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率领兵马一十六万号称六十一万,直奔麒麟关而去。
麒麟关守城总兵达陵文,也是一员悍将,身高九尺,头大如斗,一身蛮力,有万夫不当之勇。听八王谋反,朝麒麟关开来,达陵文钢牙咬碎,气同斗牛。匆匆召集人马,老弱病残等不足一万众,领饷的却有三万挂零。
知府封建国一边写书向朝庭告急,一边亲率府内一干人等带上酒肉瓜果城头劳军,答应倘若守得城池七天,附近州县必有救兵而来,那时上报王丞相处,定有重赏。
总兵达陵文胸脯拍得“啪啪”响,言说:“大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别说七日,就是七月七年也是守得的。谅反王贼兵,皆是一群乌合,不足挂齿。小将当了五年总兵,寸功未立,也是我出头之日到了。”
知府大喜,嘉奖道:“将军不亏为栋梁之才,日后造化非浅。”
说话间福王大军已到,列成阵式,高叫守城将士速速前去送死。若有半个不字,攻城之后,屠城三日。
达陵文大怒,挑选了五千步卒,大开城门,出城会敌。
福王等瞧瞧可怜兮兮的这一队人马,大笑道:“来将,你这几个人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莫若降了算了,我也封你个将军。”
达陵文大怒,手举一杆狼牙棒,催动胯下乌锥马,厉声大叫道:
“我人虽少,乃是王师,你人虽众,乃是反贼。自古来邪不压正,难道我怕了你不成?有不怕死的,上来几个,让爷爷过过杀人的瘾!”
福王环顾左右,问道:“谁去给我杀了这厮?我出赏银五千两。”
有通天大将军海俊明应道:“我愿往!”
福王大喜,道:“将军小心,那厮力大,你切勿和他周旋,不行就赶紧回来。”
“王爷放心,谅必无事,我去去就来!”海俊明的马快,稍纵即到。
“送死的来了!”达陵文举棒就打。
海俊明不模底细,刚把大枪举起一挡,就听“咔嚓”一声,枪杆断作两截,人头分作八处,海俊明脑浆四溅。马回来了,人身子还稳坐在马背之上。
福王大骇,正犹豫间,忽有一马冲上前去。福王大喊道:
“入地大将军当心!”
福王言未乾,入地大将军朱宗信的马头已被劈落一半,朱宗信从马上跌下,达陵文复一棒,结果了性命。
一时三刻,便有两员大将陨命,福王捋捋自己稀疏的胡须,心生退兵之意。
突然阵中冲出两员大将,一个是腾云大将军盖天保,一个是驾雾大将军盖地保,哥儿俩齐齐杀出,双战达陵文。
未消十个回合,盖天保变成了人肉包,从马上落下,盖地保要给哥哥报仇,拚命厮杀,奈何技不如人,也跟哥哥去了。福王刚要宣布收兵,突然一员女将从阵中冲出,铃声叫道:
“福王稍等,待我拿下这厮再收兵不迟。”
达陵文看是个女的,没有放在心上。十合之后,女将力怯,转身就走。达陵文岂肯放过,纵马追去,突然女将抛出一物。达陵文躲闪不及,被当头罩住。原来这是一把绳索,女将把绳索的一头绑在后马鞍桥上,人的力气再大,终究不抵马匹,达陵文被拖下马来。十几个兵士上来,将达陵文摁在地上,捆了个结结实实。
福王见状,将手一挥,十几万大军齐出,把达陵文带来的五千士卒,砍瓜切菜一般,不一时便杀个精光。福王挥军入城,知府封建国正热了好酒,单等达陵文来了才温酒斩华雄哩。王爷兵到,将知府斩为两段。
福王得胜入城,就要下令屠城,华世雄拦挡说:
“王爷万万不可!首战屠城,以后的仗就不好打了。横竖是死,守城军必誓死力博,无形中增加了我们攻城的难度。”
福王一听有理,忙传令下去,凡无辜杀人者,定斩不饶。并出榜安民,打开府库分银分粮,救济穷人,并派出兵员维持社会秩序,这些都是华世雄的主意。福王收买人心取得效果,一时名声大震。
达陵文被押解上殿,福王下座,亲解其缚,抚慰道:
“将军好身手啊,连杀我四员大将。”
达陵文大惧,愣着牛眼看福王,福王安抚道:
“将军莫怕,只要你肯归顺于我,前账一概不究。你一个小小总兵算什么,我封你为威武大将军。”
事已至此,达陵文伏地磕头说:
“谢福王不斩之恩。”
福王大喜,当即封达陵文为威武大将军,授金盔铁甲一副,**十名(暂缺),缎匹彩带无数,银一万两,金一千两。达陵文受宠若惊,此时方才有了得遇明主的感觉。遂心中感慨,发誓跟定八王,定要夺回江山,管他谁当皇上,反正自己做个开国大元帅就行,也好光宗耀祖一番,封妻荫子,万世留名,也不枉为人一世。
再说那员女将,此女并非别人,乃是南越国国王的女儿阮氏梅。南越国离诸番王较近,因而时有来往。这次八王发兵,特请来南越国人马助战,没想到第一仗就让南越国的公主出尽风头。南越国王临来曾交待女儿,中原地大物博,人才众多,若能遇上个出类拔翠的就嫁了他去。阮公主也想试试运气,奈何番王营中十万之众名将无数包括八位番王在内,没有一个让她动心的,不是武功人品太差,就是高矮胖瘦良莠不齐。阮氏梅由此以为,大中原也不过如此,泱泱大国只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福王爷得了麒麟关,重赏南越公主阮氏梅,又收得达陵文一员大将,如虎添翼,更是踌躇满志,以为得天下不费吹灰之力。每日里继续操练兵马,准备择日北上,攻打华阳府。
这一日,福王与七位反王兄弟和众文臣武将正在大殿里议事,忽有小军来报,说:
“王爷,大事不好了,北军乘我攻打麒麟关之际,抄了我们的老巢,攻下凤凰城了!”
福王大惊,急问:“带兵之人是何人?”
“副将是华阳总兵刘建勋,主将是一位美貌少年,不知姓谁名谁?”
福王与诸王以及全体文臣武将得到此报,顿时呆若木鸡,束手无策。自己在前方作战,老窝子让人端了,这如何是好?
福王等求计于华世雄,华世雄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道:
“如此看来,北军营中必有高人坐阵,我们切不可与之正面冲突,不如将计就计,破罐子破摔得了。”
“军师,这是如何说?辛辛苦苦多少年就积攒那么一点家底,老婆女圭女圭都在凤凰城,让北军连锅端了,我们还有什么?”众王疑惑道。
“现在回去,能救得了吗?”华世雄反诘。
众王想想,这倒也是。
华世雄说:“你们想啊,凤凰城如今在北军手里,我们一旦回去攻城,北军震怒,必将焚城,我们什么也得不到了。没说是舍不得女圭女圭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逮不住流氓嘛!索性我们就放开手脚,再取他几处州城,老婆丢了再娶,女圭女圭没了再生,干大事业嘛!”
华世雄的话不能说不对,但就是未免太残忍了点。诸王无计可施,齐把目光转向大哥,福王沉思了片刻,咬咬牙说:
“只好如此了,各位王弟,孤王说句不中听的话,王兄我最大才不过三旬,你们年纪轻轻的还怕娶不上老婆?有了江山什么没有?就按军师的意见,继续往南往东,再拿下几处州城,而后攻打三羊,得了三羊之后,先把皇上的招牌打出来,北方的傻子兄弟就成了伪皇帝了。”
华世雄首先拍手称道,事已至此,其他王爷也强打精神,表示赞同。
南方各地告急文书如雪片一般送往京城,小皇上升朝议事,文臣武将个个缄口无语。小皇上急得手足无措,这儿瞅瞅那儿看看,正要开口骂人时,丞相王书贵出班奏曰:
“吾皇万岁,依臣之见,不如就派潘又安平定南方诸王叛乱。钦差改作元帅,行军打仗方面他是行家。”
小皇上欢呼雀跃说:“对对对,朕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朕的皇弟在南方办事,正好再麻烦他一回。搂草打兔子,顺手的事,再派人,派谁合适?你们这伙子人个个都是些酒囊饭袋窝囊废,哪个比得了朕弟?”
尚书马长江出班奏曰:“陛下,潘又安出任平叛元帅,乃顺理成章之事,只是这兵马、粮草从何处解决?总不能让潘元帅赤《》!”
众大臣又一次面面相觑,小皇上纳闷:母后的绳子怎么也不拽了?
王书贵喝道:“马尚书何出此言?前不久潘钦差送回朝庭十万纹银,眼见他是有钱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也不懂,亏你还在朝中做事。南方各地皆有护城部队,这些人集合起来,少说也有百万之众,难道还怕几个反王不成?”
小皇上拍手叫好说:“还是亚父想得周到,就这样办了。马上颁旨,着令朕帝潘又安钦差兼任平叛大元帅,即日起进兵剿灭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