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哥儿的混劲上来,不顾沈怡琳哇哇大叫,双手用了些力气捏着她的手腕,“亏你们还是高门大户人家,居然敢动粗。我呸。”
他就势推开她,沈仪琳措手不及向后退去,彻底暴露在大雨之中,不过瞬间就浇成了个落汤鸡。
“你……你居然敢如此放肆。”沈仪琳被雨水淋得睁不开眼。
“我这还算是客气的!”云呈祥叉着腰站在门口,笑得有些痞气,“您说您来道歉,我们却不见个诚意,三娘只是让你们知道当初那个什么夏妈妈的做法,你们就受不住了,啧……有什么用。你们这礼拿回去吧,就当是三娘给你们送礼了,别再来烦我们。”
他一甩头,所有的水又泼到对面之人的身上,谷雨也气得咬牙切齿,她的主子受难自己也好不过哪里去,可是她心里明白对方确实挑不出半点过错。
“三娘子,我们一人一次算是扯平了,您看可好?”
沈怡琳根本不想再和她们装下去,有气无处发,朝着谷雨的左脸就落下狠狠地一巴掌,把刚才的气全部撒出来,“你还和他们废什么话,我们走。”
谷雨措手不及整个人摔倒在泥水里,她的脸迅速肿起来,摔在泥汤里的狼狈,还有无辜被打的羞愤,让她迅速噙满了泪,可是她不能哭,还要去谦卑地爬起来给主子撑伞。
一主一仆都成了落汤鸡,好不狼狈。
云重紫见状摇摇头,冲着沈怡琳的背影喊了声,“夫人请留步。”
沈怡琳脚步慢下来,却没停,“三娘子还有什么赐教?”
“不敢不敢。”云重紫嘴角挂着笑,“您丫鬟是个伶俐人,受了委屈都要替主子出头呢。”
云重紫讥讽地笑道,“她说的对,我们一人一次算是扯平了,请夫人恕家弟刚才的无礼。”
“你又耍什么花招?”
沈怡琳站在远处回过身,她才不信三娘子会突然转了性子。
“我只是不想伤了大家的和气,既然夫人不信就算了,祥哥儿我们回去吧。”
云重紫说走就走,祥哥儿跟在后面就要关门。
谷雨见状连忙拉了拉沈怡琳的袖子,“夫人,还是以大局为重,老爷还等着夫人的好消息呢。”
她见沈怡琳没反对,连忙高喊,“三娘子,既然我们已经化干戈为玉帛,就请三娘子拿出诚意来,我们家主子想请三娘子到府上坐诊。”
“哦?”
门缝中,云重紫含糊不清地应了声,祥哥儿的手顿住,她从院子里转身又走了过来,“好呀。”
云重紫一口答应,倒把沈怡琳主仆俩说愣了,她这么好说话?
云重紫撑着伞缓缓走到她们二人面前,笑得甜美,“我现在拿出诚意答应去府上看病了,可是你们是不是也该拿出诚意来?”
“你想怎么样?”沈怡琳警惕地看着三娘子,她就知道这个女子没那么好心。
云重紫无辜地看着她,“我能怎么样?只是这诚意嘛……”
她微微探过身,附耳与沈怡琳小声说,她见沈怡琳吓得浑身僵硬,可是又看到祥哥儿凶神恶煞地站在对面,敢怒不敢言,云重紫就觉得好笑极了。
“古有雪夜求医,那么也请夫人在我家院门口呆一夜,以示诚意吧。”
“你……不要太过分。”
沈怡琳伸手要推开她,却被云重紫躲闪开,不温不火地又道:“夫人既然做不到,那么就不要说什么诚意,我想既然夫人屈尊降贵来此,想必也是府上对您报以厚望,可别让您落了旁人的话柄,夫人面上也不好看呐。”
云重紫说完转身离去,没走两步,沈怡琳就改变了主意,“好,我就给你看看我的诚意。”
“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这地方人多嘴杂,最是喜欢看热闹,我想刚才夫人的举动早就被好事之人看到听到,夫人乃高门贵女一定是说到做到的。那么……我们明早见了。”
云重紫已经重回院门口,远远地冲着她行了个半礼,雨帘后她的神色不名,只可以看见她樱红的嘴角噙着笑,其意令人深究。
沈怡琳脸色着实不好看,好像随时都会昏倒的样子,她知道这是云重紫为难自己,可是她也打定了主意这死丫头不会变卦,若是她真的反悔……她也有后招。
“夫人,我们真的要在雨里站一夜?不如先去车里……”
“不去,你没听到那臭丫头话里的意思,这前后邻里街坊怕是有许多双眼睛瞪着监视我们呢,如果我们现在回车里就是没有诚意,她想看我的笑话,休想。”
谷雨无话可说,自己主子什么脾气,她自是一清二楚,沈怡琳一直活得顺风顺水,在府里连侯爷都要看她的脸色,老夫人也不是她的正经婆婆,她手腕强硬,下面的姨娘更是个软骨头,她一人在府里独大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些委屈,一激就没了分寸。
她不发一言地站在沈怡琳旁边,目光偷偷瞄向已经关紧的小院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个三娘子总是笑意盈盈,说话也客气有礼,但是她却感觉到那小娘子身上散发出刺骨的寒意,尤其是她小小年纪居然看出沈怡琳的弱点,每次都能正中她的要害,实属不可小觑。
谷雨想不透这是为何,只能以为是春雨的缘故,她拿着伞老实地站在沈怡琳身后,听她若有似无的诅咒。
“我就不信斗不过一个小丫头,若是她敢反悔,我就要她好看!”
云呈祥站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才对身边的云重紫说道:“三娘,你真是好本事,她们果然没走呢!”
云重紫却没笑,盯着祥哥儿嬉笑的脸猛盯着看,到把云呈祥看得心里发毛,弱弱地问她,“三娘,是不是刚才我哪里做的不妥。”
云重紫沉默了片刻,不答反问:“祥哥儿,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威信候的……夫人啊。”云呈祥本来底气挺足的,只是被三娘这么看着,又不敢确定了,三娘从来不说废话来着。
“威信候府姓什么?”云重紫又问。
这个云呈祥还真不知道,他摇摇头。
云重紫叹了口气,觉得有些事还是和祥哥儿通个气才好,她缓缓说道:“她是沈氏云夫人,她的夫君叫云致远。”
啪嗒一声,祥哥儿手中的灯笼月兑落,小小的火苗应声而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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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有时候人啊是不能激的,一激就成傻帽。
你们猜三娘还有后招没有?
啊哈哈哈哈~就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