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那个女人,”丫头轻声地道,仿佛自言自语,然后问道,“她认识你?”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丫头没有继续问。
“我们还去冲级吗?”丫头转移了话题。
“去。”说完我默默转身就走。
丫头也默默跟在我的身边。我没有说话,她也不说话。
现在我的心里很乱。如果曹娥这两天继续烦我,我会继续不理她。可她现在不但不烦我,还帮我出面解决了剑拔弩张这边的问题。但她又不愿见我。当然,还是不见的好,要不然等她问起丫头是谁的时候,总有一个受伤的人。
我还没有打定主意,出走到游戏里只有三天,我不明白这三天中间曹娥到底发生了什么。女人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动物,千万不要对她们掉以轻心,尤其是曹娥这样婚前婚后冰火两重天的女人。我不敢想象,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又会怎样八婆,而我又怎样面对她。
无疑,现在曹娥的等级没有我高,甚至可能还在0级,但她已经混得很好。连剑拔弩张这样手底下有一千多个小弟的家伙都不敢对她高声大气,可见她在游戏里的实力。而我呢,除了等级和丫头,几乎一无所有。当然,跟npc的关系除外。就算丫头,也跟曹娥一样,同样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雌性动物。从丫头今天跟剑拔弩张的对话,我就知道丫头不是一般的人。
“天好黑。”丫头道。
其实系统的设定就是这样,头上的天空乌七八黑,而地上的道路仍旧依稀可辨。甚至在刷怪点,总有一种类似荧光的光芒淡淡地照亮,让玩家能够顺利打怪。
但丫头此刻的心情,肯定是有那么一点漆黑的。我不愿跟她说曹娥是谁,就说明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我已经有了一些对她很有威胁的故事,她肯定提心吊胆,愁肠百结。
“没事,前面就亮堂了。”我说完之后,朝她离得更近一些。
丫头没有再说什么。她应该明白,在现在我这种心情下面,不可能抱住她的,尽管她很期待。
但我还是抱住了她。无论将来我是否回到曹娥身边,我现在都必须抱住她。抱住她不是一种承诺,而是一种表达。她应该明白的。
丫头没有回避,很激动。原本她以为期待不会实现的。我虽然靠近了她,却保持着距离,尽管距离那么小,但也是距离。
但忽然之间,距离不存在了,她已经在我的怀抱里了,她融化了。
我在心里计算着我们今天晚上正在浪费多少经验值,但我没有放开丫头。心疼经验值是一回事,但放开丫头我会更加心疼。
夜风吹来,丫头慢慢月兑出我的怀抱。用她如葱的手指向前面一指:“向着经验值前进,出发。”
夜色之下,她的手指在黑色中更能见出白皙的颜色。
“丫头,你在现实里是不是手指也有这么白?”我月兑口而出。
丫头转过身来,得意地笑道:“是啊,要不要见我的真人?”
我的微笑自然流出:“好啊,你约个时间,我去见你。”
丫头咯咯笑道:“明天是我的生日,你到银座门口等我,八点钟见。”
“好。”我大声道,“对了,丫头今年几岁了?”
“丫头今年八岁了,”丫头笑道,“十八岁,马上成人呢,怪叔叔!”
我哈哈大笑。怪叔叔的故事流传了几百年,一直流传到现在,是每个年轻女孩子乐此不疲的话题。不过细细想想,我也的确三十多岁了。
“十八岁很灿烂,而我们则如同污秽的池子。”我不由感叹。
“怪叔叔,我相信你就是池子里的那朵莲花。”丫头斩钉截铁地道。
这一刻,在丫头的神情里没有笑意,只有郑重。
我刹那觉得,我已经消受不了她此刻的郑重。
“男人就是这样,走近每一个女人,你都无力自拔。”我感叹道。
“怪叔叔,我觉得你太悲观了。你应该更好地生活。”丫头道。
我不由苦笑:“你没有说我博爱,我谢谢你了。”
丫头没有说话,她已经象爆破队员一样向怪物冲了过去-24的红色数字不断在“义军叛徒”头上升起。当然,每次都是三个红色数字。
看到丫头这么努力,我当然不甘落后,也冲进怪物堆中,贪婪地获取着伟大的经验。
刚刚的事件耗去了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在两个小时之后,小老白的信息已经传到了我的耳朵:“马上回小屋,打今天的包。”
我跟丫头说了打包的秘密,也跟她说了这两天打包的重要性,丫头也不打怪了,跟着我回到小屋。在里面坐了坐,丫头说她要准备明天的生日,所以先下了。
前头丫头刚走,后脚小老白就到。照例是带着我到各个新手村打包,打完包回来就快11点了。
“对了,明天晚上我没有时间回来打包,可是我又不想放弃,怎么办?”
丫头的生日不能不去,但白粥又不能不打包,我只能厚颜无耻地问道。
小老白大笑:“既然你有这个要求,我也愿意满足你。刚好我的饭盒还在,跟我哥哥那个一样,先帮你存一下吧。”
“哦,你的饭盒在哪里?”我好奇地问道。
“你昨天和今天都见过了。”小老白又大笑,把他刚才给我倒白粥的饭盒拿给我看。果然属性上显示出来跟大老白的饭盒一模一样。
我的心情大好,就差抱着小老白的大头亲一口了。不过我怕系统判定我断背,如果系统因为这个原因放弃对我的扶持,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只好作罢。
跟丫头一起累了一天,刚刚又差点打了一场硬仗,路上又跟丫头打了一场软仗,我早已筋疲力尽。一倒在床上,我就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