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祥从林雪手中接过像,仔细端详一番,朝姨妈翻着白眼说:“妈,我看你是脑袋进水了吧?我小姨夫的模样多慈霭啊。”
慈霭?姨妈在心中提出一个大大的质疑。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让林雪把爸爸的遗像摆放在客厅里。刚才瞥见照片中林兆南眼神的那一刻,她恐惧得差点喊出声来。乔迁新居那种激情高涨的情趣立刻被抛进万丈深渊,仿佛自己身处的不是梦寐以求的“皇宫”,而是寒气逼人的阴曹地府,牛头、马面、爆眼的、垂舌的、耳朵淌血的、鼻孔飞刀的,一齐张牙舞爪地向她涌过来,她惊恐、绝望地瘫软在地上······。
她双目紧闭,声音颤抖,几近带着哭腔哀求道:“求求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极了。”
林雪看到姨妈突然这幅狼狈不堪、楚楚可怜的样子,顿生恻隐之心。
她爱怜又勉为其难的说:“姨妈。你别这样,是小雪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既然你害怕看见爸爸的相片,那我就摆在自己卧室好了。”
云祥和王平川悻悻的、对姨妈嗤之以鼻地各自离开了。
这场简短的家庭斗争,就这样以姨妈获胜而告终。
林雪把相片摆在卧室的床头柜上,怎么看爸爸的模样都是温和慈爱、和颜悦色的,仿佛会给她无穷的力量,激励她顽强地生活。可姨妈怎么就会怕成那个样子呢?竟然还说爸爸“瞪着一双死鱼眼”?她怎么也搞不明白。
云祥累得肢体酸软,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坐在沙发上。他几乎把家里大大小小的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可是除了一些首饰和一对情侣表之外,其他能直接和金钱挂上钩的东西一无所获,他连个存折的影子也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