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家将也知道牛王与方平这次的对决,绝对不是一次平常的撕杀,这回是拚命的,两方都会尽全力,他们也不得不带着近卫军向后退数十丈,避开强大的气劲。
而方平的拳气与牛王的锤气已在虚空里短兵相接,接触面爆出丝丝的火星,双方都是火属性武者,火气随着真气的涌动而吞吐不定,如一条长长的明艳丝带在互相攻击。
牛王的两只巨锤变成了金黄色,看来已积蓄够了能量,一**的光晕从巨锤上荡漾出去,使虚空的气流发生了扭曲,劲风四射。
而方平的南斗圣拳第一式也只能发挥出四成的威力,不是他不想把碎龙拳的威力都发挥出来,只是真气力量不够大,能力有限,此际的真气量只能发挥它的四成威力。一只只柔和的金色拳影在虚空里合而为一,又一分为二,数十次的磨合,终于,虚空里形成了数千只拳影,拳气所挥出的狂风也是呼呼作响。
“神锤降世!”
牛王两把巨锤当空打来,砰一声巨响,两只巨大的金色锤影飞射出来,虚空也震荡起来,仿佛天空要塌下来一样。锤影外围还绕着一层烈焰,带着旋风,绞杀而出,迅猛无匹。
两边观战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屏息注视着这决定胜负的一幕。
“南斗圣拳第一式,碎龙拳!”
数千只金色的拳影忽然合而为一,变成一间房子那么大,在虚空里电射出去,周围都是一绺绺拳气在飞旋,巨拳的外面罩着一层明焰,颇为神秘。
“砰!”
金色的拳头撞在两只巨锤上,巨锤散碎开去,金光万丈,不过,巨拳也似乎要散了开去,但还继续向前飞去。
牛王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他引以为豪的“神锤降世”乃他最强的一招,向来还少遇敌手,而引以为豪,此刻居然被对方的一只金拳打散。这是他震惊之一,其二便是他听到方平说出“南斗圣拳”四字,又是一惊,毕竟南斗圣拳在世间失传已久,几千年没人会使,如今初听南斗圣拳四字,颇觉刺耳。
当金拳快要砸到牛王面前时,他双锤重重向前砸出,虽把金拳砸碎了,不过,他也被拳气震得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哇,不好了,大王败了!”众多牛头人惊呼道。
而四家将们则是脸露快慰之色,一副脸上沾光的神情,微微露笑。
方平掸了掸儒服,两眼眯成一条缝,盯着前方的牛王,他不敢追过去乘胜杀对方,毕竟,在乾土国牛头人的数量不少,要是打杀了牛王,则真正与牛头族结下不解之仇,那以后便得永远与牛头人作战,如此一来,就没有个安宁。他要把牛王降服,这样以后自己要到其他地方去,也不用担心牛头人会来攻击火岩大庄园。
“你服输了没?”方平淡淡道。
牛王吐了一口血水,抹抹嘴,瞪着方平,还在大口大口喘着气,半晌才道:“我牛王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今日输给你了!不过,以后我还会赢你的!”
“有志气!我喜欢!”方平微微笑道:“不过,你要想赢我,若没有了解我的武技,你又怎么能赢得了我,除非你经常与我切磋,那你还有赢的机会。否则,你将来跟我比试,照样还是失败居多。”
牛王闻言,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洪声道:“那好,我现在就拜你为师,向你学习,日后就打败你!你敢不敢答应?”
在场的众人都是吓得七魂去了六魂,想不到牛王会说出这么叫人哭笑不得的话,不过,还有一人的话令他们更加不理解。
“那好,从今日开始,我就收你为徒!”方平点头道。
众人快要变疯了,他们还没听过这种事情,一方要打败另一方,居然拜在别人门下,为的就是打赢对方,而另一方也居然给机会那个想打败他的人,这实在是荒谬得很。不过,世间离奇的事情多得是,眼前这件便是使人难以置信的其中之一。
不过,方平的聪明之处就在这里,他用这种关系控制住牛王,那就相当于控制住了整个牛头人族,这样,不动一兵一卒,便把干戈化成了玉帛,实乃上上策。众人皆醉,唯他独醒。
可是,牛王也有他自己的打算,不然,凭他的个性,凭他的实力,是不会拜在方平门下的,他也是怀着鬼胎听了方平的建议才缘着竹竿往上爬的。
大厅上,灯火通明。
牛王双手擎着一杯拜师酒,双膝跪下,诚恳道:“师父请饮这一杯。”
方平也当仁不让,坐在大师椅上,点了点头,然后接过来一仰脖子把酒饮干,欣慰道:“好,牛王,以后你就跟着我,你的族人叫他们回去吧。要是想留下来在这里耕作的也可以留下来。”
“知道,师傅。”牛王答应道。
他走出外面,大声道:“现在我要拜师学武技,你们安心回去,有什么事找长老们商议,愿意跟我在这里的就留下来,不过,我看你们都回去吧。”
在牛王的暗示下,其他牛头人都陆续回去了。
四家将见到方平收了牛王做徒弟,个个都是神情惊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面前这个身躯庞大的牛王,就叫人难以想象他会拜在方平的门下学武技,实在是滑稽之中蕴藏着些许的黑色幽默。
当然,方平也不是傻瓜,他知道牛头人经常来这里犯事,必定有某些原因,要是不根除那些原因,日后即使有短暂的安宁,也不会有长久的平和。现今已收服牛王,那就得趁热打铁,从对方嘴里问出个所以然,看能否立刻解决。他也不想转弯抹角,决定直接问牛王,这样来得快,知道之后便可着手处理。
“牛王,”方平徐徐道:“据为师所知,你们牛头人只来这个火岩大庄园闹事,却没有去其他庄园搞事,这其中必定有原由吧?说来听听。”
牛王双眼掠过一抹愕然,他也是想不到方平会这么快,这么直接地问这个问题。这突然的一问,使他还没有组织好想要表达的话语,沉吟半晌,还是不知如何开口。
“难道有什么难言之语?”方平注视着对方,此刻,他以师傅的身份来询问,绝对有这种权力,而对方又不得不回答。他微微感觉到其中的蹊跷。
“师傅,其实是这样的,”牛王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只好如实道:“实不相瞒,家父年迈,已快仙逝,不过,倘若有六阶的火种,只要一枚,给他吸收那也可延长他一年半载的生命。”
方平边听边点头,在寻找对方的破绽之处。
“可是,徒弟不会炼制火种,现在根本找不到六阶的火种,不过,我得知一个火王能炼制六阶的火种,曾托人去求他,但他说要血晕晶石作为交换才肯给我一枚六阶的火种。”
听到此,方平忽然插话问道:“要多少血晕晶石才换一枚六阶火种?”
牛王气愤道:“那个火王要求我付一千颗血晕晶石,才给我一枚火阶火种。但我根本拿不出一千颗血晕晶石,一颗血晕晶石都要一千银子。何况有足够的银子也未必能买到那么多的血晕晶石。”
“那你想来这里抢些银子?”方平注视着自己的徒弟问道。
四家将也把目光投向牛王,他们也认为牛头人们来这里肯定是想抢些东西卖银子。不过,牛王的回答让他们既失望又震惊。
牛王见到了这个份上,干脆就把事情都说出来,“师傅有所不知,我们来这里并非为银子,只是为了血晕晶石。”
听到对方这么说,方平也是微微一怔,以牛王的话语来分析,那就是说在这火岩大庄园里就有血晕晶石,他也知道血晕晶石是用来炼制四阶以下的火种的材料。
“你是说在这里有你想要的血晕晶石?”方平的语气也变得有些许的兴奋。
牛王点了点头道:“我的两只金角就有这种能力,可以探查到晶石的存在。在半年前,我就探查得知这里有血晕晶石,地点应该就是在中央那块四四方方的火山岩里面。我们只是想来这里把里面的血晕晶石取走。”
方平恍然大悟,他此时也有些明白对方为何要拜自己为师的目的,在自己的逼问下,对方不得不说真话,应该是牛王的家父所在的日子不长,很急用六阶的火种,才会这么迫不急待地说出来,他不禁微笑道:“你也是为这个才拜我为师的吧?”
“正是!”牛王倒很直爽。
他也是想到他父亲在世时间不多,若再得不到一枚六阶的火种,他的父亲便很快要仙逝,而要得到一枚六阶火种,就要付给那个火王一千枚血晕晶石,他很想快点把血晕晶石拿到手。
不过,六阶的火种对于方平而言,那只是小儿科。
“这是一朵六阶的乾坤离火,你拿去吧。”方平从怀里掏出一颗用玉石封装好的火种递给牛王,他本来是用来这朵火种给石傀符用的,在实战中希望得到石傀符的相助。
牛王两眼发光,激动得全身颤抖,十分虔诚地接过乾坤离火,瞧了瞧,确实无误之后,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叩头道:“师傅大恩大德,徒弟没齿难忘。”
磕头如捣蒜。
“起来吧,六阶火种对来我说算不上什么。”方平淡淡吩咐道:“你既然是有目的而来,现在已得到了所须的东西,你也可以回去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说,要是你真的感谢我,那日后就不要再让牛头人来冒犯我的庄园。”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牛王倒有几分忠义,“你已是我的师傅,那永远都是我的师傅,我把火种带回去给家父吸收再来,以后就跟随师傅走天涯,师傅到哪里去,徒弟就跟到哪里去。”
“这个倒真不必。”方平见对方说得那么隆重,倒是一迭声劝道。
但牛王意已决,不论方平如何说,他都是跟定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