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清凉的夜风抚过脸颊,渗着丝丝冷意,豪丽顶头的台上,沐漫情被男人强势地搂在怀里,看着眼前的直升机,嘴角抽了抽,“我明直普罗旺斯的票已经让酒店订好,干嘛这么着急?”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里野狼横行,我怕你被野狼叼走,所以得防着点呗!”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她上机,下午和她结束通话后,才得知百里浩辰不顾身上的伤,硬是坐机赶回了这里,怕他又想使什么阴招,他连忙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赶来了这边。
“嗤,我看你是耐不住了!”
这男人早就想要过来看她了,每次都被她给掐断了念头,这会儿见她行程更改,便急不可耐了。
墨阎濯笑笑,也不言语,几人上了机,张文彦从未做过这种豪华的直升机,尽管神色清冷无异,不过从他紧绷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的不自在。
沐漫情难得地体贴一回,倒了杯温水给他,“别绷着身子,不会摔死你的!”
一旁的洛萧听到她的话,面部一抽,而张文彦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对她的话则是不予理睬,墨阎濯看着张文彦手里的水,湛蓝的眸子一瞪,手脚利落地将她卷进怀里,凑近她的耳边和她咬耳朵道:“我倒是真的很想摔死他!”
沐漫情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从他身上站起来,“得了,我累,先睡一觉!”
虽说是直升机,不过里面的设备却是一应俱全,一间小型休息室,吧台,浴室,小餐厅,还有一间会议厅,想必那男人常在机上开视频会议,可见他有多忙。
对于他的工作,她知道墨氏和星际,其余的一无所知,墨阁这个黑道组织,她也不知道具体经营的是什么,许是逃避,她也从未去过问,有时候甚至主动避开。
躺在床上,明明身子很乏,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刚才在计程车上打了个盹,这会儿清醒之后,再睡便难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机顶棚亮白的灯光,脑子里想着母亲的话,心里越发的感到失望与心寒。
追求所爱没有错,可也要看那个男人值不值的她爱,这么多年,沐雄都对她不屑一顾,她不相信他就突然开窍了,知道她的好了,可这里面有什么内情,她又想不通。
墨阎濯推开门进来,看到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在床沿坐下,温润的手指拂开她额前的发丝,“不是说要睡觉吗?还是说你故意引我进来,想……”
他说着,撑着身子斜躺在她上方,单子挑起她的精致女敕滑的下颚,俊脸上的笑容魔魅而诱惑,“想我……爱你!”
“呿,别闹,我没心情!”沐漫情拍掉他的手,转过身子,不理会他。
男人也不介意她的冷脸,抬腿跻身上床,将她身子搂进怀里,“是不是为你妈的事烦心?”
“嗯!”
“别想太多,她是你妈,不是你女儿,大人的事让她们自己去处理,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可感情上的事,却只能任由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不喜欢看你烦心,忧愁,不然我这里堵得慌。”
他一边说着,一边执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心脏处,他要的很简单,那就是和他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好,她要工作,他依她,她不结婚,不想要小孩,他都可以依她,只要她能带着一颗幸福欢快的心,和他在一起。
她妈妈的事,他也一直在关注着,不过他只知道是百里浩辰怂恿沐雄重新挽回她母亲的,至于她母亲自己的心思,他不清楚。
沐漫情心思微动,双臂环住他的腰肢,将脸贴在他胸膛上,“话虽是这样说,可她毕竟是我妈,对她,我做不到不闻不问,没心没肺!”
每每烦心之时,躺在他怀里,她烦躁的心就会奇迹般的安静下来,当然,前提是令她烦心的那个人不是他。
墨阎濯懂她的心情,便也不再言语,只是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心里将百里浩辰和沐雄这两个令她心烦的男人咒了十八遍,如果可以,他正想直接送他们上西。
直升机在空中行了三个多小时后,降落在墨宅庄园偌大的空地里,一行人入了奢华如欧洲宫廷般的别墅,时间也不是很早,沐漫情让郝叔帮张文彦准备间客房,想到他在机没吃多少,便吩咐送些食物到他房里后,便回了三楼的卧室。
张文彦看着眼前豪华的别墅,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涩然,那男人不论家世还是自身能力,都是不容忽视的。
他们两人,生就是被别人仰望的,记得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阳光打在她身上,豪车美服,她在他眼里,是那么的高不可攀,贵不可言
如今将近两年过去,尽管中间她狼狈过,落魄过,可兜兜圈圈,她仍是站在顶端的高贵女王,而他却是低如尘埃,靠着她的光芒照拂。
沐漫情回卧室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没看到男人的身影,她褪去浴巾,披上睡袍便去了琴房。
她手指抚着黑的放亮的钢琴,那轻柔的爱怜的动作就像是在抚她心爱的孩子一样,许久,她揭开琴盖,如笋尖般的指尖搁在黑白相间的钢琴键上。
“叮”一个清脆浑厚的单音响起,继而两个,三个,四个……渐渐地,行程一串优美的旋律,而曲谱正是那首《kisstherain雨中的印记》,她母亲教了她无数遍的曲子。
“情儿,这个音错了!”
“情儿,你可要好好学啊,学好了,你爸爸就会经常回来看你,会陪你过生日,会带你去做旋转木马了!”
“来,情儿,手冷,先喝杯女乃茶暖暖手再弹!”
“情儿,我们再试试,你行的,坚持一下,不然你爸爸会不要你的!”
“你太让妈失望了,这么点痛就坚持不了,活该你爸爸不喜欢你!”
沐漫情一边弹着,脑中回想着小时候的一切,尽管时间久远,尽管那时候并没有刻意去记这些,然而,此刻,那些慈爱的,温柔的,刻薄的,怨怼的话语却是清晰地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
有她刚开始学琴母亲对她的期望,有手伤了之后母亲对她的失望与怨怼,这些记忆里,唯独父亲这个角色让她很是模糊。
她越是想,手指穿梭的速度也就越快,一串串音符就像是赶命似的,从她指尖出,最后‘砰’的一声,十指全部按压在琴键上,制造出来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久久不散。
“宝贝儿,你别这样,我心疼!”
男人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这会儿见她停下来,便抬臂环住她的脖颈,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
沐漫情平复着心里的暴躁与混乱,将身子靠在他身上,语气幽幽道:“我心里憋得慌,你知道吗?我恨沐雄,很恨!”
“以前恨他对我的不闻不问,恨他对母亲的无情,后来恨他抛弃了母亲,继而弄一个虚伪做作,唯恐下不乱的女人进门,将本就没有什么人情味的家搞得更是乌烟瘴气。”
“在这之前,心里虽然恨着,可也有着淡淡的期盼,期盼他能真心疼我一回,期盼他能护我一次,然而,再他登报决绝无情的宣布和我断绝关系,在他让人将我送进关了两个疯子的监牢后,这种期盼彻底被消灭。”
“现在,我更恨他,恨不得剥夺他的一切,让他跪在地上求我,恨不得让他消失,可这个我恨的男人,却是给我生命的父亲。”
她的声音很低,每说一句,眼里皆迸射出一股恨意与那种渴望父爱却又次次失望的复杂。
墨阎濯听着,心跟着她话语中的痛恨而抽痛着,他知道,这样的感情是最复杂的,那种盼而不得,恨而不发的情绪,她只能压在心底,让它渐渐溃烂。
是啊,她恨沐雄,可就如她所说的那样,那个男人是她父亲,她斩断得了关系却断不了血缘,就算再恨他,她也不能拿刀宰了他或是拿枪毙了他。
余音散去,琴房内静悄悄的,两个相拥的身子前胸贴后背,紧紧地重叠在一起,在灯影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的唯美浪漫,只是周身的气息却是透着淡淡的无奈与伤感。
两人静静相拥着坐了会儿,随后沐漫情提议去练靶,墨阎濯看了下时间,这会儿已经是十点多了,尽管不怎么赞同,可见她心情不好,便也依了她。
练枪室内,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沐漫情带着耳罩,手握着枪,活动的枪靶不停的在她面前移动,由慢到快,而她手中的枪也是由刚开始还会有几秒钟的间隔,到最后只听得到连串的枪响声。
她看着枪靶,凤眸锐利而冷酷,一枪枪下去,神色果敢冷厉,好似那枪靶与她有不共戴的仇怨似的。
在她准备再一次上弹膛之时,有些发麻的手一只修长洁白的大手握住,男人另一只手帮她取下耳罩,“宝贝儿,够了,时间不早,该睡了!”
沐漫情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经过几个小时的发泄,心里的那股憋闷之气倒是消散了不少,“走吧,睡觉去!”
男人见她心情有些好转,心里也跟着开心,健臂一捞,将她搂进怀里,好心情地向卧室走去。
沐漫情练靶之时出了些蜜汗,回到卧室后便一头占进了浴室,待她重新泡了个舒适的澡出来,男人正好端着一碗面和医药箱进来,“晚上在机我看你都没吃,快过来吃点面!”
闻着香喷喷的乌鸡面,沐漫情这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她在桌边坐定,这会儿也顾不上矜持优雅什么的,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小心烫,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男人坐在一旁,就像是老妈子似的柔声提醒,沐漫情挑了块鸡肉吹了吹,继而一口塞到他嘴里,“有时候真怀疑你不是我男人,而是我老妈子!”
“那你就当我是你生活中的老妈子,床上的男人,生活中我将你侍候好,喂饱了,床上的时候,你才能喂饱我!”
沐漫情咀嚼的动作微顿,三两下掩下口中的面条,转眸淡淡地睨着他,“你这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
男人笑睇着她,挑了挑凌厉却有些秀气的眉毛,语气邪肆而暧昧,“你以为呢?”
“当我没问!”沐漫情没好气地说完,转身去攻占着她眼前那碗美味的面条,这男人看起来贵气优雅,又显得霸气十足,不像是个进厨房的男人,可煮的食物却是不赖。
一碗面条很快就见底,沐漫情连汤渣都喝了下去,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她也知道晚上不宜吃太多,便也作罢,进浴室漱了漱口,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收拾好了,这会儿正从医药箱拿出一支软膏,坐床上等她。
这些日子尽管练枪,可她的手不像一般拿枪之人那般有着茧子,仍是细白柔女敕的,原因就在于这男人护的好,每次打完靶过后,不管有没有起泡,他都会帮她擦药。
“心情好点没?”
擦好药,男人将软膏收起,放到医药箱里,他长长的眼睫毛下垂着,掩去眼底那一抹炙热,语气状似无意地问着。
“嗯!”
沐漫情嗅着软膏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鼻间发出一个单音。
心情堵闷也只是刚开始那段时间,那股郁结之气发泄出来也就好了,她清楚地明白,那是她们大人的事,就算她在这里堵心堵肺,也不能改变或是干涉什么。
墨阎濯将医药箱放好,进浴室梳洗了一番,出来的时候女人已经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了,长长的发丝就像是一匹上好的黑色丝绸,铺散在白色的枕头上,黑白分明,如同画纸上一副晕染开来的水墨画。
室内的温度适中,她没有盖被子,淡紫色的丝质睡袍紧贴在她妙曼妖娆的身姿上,里面如丝缎般的滑腻肌肤若隐若现。他甚至能看清她里面未着内衣。
以前她习惯性果睡,自从那次他那次从阳台偷进她房间,强势地要求后,她会披件睡袍,只是里面仍是不习惯穿衣服。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麻麻痒痒的,火热的大掌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着,沐漫情翻身躺着,睁开眸子,无奈地看着他,“我有点累,也没什么性致!”
她就知道这男人不会放过她,憋了半个多月,她也不想扫他性致,可这会儿她是真的没什么激情。
“宝贝儿,我会让你有性致的,一次就好,我憋死了!”
男人说着,手脚利索地挑开她的睡袍,黑色的头颅深埋了下去。
在他的强势进攻,费力撩拨下,沐漫情拿他没辙,心里也不想拂了他的意,便也依了他。
只是没想到,他口中的一次居然变成了两次,三次,从凌晨一点一直折腾到三点,最后在她实在累极,气恼地将他推开,这才善罢甘休。
阳光透过纱帘打在床上,女人身上盖着薄被,整条纤臂露在外面,圆润的香肩上还残留着欢爱过后的暧昧痕迹,看起来异常的香艳诱人。
男人站在穿衣镜前,这会儿已经穿戴整齐,裁剪合宜的高档纯手工**,及肩的碎发随意梳理的几下,透着一股随性不羁的美感,精致如画的五官深刻俊美,雌雄莫辨。
透过足有一人之高的偌大穿衣镜,他看向床上的女人,湛蓝地眸子温柔肆意,继而像是想到什么,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懊恼之色。
“宝贝儿,还在生气呢!”
男人来到床边坐下,抬手拨弄了几下她的柔滑的黑色长发,语气讨好地问。
良久没得到她的回应,他俯子,唇齿轻咬着她的露在外面的圆润香肩,“你太勾人了,我这不是忍不住吗?别恼了!”
沐漫情抖了抖肩膀,避开他有些凉的唇,没好气道:“你自己贪得无厌,这会儿居然还怪我头上,不要脸的色货,给我走开!”
“要脸做什么,脸又不能当老婆!”
男人干脆将无赖这项技能进行到底,抬臂合着被子将她抱到怀里,大掌伸进被子里面,挠她痒痒,红唇顺势扑捉着她的娇艳的唇瓣。
沐漫情“咯咯”地笑着,她怕痒,左闪又躲的,既要躲开他的唇,又要闪开他作乱的大掌,“好了,让我睡会儿!”
“那你还恼不恼我?”
见她不作答,男人的手再次袭了上去。
沐漫情俏脸笑得通红,勾人的凤眸漾着水色,“不恼了,你快放开我!”
男人看着她,湛蓝的眸子炙热如火,此时她上的蚕丝薄被在拉扯之间已经滑下胸前,露出一片诱人的春光,上面还有他昨晚疼爱之时留下来的粉色印记,莹白的女敕滑肌肤因为笑闹而透着迷人的绯色,整个人娇艳如花,魅惑撩人。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蓝眸盯着她美丽诱人的棱唇,“香一个!”
沐漫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见他作势又想挠她,便不情不愿地覆上他凑近的唇瓣,蜻蜓点水般印下一吻,在她即将退离之际,男人大掌扣住她的后脑,猛地加深这个吻。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男人才不舍地放开她,单手扣着她的后颈,额头顶着她的,“宝贝儿,我现在算是理解,为何古代有人说醉卧美人榻,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得了,我要补眠,你带文彦先去你公司实习一段时间,后面我会安排!”
墨氏有一支精锐的法律顾问团队,张文彦在那里实习,定会事半功倍。
“不准欺负他!”
男人俊脸一黑,从她嘴里听到“文彦”两个字,心里憋闷的要死,这会儿居然还……他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头,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你说我要怎么介绍这么一个空降部队好呢?”
这边柔情蜜意,耳鬓厮磨,另一边,百里浩辰坐在豪华的办公椅上,看着对面的沐雄一次次拨打着手机,每次传来都是机械般的女音,那头一直持续着关机状态。
每拨一次,他心里就期盼一次,然而,一次次的失望下,他的脸色也一次比一次黑,“给我问问凯星酒店一零八号客房的客人情况。”
沐雄得令,快速拨了一串号码,询问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她们昨晚并没有入住,而且机票也退了!”
手机开了免提,百里浩辰当然听清了里面说了什么,他捏在扶椅上的手指渐渐泛白,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血光,“给我滚出去!”
“你……”沐雄听到他的话,老脸涨的通红,然而接触到他嗜血的阴鸷眼神,到了嘴角的话,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百里浩辰俊逸的脸庞泛着青色,黑眸冷冷的盯着,身上那股黑暗的阴鸷之气散发无余,“你现在只是我身边的一条狗,不取你性命,是给情儿面子,你还没资格在我面前横眉冷对,大呼小叫!”
沐雄此刻悔的连肠子都青了,当初怎么就以为可以将他掌控在掌心呢?这男人,比他父亲狠,比他父亲阴,那股隐忍力更是强悍,明明恨他恨得要死,居然能笑着认他做父亲,如今他输的一败涂地,只能怪他自己太过轻敌。
待沐雄出去,书房只剩他一个人之时,百里浩辰掏出手机,手指熟练地拨了一串号码,“她是不是回去了!”
“嗯,昨晚就回了,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那头传来一个清冷淡漠的女音。
得到确切答案,百里浩辰掐断了电话,手紧紧地捏着手机,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强健的胸膛不停地鼓动着。
良久,“砰”的一声,手中的高档手机被他硬生生捏碎,办公桌上的文件也被他扫到地上。
胸口处一阵阵噬心的剧痛传来,让忍耐力强悍的他都忍不住痛得躬子,手指紧拽着胸前的衣服,最后实在支撑不住,“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痛得浑身抽搐不已。
办公室墙壁上的书柜自动移开,出现一扇仅容一人进出的暗门,一个身穿白色大褂,脸戴口罩的男人从里面出来,口罩遮住了他半边脸颊,只露出一双琥珀色迷人眼眸。
------题外话------
老大有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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