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第八章
早上我接到电话,就出现了第一幕的情节。
每天周而复始我过着这样的日子。我的老板上午基本不来办公室,他下午四点后会来,来了就进办公室,随他鱼贯而入的是保安部部长和阿腊。
阿腊在办公室很少说话,坐在大屏幕电视机下的长沙发上,开始烧水泡茶。阿腊河南人,人长得牛高马大,典型的河南面粉催长的,常年剃着光头,脸上横肉疯长。阿腊十五岁来深圳打拼,没学历没资历,又不想进厂,就天天跟着几个河南老乡瞎混。因为人长的高大,有力气,所以凡遇上打架的事,阿腊总是冲在第一线。
冲了几次,出了事,把一伙湖南人的小头目砍成了重伤,阿腊在事发现场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被几个公安按倒,阿腊拼命挣扎,咬伤了一个警察的手,踢坏了一个协警的睾丸,最后被电警棍直接麻翻倒地,拉到派出所,一顿狠揍。
五天后,阿腊被保释出来。保释他的是个日本老板,在深圳开了一家很大的夜场。阿腊砍伤的湖南小头目,是长期找日本人要保护费的,日本人就找到阿腊的大哥,结果阿腊一出手,湖南人作鸟兽散。
日本老板派人开着凯利拉克到看守所接出阿腊,一溜烟开到公司,日本老板松本由几夫亲自迎接,筵开三席,入座皆美人。
几瓶皇家礼炮下去,阿腊纳头拜松本由几夫作干爹,当夜二个美女同寝,结果发现阿腊尚是童子鸡,美女大喜,每人给阿腊五百作利是,由此,阿腊驻扎夜场,统领保安四十余人。
我的老板郑世乾刚从学校毕业,花钱请我帮忙弄了个文凭,在派出所实习。阿腊的夜场就在他的辖区内。郑世乾参加派出所第一次巡检的时候就认识了阿腊,他问阿腊,有不有卖婬嫖娼的?阿腊说,没有。又问,有不有吸毒贩毒的?阿腊说,警官啊,我们是外资企业,合法经营,哪里会有这些啊。
郑世乾就没话说了,指着阿腊说,你叫什么名字?阿腊站得笔直,大声回答,我叫阿腊。
收队回所,阿腊递给郑世乾一张名片,悄声说,大哥有空来玩,小弟安排。
郑世乾微微一笑,把名片收进口袋,第二日,微服到夜场。果真脂粉香蜜,莺歌燕舞,乳浪滔天。当夜宿在阿腊安排的包厢里,三个东北美人轮番上阵,上下周游列国,极尽奢豪。
次日,郑世乾电话请假,继续在包厢里左搂右抱,疯狂时,四人衣裳尽光游走嬉戏。
松本由几夫眼看阿腊做事尽可放心,便交代几句后,一机飞回北海道,吃他的鱼生去了。
适逢郑世乾已经从派出所辞职出来,家里要他负责管理一座商城,正招兵买马。就电话问阿腊,可否帮他?
阿腊没做任何犹豫,当夜变卖了松本由几夫可变卖之资产,从此紧跟郑世乾,做马前卒。
闲话少说,阿腊来我办公室叫我,说老板找我。
我进去的时候,郑世乾仰靠在座椅上,看到我说,胡老师,招商情况怎么样了?
我笑笑说,还不错,有眉目。
他斜着眼看着我说,我不看过程,我只要结果。
我就没说话了。我在公司负责的事很多,几乎我就是个老总,事无巨细,必须我亲自处理。但我没权批任何款项,哪怕就是请人吃顿饭的权力都没有。
胡老师你要抓紧啊。他说,很多人都在看着你。你做好了,我的脸上就有面子,你没做好,呵呵呵呵,别人还真的以为我请来的都是没用的货。
我没敢回答。我的老板脾气不好,别人给的评价就是八个大字:内涵不足,霸气有余。
见我没说话,他突然低下声来对我说,胡老师,你去维京一趟,打发那个小妞走。
我说,好啊。怎么打发?
他从皮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我不想再看到她。
我站起身接过钱,我去啦,我说。
好。他头也没抬,对阿腊说,冲泡茶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