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之前白尘与林媚仪分房呆着,之间仅隔一面墙,到举行成亲仪式的时候方能相见,自然,这样的仪式没有了新郎骑马迎亲新娘坐大花轿的热闹,甚至减掉了敲锣打鼓和争抢喜糖的风俗,实在是清静。不过,有人来凑热闹将成亲的消息传出去媚仪也就满意了。
白尘的房间起先围满了姑娘,后来全被他请出了房间。也难怪那些姑娘犯花痴,穿上红色新郎装的他比平常还要好看,整个人慵懒柔媚有着说不出的诱.惑,而那目光偏偏又像是含了刺人的锋芒般让人敬而远之,也就愈发让人着迷。
屋里安静后白尘独自对着铜镜看,眸间含着淡淡的邪魅显得狂傲不羁,嘴角挂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忽然一阵风吹开了窗户,引得帘幕飘摇,白尘眼角微斜,轻锁眉头,透过镜子看过去,只见一个裹着灰袍的老妇出现在窗前,手中拄着拐杖。
“原来是你。”白尘轻描淡写一声。
那老妇竟是女巫,从始至终都是那身行头,脸上也没有变化,细细的褶子布满额头和眼角。眼光还是那么犀利,此刻更像一把刀,“你和耶罗的恩怨与她无关,别再利用她。”
白尘缓缓起身,冲女巫温文尔雅地说:“我没有利用她,我是在帮她。”
女巫冷哼一声,道:“说的真动听。两年来你一直跟着她,不就是想利用她和耶罗的关系来报复耶罗吗?她对你的好印象已经所剩无几了,还是趁机收手,以免再造孽根。”
“为什么你这么紧张她?”白尘露出狡黠的笑容。
“与你无关。”女巫虽然老态龙钟,气势却很强劲,精锐的目光直逼白尘。
无论对方如何逼人白尘始终悠然,不紧不慢地坐下来,又不温不火地说:“神妖族几乎灭亡了,就剩下族长一家和几个长老,相信他们到死都离不开雪花宫,如此一来,林媚仪就真的无依无靠了,莫非是神妖族族长托你照顾他的女儿?还是你和林媚仪原本就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我没必要和你解释。”女巫讽道。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离开她的。”白尘面朝镜子又顾自打量起来。
女巫顿了顿手中的拐杖,“这个亲你是成不了的。”话音一落,房中大风陡起,渐而在白尘周围形成一道旋涡,试图将他卷走。白尘镇定自若,就算屋里的东西被吹得到处都是,他始终稳如磐石,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近他的身。
“咚!”的一声女巫又重重地顿了一下拐杖,风更强劲了,几乎要将整个屋子掀掉,空中回响着阴沉的吼声,“离开她!”
白尘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脸上邪气横溢,“谁要阻止我就杀了谁。”
女巫使出的风令整个醉月轩摇晃,好像地震一样,楼里的人全都感应到了,顿时呈现一片惶恐的局面,那些来凑热闹的客人一会儿间便逃得没影了,姑娘们也都吓得四处乱蹿,顷刻之间喜庆的气氛荡然无存。
相比之下,林媚仪镇定多了,凭着灵敏的直觉,不认为发生了地震,而是有不速之客光临,且就在隔壁白尘的房间。在一个瞬间她的脑海闪过了三个人影,耶罗、司徒洵和杨捕头,心随之扑通乱跳。
在身边的姑娘全都逃离后林媚仪也冲出了房间,直踹隔壁的房间,在房门被踹开的那一刻,大风突然消失了,楼房随之停止摇晃,再看,屋里乱七八糟一片狼藉,新郎官白尘正在捡地上的铜镜。
“发生什么事了?”林媚仪傻眼。
白尘直起身,看着手中的铜镜说:“有人来捣乱。”
“是谁?”林媚仪不由地激动,本能地想到耶罗,几天前她说不要再见到他,之后他果然没来找她,这一刻发现,她心里其实很想见到他。
白尘偏着头看着林媚仪,目光有些冷,“没看清。”
“那你猜到是谁吗?”。林媚仪定在那里,心思全写在脸上。
白尘端着铜镜走到林媚仪面前,面如月色清冷,带着明显的不悦,“你希望是谁?”
林媚仪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不由地退后,“或许是你以前的仇人。”
“你是不是很失望?”白尘一步一步逼近,眼底含着怒意,而声音虽软却令人发怵。
“你怎么了?”林媚仪一脸莫名,心里则问自己,有没有失望?好像有,大概是因为没有看到耶罗。
突然,白尘一把抓住林媚仪的手,将她强硬地拉到面前,“如果我和耶罗必须死一个,你选择谁死?”
林媚仪愣住,头上的花冠闪啊闪,她的眼睛跟着眨啊眨,白尘和耶罗是为那江妲儿斗得你死我活,关她什么事?不觉间,一股怨怒蹿上心头,她猛地甩开白尘,很不屑地回过去,“对我来说,你们两个谁死都一样!”
白尘吃了一愣,随后目光敛聚,透出一种隐隐让人心痛的眼神。林媚仪顿时心软了,又好言好语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们都不能死,江妲儿喜欢耶罗也喜欢你,谁死了她都会伤心。大不了,你们两个都娶了她。”
“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白尘不依不饶,又将林媚仪硬拉到面前。
林媚仪看着白尘桃花般勾人的眼睛,心中大发感叹,这狐狸精真是喜怒无常难以捉模,凶的时候好像野兽,柔起来就跟水似的,让人想亲近又亲近不得,想恨又恨不起来,不知道怎么办好。
“当然会伤心。”林媚仪抱着安慰的心情回答了白尘。白尘淡淡一笑,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