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拉着家常,闲聊了一下我的大学生活,龙涵也时不时的插一下嘴,他说起大学的事情他是眉飞色舞。
说着说着,就发现龙涵在盯着一个地方,“猫咪婆婆,那照片里的人是谁啊?”
我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在一个老式红木柜上看到了一个玻璃相框,里面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男人浓眉大眼英气十足,男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扎着两根羊角辫,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镜头,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这个是我和父亲的第一张照片,也是最后一张……”猫咪婆婆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那张照片。
我们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她又缓缓开了口,“那是他去抗美援朝之前带我去拍的,背景里的土房子是我以前的家。”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是去参加抗美援朝牺牲在战场上了吧
“那……你的妈妈呢?”龙涵或许是看这上面没有她的妈妈,所以好奇吧
“我的母亲在我两岁的时候就病死了。”
“对不起啊……”龙涵立刻红着脸。
“没什么,几十年的事情了。”猫咪婆婆叹了口气,“可怜我的父亲叔伯们了,全都是死在了战场上,家里的男丁一个也没有留下……”
我也明白,战争是残酷的,像猫咪婆婆这样的家庭应该不少。
“他们很让我敬佩你的这些家人们都是英雄”说完还站起来对着照片鞠了一躬。
“哼英雄……人都死完了,还谈什么英雄不英雄的。开始我也为我的亲人们自豪,认为他们是大英雄,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想不到……”猫咪婆婆摇摇头,不住的叹气。
“怎么了?”我很好奇为什么猫咪婆婆要这样说。
“因为他们是少数民族,所以被安排在了最前面……”
听到这话之后,屋内又开始沉默。
在我们发呆看电视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哭声,我们三人对望一眼,立刻起身前去探个究竟。
歌声就是从三楼那个我看到牛头马面的门口传来,已经有一些人好奇的将头探入房门。
“怎么了老张?”猫咪婆婆对着头发花白的老爷爷问道。
他指了指方面里面,“吴老太走了……”
我胸口一紧,不会吧,刚才看到牛头马面,这下人就去世了,唉……半点时间都不耽误啊
围观的人们有的散有的进去安慰吴老太的家人,猫咪婆婆也进去了,我们也跟随着。
那个跪在地上哭的女人应该是吴老太的女儿吧看到她现在这么悲痛样子,再看看吴老太,我不禁摇头。
吴老太的床居然被安排在阳台,弄得跟个狗窝似的,床上的被褥又脏又臭,吴老太整个人已经被被子盖住了,我默默的在心里念着,希望老人家能走好,早日洗清罪孽……
龙涵也站在旁边一言不发,我们都在等着猫咪婆婆安慰地上的那个女人,这个时候门外冲进来一群人,领头的一个女人上来就哭喊起来,“妈……”
说完就上去把床前的那个女人推到一边,冲过去的女人本来想扑到床上去的,但是看到吴老太的被褥就止住了脚步,转而跪在了床前大哭大喊,连床都没碰过。
“这个是吴老太的小女儿。”猫咪婆婆指了指开始跪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又指了指推人的那个女人,“那个是大女儿。”
我们这才看到吴老太的小女儿,她大约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容貌清秀,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发梢微卷,看起来很让人舒服呢
跟着吴老太大女儿进来的那群人开始出现了骚动,可能是感受到了身后的那些人的存在,大女儿立刻站起来,指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小女儿吼道,“你对妈做了什么?”
小女儿依旧面不改色,“哼,要不是我来看妈,恐怕她在这里发臭了都没人知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房子又不是留给我们的,如果妈当初愿意留给我,我自然是照顾她,可惜妈只心疼儿子。
“我当初说要照顾妈,可是你们总觉得我在打房子的主意,就是不肯,现在你看看,我让你看看**样子”说完,小女儿有些情绪激动的冲到了床边,伸手就揭开了被子。
“啊……”屋子里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尖叫,我们也倒吸一口凉气,这吴老太的死状可真是吓人,简直就是七孔流血啊,特别是那双眼睛,眼白中布满血丝,淤血就顺着眼角流下,看起来真是太渗人了。
“你也知道吓人,你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啪’的一声响起,大女儿打了小女儿一巴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让妈有个安宁看吧,妈死都不能瞑目”
屋内发生了一些争执,我们就趁乱蹿出了这里,看着自己以前居住的小屋变成了这个样子,变得这般的复杂,那种怀旧与幸福感都打了折扣。
猫咪婆婆跟在我们身后,“小瑜,看来你真的没有看错,吴老太生前就疾病缠身,儿女闹得鸡犬不宁,现在走了,都没有个舒服的走法……尸骨未寒,女儿们就闹得不可开交,这造了什么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