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也说得通?赵楷知道李奇的目的,但也非常好奇李奇会如何将白浅诺跟他牵上关系,但是他没有想到,李奇不仅做到了,而且这番话的确很有参考的价值,呵呵一笑,道:“李奇,我算是服你了,原本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事,从你嘴中说出,偏生还带有几分道理,而且一点也不勉强.你也算是煞费苦心呀。”
没办法,女婿难做呀!李奇摇头一叹,非常谦虚的说道:“皇上过奖了,我以为正是我心存天下社稷,才能将什么事都能扯到天下大事上面。”
赵楷哈哈一笑,道:“虽然这番话有道理,但你可不是为了我大宋社稷。”
“那不知皇上的意思?”
其实关于白浅诺在江南做的一切,赵楷早已经略有耳闻,对于白浅诺的能力,他倒是没有什么质疑的,只是白浅诺一是女子,二是白家的人,这让他很犹豫,道:“李奇,我知道你的用意,而且你方才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白娘子毕竟是白时中的女儿,你认为这适合吗?”
李奇立刻道:“怎么不适合了,七娘她早已经皈依佛门——不,嫁入我李家了,泼出去的水,要算也应该算我李家的人。”
赵楷又正色的问道:“你真的想这么做?”
李奇点点头道:“虽然此事从我嘴中说出,不管说的是天花乱坠,那还是偏私的程度更大,但是白浅诺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而且,皇上可以先致仕白时中,让白家退出朝堂,而白浅诺只会以一个身份出任经济使,就是我妻子。”
赵楷犹豫了许久,如果能致仕白时中,倒也省了他不少事情,道:“那好吧,只要你能说服满朝文武,我就答应你。但是,有句话我得说在前面,白时中的一切党羽,必须得赶出京城,而且,除了白娘子以外,白家的任何一个人不能再出现在朝堂之上,还有,即便让白娘子可以出任经济使,那也等局势稳定下来以后。”
李奇松了一口气,道:“多谢皇上,真的非常感谢。”
赵楷手一抬,道:“你别谢我,我之所以答应你,那是因为我相信你,仅此而已,如果有朝一曰,白娘子做出了什么让我接受不了的事,我会秉公处理的,是你让他进入朝堂的,到时你也别来怪我。”
这就是政治呀,没有人情可讲。
这一点李奇也明白,点点头道:“是,这我知道,我会看紧她的。”
赵楷叹了口气,道:“李奇,你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女人,经过这件事的教训,你应该要明白将这些私人的感情放到朝堂里面,只会让你束手束脚,还可能让你受到不小的伤害,其实我觉得白娘子给你那封休书反倒是为了你好。”
李奇皱眉道:“此话怎说?”
赵楷道:“你想想看,白家现在是什么处境,个个都是敬而远之,或者除之而后快,接下来在清除白时中党羽的过程中,恐怕会更加严重,而你与白家的关系错综复杂,你敢担保到时没有人借此事来攻击你吗?当然,现在你立下大功回来,又深得民心,他们或许不敢这么做,但这始终是一个隐患,一旦你有任何失误,他们就会拿出这件事来做借口,如果你休了白浅诺,或者是被休了,这些隐患就不会存在了。其实说真的,我一直希望你能与白家斩断一切关系,包括白浅诺,这样会省了你我不少麻烦。”
李奇沉吟片刻,道:“皇上,这我都知道,但是,当初要不是我是白家的女婿,要不是我老丈人在辅成王面前推荐我,辅成王、李邦彦等人是绝不可能会轻易的相信我,若是如此的话,我们的计划会变得更加困难、复杂,甚至可能因为缺少这一份信任,导致失败。而我的丈母娘,还有七娘,也都帮了我不少忙,从另一方面来说,整个计划当中,白家也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当时也的确利用了他们,你现在要我舍弃白家,我实在是。”
赵楷点点头道:“这我明白,所以在这方面,我一直在选择让步,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有时候绝情一点,也没有人会怪你的。”
李奇摇摇头,坚决道:“这份情是断不了的。”
“那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勉强了。”
“多谢。”
李奇又问道:“接下来这一步,不知皇上打算怎么走?”
赵楷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前面之所以没有催你上朝,就是因为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那些人的党羽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涉及到了各个衙门,秦桧只是随便查查,就有一千多人,这还不算地方上的官员。”
“这么多?秦桧没有查错吧?”李奇惊讶道。
赵楷苦笑道:“当时我也是跟你这般想的,于是我让陈东、郑逸他们再去清查了一边,结果比秦桧查到的还要多,蔡太师、童贯、梁师成、蔡攸、蔡绦、李邦彦、李彦等人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几乎满朝都是他们的人,幸亏高俅当时给我送了一笔厚礼,自愿致仕,交出三衙,否则他们若连同三衙,这事情还真不好办了,至少不可能一并将他们铲除了。”
虽然历史上赵桓也清除了六贼,但是他毕竟保护住了自己的势力,而且他也只是将这几个带头的给清除,并没有对他们势力下手,如今赵楷想要的可不只是这么一点,他想要将朝廷焕然一新,彻底将那些旧势力给清除的一干二净,但是这也大大增加了难度。
一提到俅哥,李奇立刻一脸八卦道:“对了,听说俅哥捐了一笔钱给你?”
赵楷咳咳几声,道:“你听说谁的?”
“大家都知道呀,你的保密工作又没有做好。有多少?”
“这个——七十万贯”
“这么多?那你还说没钱了。”
“这钱对于个人而言,是不算少,但是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又能顶什么用。”
“这倒也是哦,反正你也不会分我一点。”李奇瞧了他一眼,见他无动于衷,心中好生郁闷,只好谈回正事,道:“这么多人的话,如果一下子全部清理掉的话,那么朝廷岂不是空了。”
赵楷摇摇头道:“那倒也不至于,如今冗官的现象,已经是历史之最,再多几倍,也算不了什么,况且,我如今正打算削减官员,减少俸禄,现在我可养不起这么多人了。而且,如果留住他们的话,那我这皇位可就是如坐针毡。关于这一点,我与秦桧商量过,如果他们为了自保团结一致,到时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困难。”
李奇略带一丝忧虑道:“这倒还真是一件麻烦事,皇上你才刚刚即位,若是动用武力来解决朝堂上的事,恐怕会落人口舌,对皇上今后是极为不利。”
“你说的很对。”赵楷道:“秦桧倒是有一计,我以为非常可行”
若是秦桧出的计,那应该没差了。李奇赶紧问道:“什么计策?”
赵楷道:“秦桧之计,就是分而歼之。这些势力相互之间本来就有不少矛盾,如果能先打破他们的联合,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逐个清理掉了。”
李奇沉吟片刻,道:“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如果此计成功的话,我们可以花费极小的代价肃清朝野。”说着他忽然瞧向赵楷,道:“这恐怕也是你不批准太师请求致仕的原因吧?”
赵楷笑着点点头,道:“童贯已死,在这些势力当中,其中就属太师和李邦彦的势力最大,如果我们能借太师的势力去收拾李邦彦和白时中在朝中的势力,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还有蔡攸、梁师成呢?”
赵楷笑道:“这二人以前都是依靠着父皇作威作福,梁师成虽然权力大,但是他毕竟是宦官,不敢勾结太多的朝中大臣,没有太多的党羽,如今父皇已经退位,他们在朝中的势力便减弱了不少,而且他们以前可是有很多仇人,我要除他们二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李奇道:“可问题是太师可也非泛泛之辈,他怎能猜不到,如果解决了这两股势力,那么接下来肯定就是他们蔡家了。”
“这也是我最头疼的地方。”赵楷叹了口气,道:“其实不管太师是否愿意帮忙,我都动不了他,他的太师学院在民间已经成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如果动太师的话,有伤民心,而且,他这么大的年纪,也活不了几年了。”
李奇皱眉沉吟起来,忽然道:“你是想让我去劝说太师?”
赵楷点头道:“在我身边就属于你和太师的关系最好。”
李奇打断了他的话,道:“这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就连我老丈人都这么恨我,更加何况蔡太师呢?而且,你不动蔡太师,难道你会放过他安排在朝中的那些棋子?”
赵楷不答反问道:“你觉得这些人应该放过吗?”
李奇道:“这不是我觉得如何,就应该如何,关键是太师他心中是怎么想的。”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虽然蔡太师以前很多的做法,我都不赞同,但是我能走到这一步,其中就六成功劳该归蔡太师,不管怎么说,他对我始终有恩,虽然我不后悔这么做的,但是你这时候让我再去劝蔡太师放弃他的棋子,那岂不是叫我落尽下石,再踩他一脚,这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赵楷摇摇头道:“你说错了,其实我这番做,正是顾虑到你和太师的关系。”
李奇皱眉道:“此话怎讲?”
赵楷道:“太师的势力庞大,若能得到他的帮助,固然最好,但是他若不答应了,我同样可以利用其他势力,只不过可能要多费时曰,而且收获也没有那么大,但是这样的话,太师的棋子就是我第一批扫除的对象,包括他的几个儿子,我可都握有他们的把柄,如果你能够劝说太师,那我可以做出一些退让。”
李奇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我是非去不可了。”
赵楷道:“我不想逼你,这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但是你应该知道,这些人不除,朝中永无宁曰。”
李奇道:“说说你能给太师什么吧?”
赵楷道:“除了蔡攸、蔡绦以外,蔡家其余人我放他们一条生路,至于太师的话,我会封他做我大宋第一任教父。”
“这恐怕太师不会答应,蔡绦是他最爱的儿子,太师一定会想方设法保蔡绦的。”李奇摇摇头,又道:“其实蔡绦这人没有他父亲有本事,他能做到如此,完全是靠着太师,如果清除了太师的势力,那么蔡绦等于废人,根本不可能东山再起。”
赵楷皱了下眉头,道:“那你说该当怎么办?”
李奇道:“给蔡绦在翰林院安排一份文职,让他写写书什么的,不给他任何实权。皇上,用蔡绦来换得太师的鼎力相助,我觉得这笔买卖一定不会亏的。”
赵楷想想觉得也对,蔡京已经老了,蔡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哪怕是放在朝廷里,也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可有把握说服太师?”
李奇叹道:“这我可就不敢肯定了,因为我现在还没有跟太师见过面,尽力而为吧。”
赵楷轻轻吐了口气,笑道:“李奇,我知道这里面最难做人的就是你了,辛苦你了。”
李奇苦笑道:“这是我自个的原因,与你无关,如果换做秦桧、王黼等人的话,他们一定会选择快刀斩乱麻的,我绝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
赵楷没有多言,忽然道:“对了,有一个人你一定想见。”
“谁?”
李奇面色一紧。
赵楷见他一惊一乍的模样,先是愣了下,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呵呵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你不想去见父皇?”
李奇忙道:“怎么可能,只不过我觉得我今天没有带什么礼物,不好意思去罢了。”
“当真?”
“千真万确。”
“其实不是父皇。”
李奇立刻松了口气,道:“早说嘛。呃不会是辅成王吧?”
你还说不是怕见父皇。赵楷笑着摇摇头,道:“是燕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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