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李奇面色一紧,急忙道:“燕福,我先出去看看。”
“嗯。你快去吧。”
李奇连忙走了出去,来到外面,只见沈站到一棵大树上,四处张望,高声喊道。
“小,出什么事呢?”
李奇匆匆走了过去。
沈见李奇来了,急忙从树上爬了下来,急切的问道:“李叔,你瞧见我爹爹和我娘没?”
李奇摇了摇头,道:“他们不见了吗?”
沈点头道:“今天一早,我就发现我娘和我爹都不在屋内了。”
李奇道:“兴许他们出去采药了。”
“这不可能,娘不可能不帮做早餐就出门,而且他们若要出门,也一定会跟我说一声,决计不可能一声不吭就离开。”沈说着说着泪水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
李奇问道:“那你可有在这四周找过。”
“都找遍了,可就找不到爹和娘。”
难道怪郎真的走呢?他们夫妇真的可以舍下儿?李奇虽然早知道怪郎打算离开,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是毫无预兆的,安慰道:“小,你先别着急,兴许你爹和你娘急着出门,忘记告诉你了。”
“不好了。”
刘云熙突然从屋内快步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信,道:“小,这是师父留给你的信。”
暴汗!这女人还真是情商低下,你隐瞒一两天会死啊!李奇一眼瞥见刘云熙手的信封。心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沈急忙接过来打开一看,登时愣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滚滚流了下来,道:“爹爹和娘不要我了,他们不要我了。”
李奇见沈已经有些失控了,忙道:“小,你爹爹他。”
“不要,我不要跟着你,李叔。你是坏人,就是你们来了,爹爹和娘才撇下我离开了。”沈一手挡开李奇的手,满脸愤怒的望着李奇。
唉,此事的确是因我而起。李奇道:“小,你现在怪我,你爹爹和你娘也不会回来。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他们。”
沈猛地一怔,道:“对,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李奇赶紧一把拉住他,道:“你知道你爹爹去哪里吗?天大地大,你又从未出过谷。你知道上哪去找么。”
沈想了想,随即懊恼的摇着头道:“我——我不知道。”
“这样吧,你在这里等着,李叔现在就叫人帮你去找,你也知道。李叔手下有很多人,就算把这邑州给翻了过来。也一定帮你找你爹娘。”
话虽如此,李奇还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这怪郎狡猾的很,想要找到他,又谈何容易啊!
刘云熙也怕沈这一冲出去,会遇到什么不测,心是后悔不已,不该将那封信给沈,应当先与李奇商量,忙道:“是啊,小,你李叔本事大的很,他一定能够找到师父他们的。”
沈可是见识过李奇的本事,望着李奇道:“你——你没有骗我,你真的会帮我找?”
“这是当然的,你可不要忘记,我还得靠你爹帮我妻治病了。”
其实赵菁燕的病情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李奇这么说,只是想让沈更加相信他。
沈拉着李奇的胳膊,道:“李叔,小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爹和我娘。”
“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
李奇立刻将马桥叫来,让他出去吩咐士兵们去寻找怪郎夫妇。
可是沈还是不甘心,执意要再去这山谷四周找寻,没有办法,刘云熙只好陪着他一块去寻找,其实她心又何尝好过,要知道,这已经是怪郎第二次弃他而去了
两日过去了,怪郎兀自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日傍晚,夕阳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将西边那片天都染成了金黄色。
一个落寞的身影盘坐在谷前的那块大石头上,目光眺望远方,稚女敕的脸颊上留着两天深深的泪痕,让人看着都心疼。
沈自小就跟父母一块,在李奇来之前,还从未离开过他们半步,所以当他得知父母离开后,感觉仿佛失去一切,因为他的父母就是一切,从未受过半点苦的他,如何承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
要知道李奇在初到宋朝时,同样也不能接受,不惜用酒来麻醉自己,给予自己幻想。
而在沈后面二十余米的石头上,还站着一道倩影,此人正是刘云熙,她其实很想去安慰沈,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开这口,别说她了,即便是李奇也没有办法,只有时间才能缓解沈心的痛苦和想念。
“小还真是可怜。”
李奇扶着赵菁燕来到谷口,经过连日的治疗,赵菁燕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当她望着石头上坐着的沈,不禁也有些心疼。
李奇叹道:“这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甚至是动物,父母迟早有一日会离开我们的,谁也不能一生都活在父母的保护伞下,总要学会自己**,这对小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只是我也觉得怪郎走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不过我想他也是怕越拖下去,会越舍不得,故此才选择突然离开。”
赵菁燕轻轻一叹,突然开口喊道:“小,吃饭了。”
沈转过头来,道:“我不饿,你们先吃吧。”
赵菁燕知道他午就没有怎么吃饭,还欲再劝,可是却被李奇拦住了,“算了,就让他再坐一会吧。对于他而言,白天就是希望。”
赵菁燕望了眼李奇。没有做声了。
“爹!娘!”
忽听得沈一声惊叫。
李奇、赵菁燕举目望去,只见沈突然爬了起来,直接石头上跳了下来,然后疯狂的朝着外面跑去。二人面面相觑,快步跟了过去。
“爹!娘!”
“儿。”
来到谷外面,远远望见远处走来两道身影,正是怪郎夫妇,那尹氏看到沈。不禁也快步朝着沈跑去,母二人在这夕阳之下相拥在一起。
“这骨肉亲情终究是割不断的。”
赵菁燕会心一笑,隔了一会儿,她见身旁没有任何动静,不禁转头过去,见李奇却是呆呆的望着后面,又顺着李奇的目光往后面望去。只见刘云熙独身一人站在后面怔怔望着前面那一家三口,聪明的她如何会不明白,又是幽幽一叹。
沈哭的根本就停不下来,当尹氏听到儿恳求自己别抛弃他后,也抑制不住了,随着大哭了起来。母亲二人相拥哭了好一会儿。才手牵着手回到了谷内,沈一直拉着尹氏的手,即便是在吃饭的时候,也不肯放开。
尹氏见到儿这样,心非常内疚。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几度掩面过去擦掉眼泪。
怪郎望着儿。眼也满是慈爱。
饭后,尹氏见儿一脸倦意,好生心疼,于是就立刻带着他去休息了。
夜已深。
“真是想不到你会去而复返。”
李奇来到水潭边上坐了下来。
怪郎喝了一口酒,叹道:“我原本也以为我能够做到,想不到最终还是回来了。”
“是嫂夫人舍不得吧。”
“她当然舍不得,其实我又何尝舍得。在路上,她常常躲在一边偷偷哭泣,我当时心里就想,既然此番离别,我们一家人都这么痛苦,那又何必分开了。”怪郎道。
李奇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来打扰你们。”
怪郎斜目一瞥,道:“你想赖账?”
李奇一怔,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只是你们现在已经回来了,照顾小的事自然就轮不到我身上了。”
怪郎哼道:“谁说的,我虽然回来了,但是你也见到了,我们离开后,儿根本无法照顾自己,迟早有一日,我还是会离开他的,到时他怎么办?所以我必须要让他走出这里,让他学会**生活,等到他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们走也走得安心了。”
李奇皱眉道:“那你得意思是?”
怪郎道:“还是让儿在军就医,想要了解这个世界,首先就得让他明白这世界的残酷,这样他才会成长。”
不亏是怪郎,教儿的方法也是这么独特。李奇道:“那你们呢?”
“自然是跟着他一同去。”
李奇啊了一声,道:“你要出谷?”
怪郎点头道:“既然当初我能够为了他们母放下一切,隐居于此,那么今日我同样也可以为了他们母出谷拾起曾经的一切。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当然,你也别奢望我会去军帮忙,除了儿,其余的一切都与老夫无关。”
“不打扰我?”李奇模了鼻尖,苦恼道:“我想这你很难做到。”
怪郎笑道:“你指的是马桥的师父吧。”
李奇大惊道:“你已经知道了?”
怪郎道:“知道的不是很多,在你们去寻找解药的时候,我曾看过马桥打了一套拳法,就知道马桥一定会是那人的徒弟。”
“那马桥他。”
“我并未跟他说。”
李奇轻轻松了口气,“不瞒你说,酒鬼现在就在邑州。”
怪郎呵呵一笑道:“他现在叫酒鬼?”
李奇嗯了一声,好奇道:“那他以前叫什么?”
“你不知道?”
李奇摇摇头。
怪郎道:“既然他不想提起往事,甚至于他的姓名,那我们又何必去揭人伤疤了。不过你用不着担心我,他想要伤害我,恐怕还有些困难。”
李奇没好气道:“拜托,你这么厉害,还用得着我担心么?我是担心你伤害他。”
怪郎摆摆手道:“我从不主动去惹任何人。”
这一句话就让李奇哑口无言,心想,你当然不会去惹他,问题是你当初做的那么绝,如果你再出现在他面前,你叫他如何不来找你报仇,真是头疼呀。略带一丝责怪道:“其实当年你做的的确有些过了。”
怪郎一笑,道:“想必这也是你对我处处提防的原因吧。”
李奇没有否认,忽道:“我来此之后,做过一个噩梦,就是我一刀插进我妻的胸膛。”他当时的确做过噩梦,但只是梦到赵菁燕毒发生亡,他的想象力还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
“我也做了一个噩梦梦,就是你派几万士兵将我们一家三口万马分尸。”怪郎呵呵笑道。
“真的假的?”
“你说的又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做事从不与人解释,也不介意别人怎么冤枉我。”
“冤枉你?你是在搞笑吗?难不成酒鬼还编个故事来骗我?”
怪郎瞥了他一眼,哼道:“自始至终,都是他们主动来找我,不管是求我救他性命,还是他一刀刺进了他父亲的胸膛,除了救活他,收取我们事先商量好的报酬,我可什么都没有做,他做了什么事,这跟我毫无关系,即便是在公堂之上,我也是无辜的。”
李奇想想,还真是如此,气馁道:“你还真会撇清关系。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去论谁对谁错了,我只有一个期望,就是你们两个别给我添麻烦了。”
怪郎道:“这你跟我说没用,还是那句话,我从不去招惹别人。”
“你真是太善良了。”
李奇暗讽一句,心却是一生哀叹,这事想想都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