是会照顾人的人,平日里也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今天能这么容忍纪飞凡已是打破底线了,所以一心急,也不管他能不能吞的下去,只想快点完事走人。
纪飞凡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做出很痛苦的表情。小四急忙把水杯凑到他嘴边,又腾出左手帮他顺背,过了好一阵,他才缓过劲来,小四自觉方才是自己过分了,找了点糖来又慢慢把药喂了下去,把他安顿好之后,良心不安之下就找了米熬了一锅粥。
生病的人,喝粥应该比较好。
等忙完这些,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纪飞凡还在睡觉,小四想了想,还是在冰箱上留了张字条,这才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匆匆往火车站赶。
剩下最早的火车站是晚上十点半,还得等上差不多十二个小时。已经是中午了,她从口袋里把剩下的钱全掏了出来,只剩不到十块,饿的不行,但还是哭丧着脸只买了个面包,无限凄凉的坐在候车室慢慢的啃着。
等着等着就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旁边的空座位有人坐了下来,可她不想理会,昨晚上本就没睡好,再被纪飞凡一折腾,累的骨头都快散架,这回就算是火星撞地球老娘也不管了。
不知睡了多久,熟悉的闹铃声传来,这是她为了防止自己错过火车特地设的。她猛地一下睁开眼睛,急急忙忙的抓了行李就要上火车。
一只手抓住了她,小四回头,眼里情绪瞬息万变,震惊,讶异,疑惑,最后转变为着急,“哎纪飞凡你干嘛啊快放开我,我快误了火车了。”
纪飞凡站起来,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肩,撇了撇嘴,“赵可心你也太无情了吧,我可是给你当了两个小时的免费靠枕,胳膊被你的头压的又酸又痛,你就这么走了?”
小四怀疑的看着他,满心满眼的不信任。
纪飞凡正要分辨,一旁的一个大妈站出来说话了,“小姑娘,这小伙子没骗你,我也在这坐了快三个小时了,你就靠着他睡着了,可苦了这小伙子,三个小时一动都不敢动。”
这下想耍赖都赖不掉了,小四没办法,低头,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纪飞凡乐了,伸手模模她发顶,轻声吐出一个字,“乖。”
他这看似不经意的亲昵举动让小四有些不知所措,只得飞快的说了声再见就一溜烟的跑了,留下纪飞凡一个人站在原地笑意深深的像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