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还有一更。
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熟悉的气息让段颜沫难过:“画后面有字,你知道吗?”
“foryou,more.”还有落款的日期,已过了差不多六年,那时的欢喜已被忧伤取代,沐宸想问道,“moreforme,isn’t?”她当时想要表达不就是这个意思么,沫沫的英文名是more,沐宸想的沫沫。
“yeah.”
“alwaysforme,always?”
很想回答yes,可是段颜沫却很理智:“宸想,我已经二十六岁,家里一直催着相亲,哥哥不在了,他们的眼睛都盯着我,我始终要嫁人成家。”
“我娶你,嫁给我。”似乎过于明白段颜沫的意思,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我不可能离开s城。”如果不是她工作量增加,老太君会每天一个电话给她;一个月不回家,老太君就会让老爸接电话,拐着弯说想她了。当初选学校,只要还在省内就可以商量,省外免谈。毕业工作,留在s城的g台,段颜沫还记得老太君欲言又止的神情,被老爸轻描淡写一句——孩子有自己的发展——拦住了。
青年丧子,他们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了,亲欲养而子还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莫大的安慰。
段颜沫记得沐宸想生气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生气,而对于她说的话,他又无可奈何。那眼里还有懊恼和不甘,连同他的吻都那么不甘,让段颜沫眼睛发涩。
轻轻擦去段颜沫眼角的泪水:“是不是弄疼你了?”
泪人只是摇头:“如果我们没有未来,那就不要再相见了,我不会再来英国,我不会再想你了……我会找个男人结婚生子,你也……”
可惜话语被沐宸想再次吞没,没有让她说出来——你也一样,你也会找个女人结婚生子。
他生气了,舌尖传递的怒气比之前更甚,他气她要结婚生子,气她要与别人共渡余生,而他有什么理由生气?!他们不是情侣,没有私定终身,可他如何能不生气!
他曾想过,只要不再联系,只要看不到她,就能忘记过去,哪知道只不过一年的时间,她已刻在他心里,此生都不可能再被抹去。她突然来到利物浦,看到在雨中淋雨的她露出的笑靥,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是那么想她。很高兴看到她,很高兴她说喜欢他,苦涩却蔓延,他不能给她任何承诺!
“很想你的时候,我就把下载的篮球公园录音一遍一遍的听。”在g台的网站上,篮球公园的节目录音下载率排名一直靠前,“爽食天下里能知道你又去了哪里淘美食,看你写的美食评论能知道你心情好不好,还能看到你自己的手艺。你很狠心,一张自己的相片都不传到网上,我都不知道你留长发了。”她只更新心情和日志,偶尔更新照片也只是风景或是其他人,就是没有她,就连对抗赛也没有她的照片!轻轻摩挲着她有些微肿的唇,沐宸想的语气难掩悲凉。
“你更狠心,我都不能听到你的声音。”段颜沫不再哭了,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声音还带着些许哭腔,用上播音的发音专业知识一字一顿控诉,“没有相片,没有声音。”
从来没有想过只会笑的段颜沫也会哭,沐宸想的心都疼了,那是为他流的眼泪:“沫沫,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段颜沫似重复又似让沐宸想也忘了她。
五年前他走得绝然,一年前相约互相忘记,如今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像梦幻的泡沫一样不真实,仿佛轻轻一戳就会破灭。
段颜沫对陈墨说过,因为不想像泡沫那样短暂,所以取名沫沫,其实这不是她的本名。
湘翠楼吃完饭后,陈墨先送颜离落回去,再送段颜沫。颜离落住在s城的南边,段颜沫住在东边的g台附近的一个小区里,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陈墨曾经说过他住在南城绿地,对于这样绕远的心意,段颜沫低头笑了笑。
“笑什么呢?”陈墨一直关注着后视镜。
“陈墨,墨墨,你的小名是不是也叫墨墨?”
“是叫墨墨,等等,也叫墨墨,什么意思?!”是因为墨与沫同音吗?
看着镜子里陈墨吃惊和疑惑并有的眼神,段颜沫轻轻说道:“以前我不是泡沫的沫,而是和你一样,书被催成墨未浓的墨。”
“为什么改名?”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对陈墨说起尘封已久的往事,或许是席间陪落落小酌了几杯,让她话多起来吧,陈墨只能看到段颜沫半垂的眼睑微微一颤:“我哥哥在十二岁那年夭折,他叫做段颜书,书被催成墨未浓的书。”
所以她才会说,不想像泡沫那样短暂,所以她才把名字改为段颜沫。而坚持改名时她对爸妈说的原因是——有墨也没有书了。
陈墨不明白段颜沫说这一番的原因,因为这个墨字,他只能做个兄长,而不是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吗?
“我是不是能理解为,我们很有缘?”
“呵呵。”段颜沫低低的笑着,因为喝了酒而微红的脸颊明艳动人,慵懒而娇俏,“你说呢?”
陈墨在商场模爬滚打多年,这一句不答反问让他顿时欣喜,她不是像往常一样的逃避,也不是一味的默不作声,他说呢,他说有缘就有缘!
嘴角的笑痕是不是泄露了他的兴奋?段颜沫关车门的时候说了一句:“以后不要这样绕远啦,你这样的人时间最宝贵了。”
“这样与你独处的时间最宝贵。”
“这么露骨的话,让人听起来就脸红。”段颜沫很不争气的脸更红了,明明是熟女的年纪,还经不住异性的打量,像朵娇艳的花,醉了陈墨的眼,“别看啦,路上小心,bye!”
喝了酒的段颜沫越发的小女人,连声音都不似平常的高昂,而带了点娇柔的妩媚,陈墨不由得拉住了段颜沫的手腕。
“嗯?”
她竟然没有挣开,陈墨突然有些惊慌,一点都不像一个经常与客户谈判的销售总监:“……没事,早点休息。”
不着痕迹地甩开手,段颜沫道了声晚安。
“小姐?”看着段颜沫站了良久,接待小心提醒。
朝接待点头笑了笑,段颜沫走出旅店,难道改名还真改错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泡沫么,她和沐宸想牵扯的七年是不是该结束了?
只有夜晚的徐徐微风听到了轻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