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律真一闻此话,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望着赫连素心的方向:“素心,临王所言可否属实?。
私藏辽旦皇后,此事可大可小,如果事情属实,从名目上赫连素心就不占理,就算赫连律真有心偏坦女儿,表面看上去也不能过于明显。
不等赫连素心开口,一旁的玉妃娘娘先说话了:“可汗,说起这事儿,臣妾有话要说……
龙话克王。“爱妃请讲……赫连律真侧睨望了玉妃一眼,眸光再度回落到龙千绝脸上,那男人同样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玉妃娘娘。
“前两日素心有两位朋友,在宫中小住了两日,可是那两名男子都是男人,临王口口声声说素心私藏辽旦皇后,敢问临王又有什么证据?。玉妃娘娘面色平静如水,清潋的眸光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那本王请问玉妃娘娘,三公主的那两位客人,当日是否也被安排住在金祥宫?。龙千绝淡淡的反问道。
玉妃娘娘面色微微一僵,男人唇角勾起的浅笑令她颇感不安,可是脑袋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点了下去,愈发看见男人唇角的笑意漾得更深了。
赫连律真此刻也听出了几分端倪,面色肃然的望着龙千绝,低沉出声:“临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罢了……
龙千绝深邃的鹰眸倏地暗沉下来,面色肃然的从袖中掏出两件物件,其中一张纸上密密码码写满了字,细细之下却又不像是什么书信,倒像是练笔之作。
赫连素心的心喀噔一下,隐约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纸上那绢秀的笔迹应该正是南宫洛舞留下的,是她疏忽大意了,竟然没有让人将金祥宫细细打扫一番,才会留下如此祸患。
“可汗,这张纸上的字迹,正是我辽旦皇后所留下的,本王这里有一块玉佩,上面刻有我辽旦皇帝和皇后的御笔亲书,可汗若是不信,可是仔细比对……龙千绝狭长的鹰眸半眯,斩钉截铁的道。
说话的同時,已经有管事的公公将玉佩和纸张一起呈给了赫连律真,玉妃娘娘秀眉轻蹙,无疑龙千绝的这一举动,是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的眸光也不禁瞥向了赫连素心。rbjo。
赫连素心抿了抿下唇,秀眉同样紧蹙,心里正在酝酿该如何应答時,玉妃娘娘已经又帮她开口说话了:“临王仅凭一张纸就断定辽旦皇后曾经出现在我大漠皇宫,这个……未免太武断了-,字体相似的大有人在,本宫觉得仅凭此未免也过于武断了……
赫连律真仔细的端看着呈上来的那张纸,连同那块玉佩,虽然心里也很惊诧,不过玉妃娘娘的话倒也提醒了他,看似沉着稳重的缓缓将玉佩和纸张递给公公,再由公公返还呈给龙千绝。
“玉妃说得有理,临王殿下虽然是贵客,朕却也不能仅凭一张相似的字体,便断定临王的猜测是真的……赫连律真苍劲有力的磁姓嗓音,一字一句的低缓逸出。
龙千绝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异色,唇角一勾,醇厚如美酒的好听嗓音,再一次从喉咙里缓缓逸出:“如果仅仅凭这一张纸,本王的猜测确实显得有些牵强,本王还有一件物证,如果可汗见了,必然会相信……。
男人说话的同時,大殿上所有的文武百官眸底都闪现出疑惑好奇之色,公主们亦是如此,赫连素心内心也是一阵疑惑,不知道这男人在金祥宫内,到底还发现了什么?
“这个……是我辽旦皇后的随身物件,本王却在金祥宫内发现了它……龙千绝的手心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枚做工精细的翡翠玉戒,精雕细刻着九凤飞天的图形,美而不藻,华而不丽,那浓厚的雕刻功底,洞达跳宕,刚柔相济,行云飘渺,又苍劲有力,看似纵横挥洒,实则气韵深藏,一看便知是价值不扉的连城之物。
龙千绝让管事的公公再一次呈给了赫连律真,赫连律真深邃精明的眸光变得越来越幽暗,盯着眼前的这枚翡翠玉环,眉头紧锁,看得出这次临王还真是有备而来,不论这枚戒指是不是真从金祥宫找到的,他也不能有所质疑,否则真是撕破了最后一层脸面,而对于他而言,就算对辽旦国毫无惧意,目前撕破这张脸,依然未到合适的時机。
一旁的玉妃娘娘也黑了脸,将眸光再一次投望向赫连素心,赫连素心秀眉越蹙越深,她心里也甚是明白,不论这枚玉指环究竟是否从金祥宫里找到的,父皇和母妃都不能当众怀疑临王,有一种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在印象里,赫连素心记得南宫洛舞似乎从来没有带过这样一枚戒指,可是龙千绝却偏偏说这枚戒指是南宫洛舞的,就算这是他故意找茬,他们竟然也没有办法否定他,这才是重点?
“素心,你这要怎么解释?。赫连律真磁姓的嗓音带着几分责备之意,睨望向赫连素心的方向,深邃的眸光更透着别样一种深意。
赫连素心接到了父皇的眸光暗示,低垂水眸微微思忖片刻,轻柔温顺的低沉出声:“父皇,女儿之前在辽旦国時,曾与皇后关系甚密,那枚戒指是皇后赠予女儿的信物,不想却让临王误会了……
女人的话一出口,龙千绝的眸光越来越暗,而赫连律真和长孙陌的眸底,却是同時闪过一抹饶有兴趣的兴芒,不等龙千绝开口,赫连素心又接着说话了:“不论如何,既然此事因女儿而起,皇后也是女儿的朋友,女儿还是决定随临王殿下走一趟,待确定辽旦皇后安危后,相信临王便会让女儿安然无恙的回来……
赫连素心心里明白,自己不走这一趟,恐怕龙千绝接着还不知又会玩出什么花招来,既然他是为了南宫洛舞之事而来,而她也确定楚肃遥此時会将南宫洛舞送回皇宫,倒不如落落大方的陪他走一遍,待他确定南宫洛舞无碍后,她便能彻底的和这个男人划清界线。
不过理想是的,现实却是骨感的,赫连素心相当明白这个道理,她目前的这个期盼或许是美好的,只希望能够朝着这个方向稳健发展。
赫连律真虽然内心也不希望女儿走这一趟,可是对于龙千绝一向的处事作风他也是了解一二的,为了避免将事态扩大,还是让赫连素心走这一趟好了。
龙千绝明知道这女人的话是说给大家听的,更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当着可汗和众臣和面儿,他堂堂临王又岂能出尔反尔,就算咬着牙,也能崭露出笑颜,意味深长的低沉出声:“既然如此,那明日便启程罢……
就在这時,坐在席位上的欧阳克突然开口了:“微臣愿意与可汗分忧,就让微臣与三公主一同前往辽旦国,介時再护送三公主回大漠……
面对欧阳克主动请命,可汗赫连律真眸底闪过一抹精光,不仅如此,就连坐在贵宾席位上的长孙陌和龙千绝,深邃且犀利的冷冽眸光,也同時睨向他的方向。
坐在赫连素心身侧的赫连幽兰,白皙秀美的小脸即刻蒙上一层阴霾,她对欧阳克的情意在大漠国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些年来的守候,现在看来是白费了,欧阳克当着众大臣的面,主动请命要保护赫连素心,无疑是向赫连素心投向了橄榄枝,现在就在看赫连素心的意思了。
赫连幽兰的眸光偷睨向身侧的三妹,赫连素心敏锐的察觉到了二姐犀利的眼神,清润了两声嗓子,清澈的水眸同時投望向欧阳克,似笑非笑,不冷不热的淡淡回绝了男人的好意:“欧阳族长的好意,本公主心领了,父皇身边也离不开欧阳族长,这件事情就不劳烦了……
赫连素心拒绝的话一出口,欧阳克的脸色顿時黑了下来,他可是大漠第一美男,想当初这位三公主对他也是死心塌地的爱慕着,可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再正眼瞧他一眼,就连他主动抛出橄榄枝也视而不见。
赫连幽兰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的变化着,宫里已经传出了父皇欲让三妹接替皇位的消息,眼下欧阳克的态度,就更加让她确定了这个消息,同時也不由一阵心寒,欧阳克再一次伤了她的心。
赫连律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坐在他身侧的玉妃娘娘暗暗拽了一把他的衣袖,压低嗓音轻柔出声:“可汗,欧阳克族长言之有理,素心此行甚远,身边也不能缺了人,不如让察尔克将军跟着去,也好有个照应……
赫连律真低垂眼敛稍作沉思,再抬眸時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异彩:“也好,就让察尔克将军陪同素心一起前往辽旦,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是,可汗,末将领旨……察尔克洪亮的嗓音响起,同時,欧阳克的脸色看起来就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