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荣华富贵!光耀门楣,这不是自己寒窗苦读所想要得到的吗?现在它就落在了手中,怎能让它从手中溜掉?自己不是为了保住荣华富贵,不让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才在灭妖的富丽堂皇借口之下,骗怜雪到这里来的吗?自己想要的不正是荣华富贵吗?以及尊贵的美丽公主吗?”文渊听到道士的话,不由陷入沉思,自己不是这个目的吗?
正当文渊冥想自己为什么要骗怜雪至此时,怜雪泪流满面地述说:“你知道吗?千年前,商周之际,由于人们皆怪妲己迷惑纣王致使商朝覆灭,便开始大量地屠杀狐类。我被猎人追杀,慌乱逃命之下,碰见了正砍柴下山的你,我那双晶莹的紫眸写满了尽是悲哀,求助,哀号连连。你把我放入了宽大的衣袖里,然后把柴放下挡在衣袖前,伪作休息状。当猎人追至,问你的时候,你却远指,说方才见一只雪白得一尘不染的狐狸往那边去了!猎人们便快速追去,待猎人走远之后,你便将我给轻轻地放在满是青草的地上,撕下你的衣袖为我绑住了伤口。你知道吗?当你把我放入衣袖时,我噙着水晶光亮的眼泪依缩着,贪婪地汲取你的温度,像是冬日里忽然射进一丝温暖的阳光,紧紧地包围着我,从没有这般的安心,如此的温暖和幸福。只有在你的身边,那股温暖就不会消失!”
“啊?”文渊不由呆住了,他愣愣地:“千年前?今为我大汉朝,追溯千年正是商纣王,周武王时了,那时我和你……”
道士对文渊大声地叫道:“状元郎!不要听她的!不要被她给迷惑了!狐妖就是惯使狐媚术!”道士说讫,摇起镇魂铃,烧了符,让红绳上所绑着的铃铛一起响了起来,想要将怜雪的声音给盖过。
怜雪继续说:“你知道吗?你为我包扎伤口,神情专注而深邃。我思量如何报答你的恩惠。无以为报,只能报以今生,不是你的今生,而是我的今生。哪怕你明日即天涯海角或等待轮回。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会牵挂。你帮我绑好伤口后,关切吩咐:‘你可千万小心,不要再被人给发现了!’我朝你稽首,恋恋不舍的朝洞穴而去,三步一回首,依依而别。你却在不断地嘱托:‘千万小心啊!不要再被人发现了!’我流着泪一点一点地离开了,忽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却不单止想要报恩。从这一刻起,我再不是愚钝的牲畜,我有情,我懂情。”听到此处,文渊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幼时常做的一个梦,梦里有一只雪白雪白的狐狸双眼不断地流着泪,在向他连连叩头,恋恋不舍地离去。
“可恶!”道士口念着咒语。“叮当当!”铃铛响个不停,黄符也发出了功效,一起制约着怜雪。“呃啊!”怜雪不由发出了痛苦的哀叫。
“不!停下来!”文渊大喊声大叫,道士不由回过头来,说:“她是妖!你是人!人妖不能结合!不能结合!你还是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文渊却是远望着痛苦中的怜雪,说:“不!我想要听她说下去!说下去!”道士不由瞪了文渊一眼:“顽固不化!”文渊还是“顽固不化”:“人有好坏之分,妖岂会没有好坏之分呢?”“你!”道士狠瞪了文渊一眼。
就在此时,怜雪将其法力给发挥出来,道士手中所持的镇魂铃发出刺耳的响声,不但如此,就连红绳上所绑着的镇魂铃也发出了同样震动的响声。黄符也抵挡不住对方的妖力,自燃起来。
道士大惊:“什么!不好!看来难以镇住此妖了!都是你!”道士不由狠瞪着文渊。道士的话声刚落,铃铛尽皆破裂。道士大叫着:“抓住这机会!”道士清楚铃铛在破裂之后会释放出强大的法力,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故他口念咒语,想要定住怜雪。
怜雪早已知晓道士的想法,她早已经作出了防备,故道士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道士不由惊恐地望着怜雪,知道自己不能制住她了,害怕反遭她所害。“师,师傅……”道士的徒弟们都害怕地缩避到了道士的身边。双眼血红血红的怜雪,人脸顿时显形成狐头,两只紫眸闪闪,透出炽烈的杀意。
“怜雪!”一声温柔的呼唤,“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千年前,你我曾经相遇……”怜雪扭头向文渊,她什么杀意都没了,剩下的只有温柔无限的情意。她现在不想再去理会于道士,叹了一声,说:“文渊,那时你是个樵夫,为生计而整日奔波的命苦之人。当你上山砍柴的时候,我睁着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你,时不时地帮你叼着树枝,放到你的旁边然后离去。而你有时也会把食物放下一些给我。那时我只是一只小小的狐狸没有神奇的法术,什么也没有。纵有满月复的思慕,却又如何倾诉?我只能是每天守候,盼啊盼,盼着你能来砍柴,我能远远地凝视着你,这就足够了。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都没能再见你来砍柴,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好伤心好伤心。我相信一定有轮回,你我还有再见的可能!你是我唯一的希冀,我便暗下决心,纵是天地悠悠,轮回不绝,你是我的归属,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长留你的身边!就算,就算,就算不能天长地久,但求片刻相聚,我愿足矣!”
文渊目不转睛地注视怜雪,有感动之情,说:“我就是千年前的那个樵夫?你找我千年?”怜雪此时泣不成声:“是的!千年啊!我找了你整整千年啊!你可知我这千年受苦多少磨难和多少艰苦!我之所以修炼成妖,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能再见你啊!”
文渊细细地回忆着他与怜雪相碰,那一刻却有如奇迹一般,一次又一次的相遇都是巧得太过于奇妙了!那初次相遇,自己不过是个穷书生,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每天都能是抱着圣贤书苦读,渴盼着有一天,能荣登功名。遇见怜雪之后,每天你我耳鬓撕磨,相濡以沫。在怜雪的支持下,可以安心地攻读。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呵护下,自己备感温馨。
怜雪继续说:“你将我当做知己,倾诉衷肠。我知你有出将入相之志,安邦定国之才。他日定当鸿鹄高飞一举千里。为此,当你去应考的时候,是我偷偷地帮助了你,让你金榜题名。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你不但考取了功名,竟然还被皇上所欣赏而赐婚……”珠泪滴落打湿一脸,哽咽着说不出声。
文渊惊讶不已:“什么?我考取功名之时是有你相助?”文渊不由回忆起了自己刚刚考试回来后,怜雪笑地对自己说:“公子,你一定能高中!我敢保证!”那时的自己不由摇了摇头,对此没有了信心。却没有想到后来真如怜雪口中所言的高中,而且怜雪还会把几时有官差来通知高中之事说得准确无误,看来真与她的相助是月兑不了干系的!文渊不由喃喃自语:“是吗?原来我能有拥有这一切却是因为你……呵哈哈!”文渊不由发出阵阵的苦笑,因为狐精对自己有恩,可自己却对她恩将仇报,自己不是枉读圣贤书了吗?礼义廉耻何在?
怜雪继续哭诉:“你已飞黄腾达,还被赐婚,洞房花烛。我躲在暗处,看着你的新府邸。放眼望去,尽是红。是呵!喜气洋洋,可我的心境却与这环境截然不同,红艳艳的颜色象我心中流淌的血。满府邸所贴的喜字好象一个个青面燎牙的怪兽,张牙舞爪的将我嘶咬成一块块然后吞噬。心,象是被剜去的虚空,无法复原。我便离去,想永久地离开你……”
文渊听到这不由黯然神伤,自从这一刻起,自己贪恋富贵,对于怜雪的失踪,却是不闻不问,甚至于还庆幸她的离开,不然让公主问起,那又当如何是好?可是每当夜静更深之时,总会想起她。她其实没能像公主那样给予自己荣华富贵,可是她给予的是自己那无穷无尽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精神上的幸福。可是她已远去,已远去。自己懦弱却没有那个勇气去找寻她。听到了森林中有人在歌唱,而且自己与她的事也被公主发觉了,道士也请上门了,自己慌了,别人一强迫,本性极弱的自己只好去森林中骗她来。她明知是个圈套却还是往里钻,自己一再地负情,而她却一再地付出,岂不可笑?尚有何面目享受这荣华富贵?
下章精彩内容:怜雪说罢,目视着正在熊熊燃烧着的三昧真火,嫣然一笑,转向我说:“你经常和我说,我跳的舞很优美,每次看都能让你心旷神怡,现在就让我为你跳最后的一支舞!”话声刚落,怜雪跳到了火堆上,合着姣美的月色,翩翩旋转,纤纤舞动,像美丽的蝴蝶般飞舞着,像婀娜多姿的柳条样扭动着,歌月徘徊,舞影凌乱。冲天的火焰就有如伴舞一般时不时地窜上,在生风玉袖带动下,尽情地闪烁,火星四跳,飞溅他方。衣领火攀上,玲珑可爱玉足踩在火红的火舌中,任由火舌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