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了不久,二人便发现八马并行的官道突然变得狭窄起来。周围静得听不到虫鸟鸣笛,八两斤随即用火石点燃了龟背后面竖起来的灯笼。灯笼里装着“琉璃花火”,这种燃油发出的火光非常耀眼,却不会晃人眼球,是上得的燃料。然而,即使在这样明眼的火光下,大鸟和八两斤还是只看到前面三四米的距离。
“这雾气好不正常,还是先停下来仔细瞧瞧的好。”八两斤道。大鸟点头,他也觉得这么继续走下去不妥。龟虽兽脚底下的路径虽然还是官道的模样,但《星云志》上也说过,即使在各国极力维护的官道周围,也同样遍布各种危险,特别是入夜之后,就算是在官道上和巡逻的官兵同行,却也并非绝对安全。龟虽兽止步之后,大鸟和八两斤各从一侧下来,两人仔细看向浓雾伸深处,不一会儿,大鸟便低声道:“八两斤,那儿,那儿有火光。”八两斤走过来一看,果然看到浓雾深处一闪一闪的透出猩红色的光亮。
“火光似在不远处,我们可去看看情况,也不一定那就是哨岗。”大鸟道。八两斤心想也有可能,刚想再点上一盏灯笼,却看到一旁的地上有马车印记。在苍雄帝国游历了两年,八两斤自然识得苍雄军马蹄印,然眼下这马蹄印却明显小了不少,应该是寻常马轿。将情况说与大鸟听后,大鸟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凝色道:“没错,寻常的马轿怎么会在夜里突然走下官道呢?”星云大陆上诡异的事物数不胜数,不论是谁,对荒野都会有一种自然而然的畏惧。加上面前这阵浓厚得恍如虚幻的大雾,行动之时,两人必然要做一番考虑。经过上次险情,大鸟已经学会了“出门在外需谨慎”的道理。商量一阵之后,大鸟也同意了自己留下,让八两斤去看看的结果。这让八两斤很是对大鸟另眼相看,心说:“这小子学得倒挺快。”
看到八两斤举起灯笼走向浓雾之中,大鸟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小肥兽在龟背上来来回回,似乎已经开始警惕了起来。不久,大鸟便听闻“吱吱咯咯”的响声从身后传来,似有一架马车正缓缓赶上。大鸟即刻跃上龟背,从包裹里取出张松龄为他准备的那柄匕首放于身后。不时,从雾中出现了一辆普通的两乘马车,赶车的大胡子一见路上停着只大乌龟,也立刻停了下来。大鸟见那人虽然长得粗狂,但目光举止均无野蛮暴戾的感觉。
“小兄弟怎将座驾停在路中央?此处狭窄,马轿下不得官道,还请让个路。”大胡子语调和缓的说道。大鸟道:“非是我故意拦路,只是这阵大雾看着实有蹊跷,我那朋友到一旁去打探消息,不久便回来让路于你。”大胡子听出大鸟不会驾乘这乌龟,便也只得等待。一会儿功夫不见八两斤反转,大鸟便随口问道:“不知大叔这是赶着马车去往何处?”大胡子道:“去拜访朋友。”
本是无心一问,但大鸟却看到大胡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的往身后撇去。大鸟随即笑道:“车里定是坐着位漂亮阿姨吧。”话一出口,那大胡子随即抡圆了双目,颤声道:“你怎知道?”大鸟混迹市井,对夜偷腥之事知之甚详。许多大户人家顾及颜面不敢去青楼作乐,便在深夜让府上管家仆从驾车去迎一位姑娘,再到约定的地点共享鱼水之欢。大鸟不仅对这里面的各种细节了如指掌,连全国通行的“肉价”也是清清楚楚。于是,大鸟便又打趣道:“大叔无需多虑,夜程之事,我见得多也听得多,看你一脸慌张之色,怕是车子里的姑娘漂亮得紧啊。”然大鸟这么一说,大胡子脸上的惊慌之色却顿时消减,他随即换上一副市侩的神情笑道:“小兄弟好见识啊,呃,只是不知你这朋友到底何时才能归返?”
一说起来,大鸟也觉得八两斤去得的确有些长久。他心道:“无端拦阻他人去路本就无礼,更何况嘿嘿。”大鸟这才起身说道:“这乌龟我确实驾驭不得,不如这样,我在下面替你看着官道下的路况,你紧攥缰绳随我口号缓步而行,多半过去也很容易,只不要要车里的姑娘受些颠簸。”
“看来也只能如此。”大胡子似乎早有了这打算。官道由顽石泥沙垒砌而成,高出地面半尺。对于马车虽算不得什么,但一上一下也抖动非常。大鸟生怕这车架不慎翻到,然驾车的大胡子却不以为意。不等大鸟招呼,便速速的下了官道,绕开龟虽兽之后,他又一甩皮鞭,马车随即奔上官道,险些将大鸟撞翻。大鸟顿时一怒,正想骂嚷,却听大胡子一声长吼,马车随即迅隐没于雾中。
“好个家伙,竟然”话到此,大鸟忽然看见马车消失得地方有什么东西正飘在半空。那物事将要落地的时候,大鸟上前一把接住,拿起来一看,这竟是一张女子的手绢。“哼,你这色坯子,猴急也不用”大鸟看着那手绢又是一愣,上面居然印着红通通的字迹——“救我”。细看之下,那红通通的东西应是血渍,此番再一细想那大胡子的言行举止,大鸟顿时心呼不妙。“莫非那大胡子掳了良家妇女。”
正想着,身后突然一团火焰飞来。大鸟惊声一喊,却看见了一只全身都在烧灼的狐狸正一脸愤怒的瞪着自己。大鸟以前听人讲过“狐老太咬小**”的荤段子,心下这他娘的该不会是真的吧。想着,他便浑身僵直的捂住了自己的胯间。
这时,一张人脸却从狐狸的身后露了出来,却正是八两斤。“细娃子,丧胆了吧,呵呵,你别是被吓得尿裤子了吧。”看到八两斤盯着自己下面大笑,大鸟顿生恼怒,嚷道:“老子总要趁你不备时,尿你一嘴才解恨。”八两斤心道这娃子豪气异常,说不定还真干出那种事来,道:“俺不对行吧,你看,这‘火狐’生猛得很,刚才在那边发亮的正是这东西,我费了好多力气才捉住。俺知道一种炖食火狐的秘方,只是未曾有机会施展,这下你有口”
“你这厮都老得满嘴胡渣,怎的还不正经。”说着,大鸟将写着血字的手绢递给了八两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