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男对楚愉说在这个世界,我们只有爱的自由,没有自由的爱。每天在高高的墙里面生活,唯一可以放长目光的就是大铁门的空间,我们就像一只生态铁盒子里的沙丁鱼,尽情挥洒蹦蹦跳跳的青春,不够出格不够另类,怎么能证识自我的存在。为什么我们会如此快乐,亚男说:“我真讨厌长头发,它束缚了我的灵魂,我可不愿像小说里的蚕茧人,我要快一点蜕变,楚愉你说我要蜕变成什么呢?“楚愉说:“蜕变成你妈妈给你定做的样子:清纯秀丽,举止落落大方,风采飘逸,沁人心脾的大美女“.亚男说:“生活的环境和境遇在左右着我们所有的一切,我能成为我想成为的那个人吗?那个自由和快乐拥有爱的人吗?※s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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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仿佛无边无际的青春年华里,楚愉和表姐在南澳偏远的海岛工厂上班,姑父在市内湖南驻深圳的芙蓉大厦作总工,他是位很严肃的老人,觉得楚愉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很难打招呼,让表姐带着楚愉,互相有个照应.楚愉在表姐公司的新厂加工部去做文员,上司是一位黑黑的高高的帅小伙,刚刚大学毕业.这家伙倒是很有个性的,闷不吭声.整天仰着头,迈着八字步,一副才华横溢无人赏识的样子,上班第一天,他交待说:“楚愉,你现在是我的助理了”接着指着桌上一堆文字材料“这个你处理一下,下班之前写报告给我.”自已兴冲冲地和老总开着车喝酒去了,每次回来,醉晕晕的,猛吹水.把楚愉唬得一愣一愣,他告诉楚愉:这就是管理,这就是交际!真是看不懂这个家伙,表姐在写字楼是不能往加工部跑的,现在全厂都知道她有个表妹在加工部,每天上午都会过来看楚愉,问问她的工作,黑皮总是在姐姐来的时候情绪激昂,满面春风.过了几个月,姑父来看楚愉,悄悄地问她:“你表姐和谁谈恋爱呢?”楚愉说:“我还没模清楚呢”。吃饭的时候,表姐就对姑父说:“爸爸,我听说,楚愉在谈恋爱了.”姑父很严肃地看着楚愉,等着楚愉回答她,楚愉气晕了,嘟着嘴不理她们,心想表姐怎么平白无故来这么一说.回去想想睡不着了,同宿舍的刘姨问她哪里不舒服,楚愉抱着被子,一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问她们:“你们有没有听说我表姐和谁谈恋爱来着.”刘姨说:“你这小家伙真傻,你家表姐的男朋友就是我侄子呢?”楚愉说:“你侄子是谁呢?”刘姨说:“他就是你的上司黑皮,我是黑皮的姨妈,黑皮的姨父明天也要过来了,是你表姐给我们安排工作的.”楚愉一坐椅子上,哈哈只会呼息.※s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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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愉早早打电话给姑父,报告说:“姑父,你老人家都想不到,表姐让人家大部队都开进来了,敌人就在身边啊!都成事实了,你就想开点吧!”姑父听完,很是气愤,马上从市内打的过来,到了厂门口不肯下车,非让表姐亲自下去接他,表姐陪着姑父从写字楼一路走到加工部来了,楚愉低着头在东忙西忙,心里乐开了花,黑皮上司紧张失措,想来是接到表姐的通知:“泰山大人驾到了“!楚愉看看窗口,指着姑父对黑皮说:“那位就是我姑父”,黑皮马上出门迎接,客客气气地问候姑父,没说几句话脸红得不行,局促不安.姑父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拉着楚愉异乎寻常的亲热,楚愉发觉姑父今天就像个成功人士,戴个巴拿马帽子.很有品味.姑父说楚愉我们吃饭去吧!表姐和黑皮急忙请示:“爸爸,黑皮说请您吃饭!“姑父捌着嘴,手摆个不停:“不用了,我和楚愉一起吃,你两个不用过来了.“楚愉和姑父吃着这顿饭,姑父的脸上写满失望,楚愉说:“姑父,黑皮还不错的呢?我们领导正在培养他,你总不能让表姐嫁给深圳市市长吧!“姑父说:“嫁市长怎么了,市长也是要娶老婆的,”楚愉说:“姑父圣明,表姐也真不听话,不嫁市长也得嫁大款啊!”姑父听楚愉这么一说,像是把他的心事给说出来了,不禁笑起来励楚愉一条百达翡丽女表,楚愉看着这款亮晶晶的手表,爱不释手.姑父说:“你要是早告诉我,你表姐也不至于非他不嫁,那我就送你真的百达翡丽,现在送不了了,只能给你这一条中英街水货了.”楚愉也看不懂真的假的.总之好看就好了.※shy;再后来,表姐和黑皮终于结婚了,楚愉给他们发了短信:“祝天下有情人终成誉属“
这样不知不觉一恍两年时光过去了,楚愉也有两年没有回家乡了,休息时坐在栏杆上,想像家里的房子,围着蔓延的藤条,狭长绵延,纵深逶迤,房子后面是一片破瓦残壁,幽兰吐香,那虚掩的门扉内,有着一段深远的爱恨情仇.左边是破拙的古井,,在秋冬的季节,就会冒着暖暖热气,无不缠绕着人的思绪,无论去过多少地方,多么华丽的场所,见到多少所谓人文价值的古董,掂量起来仍然是旧的老房子,旧的小山村无比怀念.那里有着所有童年美好的笑声,温暖的人情.楚愉想起小时候在破醉的园子里,找到一个清代的白瓷椅凳,在雪白的籼面上画着彩色的仙女,乱砖里隐着,把它擦亮洗干净了.放学后,就和小伙伴围着它玩过家家,新娘子每次都是坐在这个凳上进洞房.后来不知被谁打破了,楚愉捡着瓷片儿看了又看,再也不去园子了.也许世界变得太快,变成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毁了一切有生灵的东西,站在水泥高楼之间强烈的感受这种反差,更让人极力追寻深远的审美愉悦.※s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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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落莫的心情下,有一日写了一首叫※lt;※lt;秋雨》》的小诗,正好厂报开了,楚愉把它拿去,宣传老师竟然很是欣赏,放在头版印刷出来了.同事们都觉得很惊奇,副理说小楚原来还会写诗哩,不能让诗人干这么累的活,于是把楚愉调到一个玻璃房子里办公.黑皮老是笑楚愉:“地位比我还高啊!小表妹这么有才,我真的很有面子啊!”楚愉享受黑皮和姐姐的照顾,像他们的孩子,可是黑皮也会把接近楚愉的男生当成图谋不轨的人,百般挑剔.楚愉经常孤单地散步,好像渺小的自已什么时候长大啊,自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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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男已是大三的学生了,花骨朵儿终于长大了,放暑假的时候跑出来找楚愉,她整整比楚愉高一个头,1.68米,乌发蝉鬓,肤如凝脂.未语先笑,款款婀娜的细步走路,衣饰裙带都是粉红色的,带珠珠亮片儿的.楚愉却显得质朴,有些淡淡的哀婉气质.整天都是白衣黑裤.自古家乡多美女,却是新鲜的果子招虫咬,都一个个苦菜花的命.亚男说快毕业了,是要到沿海城市来工作的,所以先来楚愉这适应适应环境!※s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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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男不着急找工作,边玩边找,一天,两人上街路过一家老琴行,旧的掉皮儿的招牌,门口挂一串蝴蝶风铃.有稀少的客人推门进去,风铃迎风声声脆响.亚男在玻璃厨窗上瞄上一架小提琴.拉着楚愉走进去.跟店员***说:“我想试试这把琴!”店员说:“对不起,这架琴已经被这位先生订下来了.不方便给您试!”亚男和楚愉抬头看一眼桌旁的高个男子,这人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略长卷曲的黑色头发.静静的淡泊的眼神,楚愉看他望向亚男的那一秒,略有动容,冷峻的嘴角有一丝的暖意.楚愉再看他,他已站起身来,轻轻取下小提琴,自顾自地放在肩上,一曲巴赫的※lt;※lt;托卡塔》》,如流云穿水.动作熟练姿态优雅至极,楚愉第一次听小提琴的声音,只觉得有时哑然,有时悠远,有时呜咽.而这声音却在瞬间溶化着亚男的心,亚男低下头,移步走到角落的一架台式钢琴上,慢慢抬起手,似似万般无奈,纤细的指尖一按下去,一波连着一波的音浪,无限绵长,好像在不断不断的倾诉,楚愉仔细一听,有些乐:又一曲钢琴※lt;※lt;托卡塔》》,被亚男这么一弹,比起小提琴来,有过之无不及.※s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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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偏一下头,断然放下手来,认真的听亚男弹琴,一曲终了,男人望着亚男:“您的琴应该有弹了很多年了吧!”亚男侧着脸说:“这首曲子也是刚练不久,因为特别喜欢,所以学得快一些!”男人说:“我姓许,这是我的卡片.”亚男接过他的卡片,轻轻扫一眼:许峻田,卡片的正面印了简单的中文,背面却是一种不熟悉的外国语言.楚愉好奇地问姓许的男人:“您是中国人吗?”许先生慢慢地说:“我是古巴,古巴人,认识很多的中国人,我说古巴国语你们可能不会懂,我中文OK,还会说一点,一点的英文!”亚男认真地打量许先生:他除了头发卷得比较自然,眉毛和眼捷毛很浓密,皮肤略黑以外,真得很像香港人或是长期生活在前沿城市的中国男人!真是没想到是外国人!许先生说我工作的地方是骏业大厦,那我晚上会常驻凯旋酒店,我的朋友在那里唱歌.你们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带你们去看看!亚男说:“谢谢您,”许先生于是站起身走近亚男,看着亚男的眼睛,深深的眼神像神秘的大海,眼波里缠绵不舍的情意:“你真美.有什么事情请随时联系我”,然后不等亚男回过神来,挥挥手就大步走了.楚愉问亚男:“他说什么来着?“亚男静静地说:“他说有事可以请教他!”※s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