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央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听到身后这个愠怒的声音,她猛然睁开眼睛,表情相当的震惊,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转身,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的眼睛越瞪越大,心跳也越来越快,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浪客中文网
听到声音昶钧也抬起头,在见到眼前这个几乎可以说是个乞丐的男人,他也呆住了,消失了两个月他竟然在现在出现,还这般模样,他差点都没认出来他就是昔日那个高高在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名罗市警察局局长——钟印鸿。
“爸爸!”米央突然叫了一声猛然转过身,却又定住,怔怔地看着眼前模糊但是却依然熟悉的人影,她的眼泪更如决了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站在这里一动不动,钟印鸿忍不住潸然泪下,回想起这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他心如刀绞,好在现在他终于能够活着回来,活着站在女儿的面前,听她真切地叫一声,爸爸!
没有人知道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在狼群中躺着的时候有多么的恐惧,没有人知道当那些狼张着血淋淋的大口在他的面前站着的时候他有多么的害怕,但是同样也没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相信,他的命正是这些狼救的,甚至腿上的伤口也是它们用舌头一点一点舌忝好的,如果这一切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也不会相信这只会在虚幻的世界里出现的事情竟然活生生地发生自己的身上。
他记得在自己还有些意识的时候,有东西什么东西叼着他一晃一晃地颠簸着,他想睁开眼睛看一下是谁救了他都没有丝毫的力气,但是耳边狼叫的声音他却听得清清楚楚,醒来后他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甚至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天,他只记得自己能站起来走路的时候到现在整整四十天。
“爸爸!”米央又叫了一声。
“哎!”
“爸爸!”
“哎!”
米央哭着却笑了起来,再次喊道,“爸爸!爸爸!爸爸——”
“哎!哎!哎——”
他们响亮的声音在天空中不停地回荡着,回荡着,虽不震耳欲聋,却足以震撼人心……
她知道是他回来了,她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爸爸回来了,但是却更想肯定一下,确定这一切是真的,不是梦,“爸爸,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钟印鸿咧着干裂的嘴唇重重地点点头,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缓缓张开手臂,“是爸爸,真的是爸爸回来了。”
“真的是爸爸吗?”米央又问了一遍,看不见,但是她能听得见,就算是在睡梦中,这个声音她依然能认得出来,只是此时她难以置信,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刚才还在噩梦中挣扎,此时却犹如在天堂中站着,这一切太突然了,突然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双脚像是被粘在了地上一般,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钟印鸿再次重重地点点头,眼泪跟着滑落,“真的是爸爸,真的是,来,到爸爸怀里来。”
没有再犹豫丝毫,米央奋力抬起双脚,像个炮弹一样扑过去,紧紧,紧紧地搂住了她日思夜想的人,接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哭声,几乎响彻天际,但却不是悲痛的哭声,而是激动的哭声。
紧紧抱着怀里的宝贝,钟印鸿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
“爸爸,爸爸,爸爸……”不停地叫着这个在睡梦中也一直呢喃的两个字,泪水早已经将米央的双眼模糊得连一个影子都看不到了,眼前漆黑的一片,但是她已经不再害怕,纵然是从今以后一辈子都要与黑暗作伴她也不再害怕,因为怀里抱着的,也紧紧抱着她的这个人是她心中永远的光明,他回来了,眼中的黑暗已不再是黑暗,因为心是亮堂堂的。
“央央,我的央央,我的女儿,我的宝贝……”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这个支撑着钟印鸿从死亡谷走出来的名字已经不仅仅只是个名字,还是他活下来唯一的希望,也是支撑着他走了整整40天唯一的动力与信念,他的央央,他的女儿,他的宝贝,她是他拿什么都不会去换的宝贝,唯一的宝贝。
“爸爸,爸爸,央央抱着的真的就是爸爸吗?”
“是,是爸爸,真的是爸爸,是爸爸。”
“爸爸你再把央央抱紧一些好不好?”
“好,那央央也把爸爸再抱紧一些。”
“嗯,这样谁都不能再将爸爸从央央的身边带走,谁都带不走。”米央几乎用了所有的力量死死地扣着双手,只因害怕一不小心这一切就变成了一场梦。
钟印鸿也用尽了所有的力量紧紧裹着怀里的她,放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血液一样,如果可以他情愿她还在他的体内做一颗小精子,这样不管去哪儿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可以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呆在他身边。
时间停止了走动,至少在这对父女之间,再多的话语,再多的眼泪都无法将他们对彼此的思念诉尽,唯有这样紧紧,紧紧地抱着,让心贴着心,才能真正地让他们都不再害怕,不再恐惧。
“先生?”帅子叫了一句,转身撒腿就向医院跑去,边跑边喊,“先生回来了!先生回来了!”
“老爷子,老爷子,先生回来了,先生回来了!”
米恩正在给钟鹤轩穿鞋子,听到门外这样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愣了一下,继而也顾不上穿鞋子,一齐向门口冲去。
“鸿呢?”
“鸿哥呢?”
两人同时问。
帅子顾不上喘一口气,急忙说,“先,先生跟小姐在马路对面。”
米恩顾不上管钟鹤轩,推开挡在门口的帅子飞奔出去。
钟鹤轩也压根没让她管,一只鞋子还没穿,也跑了出去,那速度简直快得惊人,一点都不像是个老人,更不像是一个生病的老人,放佛听到儿子回来的消息他的病一下子全好了一般。
不知道拥抱了多久,米央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松开手说道,“爸爸,我们去医院,快点,爷爷生病了,如果知道你回来了他的病肯定一下子就好了。”
“爷爷生病了?”钟印鸿一脸的惊讶。
“嗯。”米央来不及跟他解释,拉着他就要转身,但是却因为看不到任何东西,所以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儿,医院又在哪儿。
钟印鸿来不及多问,拉着她的手点点头,“好,那赶紧去医院,在哪家医院?”
米央努力四处看了看,依然什么都看不到,摇着头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钟印鸿不解地看着她,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处有伤疤,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顿时,“嗡”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愣了片刻他这才回过神,也才明白为何刚才她见了自己的时候一直问爸爸真的是你吗?因为她什么都看不到,所以她才这么问,通过声音来辨认到底是不是自己。
瞬间,他感觉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了自己的心口,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痛。
“鸿哥!”米恩在马路对面大喊了一声。
“妈妈!是妈妈的声音,爸爸快点,妈妈在那边,快点。”米央拉着钟印鸿就要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去,可是她不知道,她的眼前正是车来车往的马路。
钟印鸿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告诉爸爸,你的眼睛怎么了?”
米央笑着伸出手模着再次勾住了他的脖子,笑着摇摇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轻松地说,“爸爸我已经没事了,眼睛也已经好了,只是刚才见到爸爸一流泪所以现在眼睛有些模糊,连爸爸的样子都看不清楚了。”
颤抖地伸出裂出一道道深深口子的粗糙大手,小心翼翼地抚模着她的眼睛,钟印鸿感觉自己的眼睛也越来越模糊,连她的样子都快要看不清楚了,“告诉爸爸发生什么事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爸爸,这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你就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钟印鸿抿着嘴点点头,“好,爸爸不问了,那告诉爸爸还疼吗?”
“嗯——”米央摇摇头,“一点儿都不疼了,只是一想爸爸就流泪,一流泪就会看不清楚东西,所以以后爸爸你哪也不许再去了,不许再让央央想你想得流眼泪,知道吗?”
“好,爸爸答应你以后哪儿也不去了,就陪在你身边。”
“嗯。”米央重重地点点头,咧开嘴笑了起来,钟印鸿紧紧抱着他,却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鸿哥。”米恩轻声叫道,眼泪包含在眼中,她硬是没让流出来,因为她清楚地记得他跟她说过,他说,小恩,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许流泪知道吗?尤其是在央央面前,我们是父母,是孩子坚强的榜样,如果我们都流泪的话,那她会比我们更脆弱,懂吗?
现在她记住了他的话没流泪,但是他,却哭得像个孩子。
“妈妈。”米央趴在钟印鸿的肩膀上笑着说,“妈妈,你看爸爸现在像不像个小孩子?还哭鼻子呢。”
米恩笑着点点头,“比你还像个孩子。”
“我哪里像孩子了,我现在都没哭,爸爸却哭成这个样子。爸爸,你要是再哭的话,我也哭了,要是一会儿我的眼睛哭得什么都看不见的话,到时候爷爷可要对你家法伺候了,那我可就不管你了。”
钟印鸿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干裂的嘴唇在她柔女敕的脸蛋上狠狠滴亲了两大口这才笑着说,“爸爸不管,反正一会儿你爷爷要是家法处置的话,爸爸就拉着你一起接受惩罚。”
“谁敢拉我孙女一起接受惩罚啊?”身后,钟鹤轩刻意捏着的嗓音响起。
“爷爷,您醒啦?”
钟鹤轩笑着点点头,“我要是再不醒来,能行吗?”
“爸。”钟印鸿松开米央转过身,重重地跪在了钟鹤轩的跟前,“爸,对不起,儿子回来晚了。”
钟鹤轩含着泪花笑着摇头,伸手将他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不晚,不晚,一点儿都不晚,只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也失声哭了起来,米恩再也忍不住,也加入了其中。
三个大人还沉浸在团聚的激动中未能平静下来,米央什么也看不到站在一旁拍着手却喊了起来,“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呢?我回来了,爸爸也回来了,咱们一家团聚了,爷爷,我要吃您亲手做的红烧鱼!”
钟鹤轩笑着擦了擦眼睛,“没问题,一会儿回家咱就做红烧鱼,就让你自己吃。”
米恩也抹了抹眼泪,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你呀,就知道吃,再吃都走不动了。”
钟印鸿走上前弯腰蹲在了她的前面,“想吃什么都行,别听你妈妈说,你要是走不动才好呢,爸爸可以天天背着你,来,爸爸背着你回家。”
“爸爸,我最近吃胖了好几斤,真的,你有没有发现我吃胖了?”米央说着在原地转了一圈。
钟印鸿扭脸看着她摇摇头,“没发现,倒是瘦了不少,不过,就算是你跟你妈妈一样胖爸爸也能背着你跑,上来吧,让爸爸好好再背背我的宝贝女儿,不然等以后爸爸老了想背都背不动了。”
米央兴奋地趴在了他的背上,挥着手喊道,“爸爸背着回家咯!”
“回家咯!”钟印鸿背着她跑了起来。
“喂,你别跑,你跟我说清楚,我到底有多胖?”米恩追在后面喊。
钟鹤轩“呵呵”笑了两声,接过帅子递来的大衣披上,低头才发现自己还光着一只脚呢,“我的鞋呢?”
“在这里,我给您穿双吧。”帅子拿着鞋子蹲在了地上。
“放地上吧,我自己穿,这鸿一回来,我的病全都好了,穿鞋子还是没问题的,扔地上吧。”
帅子笑笑将鞋子放在了地上,这还是真的,这刚才老爷子跑得比他跑得还快,哪像有病的人呀。
直到身边恢复了安静,昶钧这才回过神,可是哪里还有米央的踪影?
对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他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两下,接着说了这样一句,“不管怎样,这个孩子都要留下来。”
“哎哟!”他突然叫了一声,这才发觉后背痛得要命。
艰难地从口袋掏出手机,给昶恒拨去了电话。
“哥,你这到底是怎么搞的,这米央人都不见了,你倒好,背上还弄了那么大的一条口子,我跟你说,看着真叫个触目惊心,骨头都露出来了。”
“少他妈夸张,要是那样我不早就昏过去了。”昶钧骂了一句,痛得龇牙咧嘴的。
“你还不信呢?一会儿我拿手机拍张照片你看看,保准吓死你。”
“闭上你的臭嘴,赶紧开车!”
昶恒不乐意地撇了撇嘴,沉默了两秒再次唠叨起来,“哥,我就真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上米央哪好了?”
“哪都好。”
昶恒啧啧嘴,“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说的真好,一点儿都没错,不过哥,那你准备把季想怎么办?你占了人家的第一次,总得负责吧。”
“闭上你的臭嘴!”不提季想还好,一提昶钧就来气,他没想到那晚上竟然让她还怀孕了,任他怎么说怎么劝,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她就是不打胎,而且还以死相逼,说什么如果他要是敢偷偷把她的孩子弄流产的话,她就死在他面前,你说这都是什么事,现在好了,米央也怀孕了,这该怎么办?
越是不让说,昶恒的话越多,“哥,说句不中听的吧,你这辈子是毁在季想这个女人的手里了,你就认栽吧,娶了她得了,免得你还朝三暮四的,这样一来可以避免再有无辜的女人再被你糟蹋,二来还是可以让这个世界少一个可怕的女人。”
“我再说一遍,闭上你的臭嘴!”昶钧咬着牙吼道,现在后背都快要疼死他了,该死的胖子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昶恒一点也不害怕,继续说,“你别不爱听,我说的都是事实,哥,你就赶紧跟季想结婚吧,这样我还有些希望,否则你这样一天到晚惦记着央央,你让我怎么下手才好呢。”
“她怀孕了。”昶钧低声说了一句。
昶恒猛然扭过脸,“谁?谁怀孕了?”
“米央。”昶钧重重地念出了这两个字。
这无疑是一颗炸弹,而且还是不定时炸弹,炸得昶恒是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好一阵子后,他低声问了两个字,“你的?”
“嗯。”昶钧哼了一声。
“多长时间了?”
“75天。”
“75天?”昶恒重复了一遍,忽然,猛然刹住车,“你的意思是你跟她那次之后不止一次?”
“开车!”
昶恒没理他,继续问,“我怎么不知道?”
“开车!”昶钧又吼了一遍。
“哥,你真厉害!让两个女人都怀孕了。”昶恒朝他伸出了大拇指,然后转过身发动车子,停了一会儿他又低声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
“唉!”昶恒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哥,我觉得你还是跟季想结婚吧,这样的话虽然老婆不如意但是最起码还能做个父亲,如果你要是执意要跟米央在一起,我觉得不可能,她应该不会嫁给你,毕竟你曾经差点成为了她的姐夫,虽然她们不是亲姐妹,但是那也是表姐妹,姐妹俩都选择一个男人传出去多不好听,要是再让人知道她现在又怀了身孕,而且还是在你跟纪宛莹热恋的时候怀上的,你觉得后果会怎样?她那是勾引姐夫,罪名可就不轻了,所以我相信她是不会把孩子生下来的。”
“我不信!这个孩子我必须要!”vfhe。
“哥,虽然我没有你了解她,但是我敢肯定,她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要这个孩子,不信咱们打赌看,你想啊,她在的是什么家庭,接受的是什么教育,先不说她,就她那个老不死的爷爷,你能对付得了吗?”
昶钧没有再跟他争论什么,因为他的心里有着跟他说的一样的想法。
———喜欢请支持、收藏———
今晚,钟家像是过年一样的热闹。
米央光着脚丫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像个骄傲的小公主,由于上午哭得太多,所以她的眼睛不得不再次被蒙上,不过这对她来说没什么,反而这更能让她极力的撒娇,指着前面的茶几,她喊道,“爸爸,我要吃苹果!”
“好,没问题。”钟印鸿慌忙放下手里还没削好皮她刚才嚷着要吃的火龙果,接着拿起苹果,“用削皮吗,宝贝?”
“不用,但是我要切成一厘米那么大的正方体,一块一块地吃。”
“一厘米?宝贝你确定是一厘米吗?”
米央重重地点点头,“没错,就是一厘米。”
“好的没问题,一厘米就一厘米,你等着啊,一分钟保准让你吃上一厘米大小的正方体的苹果。”钟印鸿拿着两颗苹果匆匆向厨房跑去。
“鸿哥,给我递个盘子,就你旁边的那个。”米恩说。
“没空,宝贝要吃一厘米的正方体大小的苹果,我要给她切苹果,你自己拿,我问你,刻度尺呢?”
下央个子。“什么?一厘米,还要正方体?”米恩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老天,这是她的女儿吗?
“快点,快点刻度尺呢?”
“在这里,给。”米恩从橱柜里抽出刻度尺递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忙走向冰箱,“我给你说鸿哥你那方法不行,给,用这个东西。”
“这是什么?”钟印鸿接过她递过来的一个小长格子,突然笑了笑,“还是老婆聪明,早就准备好了工具。”
“你呀,两个多月不在家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钟印鸿拿着手里的格子上下翻了翻,傻乎乎地笑了起来,“这还是我买的,上次宝贝说要吃方块的鸡蛋羹,我专门买的**蛋羹的工具。”
“爸爸,苹果好了没有?我要吃苹果。”外面米央的声音传进来。
“马上就好,10秒钟!”钟印鸿大声应道。
靠在一旁看着他为女儿切苹果忙的不亦乐乎的样子,而且还是一厘米的正方体苹果,米恩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这是幸福的笑,是满足的笑。
“来咯,来咯,一厘米的正方体苹果来咯。”钟印鸿端着劳动成果从厨房里跑出来。
“确定是一厘米的吗?确定是正方体吗?”米央仰着脸问。
钟鹤轩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站在二楼的栏杆边看着下面说道,“央央,你就变着法折磨你爸爸,啊,小心爷爷一会儿拧掉你的耳朵。”
“我没有,对不对爸爸?”
“那当然,这哪能叫折磨呢,爸爸开心还来不及呢,来尝尝爸爸切的方块苹果好不好吃。”钟印鸿美滋滋地捏起一块塞进了米央的嘴里,“甜不甜?”
“甜!超级甜,简直都甜到心窝里了。”
“油嘴滑舌,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这是跟谁学的,嘴巴怎么这么贫。”钟鹤轩边下楼梯边说。
“反正不是跟爷爷您学的,就是跟爸爸学的,要不就是跟妈妈学的。”
“我可没像你这样,千万别说跟我学的。”钟鹤轩笑着说。
“那就是跟爸爸学的。”
钟印鸿点点头,“没错!就是跟爸爸学的,爸爸的女儿当然就是跟爸爸学的。”
“还是爸爸最好了,亲亲一个。”
“嗯——嘛!”父女俩玩起了亲亲,这更是让钟鹤轩一脸的无奈,“一对儿长不大的家伙。”
“爸,鱼已经洗好了。”米恩从厨房里出来。
“知道了,我这就去。”钟印鸿边捋袖子,边向客厅走去,走到米央跟前,他弯下腰左脸凑向她,说了一句差点没让一旁站着的下人笑出声的话,“爷爷也要亲亲。”
“爸您?”钟印鸿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我怎么了?准许我孙女亲你,都不能亲我吗,过来央央,亲爷爷一下,爷爷去给你做红烧鱼。”
米央转脸迅速在他的脸颊上一连亲了两个,老爷子这才美滋滋地直起身向厨房走去,还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扭着腰,样子滑稽无比,惊得钟印鸿是目瞪口呆的。
“闺女,你爷爷啥时候这么开明了?”
“爸爸你不知道了吧?消息闭塞了吧?”米央美滋滋地捏起一块苹果大口咀嚼起来。
钟印鸿点点头,“确实是消息闭塞了,连老爷子啥时候变成这样了都不知道,惭愧啊惭愧,来宝贝,咱们继续吃苹果。”
米央摇摇头,胡乱咽下嘴里的东西,再次嚷道,“不吃苹果了,我要吃火龙果。”
“好,就吃火龙果……”
团圆的时刻总是那么的让人激动,而分开又是那么让人不舍,思念又是那么让人心痛,所以,好好珍惜,当下,最快乐的时刻。
钟家,一直到很晚,笑声还不断。
站在漆黑的地方,仰着脸看着二楼还未亮灯的房间,昶钧多么希望,有朝一日他也可以在她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钟印鸿在她心中的地位让他嫉妒得发狂,虽然他知道他没法跟他比,因为他是她的爸爸,但是他的心里依然真的很不是滋味。
“央央,什么时候,你的快乐有我的参与,你的笑声有我的参与,你的幸福有我的参与,你人生有我的参与。”
低低的叹息在安静的夜里响起,却有着让人心碎的效果。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从今以后我的心里只有你这一个女人的话,你会选择留下这个意外到来的家伙吗?会让我准进你的心里吗?或者你来我怀里也行,因为我或许已经彻彻底底地爱上了你,我的99号共枕女人,人都是99是个吉利的数字,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它有魔性,让我彻彻底底对你着了魔。
我承认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怎样去做一个父亲,甚至一个丈夫,但是,只要你愿意,我会试着跟你一起生活,而且我也会在我们结婚之前处理好一切事情,包括季想肚子里的孩子,前提是只要你愿意,愿意跟我在一起。
夜有些凉,虽然穿的也有些单薄,但是昶钧丝毫没有感觉到冷,虽然这已经是初冬了,两个月的杳无音信今天她终于回来,这心能不是热烘烘的吗?幸好今天送钟鹤轩去医院了,不然说不定她把孩子打了他都不知道,也许是老天也在帮他把,所以他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清理障碍,踏上追妻之路!
转身,双手插在裤兜里,他慢腾腾地走了起来,但是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所以每走两步他便回头看一眼,或许是她房间里的灯坏了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然后,他笑了笑,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晚,无路如何是见不到她了,现在她的眼中,她的世界里,完完全全都被一个人占据着,一个让他现在嫉妒得想要杀了他的男人。
“谁?”黑暗中一个人影跑过,速度快得惊人,以至于,昶钧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那影子就不见了。
接着,刮起了一股风,再接着,一切又平静下来。
四处看了看,他轻笑了一下摇摇头,心想,估计是自己做贼心虚了吧,所以才会疑神疑鬼的,看来以后还真不能这么偷偷模模的,免得连鬼都欺负。
再次看向那个牵动着他所有思绪的地方,他笑笑,“不管怎样,我都会让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或许爱上你了怎么办?其实你也不用怎么办,只需要乖乖等着嫁给我,然后把孩子生下来就可以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不多久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他离开后,一个人从旁边的一栋房子后走了出来,因为蒙着脸,因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所以看不清楚是谁,也看不清楚是男人还是女人,但是却能看清楚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就像是黑暗中的狼一样,在黑暗中发着有些阴森的光芒,只需一眼就让人心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