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振跟云舒当然都不会知道,他们闲坐的这一幕都已经落入了一个人的眼中……
云舒淡淡的将视线收了回来,握紧了手里的钥匙,往衣袋里塞了去,正想转身离去,然而忽然敏锐地感觉到一道冷冽的寒光朝自己袭了过来,于是便下意识的偏过头,只见一身秀雅端庄的冷挽诗正寒着一张脸朝她走了过来。
美目里尽是一片鄙夷嘲讽,云舒看了,那星眸里也浮现出了一片凌厉幽光,但还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清瘦纤细的身子一转,不打算搭理。
然而,她即便是不想搭理,人家也不见得愿意放过她。
“既然来了又何必走这么快?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轻笑声传来,是冷挽诗那一贯得体而温和的语气,但是这话里面暗藏着的意思那就难说了,这些年云舒是很少会过来找冷振的,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自从姚毅出了事之后,她前前后后过来找冷振的次数,连这次在内,也不过是第二次,而上次她过来的时候,也遇到了冷挽诗,真不知道是不是每次出门不看黄历的原因,总要被这女人刁难上一番,这女人才算满意,不过,这次,这女人可算打错了算盘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势单力薄的小女孩了。
冷然一笑,倒是淡定了,缓缓的转过身,清眸里流淌着一丝冷漠与孤傲,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冷挽诗一眼,平淡如水的声音有些沙哑,“就是做了见得人的事情,所以才更不愿意让你看见。”
云舒说着,唇边还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冷眸微微眯起,隔着那和煦的太阳光,一脸的平静无波。
冷挽诗不是愚笨的人,一听就知道云舒这是骂人不带脏话的直接骂她不是人,想不到才没过几年,这小可怜的口水功夫见长了!那美丽端庄的脸上顿时有了一些扭曲了,但是还是被她很努力的隐忍了下去。
“你也就这点素质了吗?对自己的姑姑也这么说话?难道是记恨着那天的盛宴上的事情了?埋怨我们没给你解围了?”
冷挽诗到底也是有了一些见识的人,可没有那么快的就被撩拨起火了,美目里的那点愠火慢慢的消退了下去。
冷挽诗的话,不禁让云舒冷然笑了起来,淡淡的微凉从那清淡的眸子溢出了,不冷不热的语气听上去让人却感到有些寒冷,就像深夜间刮来的冷风一般,“姑姑?高攀不起!”
冷挽诗笑了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抬头望了天空中那轮金灿灿的阳光一记,她本来是正好要下来吃午饭的,没想到走到小广场边的时候,竟然发现了站在小广场边上的安藤,她诧异了一把,目光一往广场那边搜寻,竟然就看到了自己的爸爸跟这个小可怜正坐在长椅上交谈甚欢,这不禁让她心里提起了警惕。
“这午饭的时间也到了,你应该也没有吃午饭吧,敢不敢一起吃顿午饭?”
……
随便找了一间看起来挺高档奢华的餐厅。
云舒习惯性的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餐厅的环境很优雅舒适,坐在这里可以看到下面街道的一派繁荣忙碌的景象,冷挽诗就坐在云舒的对面,两人点好了菜,便这么默默的坐着,云舒悠闲地喝着茶,浅淡的眸光落在了窗外那一派热闹的景象上。
纤细洁白的指尖捏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坐在对面的冷挽诗却是一直盯着云舒看着,眼里的光芒忽明忽暗的,也不知道都在想着一些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郁,压抑。
“你找你爷爷是为了什么事情?”
冷挽诗终于还是先沉不住气了,捏着那茶杯,一瞬不瞬的盯着云舒那张洁白的小脸,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的一丝变化。
“我好像没有向你汇报的必要,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安?”
云舒淡淡的收回了视线,清幽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了冷挽诗的身上,只见她还是一脸的淡定,一副仪态高雅大方的样子,到底是出身名门的,这行为举止的方面倒也是挺令人看得舒服的,情绪也是能收敛自如,不愧是她妈生的,跟她妈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安?我为什么会觉得不安?就你一个小可怜?当初要不是冷家答应收留你,你当初只怕也直接进了孤儿院了!说话也不见得会客气点,尤其是面对一个长辈,果然是没妈的孩子就是没教养,当初就应该学学什么叫规矩,什么叫孝道,什么叫感恩!”
冷挽诗冷笑道,想想刚刚冷振那么心平气和的跟她坐在一起聊着,她这心里就是不舒坦,她的这个爸爸向来话很少,平日里无论是对她跟方子卿,或者是她的妈妈陈芳,甚至是他那唯一的外孙女,也都是一副威严冷淡的样子,向来是有规有矩的,然而刚刚他跟这小可怜说话的时候,那自然温和的神态,是她很少见到过的,这怎么能让她不嫉妒,不恨?
这些年来,虽然冷振也对她们挺好,吃穿用的一想也没有吝色于她们,连方子卿也在冷氏也有了自己相对比较高的职位,方怡暖几乎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可是这静下心来想想,这心里也明白,她的这爸爸放在她们身上的心思,其实是很少的,更多的时候都是直接一心的扑在工作上了,她的妈妈陈芳曾经说过,冷振是一个很冷情的人,冷情到可以让人绝望,他那冷淡的态度曾经也让陈芳几乎要崩溃了,不过陈芳觉得自己稳居冷夫人的位置,得到了冷振的人,能待在冷振的身边,那她就算扳回了一局,这心里也就平衡了。
对于冷挽诗自以为是的样子,云舒说实在的,她觉得特别的厌恶,“要不是觉得不安,你会邀请我吃饭?会这么沉不住气的跟我询问情况吗?当初答应收留我的,抱歉,并不是你们冷家,而是我的叔叔跟婶婶,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你们冷家的人都反对了,除了叔叔婶婶还有……已经离开的冷老太爷,现在的……爷爷,其中反对最强烈的人,就是你跟你那妈妈,小时候做过多少刁难于我的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明白,就是因为你们的挤兑,叔叔他们不得不搬出了冷家的主宅,住到冷宅旁边的偏院里,现在想以我长辈的身份让我尊敬你?你也不看看你够不够这个格!谈规矩,我看你才要回去重新学学,凭你也跟我讲孝道谈感恩?这是天底下最让我觉得可笑的笑话!”
“哼,你后面还不是如愿以偿的住进了冷宅了吗?供你吃穿让你上贵族学校,难道这些也是你那叔叔给你的?当初看着你那成绩,要不是没有冷家,你能进那贵族学校?说到你叔叔,他也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而已,你还觉得因为他脸上有光了?呵呵,真是可笑!”
冷挽诗不屑的开口,却是对着将菜端上来的温婉的笑了笑,表面功夫真是厉害,不愧是大公司的经理。
然而,冷挽诗的话却让云舒心里立马就冲起了怒气了,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光,沙哑的声音也变得冷冽而凌厉了起来,“你可以出言侮辱我,但是最好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他的不是,否则,后果你就自己承担!你以为我都稀罕什么贵族学校,说到贵族学校,你的女儿可没少给我小鞋穿,总有一天,这些帐,我一笔一笔的跟你们算!”
“我就知道你这还是为乔宇阳的事情怪罪暖暖吧?怎么我说,你们这父女都是一样了,连自己的人的看不住?暖暖本来就是跟宇阳是一对的,就凭你也能配得上宇阳?当初我就纳闷了,怎么宇阳竟然还愿意跟你这样的人呆一起这么多年了?”
“行了,口口声声说配不上,你觉得方怡暖又有多少的身价?别忘了,方怡暖她姓方,并不是姓冷!你还一厢情愿的以为她成了冷氏的千金了?你们一家子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冷老太爷临走的时候已经将他手里的所持的冷氏的股份分成三分,一份是爷爷的,一份是我叔叔姚毅的,剩下的一份,呵,是我父亲的!你们现在手里也不过是陈芳手里控制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已,父亲不屑于卷入你们之间的战争,所以一直没有提出继承,要是我父亲当真愿意回到冷家,你觉得你们能有什么机会?父亲跟叔叔不在乎,绝对不代表我跟哥哥不在乎,总有一天,我们会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云舒的话一落,冷挽诗那始终保持着微笑大方的脸终于沉了下去了,美目里闪过一道冷光,殷红的唇一启,“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爷爷怎么可能会把股权给一个没名没份的私生子,而且还不是冷家公认的人!”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心里当然清楚!冷氏最后的继承人只会是暖暖,你以为乔宇阳那么推开你真的就是不爱你了?聪明的人都知道跟冷氏联姻的好处,暖暖永远是他最好的选择,你这点总该明白吧?你就跟你那专门勾引人家老公的狐狸精女乃女乃一样!千方百计的破坏人家的姻缘,更别说你那水性杨花的妈妈了!果然是物以类聚啊!你女乃女乃后面还是一败涂地的滚得远远的了吗?狐狸精的下场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绝对会被真正的女主人整死!”
云舒那沉寂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狠辣,想起那段岁月,除了恨,她已经找不出什么可以面对这些人的情绪了,冷傲的喝了口茶,才继续。
“不要每次总舀乔宇阳来说事,乔宇阳是我自己放弃的,你以为他最后真的会娶方怡暖吗?痴人说梦!你们母女要能把男人看得紧,爷爷又怎么遇上我女乃女乃?又怎么会有我父亲跟我叔叔的出现?现在又怎么会有我跟我哥哥的存在?何必以五十步笑百步呢?女乃女乃就算是狐狸精那又怎么样?至少她得到了爷爷的宠爱跟一颗心,你那所谓的女主人,你妈她得到了什么?”
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冷挽诗那越来越黑的那张风韵尤存的美丽的脸,云舒忽然发现自己这心情好极了,悠闲的抬手,轻轻的执起了餐具,优雅的开始用餐了。
“果然是一家子,都是一样的卑贱!竟然以这样的事情觉得光荣!我妈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冷氏的夫人!那你女乃女乃现在又是什么?”
冷挽诗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个小可怜气得几乎要暴走了,想不到才几年的功夫这小可怜的功夫还真是厉害了!反击得一套一套的!竟然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当众发怒了!
“陈芳有资格跟我女乃女乃比吗?名字放到一起都不觉得是同一档次的,你也就这点教养了!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出身的吗?这种话从你嘴里吐出,让我非常怀疑你这身份的可靠性,用你的话说,你还应该叫我女乃女乃一声小妈呢,我父亲你也应该叫哥哥吧?你这样骂你的小妈跟你的哥哥?这就是你所谓的素质了?怪不得能教得出方怡暖那样的女儿,走到哪里,她还得叫我一声表姐吧?”
云舒淡淡一笑,悠闲地转动着手里的餐具,饶有兴味的望着冷挽诗那张已经铁青一片的脸。
“她有什么资格让我喊她妈!就凭她!”
冷挽诗提高了音量,压制在胸口的怒气就这么被轻易的撩拨而起。
“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这都已经成为了事实。”
云舒淡然开口,唇边潜着一丝盎然的笑意。
“你又何必因为乔宇阳的事情如此的针对暖暖呢?”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波动有些大了,冷挽诗终于又是硬生生的压制了下来。
“我只能说你太高看方怡暖了,我还犯不着因为乔宇阳的事情针对她,我再重申一遍,乔宇阳是我自己放弃的,信不信由你,既然方怡暖这么中意,那就当我让给她好了,能不能舀得下,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相信你们这般有素质的名门闺秀应该能让他动心吧。”
云舒悠闲的取过餐纸,试了试嘴,然后端起了茶,浅浅的摄了一口。
听到云舒的这番话,冷挽诗顿时顿了一下,有些怀疑的望着对面一脸淡然平静的云舒,有些意外她如此的看得开了,不是说爱乔宇阳爱得死去活来的吗?怎么看这样子不像啊!
狐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云舒好几遍,最后终于那眼神终于停在了微微握起的拳头藏在衣袖下那一抹淡淡光华,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戴在无名指上的……难道之前暖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她当初还当真不怎么在意来着!
云舒干脆把手放了下来,好像感觉她那眼神脏了她的东西一般,喝尽了杯中的茶,低下头去,从衣袋里掏出了钱包,不紧不慢的取出了几张钞票,往桌脚边搁了去,不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留下一脸呆滞的冷挽诗。
听到?锵的脚步声传来,冷挽诗这才回过神来,头一转,只见到了云舒那已经快要消失在楼梯口处的清淡的身影,双手紧紧一握,红唇重重的咬着,薄唇被她咬得没了血色,眸里浮现出了一道愤恨,若不是身在公共场合,估计她早已经不顾一切的嘶声竭力的破口大骂了!
——《假戏真婚》——
云舒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好极了,她承认她不是什么善类,所以当看到冷挽诗那张铁青的老脸的时候,憋屈的她总算扳回了一局了,她这心里好像比中了特等奖还来劲儿了!想想,秀丽洁白的脸上就是忍不住勾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云舒,看你这样子,很让人怀疑你是不是中了百万大奖了!”
公寓楼内,云舒,云秀,夏凌薇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到了一起,今天云秀刚好过来找夏凌薇有些事情,而且夏凌薇又刚好休息在家的,云舒本来想去医院看看蓝秀英的,给云秀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云秀刚好要到夏凌薇这里,所幸的公寓离局里挺近的,所以云舒也就直接跑过来了,走到下面的时候,两人刚好碰上面了。
舒适简约的小客厅内,云舒跟云秀并排而坐,云舒正抱着一个抱枕懒洋洋的靠在那柔软的沙发上,一双清眸微微眯着,脸上挂着一道莫名的笑意,云秀则是盘着腿坐在云舒的身边,捧着一本杂志翻看着。
夏凌薇坐在一边,优雅的泡着茶,不经意间的抬头看到云舒那出神的样子,才忍不住开口笑道。
夏凌薇这声音一落下去,云秀立马也抬起头,转过脑袋,若有所思的盯着云舒看了一眼,也很是疑惑。
云舒微微直起腰,伸手舀过桌上的遥控器,随意调了节目,一边轻声开口道,“比中了百万大奖还值得高兴的事情。”
“什么事?”
夏凌薇一脸温柔的望着云舒,眼里有些淡淡的期待,云秀则是蹙了蹙眉,秀眉一扬,盯着云舒那张清雅的小脸,眸光一瞬不瞬的。
云舒几乎被她们都看的不好意思了,欣然笑了笑,“得了,你们就放过我吧,跟你们说了也不懂,对了,薇薇,你今年要回家过年吗?你好像挺多年没有回家过年了。”
云舒关切的望着夏凌薇,眸子满满的是温和,语气也很是关怀,看在夏凌薇眼里,不可避免的,这心里又轻轻漾起了一阵小小的浪花,努力地按耐住了跳跃的心,夏凌薇缓缓的低下头去,十指交叉着,轻轻的搁在膝盖上,温婉的声音传来,“嗯,是有些年没有回去了,今年应该赶上休假了,我十一回去的时候也答应了我爸妈今年要回家过年了。”
“那就赶紧先把机票给订了吧,不然后面就很被动了,大过年的,一年到头确实应该回家的,不管怎么说,跟家里的人过年才是最开心的,你也不想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在a市过年吧。”
云舒欣然笑了笑,弯腰端一杯茶递给了身边的云秀,然后才自己端起另一杯,喝了一口。
“云舒的话挺有道理,薇薇,你一个人在锦阳城这里打拼终究不容易。”
云秀也附和了一句,说着,那清眸一转,对上了云舒那清幽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
“每次你们一起,不外乎总是给我讲一大堆的道理,其实,我比你们还大上一两岁呢,按理说还算是你们的姐姐呢,你们就不能让我也扮演一下做姐姐的角色?”
夏凌薇有些无奈的淡淡一笑,轻柔似水的嗓音传了过来。
“那是因为你是我们最放心不下的!”
云舒跟云秀相互望了一眼,竟然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我有什么好让你们担心的?不是过得逍遥自在的吗?我看你们才是让人担心的。”
夏凌薇心里都柔软了一大片,有人关心的感觉很温暖,这种感觉正是薇薇所一直留恋,所渴望的。
“我们两票还挺不过你一票?少嘴硬了,你弟弟凌风不是出国了吗?估计也赶不回来了吧?你爸妈就指望着你回去了,等哪天有空了一起出去逛逛吧,买些礼物回去,就当做给二老的新年礼物吧,前几天慕煜北说新世纪商城那边过几天会有活动,他还给了我几张贵宾折扣卡,反正我也是用不着的,你们直接舀去用吧,我找找,特地叫他给了几张来着!”
云舒眯着那清丽的眼眸,轻声道,说着,便放下了杯子,一手抓过了自己身旁的手袋,拉开找了找,干脆直接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只见里面都是一大堆的卡,都是慕煜北给她塞的,她根本就是很少有机会用的,什么欧蕾的珠宝城的钻石卡,就是新世纪商城那边的金卡之类的,那男人经常自己塞给她,那么随口说了一句,云舒也不在意。
翻了翻,抓了几张扔给了夏凌薇,也给云秀扔了几张。
夏凌薇看着云舒那架势,还是忍不住轻轻一笑,揶揄道,“云舒,你男人有钱也不带你这样跟我们炫耀的,既然是他给你的,你就收着吧,说不定每一样都是他给你的定情信物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脸上也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的,可是,只有夏凌薇自己心里明白,她这心里头既是酸涩又是安慰的,之所以酸涩,是因为被自己一直埋在心里的那份不能见光的感情,之所以觉得安慰,便是因为,看到云舒洋溢着那若隐若现的幸福感,低垂的眼眸里有着没有人看得见的落寞与伤感,然而,夏凌薇不知道,除了能祝她幸福,她还能做些什么,她希望她们若是能一直这样子,那也是好的,那也是最好的。
夏凌薇这话一落,云秀也轻轻一笑,清雅的小脸因为这笑容绚丽得跟天边那乍然盛开的烟花一般的美丽迷人,只见她若有所思的夹着手里的那张金卡,仔细的看了好几眼,不愧是识货的人,轻笑了一声,“帝都的金卡,全场消费几乎全免,云舒,你可真是舍得!别告诉我们你还是那里的老板娘了!那天见了你的慕煜北一面,却挺不错,难怪之前薇薇也是赞不绝口的,不过,这东西我也不好意思收,你还是收回去吧。”
“你们不要就直接扔垃圾桶吧,反正搁我这里也嫌重,有好东西不用,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白痴。”
云舒将那堆凌乱的东西整齐的收回了手袋里,合上手袋,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呀,每次说不过我们,就只会用这一招,我跟云秀每次都是这样败在你的手下了。”
夏凌薇笑了笑,收好了东西,放进了矮桌的抽屉里,不再拒绝,免得等下有人会不高兴了,她跟云秀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云舒一向都是习惯用这样的方式让她们很没辙的接受她的东西,就跟当初让她搬过来跟她住一样,直接开车上门,一进屋就帮你收拾东西,根本让你连拒绝的机会也没有。
云舒淡淡一笑,正想说些什么,然而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伸手一掏,来电显示竟然是陈局长的。
“喂?陈叔叔?”
云舒有些诧异了,今早不是才刚刚过去吗,难不成这会儿又有了什么事情不成了?
“小云,没错,我是陈叔叔。”
那头传来了陈局长那和蔼的声音。
“嗯,陈叔叔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云舒低声问道,一般电话里,陈局长很少会讲公事的,他们更习惯当面坐下来谈谈。
“倒也没有什么事,今晚有空吧?有一个饭局希望你能陪我过去一趟,是省厅跟市委那边的领导,你看你能不能抽出时间陪我这个老头子走一趟?放心吧,就是走走过场而已。”
陈局长的带着请求的语气听着挺真挚的,这些天应酬的次数有些频繁了,云舒一般都是能推的都尽量推掉了,但是像陈局这样的,那就难说了,不过既然陈局长开口了,那必然也是有他的打算的,不然他也不会开口的。
仔细的想了想,云舒才轻声回答道,“好吧,我能抽出时间,您告诉我时间地点吧。”
“好,今晚七点在帝都2,就是你们局附近那里,我会直接从总部过去,先到你们局里看看,当作视察一下你的工作情况吧,呵呵,陈叔叔想着你大概也不会让陈叔叔失望的!等到了那边再说吧,现在已经快五点了,我再看一份资料再过去,负责的人都安排好了,我们到点直接过去就好了。”
云舒点了点头,“好的,到时候见吧。”
……
缓缓的合上了手机,云舒只得抬头揉了揉眉心,本来还想早点下班,回怀山那边看看姚首长的,今天冷振的事情,她总得好好的探一下姚首长的口风,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她那父亲的态度会不会有些松缓,其实,她心里是有些隐隐约约的希翼,希望姚首长能正视一下这个问题的,好多年了,这件事情就像一根暗刺一般藏在他们的心里,始终不愿意去提起,可是只要稍稍一触碰,就会被刺得生疼生疼的,掩盖终究不是什么好办法,还是得想办法将它拔出来才是啊,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怎么了?总部来的电话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夏凌薇一直都有留意着云舒那脸色,云舒这才一皱眉,她便有些担心的开口关心道。
云舒摆了摆手,又喝了口茶,淡淡道,“没事,不关局里的事情,陈局长说今晚有饭局,让我陪他走走过场,我本来是打算回家看看我父亲来着,听管家吴伯说父亲这两天老熬夜,我放心不下,得回去看看,我哥又整天待部队里,没时间照应得到。”
夏凌薇笑了笑,“老实说,你们这一家子还都是挺一致的,父亲跟哥哥都混部队了,就连你也算半个军人了,正如你所说的,都是硬汉了,怎么偏偏你们的父亲就给你们取了那么有意思的名字?听着像念诗一般。”
“我父亲也就懂那句诗了,你也就别笑话他了。”
云舒瞥了夏凌薇一眼,低斥了一句,夏凌薇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诗一般?说来听听?云舒,还很少听你说你家里的事呢,每次过来听到薇薇说你父亲,好像挺有意思的。”
云秀显然来了兴趣了,清亮的眸子一闪,温和的流光溢了出来,唇边那上扬的弧度很是撩人。
------题外话------
老云今天上街去了,回来得有些晚,赶啊赶,结果还是没赶得万更出来,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