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很轻松地从宋子澄手里拿过了那株世间仅有的鸠戈。绿色小说一层层花瓣鲜红如血,中心吐着黄色的细蕊,周边不规则地嵌着几丝白,谈不上妖艳却也是稀世之物。她用嘴含下一片花瓣,满头的银丝瞬间变回了乌发。灵月惊喜地看着自己的黑发,眼里的血液适时地配合着她的心情。可惜,她现在唯有泪水永远变不回去了。她再度凝望着手背上触目的鲜血,恨意远比血浓。若不是那个臭女人,她怎么会变成一个嗜血怪物?
宋子澄从来没见过流泪会流出血的人,就算那人美若天仙。此刻在他看来只有更像妖怪!
“你,你可以救她了吗?”宋子澄嗫喏地问了一句,神情里有着试探的意味。
灵月看着那卑怯的男人,笑的极尽妖媚。她不停地抚模着自己的秀发,忽而问道:“你觉得我白发漂亮还是黑发漂亮?要是你答对了,我立刻就去救她!”
宋子澄的心砰、砰、砰,跳的相当厉害。灵月的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并非如此。到底要怎么回答她的提问呢?宋子澄再一次发觉自己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富有智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憋在胸腔里,答道:“圣女的美貌怎会是发色能衬托得出来?在小人看来,圣女已经美得月兑俗了。”
好一个油嘴滑舌的宋子澄!灵月翻了他一眼,一副不屑的姿态。她拈着那朵鸠戈,陶醉似得地对宋子澄吩咐道:“从此时起这间别院就暂时归我了。这几天无论这里发生什么,你和你府里的人最好一步都不要靠近这里,更不能来打扰我!否则,你和那些下人都死定了!”
宋子澄一听那句“死定了”整个人都吓呆了。灵月的话好像带着回音似的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耳旁回荡着,久久不肯散去。他点了点头,拔腿就跑。再这样和灵月近距离接触下去,他迟早都会被那妖女吓死!
灵月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男人也配有爱情吗?爱情是何等高贵,何等伟大,就凭那猥亵的宋子澄也想得到美人青睐?简直可笑之极。只是灵月忘记了,忽视了,爱情与人品无关。
“十足的蠢货!”灵月忍不住骂出了声音。这自以为是的男人,总是喜欢一厢情愿地想当然,她——灵月一定要让他明白女人是不能惹的,哪怕是不小心!受过的伤害,忍过的耻辱岂是嘴上一句“可以不计较”了结得了的?何韵夕、宋子澄昨日受过的罪,一定要你们加倍偿还回来!
韵夕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恨不能全身都长满了洞眼,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放心的呼吸,不必被窒息折磨的欲死不能。她还是模糊着,有许多残留的片段源源不断地侵袭着她的脑袋。看不清脸,看不清笑,只能依稀分辨出他们嘴里都断断续续地叫着她的名字。
灵月推门而入,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韵夕。此时的韵夕正被蚀心蛊折磨得大汗淋漓。灵月看着看着嘴里的笑声一声比一声大,心中的快感也跟着这笑声越来越酣畅。
“何韵夕,这才是个开始。后面还有更精彩的痛等着你去领会呢!”说着,灵月抬手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将血液滴在手心里,刚准备画出那个图形。不料,落翛然突然破窗而入,生生打断了灵月即将要进行的仪式。
“灵月,你这样会害死她的!”落翛然捏着灵月纤细的手腕,低声斥责道。
灵月用力地甩开了落翛然的束缚,瞪着他,大声反驳道:“我不要你管我!我就是要她死!我就是要她看清自己的无耻!”
“你怎么那么傻啊?你若是用了那个禁咒,到那天时你会灰飞湮灭的啊!”落翛然神情凄楚地劝慰着她,那揪心的表情忍不住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可是灵月不为所动,落翛然的表情只会让她觉得更虚伪,更做作!什么那一天,她才不要听。她是灵月圣女,世间唯一一个拥有强大灵力的巫女。她怎么会有灰飞湮灭的一天呢?她一定要夺回宋漓,谁阻拦她,谁就得死!落翛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