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径自拿着报纸回了病房。回去,便让护士叫叶殇和叶开阳过来。
护士瞥见她手里的东西,哪里敢耽误,给主治医生发了信息,医生没多久进了欧阳茹的病房。而后,才拨通了叶殇病房中的电话,让欧阳茹的秘书通知叶市长。
过程之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的反应太过平静,似乎一点也不像病历描述当中的精神病人。
她只是仔细地看了报纸,而后让伺候的那些人将叶殇和叶开阳都叫到医院。
叶殇很近,不一会儿就进了她的病房,欧阳茹的神色也还好惚。
“妈。”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淡然。
“小殇,你们以为不说,这件事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欧阳茹直视她。
叶殇不做声,这世上本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只是他算到欧阳茹早晚会知道,却不知道她知道之后的情绪,居然这样的淡然温。
觉得欧阳茹的举动很反常,有时候连他都不知道什么能够触动欧阳茹的神经,而什么又是她可以承受的。
她仔细看过了报纸上的一字一句。“哼,也难为这些记者,芝麻大的小事也能翻得出来。”她将报纸展开。
“妈,这件事情,我和爸会解决,你如今什么都不要想,在医院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本就没想捅到欧阳茹的面前。而是打算着,在短时间解决这件事情,而后安然处之,如今知道了也没什么要紧。
“若是小事情,应当是能够立刻解决,怕是不会出现这种东西,之中有什么瓶颈吧,小殇,告诉我实话,我是叶家主母,不能无动于衷。”事情不棘手,那些个医生护士的眼色最近都不太正常不说,就连叶殇也不太一样。
叶殇一脸的为难,欧阳茹的病好得差不多,要在她面前打马虎眼,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不过让他如何开口,散布出那些消息的服务器根本无法追踪,应该不在境内,而今日散发的这份小报,人是抓到了,但是显然不是这一系列活动的幕后黑手,就连供出来的人也都无迹可寻。
这一切只说明了算计叶家的这个人心思缜密,且不是一两日地谋划,令他派去调查的人根本没有一丝头绪,要彻查恐怕是要时间的,倒是可以采取强制措施,但是未免落人口实。
而一切的纠结之处,恐怕前面这些都不是他和父亲顾忌的,真正有待商榷的事情,似乎还没有完全露出水面。
所以他们一致认为短时间内,两全其美的办法,确实不存在。
“妈,不是我们不说,其中牵扯的不仅仅是叶家,甚至,牵扯到F国境内的贵族,你给我和爸一点时间,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回应,这件事情我们会好生处理的。”好在,叶家的根基很稳,加之叶殇的外公也不是泛泛之辈,各方势力极尽全力,一定不会进一步扩大事态。
欧阳茹沉默了,此刻她心里渐起波澜,F国,这个地球那么大,偏偏就是F国,她不想与那些事情联系起来,但心中的不安在一瞬间扩大。
“F国,我们的家事,怎么能够牵扯出F国?”欧阳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依然不露声色地试探着。
“我也不知道,我和爸从来没有同他们有交集,F国的王室参入其中,故而难办了一些。”
砰——
欧阳茹不慎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摔碎了,似乎摔碎的是她最后一点念想,果然是那个人。
叶殇让人进来收拾地上的碎片,眼光落在欧阳茹怔然的脸上,“妈,你让我过来,只是为了问这个?”
“等你爸来,我会和你们说的。”她会说的,那些在这些年中把她硬生生逼疯的过往,不能再隐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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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如在离市区将近两小时车程的汽车南站下了车,她此次的目的地是安庄,而去往安庄还要再坐一个小时的专线客车才能到。
景致随着车子的行进在不断的变化,有一种从浮华尘世之中,来到世外桃源的感觉。安庄本就是S市的郊区,客车时不时地还会停下,让牛羊先过马路。耽误了时间,比预期的时间用得更久。
一路颠簸,终于是到了终点站,这是沈小如第一次来这儿,比她想象之中还要闭塞,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留下了这城市里的最后一方净土,只是随着城市化的发展,这里也被算进了这个环中。
下了车,一种与平日不甚相同的情绪在心间蔓延,这里不愧是这个城市最后一座古城,保持着从前的老建筑,虽说破旧,倒也别有一番风景。
只不过一直以来当地人生活得很拮据,而且,年轻人往城里去,留下一批老人,日渐萧条。
许多开发商都觊觎这里的商机,出了重金打算开发安庄。打着开发的旗帜,不过是想借风赚一笔钱。
而与之有过节的,就是公公前一久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手段,前不久叶开阳提出了一系列改造计划,获得大部分支持,项目便立下了。沈小如放眼望去,左手边那里似乎已经建了工地,开始实施扩建改造。
可这一举措也致使众多开发商的利益受损,但却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因为他们都想留住这一抹绿色。
如果他要贪,那么怎么不批复这么好的土地给开发商,从中牟利呢。
世人只看到表面,却鲜少会这样细心分析,沈小如反面思考,如果,能够将公众的态度表明,就能将公公的形象,变成另外一个侧面,从而减少这次事情带出的损害。
她是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但是她所能做的,少之又少,连父亲都要避开,可见算计叶家的人来势汹汹。
下车之后她本是跟着人潮走的,可是谁知道,途中他们四下分开,往小路而去,看样子都是本地人,沈小如并没有查好地图,不过就一条大路,她也就这么来了,甚至忘记了问进安庄的路。
裹紧了脖颈间的围巾,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淡淡的恐惧袭来。身后,却听见车喇叭的声音。
嘟嘟——
她闪身走到路边,转头的时候看到一辆路虎的越野车。
眼看着那辆车从身边开过去,沈小如想要让人载一程,却害怕是坏人那就不好了,所以并没有出言叫住那辆车。
她只见着那辆车开了不远,就停下了。
那人下了车,顺着关门声,沈小如抬起头,顿时觉得世间上的事情果真是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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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碰上吴牧之,沈小如最起码还要走30分钟才能到安庄。
她坐在车子里,安安静静的。
吴牧之透过后视镜,随意地瞟了她一眼,一个女孩子,居然敢独自一个人走安庄的这条路,胆子也真够大的,好在是白天,否则要真出事,倒真是不奇怪的。
她的样子,似乎有些窘然。
“那天的事情,别往心里去。”沈小如似乎是喜欢将情绪放在脸上的人,别说吴牧之善于看人,就算是普通人,也看得出来。
他随意的一句话,解了某人的顾虑,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沈小如微微松了一口气。
“很抱歉,那天给您添麻烦了。”她尽量显得态度诚恳,她喝醉了,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做更加窘迫的事情。
“我似乎,还没老到你用敬语的地步。”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唯唯诺诺,深怕一个动作,就是对他的大不敬,这点着实觉得好笑。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您……不是,你……”若是心中的神降临在眼前,自己还数度出丑,沈小如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样,反正此时,她极尽窘迫。
“到了。”
沈小如闻言,望着窗外,木质的牌坊上书安庄二字。
两个人下车之后,往相反方向而去,吴牧之并没有多过问她的事情,只是嘱咐了不要一个人走那条路,不安全,沈小如道谢之后,眼见着他离开,心里疑惑,却不好开口问他,到安庄来有什么事情。
问了路人镇长的家往哪里去,两人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事情比沈小如想象之中更加的容易,叶开阳曾经到这里实地走访过,所以镇上的很多人都认识他,一听她是叶家的人,有的喜笑颜开,有的竖着大拇指头,何谓狐假虎威,沈小如算是明白了。
镇长家里,设宴款待小如,其实说来,这里距离城中心不过两个多小时而已,但是却那么不一样,他们更加团结,也活得更加的自在,也许只有身处在这里,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如此的透彻。
“你是叶家的人?”
沈小如点头,接过镇长夫人夹的菜,安庄的镇长大约是个七十多岁的老汉,看上去倒是精神矍铄,“爷爷,我这次来,是希望你们告诉我一些关于叶市长的事情,叶家有了麻烦,也许并不一定能用得上,但是我还是期盼有所帮助的。”
镇长没有犹豫,高兴地答应了,小如拿出录音笔,镇长对于叶开阳从起初到安庄走访的点点滴滴,后来甚至带着小如亲临实地,若之前还有所保留,在知道叶开阳曾在安庄住了一个星期,也和他们这些老人一起下地干活,考察着安庄种的农作物,电视里从来没放过,除了这边的旅游资源,能否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也是改造古镇的最大担忧。
想必太过记忆犹新,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说便是一下午,直到晚上,因为错过了末班车,沈小如只能留在安庄过夜。
安庄人饶水而居,夜晚风凉,沈小如裹了厚衣服,拿着手机坐在镇长家门前。
盯着手机看了良久,在等着什么。
屏幕亮了起来,那是叶园的座机。
“喂。”
“小如,你今天回家吗?”是芮姨的声音。
“嗯……我……”她想了想,还是不要说实话,以免芮姨担心,又告诉叶殇,他如今要为婆婆的事情操心,应该是够烦了,“我在学校呢。”
“那……有没有按时吃饭?”
她回着,“嗯,吃过了,晚饭吃得很饱。”镇长夫人做的菜很好吃。
“这就好,你……你早点休息。”
“知道了,芮姨,再见。”
合上电话,远处飞来一些亮亮的小家伙,只是几只。
那个被萤火虫映照的山坡,又出现在她脑海里。
也许她并不讨厌叶殇的,至少想起他来,都没什么令她难以回首的回忆,闹归闹,她也不希望叶家出事,安安定定的,她往后功成身退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对不住谁。
夜深了,她最后看了十秒钟的手机屏幕,终是关了电话,准备回去休息。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手机从手里滑落,他坐在大院篮球架的石墩子上,旁边还有剩下半瓶的白酒。
瞥眼看了屏幕,这个点,按着习惯早该睡了,他不过是试试,也许他还有一丝的幸运也说不定,仰头,那一瓶酒见了底,人人都说喝酒暖身,但是心是冷的,喝什么都是白搭。
眼前的大院,早就不似当初人来人往,破败的一切让他更加萧然,多久没回来了,爷爷女乃女乃去世之后,便不敢再回来了,触景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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