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寰妤:许我倾室江山 大胆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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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如水,摆月兑了华阳公主后,楚凌裳沿着来时的走廊一直朝前走着,淡淡的光晕在她洁白的衣衫上静静流转,一袭长及脚踝的青丝如波浪般透着柔和的光泽。正殿东南方是桃花漫天的位置,依旧殿宇连连,每一座都巍峨辉煌,楚凌裳抬眸一看,前方桃花落英,却在尽头是一座与众不同的宫殿,上面赫然写着“明月殿”,殿宇的四角雕刻脊兽,兽口分别叼着串铃,风吹过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与那箫声相得益彰。

皓月下的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令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听说这个“明月殿”一向是接待外臣和尊贵客人,左贤王进入长安城之时,景帝便赐他“明月殿”作为临时居所。这里因为临近太液池,宫中匠师们为了打造融合的风景,于是将这里的布局全都修改成与太液池相仿,除了两旁有数不尽的桃树外,还有青翠欲流地竹园,不同于其他宫殿,这里更是莺红叠绿。

此地不宜久留!

想到这点,楚凌裳连忙转身,正欲离开。

“站住。”桃花纷落间只剩下男性慵懒无比的嗓音,却又透着令人无法违抗的威仪。

她不得不停下脚步,身体轻旋过来,却见苍穹明月下男子正居高临下看着她,似笑非笑,令她不经意想到了在山谷时候的那晚。

“民女楚凌裳拜见左贤王。”纵使心有逃避之意,但她还得乖乖敛衽行礼,毕竟在这个汉宫之中,他是主子她是平民。

“把头抬起来。”赫连御舜看着眼前低头垂睫的女子说了句,言语虽轻却有着无法忤逆的霸道。

楚凌裳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脸颊缓缓抬起,月光之下的倾国之容瞬间会令世间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虽然见过几次,但仍旧令他惊艳。

“本王真的很好奇,为何你每次见了本王都一副怕得要命的神情?本王在大殿已经点明要了你,你就是本王的人,何来惧怕?”说着,他突然伸手,那么放肆地直接搂过她的束腰,整个人都揽入他的胸膛之中。

狂肆语气和不合礼数的行为几乎震惊了她,神情终于起了变化,惊愕,紧接着将他推开,一袭白衣透着几许清冷之意。“民女只是一介平民,左贤王位高权重又何必为难小女子?夜已深了,民女不敢再扰王上下歇息,就此告退。”

她急于月兑身,更怪自己的好奇心作祟才将她推入这个境地,欠身礼毕后刚要匆忙转身,却又听到身后赫连御舜懒洋洋地说了句,“这个香囊里究竟装着怎样的芳香之物?”

凌乱的脚步陡然停住,她忙转过身,却惊愕发现早先不知在哪里丢掉的香囊竟然就在他的手中,而他,薄唇边一抹若有似无得偿所愿的浅笑。

“王上……”香囊是双亲留给她的唯一物件,怎么会被他拾到?

“是你的香囊吗?想要回,上前取。”赫连御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无法猜透的容颜更增添了几丝慵懒妖异,琥珀色的眸凝睇着她,摊开大手,等待着她的上前。

楚凌裳心中惊异,瞬间又升起异样戒备,但还是压下这种情绪轻步上前,刚伸手想要去拿,却见他的大手猛的一手,香囊仍旧被他紧攥掌心之中。

“王上,你……”

“来拿啊。”赫连御舜将手臂抬起,香囊在她头顶上晃来晃去,他的笑有一种戏弄猎物的意味。

楚凌裳哪见过这样的男人,自小也没经历过这种事,眸底泛起微微的动荡,咬了咬唇伸手便要去抢,却忽略了如此一来会与这个男人贴得更近。

娇软的身子柔若无骨,衣衫之上沾染着百花的芬芳,细细闻上去竟是从她肌肤散发而出,清淡却又致命的诱人,令他的眸光微微一暗,下一刻将她整个人都腾空抱起。

她猝不及防的被搂进男人炙热的怀抱,感觉到大掌有力的揽在身上,鼻端充斥着属于他特有的男性气息,突如其来的举止让她慌了神,还未等开口,他便大笑抱着她稳步走进了大殿……

大殿内,烛光映眼,四周雕花门梁全都敞开,曼妙纱帘随着夜风和卷进来的桃花轻轻飞扬着,影光绰落之中可见殿柱之上金色傲龙攀和,隐隐熏香缭绕着淡淡的麝香,如同男人身上的气息一样。

他一路抱着她穿过大殿,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像是蔓延一地的金光,一直来到大殿后休息的内室。内室与大殿的冷硬一脉相承,千年神木雕刻出的大床配着纯色坐榻,光线要比大殿稍稍暗一些,将他英俊脸颊恍若映在一片阴影之中,更觉得他的眼眸出奇般的深邃和滚烫。

再冷静的人遇上这种情况也会慌张,她虽一贯风波不惊,那只是因为她一向不将世事放在心中罢了,可今晚赫连御舜的行为让她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警戒,全身的毛孔都如同次针刺般,当后背与床榻上的细软锦被相贴合的瞬间,骇异、惊悚之意窜上她的大脑,想要施展些功夫逃离却绝望发现根本使不了力。

他没有表现出那么亟不可待,将她放在床榻上后,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用一手之力便将她想要挣月兑的身躯束缚住,一串低低的笑从他深喉间滚落下来,他凝着她,如同在凝着一件稀世珍宝。

她只觉得他注视的眼神太过贪婪骇人,却又无法不去臣服在他深不可测的内功之下,这个人的武功绝对不简单,甚至是深不可测,否则怎么会只凭一只手就令她无法再有任何动作,此时此刻,她只能被迫与他的眸光相对,如同一只被猎人擒获的猎物。

“本王知道你会武功,鬼谷派的传人各个都会武功,否则怎么敢上战场运筹帷幄?”赫连御舜见她还在试图暗自用力,薄唇边的笑容又微微扩大。

楚凌裳这才不得不重新估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笑容看上去那么无害,可内心却深如大海,他竟然如此了解鬼谷派的人,说不准他对鬼谷派人的了解要远远胜过当今皇帝!很少人会知道鬼谷派传人是有武功底子的。

见她眸光泛着隐隐的惊愕,赫连御舜身子微微压低了一下,含笑说道:“瞪着大眼睛看着本王,不怕惹火上身吗?”。

大胆的言语令她倒吸了一口气,视线从他亦正亦邪的脸颊上移开,借着淡若星辰的光线滑落周围摆设些,心中开始思量逃月兑之法。

淡淡的光晕在她洁白的衣衫上流转,青丝及地,精致倾国之容就如同笔墨渲染下的莲荷,让他的目光无法转移半刻,心底最深处恍若产生一丝异样情愫。又见她神情仿佛游走思度,延着她的眸看过去,不由得笑道:“本王知晓你用奇门之术戏弄了公主,不由得有些好奇,你现在会用怎样的方法来逃月兑本王身边?”

“你派人监视我?”楚凌裳不由怔然,戏弄公主只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快就知晓了?

赫连御舜饶有兴致地凝着她,涔薄的唇泛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善良和温柔极了,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宠溺和纵容着孩子,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会被这般笑容所惑,了解他的人才会真正明白他笑容背后究竟隐藏多深的内容。

“这偌大的汉宫,将眼睛盯在你身上的又何止本王一个男人?”运用语言上的技巧间接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听上去像是一个答案,实际上不难听出其中的暧昧之意来。

楚凌裳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想要挣扎也无济于事,干脆就放弃了动作,静静地躺在床榻上面看着他,“左贤王今晚的行为万一传出去定会被人耻笑,民女既不是公主也不是王侯将相之后,左贤王又何必因为一介平女而污浊了自己的名声?”

“名声?那是你们中原人才讲究的玩意儿,本王喜欢怎样就怎样。”太过狂肆和充满自信的语气微微震撼了她,一双清澈黑眸怔怔地看着他,心底深处腾起异样之感来。

窗外明月静如流水,映在她瓷玉般的脸颊之上,如此美景令他的眸光微微一暗,眸底深处迸射出贪婪吞噬的光,托起她纤细的下颚,刚毅脸颊俯下便毫不犹豫地俘获了女人嫣红如那翩飞桃花的唇瓣,唇瓣的柔软激起他掠夺的生性,舌毫不客气地探入。

突如其来的界遇令楚凌裳大脑“轰”地一声,唇舌相交的瞬间她的全身都泛起惊颤,还没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霸道的气息便排山倒海地将她淹没,放肆的行为似乎在有意的掠夺,侵占着她从未有过的情感和经历,也似乎要牵走她一切的理智。

她被吓到了,十六年来她都生活在一个循规蹈矩的状态之中,从没有跟太多人接触,尤其是男人,更别提是被男人这般轻薄过!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胸口处的跳动不由自主地加剧,甚至还发生漏跳的疼痛感,这种感觉很奇怪,奇怪得令她陌生非常。

浓烈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麝香,与她身上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形成异样好闻的气氛,怀中的柔软和唇间的绵实令赫连御舜有些忘我,他的呼吸渐渐变成粗喘和浑浊……

似乎敏感察觉到即将来临的危险,楚凌裳猛然惊醒过来,心底深处泛起强烈的恐惧,趁着男人忘情之际猛地将他推开,然后迅速起身逃离内室。

大殿有些淡淡的清凉,她的手刚及殿门,却只觉得耳旁一阵凉风袭过,“啪”地一声,原本大敞四开的殿门陡然关闭起来,还没等回头,便觉男人的气息便袭过来,从身后将她搂入怀中,低笑漾开,像是在嘲笑她太过稚女敕的行为。

她忘了,他的轻功是在她之上。

“左贤王,请你自重。”楚凌裳强压心头不安,放低了声音几乎请求。

身后的男人俯下头,并不急着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高挺的鼻沿着她的发丝轻轻落在她的耳畔,炙热的气息轻扫她的肌肤,“本王还从没被哪个女人拒绝过。”话音刚落下,琥珀色的眸子变得更加阒黑,一伸手将她整个人扳过来压在殿门之上,大掌擒住两只纤细的皓腕,颀长匀称的身子将那柔弱的娇躯。

“我要你。”他锁住那双潋滟似湖水涟涟的眸子,薄唇中吐出坚定无比的三个字。

楚凌裳只觉得呼吸一窒,她没有经历过任何男女之情的事情,自然读不懂他眸底阒黑的含义,但仍旧感觉这三个字像是三条锁链一样将她死死纠缠住,竟然让她产生从未有过的想要逃避。

“进入汉宫我就是皇上的人,他在宴席之上并没有同意将我相让。”她将脸颊扭转到一边,红唇微启,艰难地说了句。她可看透人的九宫命格,可推算未来之事,却在踏入汉宫之后方才体会人与人之间相互制衡的关系,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句话倒也不假,人与人就是相互影响相互制衡,在这个汉宫,她不再属于自己,不再拥有自由。

最起码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完全将她视为一道可口的点心。

“早晚都会相让。”赫连御舜的低笑漾在她耳畔,倒像是她讲了一个怎样的笑话似的惹得他扬唇绽放浅笑,粗粝的长指将她的小脸扳过来,状似怜爱地倾覆在她微凉的红唇,眼神坚定异常,“只要是本王想,你一定就是本王的。你可预知别人的命运,难道不知你的命运早已经捏在本王手中了?”

她一怔,只觉得后背一片薄凉,这一夜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全都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没想到在这个大殿之上,她竟然被一个匈奴人轻薄至此。

“还是奉劝左贤王打消这个念头吧。”她的语气转冷,“我是汉宫的座上宾,职责只是平定天下之乱,而不是与匈奴和亲。”

“大汉自命奉天承运,却不及北方匈奴繁盛国乐民安,知道是何原因吗?”。赫连御舜盯着她,将她隐暗在眸底的倔强和冷静纳入眼中,笑容似乎更加明朗。

楚凌裳一向慎言,这次没有开口。

“大汉虽不乏人才谋士,可各个自傲自大,喜欢独来独行,从不愿与他人共同协商,我匈奴则不同,惜人才重人才。”他静静看着月光流转下的绝美容颜,“汉帝虽有心邀你相助国事,可惜大殿重臣无一赞成,这其中不乏有嫉妒也有轻蔑,哪来的欣赏之人?单不说鬼谷之道的博大精深,大汉宫内无人深究,就连那本奇门遁甲之书也只是被视为无稽之谈,常年存放在偏殿的藏书阁中,汉人一向不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优势,可我们匈奴不同,不但有深懂鬼谷、道、儒和法家之所长的人,而且对奇书一向甚为珍惜,这就是匈奴与大汉的不同之处。”

楚凌裳被他的这席话震慑到了,渐渐的,眸光黯然了下来,他虽是笑着,言语却再严肃不过,也再正确不过。想象春秋战国到秦代天子统一之后,鬼谷之徒遍及天下,其中不乏有诸多能人志士被朝廷重用,如今深懂鬼谷之人又有几个?而眼前这个男人很显然对鬼谷派的事情知晓得一清二楚,相比景帝对她的了解,他的确有之过而无不及。

“所以——”赫连御舜见她不说话了,轻轻勾唇,“跟本王走,你本不应该留在这里。本王曾经对你说过的话难道忘记了?”

那晚的话她当然记得,他的嗓音始终像是魔咒一样萦绕在她耳畔。“请王上不要再为难民女了,王上身边不乏有各色之人,民女只想平淡一生。”

“本王身边纵有佳丽三千又如何?”赫连御舜微微眯起眼眸,“你只是小小平女,本王就算今晚要你侍寝,任何人都奈我不得。”

她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赫连御舜唇边泛起笑谑,刚要朝她伸手,却听到殿外传来一阵嘈杂之音——

“十皇子,您不要乱跑啊,都这么晚了您该休息了。”是宫娥们焦急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孩童嬉笑之音。

赫连御舜微蹙一下眉头,而楚凌裳便趁着空挡连忙开门跑出大殿,佳人不再,只剩下怀中幽香……

待他也走出大殿的时候,就只看到她的一抹白影,不由得冷笑一下。几名宫娥急匆匆上前纷纷跪拜,许是怕惊扰了他的歇息,连忙又同他讲明是为了寻找十皇子而来。

“你们的十皇子不在本王殿内。”他的声音一贯低沉权威,看向远处消失的身影略有所思。

“是,奴婢们无心打扰王上歇息,奴婢们再去寻找。”宫娥们连忙并退。

夜空之上漂浮的桃花更多,几乎连月光都要遮掩,桃树的隐处走出小小身影,他一身华贵,看着那抹白影消失在桃花飞落间后,微微说了句,“匈奴人就是匈奴人,竟敢在我汉宫公然欺侮人。”

“十皇子,楚姑娘已经安全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身边站在一位老嬷嬷,慈爱地看着他。“那些宫娥们再找不到皇子一定会禀告夫人的。”

“嗯。”刘彘点点头,年幼的岁数却有超出同龄的聪慧和成熟。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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