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过来找到卓溪的时候,校园里的哭声终于渐渐小了。卓溪往旁边挪腾出一个位子,白茹过去坐下。卓溪注意到白茹的眼眶微红,怔了怔,眼中像是有什么在跃跃欲试,可终归没有试出来。倒是白茹率先开口,语气闷闷的:
“溪溪,我不想军训这么快就结束,你呢?”
卓溪把膝盖微微屈起,双臂交叉在大腿下面,她眯起眼眸看着她的同学们,任凭风把她额前的碎发吹乱,她笑了,说:
“白茹,你不想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转头,仍旧挂着那抹淡笑,难得带着些揶揄的语气问,“你是舍不得这身迷彩,还是舍不得教官?”
“少来!”白茹笑打了卓溪一下,接着又是一副落寞的样子,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很舍不得。”
“唔,”卓溪状似思考了一会,“那就说明你还是个很感性的人。”
白茹一听这话,乐了,摇头晃脑很是臭屁的说:“那是,若问自古谁人最风流多情又感性,秋云中学白茹是也。”
卓溪笑喷了。
而白茹看见卓溪的反应却忽然愣住了,“溪溪,”她仿佛一时间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表达,磕巴了半天,才干巴巴地来了一句,“你今天怎么比以前都要好看?”
“嗯?”卓溪被白茹这一句弄得不明所以。
“呃……”白茹的大脑本来在刚才说的那一句话上就锈住了,现在又被卓溪“嗯?”了一下,更是有些空白,不过好在脑子里还残存了一点意识,她咽了下口水,把那仅存的一点意识用话讲了出来,“你今天的笑容比以前好看。”
“……”卓溪敛眸笑笑,不答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是什么样子,更无所谓好看与否,她只是突然觉得,白茹一家对她这样好,她还在不满意着什么呢?
白茹站起身,伸手也把卓溪拉起来,“走吧,这里看样子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我刚给五哥打了电话,估计他现在已经关了游戏厅回家了,我们找他去。”
卓溪眼睛亮了亮,点头说:“好。”
佟左忙中偷闲,把手头上的工作全部分给下属,他自己却从礼堂中退了出来。一路急匆匆,他的方向是操场的某个角落。绕过人潮,他站在离着卓溪不远处的花坛旁,并不会引起谁的注意,他定定看着,不再迈出一步。
佟左眼睛一眨不眨,他看着她的笑,看她说话时候的神采奕奕,还有她低眉沉思的认真模样,一个轻轻的微笑在唇边绽开,也不知道她旁边的女孩对她说了什么,让她那样高兴。
他见她们起身离开,本来也想跟着,可却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这样贸然跟过去,算什么呢?万一他吓到她,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多年不见,从那天那次不是很美丽的相撞来看,她已不记得他。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既然老天又让他遇上她,那就算与她再一次从陌生走到熟悉,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想到这,佟左转开脚步回礼堂。
柳长安被修理了一通之后也还是不改他那极度不安分的脾性,佟左回来的时候他正哼哧哼哧往舞台周边挂气球,回头拿气球之际看见表情莫测的佟左,他顿时好了伤疤忘了疼,摆成O形的嘴巴发出一声怪叫,成功吸引佟左的注意力,他满脸堆笑,眼睛在一起挤呀挤,“老大,怎么样啊?”
柳长安那声音还好死不死拖得很长。
佟左丢给柳长安一个眼角,本打算不理会他,却在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转回身,颇奇怪的问了他一句:“你眼睛很痒吗?”说着就要用手去碰。
柳长安此时是蹲在凳子上的,他当然看见了佟左的魔手朝他伸来,奈何凳子只有方寸大小,等他反应过来,整个礼堂中已是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的“啊”一样的嚎叫了。
柳长安从凳子上摔下去了,而佟左的手自始至终也没碰着他的眼睛。佟左更加奇怪地看着躺在地上装死人的柳长安,很好心的问了一句:“你小子没事吧?”
“老子没事!”柳长安硬气地回答。
“哦,”佟左应了一声,“既然没事,那晚上去我家的训练室,陪我练散打。”
“……”柳长安继续闭着眼睛装死人。
摊上这么一损友,他上辈子烧的高香一定都被雨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