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他的琴声在这如水的夜晚游走,增添了这毫无星辰的残空的色彩。具有感情、忧伤、怀念、高兴、幸福、、、百锦交杂的曲子,响彻了整个香山上。
阁玉亭里,凉意习习。她忍着这一点的凉意,端正了身子。
她不知道该不该下山回到璃宫里,继续冒充着宫主。非儿她现在和深奕的伤,不知道有没有痊愈?她如果走,何去何从?难道要回去现代吗?
游神回到心灵处,琴音早已终止。她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件玄色的衣裳,她对上了行枫的关怀的眸子,欲要推辞。
“我不冷,你穿。”
行枫先她一步说,他转过单薄的身子,拢了拢袖角。
薄荷味,又是薄荷味,她的身上遗留着他温暖的体温,身上也染得一身的芳香。
“行枫,你身上的味道是生与俱来的吗?”。对于他身上的气味,她不讨厌也不喜欢。
“不是,你不喜欢吗?”。
“不是,是因为有点浓。”她想着一个大男人要不是天生的香味,那为什么要弄得这样浓郁?
“是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绣着一片绿色的梧桐叶子。打开,满满的薄荷的干叶子。味道漫了在亭子里,凝神、清香的味道久久挥之不去。
“既然你讨厌,那就扔了吧。”行枫的手抛出一道弧形,那锦囊就坠进黑暗之中了。
“干嘛扔了?我没说讨厌。”她圆瞪着他,追随着那锦囊脚匆匆的跑出了亭子。
“不要找了,免得有危险。”
“不要,我要去找。扔了,多可惜啊。”
行枫扳过她的身子,用霸道的口吻说:“不要就不要了,不要去寻找了。”
他此时的语气、神态、口吻都让她想起一个人,那个叫君宇崎的男子。像是有什么触碰着她的伤疤,心口在隐隐痛。
嘀嘀嗒嗒,嘀嘀嗒嗒……雨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滴在她的发梢里。她此时的眼泪也像这雨一样落在地下。
行枫一个横抱,把她给抱了起来。那张脸在夜幕中充斥着复杂的脸色,他眉头匿藏着关怀与备注。
他进了阁玉亭,垂下看不到的眼睑。用手抚过她湿润的脸颊,语气温暖、体贴:“对不起,是不是我凶了,吓坏了你。”
放下她,亭子外面已是大雨淋漓。雨水顺着亭角滴下来,变成了一串串水灵灵的音符。地面也湿润了许多,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芳香气息。此时,凉意再一次袭来。
不知道什么她只想和雨在一起的哭泣,一起放声的哭泣。她明白了非儿为什么临走的时候,对深奕又爱又恨的感觉,哭的那么的受不了控制。
那件玄色大衣再一次的披在她的身上,她心底一触,满怀的委屈涌了上来:“为什么?为什么?你才认识了我两天就对我这么好了,他呢?君宇崎他却、、、、、呜呜、、、、、、”说到伤心处了,她梗咽得都说不出话来。
她的故事,他又何尝不知道呢?行枫他把她拥入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后,给予她安慰。
任由她哭得肝肠断泪,他没有资格说任何一句话,脸色始终不温不火,而下面的手拳头却在那时紧紧的握住。
雨停了,靠在他肩膀哭泣的她哭着哭着睡着了。当然,她没有力气再大哭了。
他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拨开她凌乱的刘海。她睡熟的眉头紧锁着,他轻轻的抚平着她的柳眉。粉色脸蛋挂着泪水,他真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擦着她脸上的泪痕,这个傻瓜。
“行枫,我断想不到你会出手救了那个黄毛丫头而打伤了我。”黄叶稳定内力,止住了心口上的鲜血。打坐在石室里,她的思绪飘出很远很远。
三年前,她因为毁了容貌。那张花容月貌竟然变成了似鬼魅的脸,深深凹凹的,夹着那惨不忍睹的肉。那个痕迹就像是地狱最恐怖的巫婆一样,深深的印在她的脸上。她一笑、一哭、一语、一行,无时无刻都显示了丑陋。她接受不了,在悬崖上跳了下来,行枫就在那时飞了出来救了她。一身玄色飘飘,他戴着半边面具,那半张容貌如玉闪闪发光着。坠下来时,她痴迷的拿开了他脸上的面具,他样貌不扬,可是他的嘴角却在那时笑了,笑得如此迷人、魅惑,把她的心都给带走了。他没有多说一句,救了她后他就飞走了。
“我黄叶是因为你行枫才活到今天,她算什么?!”所有的叶子一发而出,打在结实的石墙里,刺穿而有力,有力而着魔。
黄叶突然仰天睁开眼睛,心口的血给涌了出来。她的声音带着恨意和满满的憎恨穿透了整个黑暗的石室。
天亮了,天空、地下、小草、高山、洗去了污迹。大地上万物苏醒,翠绿翠绿的一片,仿佛遇到神仙的玉瓶子里的琼瑶玉浆,一挥就变得生机勃勃了。
“他怎么在这里?”行枫就靠着椅子,在一旁守候了她一夜。
小悦依稀记得昨夜的一幕,她因为君宇崎哭了。后来,她就忘记了,应该是睡觉了吧。
他的手就放在床上,她好奇的看着,比划着他的手,古琴手啊,修长、优雅、白净,这个不像是练武之人的手,反而更像是书生的干净手。
“怎么这么大?大过我的手这么多。”
她的脑袋靠近更近了手指,合上他的大手,有一种莫名其妙触电的感觉。愕然收回手,她赶紧的起来喝水,一定是缺水,产生静电~~
“早安,悦儿。”
背后一个温暖如春的早安,让她差点给水给呛死。“咳咳咳、咳咳咳。”她放下杯子,拍着自己的胸口。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行枫责怪她的不小心,轻柔的动作为她拍打着肩膀。
她的心有那么一丝的感动,行枫对她真的太好了。
“你这匹死马、烂马、臭马,敢撒尿给我,好,今天我就要驯服你。”她对着行枫的白音狂吼了半天,惹来白音的不满‘嗷嗷’的叫声。
行枫在一旁无奈的摇摇头,他教了她很多遍了。要和白音培养感情、听它的心里话,它才肯让她骑上马背。
“悦儿,你看。你要对它的心态要端正,模模它的头、模模它的耳朵、加上情意它回感受到的,你看。”行枫一个潇洒的就骑在马背上,自然的踏了几步。
“行枫,快下来教我,我也要学。”
行枫跳了下来,身上没有薄荷味道。玄色袖口绣着鎏苏,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日落的纹隐在他身上的玄色袍。穿起来是如此的帅气、他的容貌不再觉得普通了,有一种久存耐香的味道。那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微微一笑——是一种由内而发的惊心动魄的魅惑。
“首先,你静下来听听它说的话。”他轻拍了白音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走到它的面前把耳朵靠在白音的头上,闭上眼睛。白音,你这只死马、瘟马、等一下我就骑在你的头上,你能把我怎么怎么样?她暗暗在心里面骂了这匹臭马一千遍。
“行枫,可以了吗?我可以骑马了吗?”。她笑眯眯的说着。
“不行,你都没有和它沟通,你在骂它对吗?”。
行枫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这个行枫会偷听到心里话吗?他怎么会知道她会骂它?太了解她哦吧。
“好了,我承认啦,是,我知道了。”
受不了他的瞪,小悦憋了憋嘴,再一次靠近了白音的头,静下心,宛如什么也没有,只有她和白音在静静的。
她听到了,听到了白音在欢快的奔跑着,听到了它踏蹄子的稳定声、听到了它吃东西的喜悦声、、、、、、、、
“我听到了,行枫。快教我,你好棒哦。”她高兴得差点想给了他一个香吻,还好立刻发现不妥就停止了。
“白音,你乖乖,让我骑一会。”她再一次的骑了上去,她终于会骑马了,持稳缰绳、夹住马身、跨过马鞍。
“驾、驾、驾、、、、、”
她高兴得欢呼,她会骑马了,她展开双手让白音带着她走。
“白音,快点、再快点。”
突然白音真的跑得很快,一个转眼它就把行枫摔得远远的。回过头,看不清行枫玄色的袍子了。
白音这样的速度让她感觉好刺激,不过好像是快了点。她赶紧的吃紧缰绳,大喝:“慢点、慢点,白音。
可白音就像疯狂了一样,一直不停。她的身子颠颠簸簸的、都快吃不消这种折磨了,胃口都快要吐了。
“行枫,救命!”
一个玄色的身影就飞在她的后面,稳稳的接过她手上的缰绳,怒喝了一声:“吁——”
白音立即的停了下来,她的心好不容易的安心下来。行枫真的是她的福星,又救了她一次。
“没事吧,你夹紧了它的身子,它在反抗着。”行枫的神色关怀,他紧张的望着这个受惊吓的人儿。
“谢谢你,行枫。”
她回过头,一个冰冷的吻冷不防就印在她额头上。
“这个是作为你的报答吗?”。行枫望着她的脸色正红,戏谑的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