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芍药看时辰不早了,便央着三娘去送,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巷子口见到身旁来往无人,她才开口提出疑问:“三娘,就算那日窦长水当街行礼,你不觉得这消息传得太快了吗?”
云重紫看到芍药绣好的帕子心情甚好,这下对那人可算有交代了,她笑嘻嘻把新帕子放进怀里,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道:“不出三日,我家的门槛就会被人踩破了。哈”
她说的轻松,但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芍药感同身受也收起了笑容,“三娘,不管你打算怎么做,我都会同你一起。”
“芍药,辛苦你了。”
云重紫向她行礼,芍药把身子躲开,嗔怪地瞪她,“我们姐妹何须如此,你我不分彼此,此生不离不弃。”
两人互望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芍药此去便依计行事,以后面对的荆棘之路,她们将携手并进。
至于那个替她把消息传得满城风雨的大人物……希望这块帕子能糊弄过去吧。
※※※
威信侯府的后宅里,管家云清明把打探的消息汇报给云致远,“侯爷,情况就是这样,您看我要不要这就派人去请三娘子?”
云致远在朝也是礼部从三品,对新科状元之事早有耳闻,这些日子他为了让世子袭承弄得焦头烂额,一旁的沈怡琳端着架子听了好一会儿,插话道:“那个什么三娘子是不是真如传言那么神,不如再等两日看看?”
“还等?”云致远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再等锦鹏的命都没了。”
云致远不是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他早有削弱几个王侯势力之举,之前是康乐候家顾耀中没了仕途,现在他唯一的庶子一直病着,世子之位也是悬空,若是锦鹏有个什么好歹,只怕云家的侯位是无法世袭下去了。
沈怡琳笑着安抚他,“老爷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既然三娘子这么有名,必定有许多人上门求去,不如我们再看看她的实力,至少模清了底细,也省得落了旁人的笑话,毕竟她也只不过是个乡下女子嘛。”
“夫人考虑的倒是周全。”云致远算是赞同,“那就按夫人的意思办,那再等几日吧。我今晚去赵姨娘那歇着。”
沈怡琳强撑着笑着送他出了门,再也忍受不住怒气把茶盏摔了个粉碎。
“哎哟,我的夫人,侯爷还没走远呢。”夏妈妈是沈怡琳从娘家带来的,说话也少了顾忌,“您是在气老爷去赵姨娘那?还是因为锦鹏少爷的事?”
“我为了什么,妈妈还不知道嘛。”沈怡琳斜靠在软榻上揉着太阳穴。
“以我看来无论为了什么夫人都不需要生气,赵姨娘跟了老爷三年,连个蛋都没生出来,您何需忌讳。”夏妈妈半蹲在沈怡琳面前捶腿。
沈怡琳半眯着眼叹了口气,“可是那狐媚子最会勾人,你到是算算,老爷有多久没在我的屋里歇了。”
“赵姨娘不足为惧,老爷身边有什么女人,还不都是夫人一句话的事。”
沈怡琳哼了哼,不置可否。
“至于锦鹏少爷您更不用担心。”夏妈妈压低声音,“就算三娘子她有通天的本事,给她点钱,什么都妥妥的了。”
“就怕她不上道啊。”给钱收买?她不是没想过。
夏妈妈笑笑,“她一个乡下丫头能见过多大的市面,这事夫人就交给我吧,她收了是最好,如果不收……呵呵,在京城里还不都是我们说了算,更何况我才不信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沈怡琳微微眯起眼眸,这才有了笑意,拍了拍夏妈妈的手,“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同一时辰里,永康城另处宝瓶堂总号后堂里一片狼藉,堂内上首坐着中年男子怒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不就是个小娘子嘛,至于您发这么大火!”叶金荣不服气地撇嘴。
宝瓶堂东家叶启师气得直拍桌子,“小娘子?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可是左良子的徒弟,你居然把这尊财神爷赶走了?”
“我哪里知道她是什么人。”叶金荣咕哝。
何掌柜在一旁连连擦汗,“东家,您不要生气,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拦着,也许三娘子就不会离开。”
“现在不是她离开的问题,而是她计不计较,她身后可是神医左良子,以后只要她开的药方就不会到我们宝瓶堂抓药。”
何掌柜被臭骂的哑口无言。
叶启师重重吸了口气,“不止如此,你这个败家子还把唐大夫赶走了,以后我们药行谁来坐诊?”
“再把唐大夫请回来不就得了。”叶金荣不屑地撇嘴。
“你以为请个大夫这么容易。京都二十一家医药行都送了拜帖,唯独咱们家三娘子没接。我的老脸都没你这臭小子丢尽了。”叶启师拿着拐杖打在他的身上,“我打死你算了,我也好多活几年。”
叶金荣跪在地上直喊疼,“爹啊,我去向她赔罪还不成吗?”
“有名气的大医士是什么脾气你们看唐大夫就知道了,我现在不求三娘子能原谅你,她不计较自然是好的,如果她和咱过不去,我们也是理亏。”叶启师把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罚去跪祠堂,又与何掌柜交代一番,“算起来,青州那件事,我们还是欠着三娘子的,她刚来京城根基不稳,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还要多多帮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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