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刚刚被百姓欢迎过的鬼子宪兵不干了,这不是砸我们关东军爱民如子的招牌吗?立即冲了回去,将抢劫的伪军也杀了几个又抓了几个,才算稳住了局势,又满城搜捕了漏网的东北军。百姓刚被这些乱兵抢过,恨之入骨,帮着鬼子带路把隐藏的几十个东北军都逮了起来。
这,就是现在热河省政府门前五花大绑的这些中国兵的由来。当然,庄健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是觉得,抢劫的乱兵确实该杀,可由日本鬼子跑来中国的地面上来大开杀戒那滋味就不对了。
庄健看了一会,便转身就要走开,可是在转身的一瞬,却看见了那个可以说相处过一朝一夕的那个个人。
出现在面前的人,身着一袭浅色束身西装,脚蹬光可鉴人的长腿马靴。虽然象牙白色绅士礼帽下一副阿炳一样的墨镜遮住了双眼,但仅凭那露在耳际帽檐下的几缕短发,以及没有喉结的脖颈和唇边微微上翘的弧度,庄健立时可以断定,金壁辉!
此时最不愿看见的人就是她,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恭恭敬敬的伴着几名伪军卫兵。
但是……庄健却不由的想到,那夜,他是切身感受过金壁辉胸前的那团柔软,怎么可以套进如此瘦小的西装里?脑子里刚刚浮现出这个疑问,庄健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往她的胸前扫了一眼,难道是束胸了?
这一瞬间,金壁辉恰好向庄健这边望过来,越过层层人群,她感到了来自他火辣辣的目光,而且……他的目光是落在……胸部!
正琢磨着怎么逮你呢!你就自己送上门来,还这么死不要脸的视奸!前一夜遭到劫持,不得不靠牺牲色相来引诱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就够让人窝火的了,还要在你面前自己月兑裤子撒尿,有比这更让人感到屈辱的吗?
所以,在望到庄健身影的一瞬间,金壁辉的脸色一变,伸手指着人群中的庄健喊道:“抓住他!”可她忘了,庄健的身上正穿着一件伪军军官的制服。
身边的几个伪军卫兵顺着金壁辉的手一看,她指的是……军官?那一定是我们看错了吧……
“还愣着干嘛?”金壁辉气急败坏,就差自己上去抓人了,如果她可以打的过庄健的话。
“可是……他是个少校啊!”卫兵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莫非是她指错了人?
“混蛋!抓的就是他!”金壁辉已经开始抓狂了,连连跺脚喊道。
这么一耽搁,等到伪军卫兵终于冲进人群的时候,庄健早已不知去向。哨声此起彼伏,满承德的伪军却都集合起来,大规模的搜查拉开了序幕。
算啦,地球太危险,我还是回火星吧。
庄健终于放弃了劫持一辆汽车的想法,一路迅速的在人群中穿行。虽然他的伪军少校制服给他提供了掩护,但也让他的特征明显了许多,还没等他跑出城外,就已经被搜捕的伪军掌握了大概的行踪。
远远的看着一队一队的伪军从四面八方朝这片街区涌过来,庄健直嘬牙花子,这是大白天,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跟老百姓又都不熟识,谁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藏他呢?
捏了捏手里那支从金壁辉处得来的小手枪,这个玩具似的东西,有效射程估计能有二十米就不错了,只能压进三颗子弹,显然不能用来战斗,自杀还差不多。
庄健当然不愿意自杀,更不愿意落在敌人手里,所以他只能尽力逃窜。好在承德不仅仅有城区,还有山区。这一片民房的背后就是北山,是夏末初秋的季节,山上的杂草树丛依旧郁郁葱葱,为他隐藏身形提供了充足的保证。不一会,就将追捕他的伪军甩开了老远。
可这些伪军毕竟也是来自东北,其中很多都曾经是呼啸山林的土匪出身,对于在山林里追踪还是比较在行的,沿着庄健留下的痕迹虽然稍慢一步,但却并没有失去方向。
幸亏平时常常跟着属下的学生兵一起训练,要不然持续不断的跑过十余里的山路,庄健估计早就累吐血了。哦不,是山,但是没有路。虽然是经常锻炼,身体素质很不错,可庄健也已经很累了,扶着身边的树干喘了几口气,望着对面山上跟着搜索过来的那群跗骨之蛆,摇了摇头,这是要累死我啊。
虽然累,可他也不能离开山地,谁都知道,如果是一马平川的地方,敌人随随便便开个汽车就能追上他。所以,没有别的办法,庄健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跑,跨过一条弯弯曲曲横跨在山下的小河,胆战心惊的越过一小片两山之间的空地,庄健终于跑上了另一座山。
这座山并不高,也不算陡,庄健剩余的那点力气勉强还能坚持着爬上山顶,居高临下回头一看,哟呵,伪军已经像一群疯狗一样闻着味就追过了河。不过显然他们也都累坏了,现在还能勉力支撑追来,估计不是上头下了死命令,就是出了多少赏钱。
哎,庄健无奈,只能再往前方继续跑去,快要灯枯油尽了,脚底下已经开始拌蒜,跌跌撞撞的跑下了面前的一道缓坡,忽然,在树林的边缘,一座宏伟的建筑出现在了面前。
一座庙?
顾不上那么多了,庄健连滚带爬的窜下了山坡,顺着一棵歪脖子树爬进了这座寺庙雪白高大的院墙。
这是什么庙?怎么处处都透着诡异?与庄健前世所见的所有庙宇都……不能说完全不同,但总有不同的地方。庄健虽然疑惑,但没有时间仔细思考这个问题,趁着没碰到人,赶忙窜进了前方的建筑群里。
他要马上找一个能藏身的地方才行,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人追进来搜查。
一座塔,没有门。一座……算是房子?平顶的,上边还修了个亭子,这算什么?更扯的是,也没有门。庄健晕了,这什么情况?一间一间的找过去,哎,这个有门,假的!那个也有门……死胡同!
靠!
周边的一片建筑,庄健查看了一大半,居然一间可以钻进去藏身的都没有。无奈,他只能再往这座庙宇里一座有十来层楼高但却只有三层的建筑跑去。
那就是他远远的,看到的那座宏伟的建筑,这座奇特的庙宇的主大殿。只是看起来像主大殿而已,其实只不过是一座口字形的建筑,而真正的大殿“妙高庄严殿”,却在这“口”字的中间。可想而知,这座建筑究竟有多大了。
可是……大门在哪?好不容易从旁边一处很不起眼的狭窄通道窜了进去,庄健却又马上窜了回来。因为突然看到很多人背对着他,跪在巨大的天井之中,转着经筒,诵着佛经,看起来是在做着什么法事。而那天井的中心,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幸亏没人看到,赶忙跳出来以后,庄健突然很疑惑,这些人,不像是和尚啊。再探头看看,嗯,果然不是和尚,都是披着红袍的喇嘛。不过,说是喇嘛也不全对,只不过在庄健的印象中,喇嘛这个词完全是来自后世电视剧的概念。
其实喇嘛是藏语,本来并不是每个出家人都能称为喇嘛的。正确的称呼是:出家的男人受十戒的称沙弥,受具足戒的称比丘。在中国的内蒙古,青海,**等处,皆称僧为喇嘛,意思是上师。上师的意思为“善知识”。然而在藏文中还含有"至高无上者或至尊导师"的意义。因此,后来随着活佛制度的形成,"喇嘛"这一尊称又逐渐成为"活佛"的另一重要称谓,以表示活佛是引导信徒走向成佛之道的"导师"或"上师"。
所以,如果严格来说,一座藏传佛教寺院里,能够资格称之为喇嘛的人自然不会很多,其他人不过是藏传佛教的僧侣或者信徒。当然,在后世,藏传佛教的僧侣也都统称为喇嘛了。可是,这里并不是**也不是蒙古,怎么会有喇嘛?这就要从这座庙宇的历史说起。
公元一七八零年,乾隆皇帝弘历七十岁诞辰寿日,**政教首领六世班禅额尔德尼来承德避暑山庄祝寿。乾隆皇帝极为重视,为了隆重接待班禅,在这里特仿班禅所居的日喀则札什伦布寺的形式,兴修了这座庙宇。“须弥”,即须弥山,藏语名“札什”,“福寿”藏语名“伦布”。须弥福寿的意思,是像吉祥的须弥山一样多福多寿。
乾隆在《须弥福寿之庙碑记》中写道:“布达拉既建,伦布不可少。择向兴工作,亦以不日成。都纲及寝室,一如后藏式。金瓦映日辉,玉幢扬风舞。”表达了这座庙宇兴建的速度,形制和落成后的壮丽。由于建庙是为了接待班禅,所似又俗称“班禅行宫”。这里说的“布达拉”可并非**的布达拉宫,而是位于须弥福寿之庙旁边的普陀宗乘之庙,而普陀宗乘的藏语正是“布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