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论天下大势
趁着王方这一愣之际，王莹猛的便是闪开了，等王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只能望见那淡淡的身影了。
看到这一幕，王方张了张嘴，用手悻悻的模了模鼻子。
“怎么了，想什么事情这样开心呢！”王方身后猛的传来一声音。王方一听，猛然的吓一跳，赶紧扭头一看，只见那人不正是宋献策吗？
“怎么了，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我可是什么也是没有看到的，刚刚来到这里的。”宋献策目光怪异的望了望王方，嘴角却是挂满了笑容。
王方不禁无语，自己又没有说他看见什么，这倒好，这个家伙倒是不打自招了，这不是明摆着刚才他都看到了吗？难怪王莹会狠狠的咬自己一下，并且这样快就离开了，这都是眼前这个家伙惹的祸，他丫的，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这不是扫人雅兴吗？
“我又没问你，你自己倒是说出来了啊。”王方没好气的说道。
宋献策顿时一笑，也不再掩饰什么：“我只是看了一会儿而已，没想到兄台也是性情之人啊。”
王方：“……….”
王方看那宋献策的年纪约莫也就二十五左右，于是道：
“怎么不见宋兄你的妻儿呢。”
宋献策听到这话面色顿时一变，许久才缓缓的说道：“此情以成追忆，以前之事，我早就已经淡忘了。”
王方本是随便一问，却没想到还真问出了一点东西，看他那模样肯定是有着故事的啊，难道他妻儿已经……。
“但你真的能够忘掉吗？”
“忘不掉，又如何，毕竟死人不能复活，你说是不。”
王方一惊，许久道：“或许我不因该问你这件事情。”
“其实也是没什么，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我也是已经渐渐淡忘了，只是经你这一提醒又想起了一点而已。”
王方沉默不语。
看到王方沉默，宋献策顿时笑道：“这牙山的风光可是不错，并且这里离牙泉也是不远，要不我们去那里走走，看是不是能够找到传说之中的宝藏。”
“你也知道这个典故”
“当然知道，并且我还去观看了一下呢。”宋献策微微一笑。
王方顿觉有趣，这宋献策居然对传说敢兴趣了，不禁调侃道：“那宋兄你发现了没有，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那宝藏，如果找到了可别忘记分我一点。”
“那是当然，如果能够找到全送给你也并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也知道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传说往往是不可信的，但那泉水确实不错，周围风光也是非常有特点，在那里垂钓别具一番风味。
“哦，那我倒是要好去看看。”
王方本不想去，听他那样一说，倒是来了兴趣。
说着二人便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宋献策轻车熟路，一路上一边对着王方介绍着风景，一边说着那风景的独特之处，王方听着倒也是觉得有意思。
不一会儿一弯月牙形的小湖便是出现在王方的面前，王方看了看那小湖也是觉得怪异，一般的情况下，大山的中间都是高峰的，就算是有低谷也是不会出现这样弯弯的月牙湖，而是那种v字形的湖泊。
望去，只见湖面波光粼粼，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那闪闪发亮的金子，闪烁着亮丽的光芒，还真有一点藏宝湖的味道。
波！
一尾鱼跃起，一个漂亮的甩尾，随即便是扑通一声便是沉入湖泊之中。
偶尔还可以看见一只水鸟在湖泊上面掠过，他们鸣叫着，在水面上带起一道水纹，随即飞入枝干，脖子一缩一缩的，但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湖面，等待着下一个目标的出现。
整个环境之中充满了宁静，和谐的味道。
“宋兄这可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啊。”王方不禁笑道，对于这里的环境王方是非常的喜欢，那种人与自然的近距离接近，那种宁谧之感充满了身心。
“那是当然。”
宋献策一笑，说道：“你等着，我去取一点东西。”说毕宋献策便是熟练的朝着一处走去，王方只见他走到一处草丛里面，悉悉索索几声，随即便是见他拿出了两杆竹竿，确切的说是钓鱼竿。
王方不禁笑了。
回来的宋献策见王方对着自己笑，不禁不好意思的说道：“虽然来这里不长时间，但发现这个地方之后我便是经常的来这里垂钓。”
“你可真是会享受啊！~”
宋献策倒是没有接王方的话，而是把一根比较长的鱼竿给王方，笑道：“前些天弄断了一根，从那以后我便备用了一根。”
王方接过，看了看鱼竿：
“这没有诱饵如何能够让鱼上钩。”
“那你认为什么才是诱饵。”
“只要能够诱惑鱼儿上钩的便是诱饵。”
宋献策听毕不禁大笑：“没错，只要能够诱惑鱼儿的便是诱饵，兄台这话倒是精辟。你不用烦恼，这里面想要找几条蚯蚓还是比较容易的，到时候就怕钓不到鱼，要知道这湖泊里面的鱼可是狡诈着呢，哪有那样轻易便是会上钩，有时候我钓一个早晨也是掉不到一尾鱼呢。”
王方听毕不禁道：“那是因为你的诱饵不够大，只要你的诱饵够大，什么鱼也是能够钓到。”
“那可不一定！”
“那是你还没有达到他的限度，只要你达到了他的限度他便会受不了诱惑。”
二人说毕，相望一眼，许久，二人不禁大笑了几声，笑声惊起了一片片飞鸟，飞鸟扑通扑通的从丛林里面飞出，朝着天际飞去。
宋献策见状不禁指着飞鸟道：“你认为那些鸟儿如何。”
“惊弓之鸟而已，哪怕是数量在多也是不堪一击。”
“但如果他们联合在一起呢。”宋献策不禁道。
王方听毕眉头不禁一邹，难道他这句话是试探自己对朝廷的态度，这飞鸟分明便是乱民，他那样说是不是意有所指。
“你认为他们会集合在一起吗？毕竟飞鸟终究是飞鸟，集中在一起也是改变不了惊弓之鸟的命运。”
“是吗？”
“你说呢？”王方不禁反问。
宋献策瞳孔一缩，许久笑道：“好了，我们也不谈论这些飞鸟了，我们还是去享受垂钓的乐趣吧。”
“正有此意！”
一块石头上面，王方右手握着竹竿，目光盯着湖泊，等待着鱼儿的上钩。许久见鱼漂一动，随即猛的下沉并且快速的朝着湖中央掠去。
王方一喜，猛的一提。
扑！
空的，哪有什么鱼，只有空空的鱼钩，连那诱饵也是不见。
宋献策不禁笑道：“有时候诱饵也是会丢失的，去多少，送多少，这叫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吧。”
“但它终究有一天会被钓上来，常在河边走，那就没有不湿鞋的。”
说着王方不禁笑道：“宋兄你为何会问我这些，我看你叫我过来也并非是钓鱼这样简单吗？有什么事情你还是直接说出来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人。”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在朝廷为官吗？”宋献策不禁笑道。
“是的，我是疑惑以你的才华为什么不去朝廷为官，而是要到处的漂泊。你说你不善于八股，但是你因该知道，想要学好八股之文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你连那术数都能精通，而这八股之文其难度远远的小于术数。”
“正是因为我到处漂泊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才不愿意去朝廷为官，更何况你认为这还有救没有。”说道这里宋献策用手指了指天。
“是因为这样吗？”
“正是！”
“现在崇祯圣上登位，先是剪除了魏忠贤阉党，后又多做努力，想必以陛下的才华定然能够改变目前这种局势，形式会朝着好的方向去的。”
宋献策双眸微微一亮，他没有想到王方居然把话挑的这样的明，看来自己还是胆小了一些，想到这里不禁笑道：
“虽说圣上这样做深得人心，一些方面已经出现了好转，但每一个朝代都是会有兴衰，而大明的的繁荣已过。”
王方一惊，没想到他居然一眼便是看出了目前大明正在衰落，不过自己也不能表露在脸上而是笑道：
“难道就没有兴起的机会吗？”
“很难？根基已坏，想要枯木发芽其难度可想而知，在先皇的手中已经落寞，如果那个时候拯救或许还是能够来的及，但现在一切皆已经晚矣。”
“是吗？但不一试怎么知道可行不可行。”
宋献策听毕这话，不禁一笑，道：“气运已尽。”
说完这话，又笑道：“我只不过是玩笑之话而已，王兄你且务要当真。”宋献策这个时候想到现在朝廷虽然没落了下来，但是只是没落而已，而王方又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己说这那句话，可是大逆不道啊，如果被官府知道，杀头那是轻的，恐怕要株连九族。
但自己也是不知为何，今天居然和他说了那么多。
王方岂能不知其意，不禁笑道：“宋兄不比有所顾忌，我知道这朝廷气运已尽，国将不国已。”
宋献策听毕，不禁大惊，他没有想到王方居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居然这样直接的便是说出大明命运。
“既然王兄你如此说，肯定是有理由的，我倒是要听听王兄你为何说出此话，毕竟现在大明还是庞然大物。
我肯定是有理由，你说出那话，不也是有理由吗？
说道这里王方不禁问道：“你认为当今陛下如何！”
“当然是圣明之主了。”
王方不语，而是目光淡淡的望着他，许久，宋献策笑道：“王兄一切都是逃不过你的眼睛。”
王方不语。
宋献策道：“现在内有黄土百万民众作乱，又有白莲匪徒兴风作浪，外有满洲铁骑虎视眈眈，山河冷落，狼烟四起，当今圣上虽说是一个圣明之主，虽然心细但却多疑，一些事情处理上面并不是非常的妥当。”
“哦，没想到宋兄倒是时时关注朝局啊，居然知道这么清楚。”
宋献策苦笑一声：“我云游四方，难免会听到一些事情，你是没有去过那黄土之地，不知道那里的情况，现在，我可以这样的告诉你，朝廷可以说已经控制不了那个地方了，在那里各种各样的草寇山寨数不胜数，各州的衙门也早就被乱民攻陷了，朝廷虽然发兵，但由于乱民时聚时散，又加上对于地域非常的了解，一直没有绞杀掉，反而让他们一步步的做大了起来。”
王方一听此话，面色顿时一变，王方早就知道陕西之地出现了叛乱，确没想到整个叛乱居然波及到整个黄土高原了，在那种地方想要绞杀那些农民军是非常困难的。事情看来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啊，想必现在的朱由检心中定然是非常的烦恼吧，不过这些自己也只能说说而已，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啊。
看到王方面色大变，宋献策笑道：
“是不是没有想到那飞鸟也是聚集在一起了，欲要和凤凰一比高了。”
王方一笑：
“但凤凰终究是凤凰，飞鸟终究是飞鸟。”
是吗？
是的，以他们想要掀起什么巨大的浪潮是不可能的，只要朝廷对那个地方的方针正确，在加上一些好的军事行动，便可以取的非常好的效果，光凭军事打击那是不够的。
“那你认为当如何平乱。”宋献策不禁敢兴趣了起来，本来自己也是随口和他谈谈而已，确没想到这王方的学识渊博，居然能够想到那些问题。
“以军事手段为辅，仁道为主，安抚一些乱民，杀掉一些乱民。”
宋献策听毕不禁一笑：“你这方法倒是简单，朝廷岂能想不到这些。”
“虽然简单但是却有效，最主要的是要看由什么人去执行而已，要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宋献策听毕不语，而是双眼盯着湖面，王方见状也是沉默，看着那鱼漂上下浮动，心中也是想的颇多，这宋献策虽然还是早年，但从和自己谈话来看要他在朝廷为官已是不可能，他好像认定大明就会灭亡一样，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那样希望大明灭亡？
想了想，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此时一只水鸟掠过湖面。
波！
一圈波纹慢慢的扩散开来，随即变大，变宽，变的更大，更急，到了湖边的时候撞击在岩石上面甚至可以听见来浪拍之声。
看到这些，宋献策笑道：
“那飞鸟就好比一块小小的石头，石头虽然不大，但投掷在水中央，波纹会越来越大，最终形成无法抗拒的洪流。”
“洪流过后那是什么？”王方不禁问道。
宋献策顿时一愣，随即道：“当然是成功。”
“不，那是死亡，而湖泊还是湖泊，并没有因为你投入一块石头而彻底的发生变化，它只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你看现在的湖泊还不一样是湖泊。”说着王方指了指已经恢复平静的湖面。
宋献策听此话不禁沉默了起来。
王方见状不禁笑道：“宋兄我们就不要谈论这国家大事，毕竟我们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我们还是好好的钓鱼吧！”
宋献策一听，顿时一笑：“没错，就算是我们谈论的在多又能有什么用，还不如舒服的在这里钓鱼来的痛快。”
嘘！
说着宋献策便是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目光紧紧的盯着湖面，只见鱼漂一上一下，随即猛的栽进水中。
宋献策双眸顿时一亮，鱼竿一提。
好大一尾鱼被拖出水面。
宋献策见状顿时大喜，急忙抓住。
“是鲤鱼！”宋献策笑道。
“我们正好拿来下酒，肯定是一道好口味。”王方不禁笑道。
宋献策见状嘴角一笑，道：“只可惜没有一斤。”
“为何？”
“一斤左右的鲤鱼那是最美味的时期，肉质不老不女敕，吃起来最有味道。”
王方一听，不禁一笑，对于这方面王方可是没有什么研究。
“只要是鱼便是可以！”王方随意道。
“是吗？”宋献策双眸一亮。
当然！
宋献策听毕摇了摇头道：“这鱼并非我之所求，不要也罢。”说毕宋献策便是又把鱼放入水中。
王方见状不禁笑道：“宋兄这又是何苦，毕竟有总比没有好。”
“可是它并非我所需要的。”
“那是你的诱饵不够。”
“真的不够吗？”宋献策不禁紧紧的盯着王方。
见这目光，王方不禁尴尬一笑：“我们说了不谈的，说不谈我们便不谈那事，我们还是好好的钓鱼的好，你看我这里也是有鱼上钩了呢。”
随着王方猛的一提，一尾鱼也是提出了水面。
“是黄鱼！”王方不禁笑道。
宋献策嘴角一笑。
王方笑道：“我可不是你，不需要的便不要，毕竟有些东西你不需要或许别人需要，你不要可以给别人，又何必丢弃，这尾鱼我可是要拿回去好好的下酒喝。”
“可我就一人！”说完这话，宋献策神色不禁有些变化。
王方不敢在接下去，王方害怕又会引起他的什么话题，毕竟这宋献策脑袋想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他问的每一句话好像都有深意，每一句自己都得绞尽脑汁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