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祭司殿,便看到碧瑶还有几个人在我房间里忙上忙下,我皱皱眉头走进去问道:“怎么了?我不是说过不要乱碰我的东西吗?”。
碧瑶一见我进来,赶紧迎上来笑着说:“并没有乱动姑娘的东西,只是明天就是上元节了,是第一次满月的日子,按我们的风俗应该将有破损的旧物换下,否则会惹怒月神。所以祭司大人要我们看看各房间有没有需要换的东西。”
这时我看到有个人要翻我的床铺,想起自己把《密咒》藏在了那里,忙吼了一声:“先都停下”众人一听,都住了手,不解地看着我。
我干咳了一声说:“你们有什么需要换的东西自己收拾出来就好了,我用的东西都还可以,没有要换的必要。”
碧瑶还在坚持:“可是祭司大人吩咐……”
我不耐烦地说:“吩咐什么?吩咐你们乱翻我的东西吗?我不是说过,我不习惯别人动我的东西吗?”。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不错,是我吩咐他们的。”
我回头一看,刈差正顶着一张面瘫脸地走进来碧瑶等人纷纷行礼。我哼了一声说:“大祭司竟有时间摆驾敝处。”
刈差坐在一张椅子上悠悠地说:“我也是过来看看收拾的如何了,就听见你在这里大吵大闹。”
我一听,气道:“谁大吵大闹了?我只是不想让别人乱碰我的东西。你怎么下这样无理的命令?”
刈差一听,马上恢复到得意洋洋的表情,冲我点着头说:“这位姑娘,请你注意,我记得我好像才是祭司殿的主人吧?你现在用的东西应该算我借给你的,我没说要送给你吧?所以,我动我自己的东西总没错吧?”
我也干脆找了张椅子坐下,怒视他说:“谁稀罕你的东西了?要不是你法术出了差错,我至于到你这破地方来吗?”。
刈差笑着说:“我说过了我的法术没有出错是,我的地方是破,但总归是要比大牢好一些的。”
这家伙脸皮是什么做的啊,还好意思提这事我冷笑道:“不提还罢。那件事还没找你算账。用那样的损招,你也好意思说?”
刈差一脸无辜的欠揍相:“怎么了?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那是因为……”
我忙大叫:“停我不想再知道一遍原因了你根本就是品质有问题”
刈差好笑道:“什么?你说我品质有问题?我看你这个人才是不知所谓”
刚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原来在我们两个已经吵得离题万里远时,那些人因为主人在此,一直保持姿势没敢动,一个抱着十几本书的小侍卫终于承受不住,胳膊一歪,书都砸到了地上。那人忙跪下拣书,嘴里一直碎碎念:“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我跟刈差都一愣,发现周围的人全都大眼瞪小眼,不知应该把东西放下还是继续收拾。我们终于意识到好像还在为上元节做准备。
刈差挥挥手,说:“不要愣着了,快点收拾吧”又对那个跪着的人说:“快把书收好。”
众人松了口气,开始忙碌。
我一个箭步拦在床前,说:“这里我自己弄就好了,不劳费心。”
刈差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你这么坚持,不会是藏了什么秘密在里面吧?”
我心里抖了一下,但还是不露声色地说:“我看你这种人才会有秘密可藏吧?我只是不希望二木被外人碰而已。”
刈差故作吃惊的说:“谁是二木?”
我心中狂呼:坏了,说漏嘴了但为了不让人发现《密咒》,只好硬着头皮老实回答:“二木就是这张床我有给我房间的家具起名字的习惯,不可以吗?”。说完,我有冲动去一头撞死,这的确是我从小的习惯,不知这算不算心理变态。
屋里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憋笑,刈差努力严肃的说:“那这张桌子不会叫大木吧?”
我再一次月兑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说完我只想抽自己几个耳光,脑袋被门挤了吗?怎么又说出来了
这下,我明显听到了各种笑声。刈差一副被我打败的样子,摆摆手冲一屋子的人说道:“算了。你们把东西放下出去吧。把这里留给她自己收拾就好了。”
那些人应了一声,纷纷放下东西窃笑着出去了。房中只剩下了我与刈差还有碧瑶三人。
碧瑶将凌乱的房间一一整理好。我站在床那里未敢乱动,生怕刈差看出秘密。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暮紫岚走了进来。见到刈差也在,她行礼之后说道:“我在门外就听到这里热闹的很,不想祭司大人也在这里。”
刈差微微一笑说:“我也是刚巧过来看看,正听见这里热闹得很。进来之后果然得了一乐。”我怒视刈差,刈差将视线晃向暮紫岚,佯装无视我正在喷火的眼睛。
暮紫岚难得的显出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道:“哦?是什么乐事激起大人如此兴致?”
刈差继续无视我威胁的目光,自顾自笑道:“我看这苏正直倒是个极有情趣的人,给这屋子里的家具个个取了名字。风格竟也跟她自己的名字颇为相似。”喂喂喂,这混蛋是在表扬我的名字吗?怎么听着不像啊
暮紫岚听罢,淡淡笑着点头对我说:“想不到苏正直还有这等习惯,果然有趣。”
得,这两个人现在是完全无视我愤怒表情的存在了。我叹口气,放弃愤怒的神色,现在是人家的气焰嚣张,我还是先退一步吧。归根结底,还是怪自己口风不严啊
结果又听见刈差这货嘟囔道:“可惜了神护没在这里,不能同乐。”
我再也憋不住了,吼道:“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你才满意啊?还同乐?这事很有笑料吗?本来忽然下令乱碰别人私用的东西就很莫名其妙了。”
刈差得意地说:“这你就冤枉人了,我一大早就下令让各屋准备上元节了。你不在吗?”。
我看向阿暮,阿暮也说:“不错,我也不喜欢他人碰我的私人物品,所以一早就收拾好了,没有让云溪插手。”
我今天很早就去了牢房找路南非,当然不知道。可是我又不能明说,只好说:“我一早就出去闲逛了,当然不知道此事。”
刈差听了,意味深长地说:“希望你是去闲逛了,不过,当心不要逛到不该去的地方啊”
我装没听见,转移话题:“明天上元节,是怎么庆贺法?”
原来,每年的上元节皇城之中将有大量的艺人表演,甚至还有很多集市,皇亲国戚可以像普通百姓那样四处游玩,所以明天皇宫中将热闹非凡,在街上随便碰见一个人就有可能是一位权臣。
那些艺人自幼生在皇宫之中,不过是在西区。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东区,皇帝和很多大臣住在这里。而西区,就像一个贫民窟一样,只有在重大节日时,那些人才能出来挣些钱,为了自己的娱乐,所有的贵族包括皇帝也默许了西区的存在。
不过上元节最大的看点是,月神高兴了可能会现身。我对这个太有兴趣了,难道真的有神的存在吗?就算是这个世界有法术,而刈差这个号称世上法术最高深的人,我也见识了他的一些本领,不过,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很厉害的人而已。而所谓神,我猜测也就是比刈差更厉害些的人,可是,让这么多人崇拜,又好像没那么简单,总之,我对第二天可能看到的月神充满了期待。
上元节这天,祭司殿也焕然一新了。神护很早就来到这里,听刈差说他们会带着我跟暮紫岚出去转。神护到了不久,我们四人就出去了,没带什么随从,因为我们没拿什么东西,而且除我以外的其他三个人个个都是高手,实在没有带随从的必要,这样还自在很多。其实,祭司殿的大部分下人,都被刈差放了假出去玩了。我还真是佩服刈差,平时祭司殿的护卫工作就松得吓人,现在干脆没剩几个人了,难道祭司殿真的完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或者大祭司这么可怕,什么人也不敢乱闯?
皇宫中果然一派平时难得的热闹景象,各种艺人,还有售卖各种小东西的货摊。那些平时难得一见的达官贵人都个个着华丽的便装,喜气洋洋的四处游玩。我们一行四人着装并不张扬,而且多数人只注意街上各种新奇的玩意,没几个人注意我们,倒也轻松自在。
表演的人们虽然穿的都是粗糙的衣物,但衣着整齐,也许这里的人真的很重视上元节吧。刈差跟神护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阿暮对这些也很好奇,不过她收敛得恰到好处,只是默默观赏,很多东西我是闻所未闻,便不停地询问,阿暮有些也不知,只是轻轻摇头。而刈差还是保持着无视我的态度,所以神护只好在一旁不停的回答。
神护说来这里逛的多是平时足不出户的贵族女眷,还有一些闲人,真正的各级官员都忙于公务,无暇来此过上元节的。听到这我看了一眼神护,神护忙解释道:“因为二位姑娘初来皇宫,所以祭司大人才决定出来带你们看看上元节的宫中情景。”
暮紫岚对刈差道:“大人美意,暮紫岚跟苏正直感激不尽。”
我看了看刈差,正要谢谢他,却看到他不自然地笑笑说:“不必。”
看到刈差那副不自然的神情,我觉得有点好笑,就没言语。过了一会,我有些累了,便问道:“不是说上元节会有月神现身吗?怎么还不来?”
刈差皱眉说:“你说话实在是要注意些。当心惹怒月神。并不是每个上元节都可以一睹神之圣颜,这要看月神是否愿意来这里。”
我撇嘴说:“这话怎么听上去跟丞相爷爷说出来的似的?行了,我还是谨遵祭司大人旨意吧”
正说笑间,忽然一阵风起,听到风中似有管弦丝竹之声,说不出的悠扬,天空似乎变得更加晴朗,总之让人感觉舒服极了。我疑惑的看向刈差,他脸色微变,轻声说了句:“难道月神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