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24
0002未遂之后
很久很久以前白野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片大大的草原,草原上有匹奔驰的骏马,马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的肩膀上停着一只鹰,那只鹰的眼睛是如此美丽。
那个面目模糊的女人一直在问他: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白野不知道,所以他梦着梦着就蛋疼了,疼着疼着就碎了,碎着碎着就习惯了。
然后他就一遍又一遍的做着这个梦。
蛋疼的人生不需要理由,蛋碎的人生需要理由。
为什么?
因为蛋太疼了,所以只能把它敲碎。
最终的答案是蛋碎也不需要理由。
此刻蛋碎的序幕拉开了。
因为这只是一场闹剧,闲得蛋疼的白野总是喜欢干些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殿堂上的每一个人都不认为在现实生活中会发生这样的笑话。
一国之地岂是一个女子就能换取的?
但问题在于,在这个朝堂之上,即便是一个笑话又代表着什么?
戏弄年幼无知的小皇帝?把满朝文武都当做猪头?又或者是这个笑话不得不变成真理?
白野打了个哈欠,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咂咂嘴,索然无味的坐了下来。
他实在是累了,这些年来的声色犬马已经掏空了这个少年的身体,除了外表,其实内里与迟暮老人无异。
况且,金殿龙椅,三公九卿之类的玩意儿实在是弱爆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坤极殿上,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坐着,皇帝陛下是因为太过激动而站了起来,那些朝臣大佬们则是本来就没有座位。那么他为什么能坐着呢?而且还是坐在这样的位置——龙椅下方不远偏右一点儿,恰巧在丞相的前面一点。
简单说,离咱们的小皇帝最近的,除了太监就是他。
那么为什么他能够坐在这个地方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他站着累,所以自己搬了个凳子。
自己搬的凳子当然是自己坐,这天经地义。好吧,我表示这个时候吐槽是很无力的。
事实上,有胆量自己搬个凳子坐到皇帝面前的,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再准确一点,有胆量这么做又一定不会被杀头的,世上再无他人。
关于白野这个家伙的传闻很多,头衔也很多。
什么盗窃御书房的元凶,什么去年元宵节殴打太子的案首,什么后宫很多嫔妃枕头下春.宫图的本尊……
京都太子党首领、大龙王朝最肆无忌惮的家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秦淮河上最受欢迎的阔公子……
当然,以上所有事情都是小孩子式的过家家,都弱爆了——在和他昨晚的所作所为相比之下。
昨晚,在新皇登基的祭天大典结束后,某个精.虫上脑无可救药的二货,带着张煌而跋扈的气焰拦住了皇后的銮驾,然后在万千百姓的眼珠之下,将大龙王朝最尊贵也是最美丽的女子——霓裳长公主狠狠地调戏了一番,在得到非常强硬的反抗之后……
当然,我们的白野白先生不会捅出什么弥天大祸,诸如此类的事情他做得太多了。关于他的“恶行”,上至天子朝臣,下至黎明百姓,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大龙王朝,最权柄滔天的人不是他,但最肆无忌惮的人一定是他。
但要是问题这么简单,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个场面了。
刚才说到哪儿了?
哦,这家伙狠狠地调戏了霓裳长公主,然后遭到了很强硬的反抗,再然后……
这个混淡半怂恿半哄骗的带着一班朝廷大员的公子,也就是官二代,换句话说就是太子党。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板砖打晕了霓裳长公主,其实是两板砖,他力气太小了,又补了一刀,扛起大龙王朝第一美女躲进了先皇陛下赐予他的别院。
这世上已经没有言辞能够形容这个家伙的胆量,十七年肆无忌惮的日子,让他根本找不到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所幸无所不能的格里大神救了他,皇帝的御前侍卫在他开始月兑裤子的那一刻冲进了别院。
所以问题来了。
这家伙想对长公主做些很邪恶的事情,可这家伙没有成功,这也毫无疑问。
如果成功了,这就是弥天大罪,格里大神也保不住他的小命,可没有成功,这……这怎么办。
强x未遂,这在哪儿都不能算是什么严重的罪过吧。
那么该怎么判?
重了,岂不是让天朝上国以及先帝的大度和胸襟全部完蛋?轻了,皇家的颜面何在?况且这家伙的身份太特殊了,你能想象有什么人能在这十七年来如此无法无天?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如果说前一刻还是一场儿女情长的闹剧,这一刻,这已然成为了一场事关国体的天方夜谭。
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苍白少年,他一无是处,他恶贯满盈,他就是人世间堕落与丑恶的结晶。
可他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特殊到没人敢治他的罪!皇帝陛下也不敢!
但是……如此寥寥数语,就想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一笔带过,顺便带走大龙王朝乃至这个天下最美丽的姑娘,孩子,你的脑袋让驴踢了么?这不可能!
“啪!~~”
一声轻响,这代表那个拍案者的力量并不大,但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你!你!你这个无耻之徒!朕,朕要杀了……”
坤极殿的最上首,那个身穿过分肥大龙袍的孩子,他的小脸胀得通红,颤抖的手指指着台下的白野。
金殿之上,只有这两个人坐着。
十二岁的小皇帝和十七岁的白野。
十二岁的小皇帝心中,完全没有所谓“君王荣耀”、“国家荣耀”之类的玩意儿。他只知道这个从小一直欺负他的讨厌鬼想要欺负他最美丽最善良的姐姐。
而十七岁的白野心中,同样没有什么所谓的“君王荣耀”、“国家荣耀”。他只想知道顾倾城和小桃红在月兑光之后究竟有什么差别。
“伟大的父君。”
白野起身向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孩子鞠了一躬,虽然这个叫顾廷宗的小毛球曾不止一万次威胁要杀了他,但现在不一样。
从今天起,他是大龙的皇帝,帝号定海,所谓的金口玉言可做不得假。虽然他不认为顾廷宗敢把他怎么样,不过总归是麻烦。
“格里大神在上,我只是想为我们两国这十多年来的友好关系作一个肯定,况且,我对霓裳长公主之心,日月可鉴,成全一桩美谈,可比您登基便大赦天下要好得多了。”
骨瘦如柴的少年侃侃而谈,语气一如既往的有气无力。
白野虽然是个精神病,但他的脑子还没出问题,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情绪都已经平定下来,他们开始以客观的眼光看待现在的事情——这实在是无稽之谈。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呢?从大龙王朝的角度呢?
我们剖析彻底一点,将那些所有引人发笑的元素,将那些所有离奇不羁的事件去掉,只留下最后的根本问题。
霓裳长公主许配于他,似乎没有任何坏处吧。
“陛下,臣赞成这一桩婚事。”兵部尚书夏开照开口了:“长公主也不小了,是该招个驸马了,白先生虽然,虽然……但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现实不仅仅是残酷的,也是荒唐的。
荒唐而又荒诞离奇的现实依旧是现实,哪怕白野今天不说出如此夸天下之海口的承诺,仅仅谈论这一桩婚事,这也是很荒谬的。
但即便荒谬,却依旧是现实的。
世上最配不上霓裳公主顾倾城的,是白野,但世上最配得上的,依旧是白野。
况且如果这桩婚事成了,其它更多更大的好处不说,起码眼下——今早白野众目睽睽之下捅出的弥天大祸就有了一个最完美最合理的解释。
当众非礼皇帝的姐姐,这可闹大了
这是最佳处理方式。
伟大而又年幼的定海皇帝沉默了,他只有十二岁,但他是个皇帝,权倾大龙九州的皇帝。前一刻他因为自己的年幼而怒不可遏。
可后一刻,他又想起了此刻的身份——大龙皇帝。
皇帝所做的事情必然是伟大的,也必然是愚蠢的,还有一丁点儿可能是善良的。
朝堂之上的争论又一次开始,这一次的争论必将有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将奠定五万四千里九州大地的未来。
只是,在九州面前,某个女子的命运,渺小得如同一粒微尘。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嫁给这个人,她的下半辈子注定由泪水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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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赶着马车来接白野了,这是一辆黄金的马车,白野从坤极殿出来,没有理会那些在外等候的车娇,在老仆的搀扶下上车离去。
黄金马车缓缓驶出宫门,马车上悬挂的铃铛叮当脆响,在这个寂静冰冷的皇宫中格外动听。
坤极殿的争论依旧在继续,不过白野可没那好的耐心。打个招呼拍拍溜之大吉。
有胆量策马皇宫的,除了当今皇帝外只有他了。那纯金的马车也是他的标志。
所有太监宫女嫔妃侍卫都在黄金的车轮下退避三舍。这可以理解为恶心中掺杂的丁点儿畏惧,这个家伙的人品事迹,只要是人就无法忍受。
如此肮脏堕落的家伙,挥金如土白日宣.婬之类的已经是基础,传说中他还好男风,这个男风不是娈童,而是六个月大的婴儿肉……
当然,这只是谣传,谁也没见过。
白野从坤极殿出来后一直拉着车帘的一角打量这个红墙黄瓦的人间奇迹,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虽然已经熟悉得和自家后院没什么差别,但每次他都是那么的兴趣盎然,当然,这种兴趣盎然的打量在外人眼里也是病秧子软趴趴的眼神。
这种单调的红黄之色,为什么总是看不厌呢?
马车一直在重重宫门中穿梭,一直到那个女子的出现。
白虎门,从这里出去就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墙里墙外悬殊巨大的世界。而此刻的白虎门,除了那些一如既往的侍卫,还有一个轻纱蒙面的素衣女子。
霓裳公主顾倾城,即便是她倒映在地上的影子也绽放着动人心魄的美丽。
马车停在了白虎门前二十米处,白野奇怪的把脑袋伸出来看了看,对驱车的老仆道:“我叫你停了?”
“您是不是该下去打声招呼。”老仆操着半生不熟的大龙语道。
白野皱皱眉,没有说话。
其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真不知道,他这人一向不喜欢谈情说爱,面对美女也从来没有什么风度可言,要是心情好可能会礼貌一点,心情不好就难说了。
他想了很久才想出一个正常人打招呼的方式,他偏过头,对着顾倾城嚷嚷道:“公主中午好啊!”
顾倾城没有看他,她的目光空洞,甚至没有看任何东西。
白野摇摇头,面对这个女人,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人家是公主,总不好意思直接就强抢回家吧。
不过她不鸟自己,倒也没必要给她面子。
白野撇撇嘴,催促老仆离开。
墙外的空气似乎是要好一点,白野的心情都好上了不少,他走出车厢,站在驱车老仆身旁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去哪儿?回了么?”老仆淡淡问。
“回去?别开玩笑了。”
白野哈哈大笑,腰杆似乎一下子就挺直了,眉飞色舞起来:“我们去天香阁。”他舌忝了舌忝自己苍白而干裂的嘴唇,接着道:“我又想小桃红了。”
从皇宫出来就立马去嫖的家伙,古往今来恐怕仅此一人。
一统度量衡:
这里的一里大概是现实的两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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