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门“呀”的一声,叶吟风走了进来。
“一笑公子”——花弄月连忙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不久,叶吟风也睡下了。
屋子里死寂。
花弄月悄悄睁开眼,想到赫连飞鹰对自己说的话:能够就你的决计不是楚门!你身为花落地狱门的人,也应该替诸葛大人效命。
花弄月明白,赫连飞鹰是指一箱子黄金。
明天,诸葛袭人就会来到楚门!到时候,自己该如何办呢。
——做人?
——做鬼?
花弄月搜索枯肠。
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决计不能错!
——自己该怎么办?选择只会有一种,难办的是……该选择……?若是紫竹莲?花欲哭?尹星邪?叶吟风?他们会怎选择?
花弄月又假设了许多种可能,又放弃了许多种可能。最后,他选择胜算把握最大的那种可能!
闭上眼,深深入睡了。
花弄月已经睡得很熟,叶吟风还没有入睡。不能入睡!
——杜妙手!的出现,很奇怪?
——叶沾雪的失踪也同样奇怪?
——最让叶吟风奇怪的是:杜妙手居然打算利用自己!利用自己对付诸葛袭人。可是,他似乎忘了,自己决非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杜妙手自然清楚这一点!可是,他还是企图利用自己对付诸葛袭人。——叶吟风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叶、沾、雪!
杜妙手极有可能是“七杀旗”的人!
“七杀旗”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好玩,偷一个活人藏在楚门。既然不是为了好玩,就一定有深机在里面——深机会是什么?是……叶割衣吗。
明天,诸葛袭人应该会出现在楚门,理由,诸葛袭人能想出上百个来。七杀旗一定无时无刻在等可以对楚门斩草除根的机会,说不定诸葛袭人的到来,会让七杀旗看到机会!
诸葛袭人一定有办法制造一些“机会”,七杀旗中计,与楚门一脉厮杀!
叶吟风一步一步地推想,到最后,诸葛袭人出手——
二十二
昏暗的天色,一只乌鸦“嘎嘎”叫了两声,扑打着翅膀飞走了。
“七心小卧龙”——诸葛袭人就在站这棵树下,游目四处,一片坟场,自己就站在无边无际的坟场中。很冷,冻得夜色仿佛都在发抖。
一个人渐渐走来,看不清脸,可是诸葛袭人还是认出了是:要杀死自己的金魔鹫!
“诸葛袭人还认得我这张脸吗?”
诸葛袭人紧绷着脸上的神情,他认识这张脸:“你还没有死?”
“不仅金魔鹫没有死,教主和他的徒弟也都来了。”
“金魔鹫!你不怕我手下的人杀了你!”
“你给他们了那么多金子,他们怎么还愿意死。”
——金魔鹫逼近!惨叫,惊醒!
只是一个该人的噩梦。
诸葛袭人惊魂未定地回忆着梦境,慢慢坐起。
灯燃起。
屋子里,渐渐有了亮光。
——“谁!”
杜妙手。
诸葛袭人盯着杜妙手,目光移开,依旧有些惊魂未定,问:“你是来杀我的?”
杜妙手怀疑自己听错了,只好说:“小人只是一个贼,不会杀人。”
“那你来干什么?”
“给诸葛大人送一份大礼。”
诸葛袭人目光又回到杜妙手身上,问:“你要送给我什么大礼?”
“诚意。”
诸葛袭人说不出一个贼的“诚意”是什么,他问:“你的诚意是什么?”
杜妙手说:“做大人的手中‘棋子’。”
诸葛袭人打量杜妙手,世上好像还没有人会自愿做别人手里的“棋子”,说:“可我并没有看到你的诚意。”
“大人的记性不好。”杜妙手继续说:“还记得在花落地狱门——”
“你是说‘解连环’?”
“他目前可是大人对付七杀旗的一颗‘棋子’。”
诸葛袭人沉默了一下,说:“你这次是不是要做我对付楚门的‘棋子’?”
“大人愿意用小人这颗‘棋子’吗?”
诸葛袭人说:“那要看看下步棋是否需要你这颗‘棋子’。”
“大人应该猜得出,陆瘿公很信任小人杜妙手。”
“你想反水。”
“小人只是不想死。”
“哦。”
杜妙手说:“裘躬啼到最后一定会杀死陆瘿公的,陆瘿公死了我还会活吗。”
“我一直有一点想不清楚——”
“哪一点?”
诸葛袭人说:“陆瘿公为什么与裘躬啼狼狈为奸,他就不怕裘躬啼这只狼把他吃掉吗。”
“可是,陆瘿公不把自己看成‘狈’,只把自己看成‘狼’,再加上报仇心切。”杜妙手还说:“陆瘿公、裘躬啼可是两个一心要致大人于死地的人。”
诸葛袭人没有说话。
杜妙手说:“七杀旗一直在等机会,大人只要有破绽,杀手就会出现!”
诸葛袭人说:“跟我玩是一件很容易丢掉性命的事情,相信你不会不知道。”
“解连环有可能成为大人的‘棋子’,也有可能成为陆瘿公对付大人的‘棋子’。”
诸葛袭人问:“金魔鹫是否还活着?”
“应该没有死,活的很隐秘,又好像死了一样。”
诸葛袭人内心也是这样一种感觉。所以,他说:“替朝廷扫灭逆党,金子一定少不了你的。”
“金子,小人会偷。”杜妙手说:“小人只是不想死。”
“不想死,也容易。”诸葛袭人往下说:“你想必知道我下一步要干什么。”
二十三
大厅里气分肃杀!鸦雀无声。
夏侯十二弟不在!
诸葛袭人对夏侯十二弟的疯癫之症,产生很大的怀疑!
楚门眼下的情况,夏侯十二弟很有必要——“疯”一下,故意给对方一个认为可以“下手”的机会,等着七杀杀手来杀他。
——七杀旗并没有派出一个杀手,或许裘躬啼也怀疑夏侯十二弟是在装疯,诱他中计。
夏侯十二弟丧子之仇未报,决计不会糊里糊涂地疯掉。
九方断水目光冷淡地扫过诸葛袭人等人,一脸病容的神情,问:“不知诸葛大人到此,所谓何事?”
诸葛袭人脸上多了一层薄薄的笑容,说:“想必,贵派对杀人组织‘七杀旗’,已有耳闻。”
楚我儿一脸冷冷地淡意,说:“如此说来,诸葛大人是为七杀旗而来?”
诸葛袭人笑了,他说:“七杀旗刺杀当朝太师,身为属下理所当然要追查到底。”
“听诸葛大人的口气,似乎已有线索?”
诸葛袭人再次淡笑一下,回答:“朝廷叛逆‘盘马堂’堂主陆瘿公,也在其中。”
九方断水冷笑,说:“莫非诸葛大人怀疑陆瘿公藏于楚门。”
“九方女侠误会了。”诸葛袭人说:“若是那样,堂堂的蜀山楚门一派??岂不成了逆党。”
“诸葛大人不是为陆瘿公而来?”九方断水问。
“不是。”
“为何人?”楚我儿问。
诸葛袭人回答:“花弄月。”
楚我儿还要问:“花弄月是线索。”
“难道,你们一直就没有怀疑吗。”
花弄月是线索,完全是诸葛袭人的一个借口。“花落地狱门与行刺事件有关?”
“没有。可‘地狱门’与‘七杀旗’有关?”诸葛袭人说。
“诸葛大人说得晚辈不是很明白。”
诸葛袭人说:“可否见一见花弄月?”
“诸葛大人要见花弄月自然可以——”赫连飞鹰见楚我儿语言放肆,立即:“竟敢对诸葛大人无礼!”
诸葛袭人立即制止赫连飞鹰,说:“侠少无惧。老夫喜欢,只是牛犊并非虎之对手——可怜。”
楚我儿稍想一下,说:“如果,那头‘牛犊’有四柄剑呢。”
“七心小卧龙”——诸葛袭人沉默一下,说:“那也很难说。”
“其实,并不难说。”楚我儿说:“死的是那只‘虎’。”
“花不开生死不明,然而花弄月,却活着。”
“所以,花弄月是对付七杀旗的一条线索。”
诸葛袭人想不到,楚放天的儿子如此难缠!
“七杀旗狡猾无比,留下的线索也似是而非。”
楚我儿马上说:“诸葛大人也肯定不了,所谓的线索是否是线索了?”
诸葛袭人很难回答,还好诸葛药玉回答了楚我儿。
“你口中所谓的线索是什么意思?”诸葛药玉故意用这几个字眼问。
“赤子剑灭魂”——楚我儿也故意用这几个字眼,回答诸葛药玉:“‘所谓的线索’就是指是否是线索?”
诸葛药玉也回答不出楚我儿,花弄月究竟是不是线索。
楚我儿又问诸葛药玉:“花弄月是否是对付七杀旗的线索?”
“你怎么能强迫别人,承认她目前自己不能肯定的东西。”诸葛药玉反驳。
诸葛袭人笑着说:“花弄月是否是线索,这个时候并不重要。”
诸葛药玉躬身,用十分和缓地语气说:“九方女侠,可否容我们见一见花弄月?”
“武林皆知‘七杀旗’与‘蜀山楚门’结下血海深仇,诸葛大人能查出真相,自然再好不过。”
诸葛药玉浅笑,又用更缓和地语气,说:“如此甚好,多谢九方女侠。”
楚我儿忍耐无言:师姐的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诸葛药玉故意用冷淡的眼神扫过楚我儿,还要故意说一句:“楚我儿少侠,是不是可以去见‘所谓的线索’花弄月了?”
楚我儿很自然地说:“可以,可要小心呀。”
“哼!”诸葛药玉把头一甩,走开了。
楚我儿不屑一顾,目视诸葛袭人一众人离去,身后九方断水走近,轻声说:“诸葛袭人要致七杀旗、楚门于死地,七杀旗不出手,我们决计不能出手。你要谨记在心!”
“师弟谨记在心。”楚我儿暗暗告诉自己:七杀旗不出手,自己决计不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