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当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震惊,姚梦诗竟然没有跟老先生结婚?只是合作伙伴吗?可是大家都以为她已经结婚了,包括冷振!而现在,想不到竟然得到这个消息!
“你说什么?舒儿?女乃女乃并没有跟老先生结婚?”
慕煜北问了一句,但是,那平静的眸光里似乎没有太大的惊讶。
“嗯,是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他们根本就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只能成为相互的知己,并不是夫妻,可是看得出女乃女乃很是在乎老先生的,整个人还没几天,就憔悴了不少。”
云舒有些沉重的回答。
“你先不要担心,遗嘱的事情,你直接交给阿朔处理,你就一心一意照顾女乃女乃就好,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理会,有问题先跟阿朔商量一下,不要太操心。”
慕煜北很是不放心的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东西收拾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挂了,有空再跟你打。”
“好,自己注意身体。”
“你也是,挂了!”
……
一通电话讲完,慕煜北的心也有些沉重了下来了,事情还真是够多的,就单单让女人一个人操心着,迟早也会操劳过度闷出病来了的!其实慕煜北有些反感这种恩恩怨怨的,总会强加到年轻的一辈的身上,但是这又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想想女人肩上要承担的事情,他自己想着都觉得心疼,冷家的事情一天不解决,云舒断然是不会轻松的,也罢了,也扶她一把了,这女人太好强了,每次想帮她也不见得她愿意了,也许是因为姚毅的事情对她的刺激太大了,非要是让自己弄得个水落石出的才满意!
静默了一下,终于又给阿朔通了一通电话,大概也了解了一些事情的始末,才略微缓和了一些。
喝尽了杯中茶,一把关上了电视,有些沉郁而担心的走了出去。
“少爷!菜已经买回来了!郑伯回来了,现在正在厨房忙活着呢!”
慕煜北才刚刚踏出房门,布诺斯的声音乍然就从前面传了过来,慕煜北抬头一看,只见布诺斯正一脸微笑的站在自己的跟前。
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做饭的心情了,俊眉紧紧地锁着。
“出了什么事情吗?少爷?”
察觉到慕煜北的脸色似乎不太对,一副愁眉不展的神情,布诺斯顿时也提高了警惕,压低了声音问道。
“嗯,你尽量将未来的一周的工作都安排到这两天,两天之后我要去新加坡一趟,马上给我联系一下几个有水平的律师,两天之后跟我一起赶往新加坡,另外,你现在马上给我约一下冷振,说我有要事要跟他商量,说我明天早上九点在帝都VIP808房等他,让他务必过来一趟,还有一件事情,你马上给我找几家资深的侦探社,我有些事情要他们调查一下,这件事情可以延迟到我从新加坡回来,但是前面的那两件事,你务必尽快给我办好!”
慕煜北平淡的下了一系列的指令,语气有些冷淡,俊脸绷得很紧。
“是!少爷!我马上就照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少爷?”
布诺斯有些不解的望着慕煜北,关切道。
“你照办就是了,不用问那么多!”
“是!”
布诺斯很识相的没有再多问一句了,默默的跟上了慕煜北的脚步,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
——《假戏真婚》——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的街头,灯火异常的绚烂辉煌,宽阔的街道上来往的车辆不断,依然还是一副交通繁忙的景象。
道尔大街,某一大厦的那简约干净的办公室内。
云秀一身黑色的女性职业装,正全神贯注的伏在办公桌上整理着一些案例,完全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助手都已经下班了,诺大的办公室里就剩她一个人了,之前怀山那边也是打电话过来的,云秀说她今天想回云家那边看看,不回去了,让吴伯代为转达,之后眼看着事情还很多,打算好好加班,熬上一下,这样周末就可以休息一下了,今天都是星期五了,明后两天照常休息,她也就想趁着这两天休息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最近因为工作太忙,每天的病人都很多,所以基本上都没有时间休息,累得她不行了,这几天几乎都是一回到家吃完饭洗完澡就赶紧上床躺下了,一动也不想动的。
自从外婆走了之后,云秀就觉得自己一直都活得有些空虚了,云卷很忙,几乎都没有时间陪她,一个月也就是回来那么两三次,呆上一两天又回去了,一开始自己一个人住着怀山那边那空荡荡的房子,她确实感觉很是不习惯,还好后面慕煜北出差去了,云舒就回怀山住了一个月,下了班之后就跟她一起买菜做饭,晚饭过后两人又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这样她也就慢慢的适应了下来,其实云秀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所以,每到一个新的环境都要磨上很久才算是缓和适应过来。
姚首长对她很好,很和蔼,云秀没有感受过父爱的滋味,但是自从嫁给了云卷之后,她发现,她所有遗失的父爱都在姚首长的身上给补了回来,姚首长虽然是一个硬汉军人,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对待孩子还是很尽心尽力的,比如上次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野鸡,回家炖了吃,云秀说味道很不错,之后姚首长就时常拎着一只野鸡回家当菜了,再比如上次,听说云舒跟云秀都挺喜欢小雏菊,于是便让吴伯带人把后院整理好,都种上了小雏菊了!虽然也就是这样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对于向来缺乏温暖与关怀的云秀特别觉得感动。
想想,心里虽然少了一些东西,但是同时也多出一些东西了,不知道算不算是补上了心里空缺的那一块了!
‘咚咚咚!’
就在云秀依然还在专注于眼前的文件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云舒顿时惊讶了一把,连忙停下动作,缓缓的从文件里抬起头,蹙了蹙眉,朝办公桌上的钟望了一眼,发现时针都差不多指向了八点了!
怎么一下子就这么晚了!写了一下都忘记时间了!
‘咚咚咚!’敲门声继续响起。
云秀这才回过神来,望着紧闭的门口,不由的有些疑惑了,都这么晚了,谁还会来自己的办公室呢?
紧蹙着秀眉,思量了好一下子,才对着那道门淡然开口,“请进!”
‘咔嚓!’开门声传来,云秀的眼神也紧跟着望了过去,只见一抹绿色映入了眼帘。
“你怎么回来了?”
一看清楚来人的样子,云秀当下就有些诧异了,美眸一动不动的盯着走进门来的高大俊朗的,一身笔直的绿色正装的男人。
“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赶工作也不是这么赶法!我去附近的连队视察,经过这条街看到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所以就上来看看,还在忙什么?”
云卷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直接就往云秀走了过来,一直来到了云秀的身旁才停下了脚步。
云秀侧过身子,微微抬起头,淡淡的望着正在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的男人,良久,才收回了眼神,低声的回答道,“我想先把一些案例整理分类好再回去,想不到都这么晚了,明天是周末,想好好的放松两天,把工作忙完了,我才放心。”
“拿回家做不是更好?”
云卷问了一句,感觉喉咙有些干了,便一手拿过了云秀手边的茶杯,仰头,几口就喝尽了杯中茶。
“阿秀,别总逞强,速度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吃饭,工作做不完就拿回家里,以后不要呆这么晚,我看这里的安全系数也不见得很高,不要总不让人放心。”
云卷很是不放心的扫了云秀一眼,今天刚好被他抓个正着了,说不准之前很多次都这样了,还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女人!可是每天晚上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总说的那么轻松,什么今天来的挺早,工作不累之类的屁话,现在看看她眉宇间的那抹疲惫的神色,要说不累那才叫见了鬼了!
一边说着,男人的动作已经足够的麻利,迅速的给她收拾东西了,那气势,根本就容不得云秀拒绝,那语气,那俊脸也都板着,就好像在训着他的那些兵似的,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委婉!
云秀很是无奈,只好也是揉了揉眉心,缓缓的站了起来,也跟着收拾东西,关上了电脑,将文件都塞进了公文包里,任由着云卷提在手里,云卷还一边快速的取过她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往她的肩头披了去。
“外面有点凉了,约模着过两天又要起风变冷了,你自己注意着点,多穿一点。不然感冒生病了,也是自己受着,我也替不了你挨,台灯关一下,走了。”
云秀点了点头,利落的关上了台灯,抓过了桌上的手机,任由着云卷一手拉着她往外面走了去。
‘蹬蹬蹬!’
很快的,走道里传来了清冽的脚步声,到底是周末了,今天大家都下班很早,往常这个时候回家,都还有很多间办公室还亮着灯开着门的,这会儿统统的关门走人了,一个人也没有!
空荡的走道里顿时显得有些阴冷了起来,整座大厦都是寂静得很!
要在往常,要让云秀这么一个人走着,料定是有些害怕的,不过现在这男人紧紧的拉着她,她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了,相反,她似乎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是的,安全感!
望着男人那伟岸健硕的身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暖的温度,云秀顿时只觉得一阵暖洋洋的柔和正朝自己蔓延而来,让她不禁有些恍惚了起来,任由着他一直拉着自己往前走着,她那清秀洁白的脸上时而溢出了一朵浅淡的水莲花,娇柔胜似春风。
云卷同志不经意间的回头看看女人,竟然就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当下还愣了一下,不过,向来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很快就让他恢复了理智了,剑眉一挑,放慢了脚步,饶有兴味的望了云秀一眼,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你自己一个人在偷偷笑些什么?赶上什么高兴的事情了?竟然这么让你高兴,说出来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迎上他那别有意味的眼神,云秀当下就窘迫了,浅浅的吸了口气,笑道,“我不告诉你!”
闻言,云卷同志顿时扬了扬眉,有些诧异这女人突然间的眉飞色舞了!他很少见到她这么愉悦的一面,应该说,自打认识她以来,一直见着她的,也就是那副淡然冷静的样子,这般小女儿态的她,说实话,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不难看不丑就是了!
“你今晚还要回去吗?明天就是周末了,你回来吗?”
云秀问道。
“自然要回去,说了下周末才能回来,等下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然后再回去,放心,我们明天也是原地休息,你不用担心我会不会耽误工作,今晚十二点之前回去就成了。”
云卷解释道,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电梯了。
外面的风真的很凉,云秀才刚刚走出大厦,一阵冷风就袭了过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还好,云卷及时的圈住了她的肩头,紧挨着他的胸膛,她自然就能感受了他那炽热的温度。
因为从怀山那边过来有直达公车,所以云秀最近基本都很少开车过来的,搭公车来得更是方便一些了!也省了麻烦,到处找地方停车什么的。
两人才刚刚走出大厦没几步,云秀便看到了不远处停在路灯下的那辆猎豹汽车了。
“你自己开车过来的?”
“我让司机回去了,反正我一个人又不是认不得路。”
云卷将公文包往后座上放了去,又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让云秀坐了进去,甩上车门,自己才往驾驶座上坐了去。
“想吃些什么?我对这一片不是很熟,你介绍一家吧,忙了一天想必也都饿了,以后的注意一下你的饮食规律。”
云卷发动了车子,一边沉声道。
“我知道,你也不必担心我,这么多年过来了,我还不至于不会照顾自己。”
云舒拉了拉衣服,刚刚的冷意还在,让她都还禁不住打颤了,没想到天又起风了,云卷见状,很体贴的将车内的温度调高了,没一会儿,车内便暖和了起来。
“想好去哪里了吗?”
一直开着车往前走了好一会儿了,云卷才低沉道。
云秀偏过头,往车窗外面看了好几眼,才轻声回答,“嗯,就在前面那个岔口下去吧,那里有一家餐馆,师傅的厨艺还是挺不错的。”
云卷点了点头,加快了车速。
沿着平坦的水泥道一路向前,没一会儿就发现了餐馆了,人还是挺多的,门前都摆满了车,云卷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停车的地方。
“这里几乎每天都是满座的,因为这里的食物味道很好,而且价格很实惠,你等下一定要多尝一点。”
云秀脸上划过了一道清浅的微笑,正想推开车门下车,然而才刚刚伸手,顿时就被云卷拉住了,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只感觉到自己腰被一只长臂给圈住了,顷刻之间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里。
“你……”
云秀很是惊讶的抬起头,只见云卷那锐利的鹰眸正紧紧的盯着她,那眼神,分明就好像在看着自己猎物的眼神,不过是微染一些细微的柔和罢了,云秀禁不住就轻颤了一下,到现在,依然还是不怎么敢去看他那双锐利而深沉的眼睛,总感觉里面的那一个黑色旋涡会将她尽数的吞没了一般,让她很惶恐不安,仿佛就在他这样的眼神之下,她心里所想的一切都暴露在他眼前了,让她遁逃无形。
“想过我吗?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嗯?”
云卷紧紧地锁着她那张清澈动人的容颜,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唔!”
云秀睁着有些慌乱的秋瞳,一句话没说完,云卷同志那炽热而霸道的吻已经毫无声息的落了下来,让她措不及防,只能硬生生的被迫承受。
这个男人向来都是不按章出牌的,向来都是我行我素,超级的大男人主义,饶是云秀之前在觉得自己很独立,遇上他,她也没辙了,任由着他示意的攻占领地,硬是赚了好几分钟的甜头,他才算是满意的退开了。
抬头一看,发现了女人那有些迷离的双眼,云卷同志当下还恍惚了一下,但没一会儿就将理智给拉了回来,利落的给她顺了一下披在肩头那凌乱的长发,然后才推开车门。
“下车!”
低沉的语气传来,云秀这才算是回过了神了,吸了口气,不紧不慢的下了车。
餐馆内的人很多,几乎爆满,云卷跟云秀也是找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空位,云秀抓着菜单,不客气的点了几个菜,然后便将菜单递给了云卷,云卷只点了一份红烧乳鸽跟一壶铁观音。
“你不饿吗?怎么就点这么点?”
云秀有些诧异地望着云卷,又扫了桌上那么几道菜一眼,她可是见识过这男人的饭量的!
“我吃过了,看着你吃就行。”
云卷应了一句,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吃着,看着我能管饱?”
瞧着云秀没有动作,云卷同志又瞥了她一眼。
云秀这下才有些尴尬的垂下了眼帘,“你……再吃点吧,你,你这么看着我,我也吃不下。”
听着云秀这话,云卷顿时扬起眉,刚毅的脸上乍然拂过了一道难以察觉的柔和,倒也没有说什么,喝了口茶,然后便执起了筷子,给她碗里夹了几道菜,“行了,吃吧,陪你吃几口。”
云秀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果汁,然后也开始执起了筷子,夹起他夹过来的红烧乳鸽,正想张口,然而一闻到那股香味,她就忽然感觉到一阵恶心感涌了上来,让她忍不住一把抓过餐纸捂住了嘴,干呕了起来。
对面的云卷见状,俊眉一皱,连忙起身越了过来,一把扶住她。
“怎么样?你怎么了?感觉哪里不舒服?”
充满担忧的语气传来,顷刻之间,一杯清淡的清茶已经送到了云秀的跟前,清醒的茶香袭来,云秀才感觉舒服了不少,喝了几口下去,才算缓了过来。
“没事,肠胃反应吧,饿得太久了可能。”
云秀吸了口气,略显苍白的脸蛋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见到她缓和了过来,云卷倒也松了口气了,取过旁边的另一只空碗,给她盛了一碗汤,“那你就先喝点汤吧,以后注意饮食规律,到时见就赶紧给我吃饭去,最近忙,你也不用老往家属院那边跑了,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你好好休息两天吧。”
“嗯,我知道。”
云秀应了一句,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汤,然而,也才是刚想喝上一口,刚刚的那种恶心感便再次袭了过来,她吃力的压了下去,又喝了几口茶,才缓和了过来。
云卷此刻也正在低头倒茶,倒没有发现云秀的反应。
“赶紧吃吧,免得冷了。”
云秀只好端起饭,吃了几粒,似乎舒服了不少,心里想着,约莫是过度疲劳,每天面对着电脑的时间太长,可能是辐射厉害,有些反应了,看来改天要多买几株仙人掌摆桌上了。
“家里住得习惯了吗?”
云卷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低声问道。
“还好,父亲跟吴伯他们都很照顾我。”
云秀轻声回道,“对了,云舒去了新加坡了,听说女乃女乃的先生情况不是很好,都去了好几天了,我本来想跟云舒一起过去的,但是云舒说没什么必要,让我看看情况再说,你跟父亲怎么看?昨天刚刚跟云舒通了电话,她说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了,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一听到云秀这话,云卷顿时就沉寂了下来,那次云舒过去,早就听说姚梦诗已经回新加坡了,而且也知道了她先生的身体状况向来不是很好,难不成这次是真的到了尽头了吗?连云舒都过去了?
“你说小云过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父亲怎么说?”
“是父亲过去找云舒的,应该有三五天的事情了,父亲最近很忙,抽不开身,他说你好像也在忙什么会操比武,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云秀解释道。
说来,云卷其实跟云舒也是一样的,对姚梦诗的感情也不是很深,他常年呆在部队里,也只是偶尔回家一趟,姚梦诗也就是赶在那个时间,偶尔回来那么几天,大家聚聚而已,对于老一辈的恩怨,说实话,云卷其实还是抱着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并不是说他有多么的冷漠无情,而是,他看得很开,多年的部队生活让他几乎跟外面绝缘了,恩怨是非纠结的事情,他不想去管,而且,他也管不了,他不像云舒,云舒因为经历过,所以承受太多,她放不开,而他就不一样,他向来也是桀骜不羁的,跟姚梦诗和姚毅他们接触的也不算多,要说有多深的感情,想必也是骗人的,他唯一关心的是,云舒的感受,这么多年来,唯一能让他牵挂的,就是他的妹妹云舒,也仅仅是云舒而已。
所以,他为什么会答应去见冷振,这个原因才是主要的原因,说实话,认不认冷振这个爷爷,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他不会担心姚首长会怪他,多年的父子情谊,他在就明白了姚首长的为人,他一般是不会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的身上的,不然,当年云舒报读警校,也不会那么顺利的,想当初,姚首长可是极力的劝说云舒报考政法大学的,这样出来工作也会轻松很多了,关系也很好打点,然而,云舒还是义无返顾的报读了警校,姚首长后面也只能默认接受了。
“嗯,你跟云舒打探一下情况,我回头会跟父亲通电话。”
“听云舒说,女乃女乃的先生是很好的一个人,我们结婚的时候怎么没有见他过来呢?”
云秀有些疑惑的望着云卷。
云卷眸光微微一沉,又喝了口茶,才淡然回答,“那时候老先生的情况不稳定,本来是要一起过来的,其实我也就是见过那位老先生一次,印象之中觉得他是一个很谦和温雅的人。”
“我总感觉你跟女乃女乃她们好像很客气,有些冷淡了,显得不是很亲,是不是……”
可能是职业病犯了,云秀此刻正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云卷,说这话的时候,那美丽的眸子,也是一直盯着云卷。
“很客气吗?”
云卷若有所思的思量了一下,才沉声道,“阿秀,姚家的事情比较复杂,我想你跟小云做了多年的好朋友,应该也知道一些,不过,你不用去理睬,你就好好的开导一下小云吧,她承受的东西太多,虽然现在有阿北在不用操什么心,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放开一点,听说你之前还是小云的心理医生,你可以跟我说一下她的事情吗?”
云卷似乎并不愿意太多的提起姚家的事情,所以,很自然的就转变了话题,云秀毕竟也是做心理医生的,一下子也就明白了云卷的意思,当然,她也没有错过这个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快得来不及让人捕捉。
“云舒……”
云秀淡淡的垂下了眼帘,忽然发现其实就云舒那么低调清冷的一个人,可是她却在很多人的心里都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总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能占据着别人心里的一个位子,不管她,夏凌薇,还是云卷甚至慕煜北或者慕思雅,跟她接触过的人都明白,她人看似冷漠好强,但是她身上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让人忍不住受吸引了,所以总是忍不住要靠近。
云秀的眼里,云舒这个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样,让人感到非常的舒服而又觉得有些飘渺。
“其实当初知道她心里有问题的时候,她的症状已经非常严重了,我记得,那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只愿意跟我简单的聊一些吃饭喝茶的事情,她连自己的兴趣爱好都随意编造,我甚至不能将她催眠,可能是她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太强了,你想知道我跟云舒是怎么认识的吗?”
云秀淡然笑了笑,望着云卷。
“说说看!”
云卷似乎对云舒跟云秀的事情都很感兴趣,听得有些入神了。
云秀点了点头,浅浅的抿了口茶,星眸也变得黯淡而朦胧的了起来,带着一股恍然,渐渐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认识云舒的时候,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凭着还可以的专业知识,我被黑老大看中,让我成为了他们的心理医生,因为我那时候很需要钱,所以我答应了黑老大的请求,所以,我跟云舒也是在黑三角认识的,云舒有胆识,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她仅仅用两年的时间,就能取得了黑三角黑老大的信任,我记得她当时在道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都叫她云姐,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一家夜总会的包间里,那时候的她正在一个人喝着闷酒,后来的接触中基本都是不说话的,总是一个人,每次打架斗殴的时候总会见到她的身影,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尝试着跟她说话,但是她却看都不看我一下,直到有一天,堂子里遭到对手的围攻,那时候堂里损失很惨重,还招来了警察,很多人都受伤了,连我也受了伤,那时候要不是云舒替我挡了一枪,我可能都不会活着了,就是她喉咙里擦过的那一枪,你应该明白,黑道上的事情,一旦你踏了进去,想出来就非常的困难,我也曾经想退出的,但是……我不知道云舒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跟黑老大商量的,后面黑老大竟然愿意放过我,我记得当时云舒是三更半夜过来找我的,扔给我几沓钱,还有一张国外知名大学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让我赶紧拿着钱跟通知书收拾行李马上就离开,虽然很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了,但是我当时还是选择没有问,默默地收拾了行李走了,念完研究生毕业之后,我回到了锦阳城,才知道,黑三角的恶势力早就被一扫而空了,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云舒是卧底!几年的时间里,我跟她也成了好朋友了,但她的情况却一直得不到缓解,直到有一天,她被她的局长亲自带上门找我,我才算开始接触到她的内心世界。”
云秀只是简单的将大致的过程说了出来,并不愿意太过详细的去描述了,有些秘密,总感觉或许自己留在心里,自己去品尝回味可能更好一些。
“要不是云舒,我想我可能早就玩完了。”
云秀又补充了一句。
“后来呢?”
“后来?后来从治疗的过程中,我才明白,她心里的症结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她不愿意提起,我只能尝试着每天跟她聊天,建议她有空学习一下厨艺,或者有时间带她一起去跳舞,唱歌,散心,让她多看一些心理学著作,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发现她的情况有所好转,话也没有那么少了,为了方便治疗,她的领导通过商量,后面还将云舒调到了城北局,因此才认识了老莫他们了,但是没过多久,云舒就宣布她没事了,申请调回原来的局里,继续担任卧底密警工作,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
听着云秀说完,云卷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锐利的眸子染了些黯淡,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嗯,我知道了,好了,不说这些,你多吃一点。”
半响之后,云卷才开口,又给云秀夹了菜。
“你知不知道,我忽然想起来,每次一提到家里的事情,云舒跟你的反应都是一样,都不愿说太多,云卷,你愿意告诉我你的事情吗?你看起来并不想你说表现出来的那么的洒月兑,说来,你们兄妹俩还真是挺像的,跟我说一下你们的事情,包括,母亲的事情,好吗?云舒从来都不愿意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
云秀悄悄的抬起头,轻声的开口道,声音很温柔,秋水般的眸子闪动着清澈的流光,淡淡的落在对面那个刚毅的男子的脸上,然而,一听到云秀这话,云卷那张刚毅沉稳的俊脸似乎浮起了一丝隐忍的怒气,一道阴冷从眼底流了过去。
看到云卷的这个样子,云秀不禁微微一颤,有些不安的开口,“抱歉,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只是,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要有压力,平常心对待就好,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去记住它。”
云秀那柔和的劝慰声传了过来,察觉到了云秀的不安,云卷抬起那精锐的视线瞥了她一眼,低沉语气染着一股浅浅的伤感。
“阿秀,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自然也没有你说起来的,不记住就能不记住的那么的轻巧,小云不跟你说起,也许是因为不愿意去想起那一段不堪岁月,今天,既然你问了,那自然也可以告诉你,那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希望你不要在父亲跟小云的面前提起,免得他们难过,事情过得太久了,我一直以为我都跟你说过了。”
云卷淡然的收回了眼神,又喝了口茶,才继续,“母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跟别的男人私奔了,当时我跟小云都很小,小云约莫也就是那么五岁吧,我也不过七八岁,那天是小云的生日,她骗了小云说出去给小云买雪糕,结果一去不归,其实那时候,她拖着行李箱上了别的男人的车的时候,我就躲在大榕树后面,她走得毫无眷恋,决绝的让我几乎怀疑她不是我的母亲,可事实上,她确实是我跟小云的亲生母亲,我记得父亲当初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他表现得很沉静,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的波澜,我以为父亲不在乎,但是长大之后我才明白,父亲一直都是将所有的情绪都按压在心里而已,也许他觉得他欠母亲的吧。”
一听云卷这话,云秀的心里就突然沉了下去,私奔!跟别的男人私奔!这样的原因!
“那你……你恨不恨你的母亲?”
云秀怔怔的开口道,她乍然想起了当初姚梦诗跟她说依莲的事情的时候,显然也是不愿意多提的,怪不得了!
“你说呢?阿秀,我不是圣人,所以我也有喜怒哀乐,自然也会恨,当初看着小云那样抱着我们一家的相片发呆的时候,我就发誓,今生今世,绝对不会原谅那个女人,要做我们的母亲,她根本不配,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跟小云都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了吗?那是一个耻辱,小时候小云就是这件事,受尽了嘲笑,对父亲来说,你更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父亲是一个硬汉,更是一名军人,他比别的男人更加骄傲,你明白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她不禁践踏了父亲对她的感情,更否定的我跟小云的存在,所以,这样的母亲,你觉得要是你,你能原谅吗?你能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我有时候甚至痛恨自己身上流着这个女人的血,这样的认知让我根本骄傲不起来,比起小云,我算是幸运太多,父亲给了我一个干净的环境,让我远离流言蜚语,没人知道我身上背负的这种耻辱,但是小云不同,她还是呆在这座城市里,所以她一直都活在那样的耻辱当中,接受别人的鄙夷辱骂,那种感觉你也许感受不出来,但是我能,我记得我有一次我跟父亲从边防回来看小云,就看到一个小男孩说小云是贱人养的贱种,我当时就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抓过路边的石头二话不说就直接那个小男孩的头上砸出了一个破洞,你知道小云当时跟我说了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