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你知道吗?”。暄月公主赖在马车上有意无意地问。
“你突然晕倒了,睡了一段时间。”耶罗目光微沉,透着些许清冷。
“原来是这样。”暄月公主羞涩地盯着耶罗,即使光线暗淡,也可见她的脸上红了一大片。
暄月公主完全没有回宫的意思,而在耶罗不动声色的注视下,她渐渐晕了过去,随后被耶罗抱出马车,交给了皇宫门口的守卫。守卫惊得一塌糊涂,颤颤微微地接过暄月公主,而不及问一声,发现耶罗已不见了。
之后,耶罗化身司徒洵来到了皇宫北面的一个地方,那里比城内幽森许多,如洗的月光照出一座陵墓,景象犹如格局别致的园林。
耶罗站在马车前对着那陵园远眺了好一会,脸色如夜色一样阴沉。他缓缓走过去,盯着墓口由巨大霸下驮着的碑,碑上刻着“贵妃容氏之墓”和几行行云流水般的文字。原来,这就皇帝所说的容妃墓,果然是重建的,石材和用漆都还很新,夜色下也极富光泽。
陵墓内也修得富丽气派,还有一群妙龄宫女守着,耶罗不想被人看到,避过那些宫女径直到了搁置棺材的地方。那里点着数十盏半明未明的油灯,火苗悠悠的在墙上闪烁。房正中摆放着一座巨棺,外棺是平常的三倍,上面绘着褐色的云形花纹。耶罗手一挥,棺盖轰的一声打开,露出里面的黑色内棺,他顿了一下,又亲手去推内棺的棺盖,随着一种低沉的声音,一堆白骨映入他的瞳孔。
耶罗的眼底渐渐流露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久久退不去,成为他眼里最深的痕迹。
那白骨想必是容妃的遗骸了,但看上去很不完整,连头骨都没有。耶罗拿了一根细长的白骨,抚模了一阵,再放进怀里,然后合上棺盖,拖着寂落的影子离去。
出来的时候耶罗吃了一惊,看到皇帝竟然就在眼前,穿着金黄色的龙袍,披着金黄色的披风,面上亲和又不失威严,“朕知道你一定会来。”
耶罗冷然一笑,“怎可劳皇兄大驾。”
“我们是一家人。朕一直希望可以为你做些什么。”皇帝边走边说:“当年,先皇将你流放实在是迫不得已,你母亲容妃的死也并非先皇所为,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原来,那个遗骸不齐的容妃是耶罗的母亲,而他与皇帝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耶罗的眼里仍有隐忍的悲伤,冷厉地看着皇帝,皇帝的气势丝毫不弱,老沉地说:“朕不介意你改司徒的姓,但朕十分介意你和那个蛇妖耶罗在一起,当年,你母亲就是被蛇妖迷惑才引火烧身,难道你想步她的后尘?”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耶罗阴森道。
“朕是念手足之情,否则,早就把你拿下了。”皇帝一脸威怒。
耶罗冷笑,抬头看天,两道幽蓝的光芒从眼中迸射而出,“那我们走着瞧。”
直到耶罗离去,皇帝也未看出这同父异母的兄弟就是他口中的蛇妖,也就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为何打动不了司徒洵。
天亮的时候,耶罗回到了耶府,那座灯火楼阁依然是歌舞升平,所有客人也都在,玩乐了整宿也不知疲倦,一个个就跟吃了兴奋药似的。
耶罗刚进屋,徐管家影子似的出现了,一副诚惶诚恐又喜不自禁的样子,“主人,客人们都服贴了,从今以后唯主人是从。”
耶罗站在窗品,微风拂着,晨光照着,嘴角勾起一丝得意,“再送他们每人两个侍女。”
徐管家一愣,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应了一声后匆匆退去。
过了一会又有人进来,带进一阵香风,整个屋子顿时充满了一种魅惑的气息。那竟然是江盈儿,红颜妖媚,绿衣清新,耳上的银色圈环闪闪发光,好一个国色天香的尤.物。
耶罗没有转身,脸上也未起一丝波澜,眼光微微向下。江盈儿停在他的身后,拿桃花眼盯着,媚波荡漾,红唇轻启,显得诱人之极。
美人就在眼前,耶罗却无视,看着窗外,一脸淡漠的神情,“你又做了什么?”
江盈儿很镇定,回道:“我有让你失望过吗?”。说着,缓缓上前,犹豫着伸出双手,移向耶罗的腰间。
“回答我。”耶罗的声音带着愠怒。
江盈儿双手悬住,脸上露出怯意,接着退后一步,低声说:“白尘把林媚仪带回了梵溪,目的是要林媚仪恨你,我想阻止他,但是……
“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许碰她,你好大的胆!”耶罗突然转身,一只手迅猛间掐住了江盈儿的脖子,
江盈儿手脚僵硬,两眼翻白,眼看就要变成残花败柳。耶罗的瞳孔变成了深红色,充斥着虐气,“如果你愿意,我送你去见妲儿!”说完推开江盈儿。
江盈儿靠着墙拼命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耶罗转过身去,深红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恢复了原来的黑色,与此同时,外面的天色暗淡了,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江盈儿好一会才能出声,半露的温胸在急喘下不断地上下起伏,“她哪里比姐姐强?哪里比我强?为什么现在你只看到她的好,却看不到我们的好?”
耶罗闭上眼,轻吸一口,“他们在哪里?”
“不知道!”江盈儿气得眼发直,身子发抖。
“别逼我。”耶罗睁开眼,嘴边滑开阴冷的弧度。
江盈儿咬着牙不吭声,尽管眼里充满恐惧却还是要反抗,不甘心她真的输给林媚仪。耶罗再一次转身,眼光让人不寒而粟,“我说到做到。”
江盈儿浑身一哆嗦,气息屏住,随后颤颤微微地说:“他们在山洞里。白尘好像受了伤,林媚仪……她没事。”
耶罗走到江盈儿的面前,伸手从她脸侧的头发上拿下了一根,再一圈一圈地绕上手指,江盈儿看着很紧张,脸色到唇色都发白,“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