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前人是女子,那么他一定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去封住“他”的嘴。
北漓野在心里非常肯定自己的想法。
他活了近三十多年,竟然还是第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直呼他名讳,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现在,就算他不在乎,其他大臣们也不会放过她的。当然,他也不会放过她,不纠结她的过错,他的颜面何在。不追究她的过错,他贵为一国之君就无从立威,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在他身上的。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犯了杀头之罪?”
北漓野很平缓的一句话,听在颜惜耳中竟然那么不是滋味。苦笑两下,眼眸直直地看着他,“是吗?你舍得杀了我吗?先掂量掂量这句话的轻重再决定杀我也不迟。”
“不识抬举的东西。”一个角落里响起一句不满的嘀咕声,颜惜耳力甚好,闻听便寻找声音的主人。原来,竟然是位二十出头的帅气小伙子,八成是见得不得她在正殿要虎扬威的样,所以非常鄙视她吧,不理会,直接扭转视线傲视别处。
“你……”北漓野被难住,正想反驳——
“君上,出事了。”这时,白胡子老公公从正殿后面心急火燎地奔出来。
“怎么回事?”北漓野非常不悦地看着公公,眼眸寒得令人看着毛骨悚然,“狗奴才,不知道这里是正殿吗?”。
公公顾不上北漓野的愤怒,马上走至他身边附耳细语半响。
“什么?”北漓野猛然暴喝一声。
颜惜闷骚不已,不时地瞥着北漓野的神情。
刚刚公公跟他嚼耳根,不知道透露什么事件让他突然间变得凶残起来,看人的眼光都变得那么吃人。
“快随我去看看,这帮贱人简直想造反。”北漓野说完,便欲要退出正殿,瞥到悠哉在官员中央的颜惜,便冷言:“倚久久,你给我进来,不说清楚那句话的意思,你就别想离开我身边半步,其他人退朝。”
颜惜无所谓地耸耸肩,抛给他一个媚眼便跟上了上去。
文考时,她悄悄在试卷上出了一题脑筋急转弯,她单纯的就是想以此吸引北漓野的注意。她可是非常肯定,谁看到这样的谜题都会好奇的,无法知道谜底,那么出题人便成了他们的目标,不幸,却很万幸,她终于以一题混入北麟皇宫。
不搅乱北麟皇宫,她还真不打算告诉北漓野真正的答案。
不就是要随时待候他身边嘛,她有的是时间和闲情,正好日子无处打发,她也可以借此来消遣日子,何乐而不为。
只是——
走了无数条走廊,颜惜的脚宣告疲惫:“喂,北漓野,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想暗地处决她也不用如此折磨她吧?
北漓野站住,转回头,示意一群奴才先行一步然后找到蹲在地上的颜惜身边,蛮不在乎地说:“别装了,你的脚累,滑天下之大稽。刚刚在正殿那么要虎扬威,刚刚的威风去哪了?”
颜惜不作声,揉揉酸痛的腿。
这一刻,北漓野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她有“女人”的妩媚一面。会淘气,懂委屈,怜状也会装,若比起刚刚她在正殿时的傲慢之态,真是差天壤之别。
“你是女的吗?”。不经思考的话,他也会说了。
“是又如何?”颜惜不再揉着酸痛的脚,冷傲的神态,勾魂的眼眸不服输地看着北漓野,“是不是想立即把我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不会!”颜惜的答案,令北漓野刹那间轻松不已。
是知道她是女子才换来的轻松吗?
或许是。
“那好,我脚酸了,你背我。”既然身份被揭穿,她也不必再伪装了。北漓野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冷,她和他一接触便晓得,既然美男当前秀色可餐,那么她不会放过的。“你不背我,那我就死也不会说出那道题的答案的,你看着办吧。”
“你已经犯下死罪了,你不知道吗?”。北漓野轻声道,想着怎么恐吓颜惜对他投怀送抱,“你居然女扮男装混入大正殿考状元,这可是死罪。考状元者,皆是是男子,而你是女子,你怎么解释?”
“没怎么解释。”颜惜无所谓道,突然笑嘻嘻地说:“我是爱你才不惜一切代价混入皇宫想见你的。真的,因为爱你才混入你的地盘,天可作证。”
北漓野大惊。
“都说男人花言巧语多,原来你们女人也是一样,我并不觉得你这句话有多真诚。”
其实他已经乐开花了,只是没有用脸部的表情去转达。
“那你要我多真诚你才放过我呢?”攀住北漓野的胳膊,颜惜把自己的身体贴近,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连她都觉得他不可思议,真是表里不一的家伙。“说啊,君上要奴家怎么个做法才令您觉得是真诚呢?我爱你,可是真心话,你可不要怀疑。”
北漓野玩味地勾起她的下颔,挑衅道:“真诱人,你都是这样勾引别人吗?”。
一句话,把颜惜打击到。
马上离开他的身体,原本还暧昧的气氛马上被她的冷与无奈冻结。北漓野愣住,这一刻,他后悔他刚刚说出的那番话。
他触碰到她心里的那股柔软,那是她最无法痊愈的伤疤。
颜惜很感伤地说:“你说对了,我就是这样勾引别的男人的,你们五残、五邪、还有渊幽、星魄、落帆,等等等等,现在,你该知道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了。”
她是颜惜?
北漓野的世界只剩下颜惜那句感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