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暮雨觉得像是有一只手紧紧的捏住了她的心脏,捏紧又放松,然后再捏紧再放松,一次次的重复,但却并不是很痛,反而有种麻痹的感觉。头也开始微微的有些晕眩,明明没有喝多少酒,为何却好像是醉了,要是没醉又怎么会听到银夜漠说出这种话来。
银夜漠默默的看着上官暮雨,没有人知道当时他有多害怕,当他看到上官暮雨一动不动的躺在那个阴湿的谷底时,看到她惨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恐惧源源不断的向他涌来。那是一种惧怕失去的感觉,她毫无生气的地依偎在他的胸前,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那一刻,他甚至害怕到连手都在微微发抖,而以往哪怕身处在再凶险的环境里,他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上官暮雨怔怔的看着他,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过了许久,也或许只是片刻,她才慢慢的理清思绪,有些艰涩的开口,问的却是不相干的事情:“为什么你一开始没告诉我苍野没死。”
上官暮雨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情绪,那样优秀完美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是至少他对自己那份柔情是真实的,这让她很感动。
“想什么呢!”银夜漠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尖,黑眸熠熠生辉,嘴角漾起一丝灿烂的笑意,看得上官暮雨有些失神。
他换了一身出自名师剪裁的休闲服,每个线条都将他英姿硕长的身姿完美地勾勒展现。站在上官暮雨面前,嘴角泛着优雅迷人的笑纹,深遂的眸底闪动着奇异的光芒,“去穿上,晚上我们出去吃饭。”
“嗯,可是这些天总不能老叫餐吧,我来做吧。”上官暮雨总觉得两个人订酒店餐好浪费,而且很久没有吃中餐,她好怀念。
“真的?!”上官暮雨惊喜地盯着他,生怕他反悔似的。
对他这样暧昧的动作,上官暮雨脸如火烧云般红透至耳根,低低娇语:“别……”
走出房,上官暮雨眼眶已经不知不觉湿润。
晚上,银夜漠意外回来得很早。他带着一条刚从巴黎订的裙子送给她。
银夜漠存心要戏弄她般,居然吮*吸起来。上官暮雨赶紧收回手,别到背后,转移话题:“好饿……”
走出房子,前面延伸一块细细柔柔的沙滩。腥湿的海风轻拂脸面,聆听着海浪追逐的合奏呜曲,上官暮雨和银夜漠都感到前所末有的放松与安静。
上官暮雨看他反应淡淡地,不禁气恼,恶作剧地伸出手在他胳肢窝下挠了一下,银夜漠躲避地抓起她的手,眯着眼一哼,“女人,知不知道,一大早惹火男人是件很危险的事?!”
银夜漠带着她走进房子,餐厅点点烛光,飘着食物的清香味。
本来就薄如纱的睡裙,经刚才折腾,两边肩带早就滑至手臂上,露出雪白的香肩和略隐略现的沟壑。
银夜漠轻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忙完这个项目,我带你回趟中国。”
拉着她坐下,银夜漠执起她的小手,漆黑的双眸溢着柔情如水,“雨儿,这些日子很忙,有些冷落你,这几天我全都补给你。”
上官暮雨幸福地说不出话,她转过身子,紧紧搂住银夜漠的腰,低柔地嗯了一声。
“夜宵?”上官暮雨不解地看着她。
“嗯,我都安排好了,这几天我好好地陪你。”银夜漠嘴角一笑,凑近在她脸侧轻轻地吻了一下。
暧暧的晨光透过紫色的落地纱幔,如水地般淌在卧室的大床上。
吃过,上官暮雨要收拾,被银夜漠拉住手,“别管,明天自有人过来清理。走,我们出去散步。”
银夜漠眸光一下子黑得深遂,暗暗低咒一声。翻过身子,就用手摁住她的脑袋,凑上去捕捉着她的柔唇,就是一番缠绵的法式热吻,许久才放开她。
一路上,银夜漠的手几乎都紧紧握着她。彼此温度相互纠缠,化作浓情蜜意爱的火花,透过掌心传递渗透进两个人的血液中……
银夜漠黑眸一闪,凑近她的耳边,低低地吐了一句,“是,不过——看你这几天的表现。”
“你会做吗?”银夜漠好奇地挑下俊逸的眉梢,在他印象里,女人只对奢华的首饰和服饰感兴趣。
“走吧,小花痴!”他戏孽一笑,拉起她的柔荑,往外走去。
上官暮雨眯着眼,舒透地靠着银夜漠的胸膛,静静地听着他规律有力的心跳声,懒懒地说:“银,你知道吗?我爸爸和妈妈就是在美丽的湄公河上相恋的。”
银夜漠眸底闪过一抹深谙的光芒,用手指挑起她低垂的下巴,“怎么了,想家人了?”
上官暮雨抬起头,美目含珠,透着晶莹的水汽,“嗯,有一点。”
看她睁着黑白分明水灵灵的眸子,银夜漠心底柔软如棉,他朝她勾勾指头,上官暮雨困惑附耳,他低笑地对她说了一句,上官暮雨羞得垂下眸子,低低地骂了一句,“你好恶心。”
上官暮雨反而被他今天的异举感到有些惶恐。脑中,总不禁浮现他第一次带她去参加晚宴的情景。zVXC。
上官暮雨看了一桌丰富的晚餐,顿时胃口大开。掇了一块慕斯放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问:“这些谁做的?”
车在海边一座别墅前停下。房子挂满着闪烁五彩的米灯,如梦幻般的蓝与白相间,纯白色的栅栏,屋子前种着一大片清新马蹄莲。
上官暮雨看他目光可恶的痞样,不由低头一看,“啊——”
自己就好像一只困在金丝笼里的金丝鸟,每天等着主人的细心爱护和喂食。那种复杂的情绪,每天纠缠侵噬着她的内心,压抑得她身体每条神经都生疼。
“银,今天要去哪里?”这么盛装去吃饭,她还是第一次。平时,因为低调,她总一身简单的休闲服打扮。
上官暮雨心里泛着酸酸甜甜的波澜。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上帝的精作!尽管陪在他身边,她还是始终有不真实的感觉。
当她穿着由法国巴黎大师亲自设计的雪纺裙走出来时,银夜漠目光还是忍不住一亮。
他停住脚步,将她揽入胸膛,声音沙沙地带着盅惑:“女人,知道吗?我已经不能没有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反好要麻。
银夜漠凝着她,眸光泛着一汪柔情似水,“女人,别太累了,我们出去吃吧。”
“喜欢吗?”银夜漠走上前,手臂一伸,将她揽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上,温柔地说,“以后有时间我们就来这里安安静静地度假好吗?”
良久她才抬起头来,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喃喃的说:“谢谢你。”
上官暮雨脸微红,羞涩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块塞到他嘴里,银夜漠邪邪一笑,张嘴一下子擒住她的手指,用舌尖细细地舌忝着。
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上官暮雨仿佛也受到了盅惑般,轻轻垫起脚尖,将柔唇覆上以示心意。
上官暮雨点点头,很听话地走进浴室,换上。这么久了,虽然经历了多次亲密接触,她还是无法坦然在他面前更衣。
碎钻吊肩设计,露出她雪白美丽线条的颈肩,腰部紧身设计衬着她的纤纤细柳,裙下斜摆绉折,显得高贵而优雅,一双修长让人不禁想到无暇白玉雕柱。
上官暮雨两颊一片烧红,忙抓起放在沙发上的丝袍披上。羞涩地看了一眼他,赶紧说,“我去做早餐,你补下觉吧。”
上官暮雨目光惊喜地看着这里的一切,她回头去看银夜漠。
银夜漠却侧着身子,头撑在额角上,目光带着邪笑,一副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此时衣衫不整的样子,嘴角一勾,声音邪惑:“女人,你是在勾引我吗?”
“我们要呆在这儿几天吗?”上官暮雨惊喜,却又感到眼前的一切美好有些不真实。
上官暮雨垂下眼睫,刚刚有些平静的内心又开始翻涌起来,那天竟然是他亲自去救人的??
但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不安。
他站在她身后,漆黑的双眸如璀璨的夜空闪烁着点点星辉,优美线条的唇角,泛着明亮的笑颜。
“我那天在谷底找到你们的时候,苍野几乎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银夜漠漆黑如墨的眸子沉了沉,淡淡的说:“虽然经过医生全力救治,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月兑离危险,我怕一早告诉你,到时候万一他没醒过来,你会再次失望。”
银夜漠紧紧牵着她的手,希望就这样一辈子走到老。多年前心底那块重要的缺口,渐渐地得到了填补。
银夜漠还是像以前忙得早出晚归,但只要一有时间,就叫人接她出来用餐,地点总在很高档的私人会所。
“嗯?”上官暮雨黛眉轻拢,不解地轻启朱唇。
“去了,就知道了。”银夜漠说着,手绕过她的脑后,拉下她的发圈,那一席黑亮璀璨的直发倾泻而下,飘散着淡淡地花香气。
上官暮雨不停地喘着气,双颊嫣红得可爱,瞪了他一眼,努嘴哼了一声:“大!”
几天下来,在专业看护的悉心照顾下,上官暮雨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嗯,我以前和爸爸生活一起,从小就学会料理家事。”说起爸爸,上官暮雨声音突然地低了下来。
上官暮雨看不明他眸底那抹晦色,只是不作声默默地点点头。
银夜漠挑挑眉,嘴角勾起谑笑,言带双关:“好,吃了晚餐,我们再吃夜宵。”
“嗯。”银夜漠合着眼,闷闷地哼一声。
深青色无际的海连天际,两道身影紧紧相拥热吻,沧茫之中的海欧,潮起潮落的海浪,为他们和鸣爱的天曲……
“下午叫酒店订餐的,好吃吗?”银夜漠端起水晶高脚杯,倒了一些红酒,优雅地举在手中轻轻的摇曳着,粉红色的液体在烛光下泛着剔透诱人的光泽。
银夜漠眉微挑,唇角已泛着戏谑的笑,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她的鼻尖,声音魅惑低沉,“那小红帽,狼外婆现在肚子好饿,你准备拿什么来喂饱我,嗯?”
上官暮雨抬眸,看他眸子敛着一层动情的炽热,心尖一阵悸动,羞得低下头。
上官暮雨心一紧,忙放开他的手,淡淡地一笑,“我去做饭了。”
银夜漠心微疼,下了床走到她面前,双手执着她的小手,声音低沉:“雨儿,我……”
夜色明朗,繁星璀璨,连扑面而来的风都清凉如柔水。
银夜漠眸光稍纵即逝闪过暗芒,喉咙倏地像堵着烙铁般,炙伤着嗓音,片刻才沙哑出声,“雨儿,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好吗?”“还不吃吗?不然还是直接吃夜宵。”银夜漠挑趣她,看她慌忙将头埋进食物里,不禁兴味的笑了起来,犹如钢琴乐声般悠扬好听。
银夜漠却哈哈大笑,轻拍了下她的脑门,“快吃吧,女人,我是真的饿了。”
轻风透过半降的车窗,吹扬起上官暮雨的长发,这些日子来,纠结沉重的心情随着这美好的夜色、身边深爱的男人,一点一点地淡化。
上官暮雨摇摇头,“不要。外面的东西我吃怕了,而且我喜欢在家里做饭的感觉。”
上官暮雨谨惕地推开他又要贴下来的身体,跳下床,睁着水眸,瞪了一眼他。男人都是肉食动物吗?总是没完没了。昨一夜天昏地暗的纠缠,弄得她现在下面都火辣辣的痛。
她当然清楚他留在这里好好陪她的原因。就算前些日子,她尽管刻意逃避,但对未来,上官暮雨还是感觉到茫然,她与银夜漠之间,终要插着另一个女人,柳月才是他的未婚妻,想到这里,她就心痛得不能自己。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只要守着他就好,他没放手,她也不会放手……
看着上官暮雨纤细颤抖的身影地消失在扶梯转角,银夜漠眸底一下子深沉如海,透着化不开的阴郁,胸口闷闷地暗道,“女人,给我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