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引 第二十章:小心头顶上

作者 : 朵当

此刻我在心里把萧晨骂了一千遍一万遍,这个家伙是干什么啊,拽个屁啊,范小宁在眼前呢,他这是硬生生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我趁雪姨进厨房的时候抬着碗走到萧晨旁边,我也不知道我要干嘛,反正就是很不爽想发泄,我把碗里面剩下的粥倒在了他碗里然后用力把碗放在他面前,弄出很大声响,周围的几个人都呆住了,不敢出声,萧晨竟然还是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优雅地喝粥,雪姨也被惊动了,赶紧跑出来,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了句不太舒服就想回房间了。我站在阳台上,还在有小雨飘着,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总是感觉心里烦躁,打杜哲铭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不知不觉掉下眼泪来,见身后莫狄走进来,赶紧擦掉。

“你还好吗?”。他在我身边站住,手伸出去接屋檐上掉下来的雨滴,一会儿之后又赶紧把手伸回来夸张地说好冷,我忍不住“噗哧”一笑。

“我没事,只是有点烦。”

“阿晨就是这样的,有点霸道,我代他给你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莫狄倒是难得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没什么啦,用不着你来道歉,只是觉得他有时候很不可理喻。”

“其实阿晨不经常这样的,你不觉得对于他来说,你是很特别的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低下头,其实我不是感受不到,从萧晨转来我们班开始,他就有意无意地找我说话,靠近我,可是范小宁喜欢他,如果他们在一起了,或许我和萧晨能是朋友,否则,除了陌生人,我们什么都不能是,最重要的是我喜欢的人是杜哲铭。

“至于你朋友你就放心吧,就由我这个绝世好男人来照顾了,你和阿晨就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吧。”

“你不要在这儿瞎说了,不是这么回事儿,我们下去吧,一会儿得走了。”我不想面对这些问题,也不想和他谈论,急匆匆得逃了下楼。

雪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们三个坐后面,范小宁先上车,坐在了左边靠窗的位置,我很自然地去挨着她坐,还没坐下就感觉后面有人扯我衣服,我一回头,看见莫狄跟我比划,大概是叫我让他坐中间,于是我让出来让他进去,我们出发了,朝着石板镇,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莫狄和范小宁都在说笑,都是些无聊的笑话,但是范小宁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看见她笑,我也放心多了。

刚到镇上的时候大家就下车了,而我还要陪着萧晨把车停到镇上的停车场,下车以后我没有管他径直快步往前走,他锁好车门之后赶紧跑过来追我,我见状跑起来,但是终究还是不如他腿长,没一会儿就被他拉住了。

“先去买鞭炮吧,我记得这边有家鞭炮专卖店。”他若无其事地拖着我往左边的一条街走去,我使劲挣月兑他的手往反方向走,可是这家伙就像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紧紧跟着我。

“你就不能不要跟着我么?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可好?”我朝他大声吼,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停下来看着我们俩,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他不高兴也好,我都不想买他的帐,他脸上没有表情,却温柔地说到,

“咱们有事儿回家去说行吗?都是我不对,这儿这么多人,老婆你就原谅我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发火了还不行吗?”。我没想到他会来这招,周围的人也开始附和,

“小两口吵吵闹闹是正常的,姑娘你就原谅了他吧。”“是啊就是,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嘛。”“这不是萧家少爷吗?都娶媳妇儿了啊。”……我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了这下,于是推开人群继续往前走,萧晨这家伙还在后面老婆老婆地叫,我不理他,居然敢这么整我,一会儿等没人了,他就死定了。年前的最后一次赶集街上真是挤,我的腿本来就不方便,左闪右躲,尽量不让到身边的人踩到我,回头一看萧晨就要追上来了,赶紧使劲挤进人群,却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小女孩,我赶紧说对不起并蹲下去把她抱起来,问她痛不痛,有没有受伤,她没有哭,大约六七岁的样子,圆圆的脸很是可爱,衣服和手里的芭比女圭女圭被弄脏了,这个小萝莉用她的大眼睛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到:

“姐姐,今天你要小心头顶上”

“啊?”我有点模不着头脑,这小姑娘干嘛说话这么奇怪,这时候听见身后不远处萧晨叫我名字的声音,我一回头,只感觉眼前一黑,额头剧烈的疼痛,手一下子撑到了地上,感受到了道路上软软的淤泥,我想是我回头的时候撞上了某人背后的背篓,萧晨已经追上来了,看我撑在地上,赶紧上前来把我扶起来,从裤兜里拿出手帕给我擦手,我再看刚刚那个奇怪的小女孩,已经不在我旁边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样?你没事吧?叫你不要跑不要跑,不信,现在摔倒了吧……”萧晨开始像个大妈一样喋喋不休,我赶紧打断他

“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小女孩去了哪里?”

“没有啊,就看见你像个傻瓜一样一只手撑在地上。”他也一脸困惑,难道他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就已经走了吗?萧晨带我到街边一家饭店里去洗了手,我也只能自认倒霉,撞了人家也真是不好意思,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在人群中会不会走丢。

“那个……你刚刚的手帕给我。”再回到大街上,我没有再躲避萧晨了,刚刚的莽撞给别人带来了麻烦,现在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想起他刚刚给我擦手的手帕,洁白的颜色,不知道给我擦那一下变成什么样了。

“也好,这本来就是你的。”

“我的?”我反问到,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呃,说错了,怎么会是你的呢,最近是饭菜不好啊,脑子也不好了……”他从裤兜里掏出来,我把手帕展开,这样的手帕很少见,是丝质的材料,上面还绣得有花,是一朵红色的小花,我认不出来是什么,还是双面绣,手帕的一角写了一个“嫣”字,颇像古代姑娘送给公子哥的定情信物,我把稍微干净的一面裹在外面,放进了我的衣服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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