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坏坏最可爱 第三章

作者 : 林菲

无论如何,至少她是以莫雷未婚妻的身分走进莫家的,班宁绿当然不会忽略和莫雷的对手戏,以免遭人起疑。

她特地咨询专业营养师,列出养生菜单,每天亲手料理莫雷三餐,刚开始时,不免惹来苏妈反感,毕竟厨房本是苏妈的地盘,但是她天天清晨五点就起来煲汤,持续一个多星期之后,苏妈可能也被感动了,现在前一晚都会帮忙替她备好煲汤的食材。

有时,她也会亲自接送莫雷上下班,在休闲时陪莫雷去户外散步,班宁绿认为她和莫雷这段老少恋,若是放太多闪光,只会惹人疑窦,倒不如走朴实路线,更能增加可信度;再说,她也不会白收莫雷的酬劳,她分内该做好的事,她一样都没有马虎。

她本来就不会摆架子,来莫家的这段时日,对莫雷尽心尽力,听如仪说,莫家下人从原本对她有质疑,到后来抱持尊敬,就是因为姑且不论她对莫雷的爱情是真是假,最少大家都感受她真心对莫雷的付出。

对莫雷来说,他很开心多一个女儿陪伴,虽然知道班宁绿是因为受了他的委托,但是相处下来,他打从心里欣赏班宁绿的聪明细心,再次肯定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只不过,有他这颗超级电灯泡卡在中间,他真正想牵引的两人怎么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好在他先前编派了生病的理由博取班宁绿同情,这部分还是可以按照他的计划,让他以治疗的名义暂时退场,留给年轻人相处的空间,当然,对外还是宣称他是为了工作需要出国一阵子。

当莫雷用千万个谎圆一个谎,在班宁绿与儿子中间两处诈骗后,班宁绿便以将来女主人的身分留在莫家,秉持爱屋及乌的精神替他打点家里,好好照顾两个儿子。

这是班宁绿再创贤内助形象的大好时机,好在莫家老大莫倾狄习惯以公司为家,平时几乎不见人影,班宁绿不用伤脑筋会多个精明人随时可能拆穿她的目的,因此看是要监视、感化还是整治莫倾饶,她大可以自由发挥。

但是平常忙着约会,把家当作旅馆的莫家二少爷,出门就像丢掉,回家就算捡到,班宁绿本来还担心没有机会奉劝那只蠢鱼“婬海无涯、回头是岸”,想不到这阵子莫倾饶居然一反常态,天天回家吃晚饭?

班宁绿用脚趾甲想也知道,莫倾饶是想监视她,伺机找出她的破绽,但是如果她会怕,她就不是班宁绿了。

饭桌上,班宁绿挂着妈妈式慈爱的微笑,不停为对桌的莫倾饶挟菜,而莫倾饶也带着感激的笑容全盘接收“未来后母”的好意。

这是他们第五天单独一起吃晚饭,一样由班宁绿亲自下厨,莫倾饶一样没有辜负她的苦心,吃得津津有味,气氛也一样安静和平得诡异。

“饶,我看你就叫我小绿好了!”班宁绿替他盛碗热汤,并率先打破沉默。

“叫得这么亲热不好吧!”莫倾饶微笑接过他最爱喝的笋片汤,“今天整桌又是我爱吃的菜,看来妳有做过功课喔!该不会我老爸只是烟雾弹,其实妳进入莫家的目的是我?”莫倾饶半开玩笑地道,眼角勾勒一抹邪魅轻挑。

“哈哈!饶,你真是爱开玩笑的孩子。”悠扬的唇逸出银铃般的笑,班宁绿像是听见了多幽默的笑话,“在国外很多晚辈也都是直呼长辈的名字,既然我们年纪差不了多少,也就别拘泥太多了,至于研究你和狄的喜好,这功课是一定要做的,我真心希望能和你们相处融洽。”

孩子?晚辈?

莫倾饶皮笑肉不笑,他讨厌这个明明年纪比她小的女人有意无意端出长辈的姿态。

“这么说来,我不试着去了解妳,好像就失了做『晚辈』的诚意。”莫倾饶勾起好看的嘴角,刻意加重语气说话:“其实我是可以找人调查妳的身家背景,不过那样太不礼貌了,既然妳都说别拘泥太多,不如我们来聊聊妳身高、体重、兴趣,或是之前从事的工作之类的。”

“我叫班宁绿,今年二十六、身高一六六、体重四十七;兴趣是阅读,至于之前的工作嘛……我家是开征信社的,不算大富人家,却也绝对不愁吃穿。”关于她的一切,班宁绿不认为有什么好隐瞒的,就像莫倾饶所言的,只要他有心去查,不怕查不出她祖宗十八代的背景,若是她有意欺骗被揭穿,反而会为她这次的工作带来困扰,“还有什么想问的,我保证有问必答。”

“征信社?真特别的职业。”莫倾饶本来还以为班宁绿多少会扭扭捏捏,想不到她爽快详答,倒让他一时无言;班宁绿见状,眸底闪过的胜利神采不着痕迹。

“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其实我们之前就见过面了。”

“哪有?什么时候?”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你差点被仙人跳的那天呀!”班宁绿好心替他解惑。

提到他人生最糗的那天,莫倾饶脸色立刻僵硬,“妳……警察后来告诉我,一切都托一位机灵的征信社社长,那个社长……不会就是妳吧!”

“嗯!真的很巧,就是我。”班宁绿温柔一笑,“饶,你可别误会,我没有想向你邀功的意思喔!只是想表达我们很有缘分。”

淡淡的口吻,如沐春风的微笑,谁都会相信这样姿态善良的女人,绝对不可能特地邀功,不过当然是在不知道这女人有多狡黠的前提之下!

“老实说,我真的很难相信,像饶你这么聪明的男人,怎么会差点人财两失呢?”

看吧!他就知道,莫倾饶闻言,用手抹了把俊脸,“我也觉得我那天真够蠢的!只看见一个女人差点被下药,就匆忙去阻止她喝下那杯有问题的饮料,没想到原本以为的受害者,以感谢之名请我的那杯酒问题更大;果然,现在这个世道,好人不能随便乱当!”

莫倾饶完全无意辩解什么,是发自内心觉得他一时的好心好意太蠢。

班宁绿倒是很意外这个内幕,那天和设计莫倾饶的女人一起做笔录的时候,听见的明明是莫倾饶也是个心怀不轨的猪哥才会轻易中招。

想不到险些失身之外,莫倾饶还有更冤的!班宁绿啼笑皆非,本来她还想拿这件事亏一下莫倾饶,顺便趁机教育他“花丛蚊虫多,没事乖乖待在家最好”,结果竟然出乎她预料,看来莫倾饶不仅没脑的形象需要再观察,连他爱好莺莺燕燕围绕的坏习惯也有待确认。

今天就饶过他,先化干戈为玉帛,让莫倾饶先降低对她的戒心再说吧!

“饶,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说想试着了解我,不过是因为对我抱持诸多怀疑,而会对我抱持怀疑的原因,是因为我和雷的忘年之爱,对吗?”

莫倾饶笑而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但老实说,他还挺欣赏班宁绿爽快的个性和自知之明。

不管莫倾饶是迂回、是直接,还是默认,班宁绿心知肚明,莫倾饶越是质疑她,她越想挑战,“我在想,如果今天我和雷的年龄差距不大,你们可能也会怀疑我的动机,毕竟莫家有钱有势,所以会被猜想贪图荣华富贵是人之常情。”

“贪图荣华富贵……的确是人之常情。”莫倾饶浅浅一笑,同样一句话,他有不同的解释。

“你有谈过付出真心的感情吗?”自然而然谈到进入莫家的重点,班宁绿顺势开始工作之一,“饶,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中意听,但是,在你还没卸下心防、真心真意去爱过之前,不该急着否定世上不会有属于你的真感情,我给你中肯的建议,倘若你认为我和雷的爱情匪夷所思,你何不试着寻找一个值得你爱的女人,自己也投入爱情之中,就会晓得所谓真爱,是可以不顾藩篱、不管身分地位,甚至年龄鸿沟的。”

看班宁绿貌似苦口婆心的模样,莫倾饶一时间差点被牵着鼻子走,假如先前他没有无意中听见班宁绿对如仪说的那番话,现在可能真的会相信班宁绿真是被爱神捉弄而身不由己,执着在痴情傻爱的女人。

“妳说妳家是开征信社的,那妳应该见识过不少人性丑陋和虚伪感情,妳对人性和爱情还能抱持光辉希望,还真是不简单哪!”

“饶,你真是个贴心又聪明的孩子,说真的,在征信社长大,要完全相信人性和感情是有点困难,但是征信社又不是只有外遇抓奸的委托,还是有寻人、挽回等其他温馨感人的故事,所以,我也就不至于变成一个以为全世界都不安好心的神经病。”班宁绿没有忽略她每次称莫倾饶为孩子时,莫倾饶不停抽搐的眼角,她感觉表面上如此风平浪静,实则蕴含波涛汹涌的对战越来越有趣。

现在是在拐个弯,骂他是心防太重的神经病吗?

莫倾饶微瞇起双眼。

“饶,你相信我,雷的孩子就等于我的孩子,我希望你和狄都能找到你们的幸福。”俨然是一只猫儿挥舞着爪子在敢怒不敢言的老虎嘴上拔毛,班宁绿是玩上瘾了,“真心去爱一个人没有那么可怕的,如果你不信我说的,你可以大胆去尝试,亲自证明真爱到底有没有绝种,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留意或是安排介绍,你尽管开口,千万别跟我客气。”

“谢谢妳,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不会跟妳客气的。”莫倾饶皮笑肉不笑的,虽说和女人计较有失男人的格调,班宁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挑衅,彻底激起莫倾饶的胜负欲,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他是看得起她才想和她过招,他很少遇上能刺激他肾上腺素高涨的对手。

太精明的女人并不讨喜,但班宁绿是聪明中带着狡黠的女人,转念一想,他反倒开始期待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

虽然不是个好奇宝宝,偶尔还喜欢假装放浪不羁,不让人轻易窥视真性情,但这都不代表莫倾饶乐意懵懵懂懂地过日子,尤其是左思右想,感觉事情不对劲的时候,他不介意花点心思去琢磨。

他可不是没有心思、没有心机,甚至没有大脑,只是懒得显现在外罢了,听见班宁绿自曝底细后,查明真实性是首先必要的工作,等确认班宁绿的背景无误,才是真正追究的时候。

哪有那么巧的?正好路过解救他免于仙人跳的女人,过没几天就成了他爸的女人?

实在有合理的理由怀疑,班宁绿可能才是仙人跳的幕后大首脑,否则,就是有更值得令人探索的隐情。

假如一切都是针对他而来的,那么莫倾饶相信,他出门在外的一举一动,肯定都受到掌控,这是不太让人喜欢的情况,不过他需要彻底了解后,才能下定论。

莫家无论公、私事都有专属指定长年合作的律师,他一大早出现在“司徒沁律师事务所”并不特别奇怪,就算有人回报他的动向,他也有一堆合理的说词。

还记得那天第一次见到班宁绿,她手上的合约纵使只是惊鸿一瞥,他还是留意到最重要的关键词,既然上头出现了司徒沁的名字,那么来这里明查暗访一下,说不定会有一点收获,特别是……如果精明的司徒沁正好不在,那么他的求知欲应该更容易获得解答。

“哈啰!可爱的曼蒂,好久不见。”

不油腻、不花俏,加一分太甜、减一分太淡,莫倾饶万人迷的招牌微笑现世,连见多识广的熟女一时都会晕头转向,更何况是刚出社会没多久的小女生,一颗芳心怎么禁得起那嘴角掀起完美弧度所释放的高温热烤。

“莫、莫先生您好,好久不见了。”一见偷偷暗恋的白马王子,曼蒂心口小鹿乱撞,被莫倾饶夸奖可爱,她险些当场融化。

“不是跟妳说了,我家有三个莫先生,我会不知道妳在叫哪个莫先生。”真是可爱的小女生!但太过单纯的小女生芳心很脆弱,他无意造成彼此的压力,因此绝不可能对曼蒂出手,只是贪图有趣,言语上喜欢逗她一逗。

“莫先生,您就爱开我玩笑。”曼蒂推推颊边的粗框眼镜,“您是来找司徒律师的吗?可是她刚好不在耶!”

我就是知道她刚好不在,才特地过来的!莫倾饶在心中暗笑,表面上还装作一脸着急,“这么不巧喔?”

“有什么急事吗?还是您要留话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急的事啦!”莫倾饶随意拉了张椅子,坐在曼蒂办公桌旁,像当自家似地模样惬意自在,“就是前阵子,妳家律师替我爸和一个叫做班宁绿的女人签了份合约,这件事妳知道吗?”俊朗的眉眼间,不着痕迹掠过一抹试探。

班宁绿……曼蒂思索了一会儿,“我建档的时候有见过这名字,合约有什么问题吗?”

莫倾饶拿起一本杂志浏览,貌似不在意地答:“没什么!就我老爸说有些细节想做变动,他手上那份合约又不晓得随手摆进哪个保险柜里,要我来司徒律师这里一趟比较快。”

“想做变动?”曼蒂边听边搜寻计算机档案,“可是莫老先生和班宁绿小姐签订的合约不只一份,他想修订的是哪一份?”

不只一份?莫倾饶微微轻扯嘴角,“我有点忘了耶!可爱的曼蒂,妳可以把这几份合约的内容大概跟我提一下吗?”

“可是……莫先生,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只负责做案件归档,律师和客户签订的合约是属保密性的,我也不晓得内容。”

“是喔!”莫倾饶的尾音拉得长长的,低垂的眼帘下两颗眼珠子低溜溜一转,“唉!我连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办不好,我老爸一定又会说我能力不足。”

“莫先生您别这么说,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妳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很有能力?”莫倾饶故意轻挑语带双关,接着又悠悠叹了口气,“好啦!我跟妳开玩笑的,我再想想办法看如何向我老爸负荆请罪吧!”

负荆请罪?“有那么严重喔?”

“妳在这里工作也快两年了,大概也知道在我老爸心里,我的形象就是不知轻重、爱闯祸的儿子,唉!坦白说我也不能否认这点,不过我偶尔也想在我爸面前表现一下……”莫倾饶边说,边偷偷觑一眼曼蒂深表同情的眼光,“老实跟妳说一件事,妳可别说出去,我是相信妳的人格才告诉妳的,其实我老爸本来是要我哥来帮他看合约的,是我想让我老爸知道我有在改变,我才向我哥揽下这份差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妳家律师回来以后,妳别提我来过的事,唉!反正成事不足,提了我只是更糗而已。”

黑框下一双善良的大眼睛充满不忍,很显然,曼蒂已经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莫倾饶在心里向无辜被利用同情心的曼蒂,说了N百次对不起。

“不然这样好了,我帮您去律师的办公室找出合约!”曼蒂忽地站起身来,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不好吧?”曼蒂决定勇敢地舍身取义,出乎莫倾饶的意料之外,他“落落长”说一大堆,本来是想拐曼蒂替他隐瞒今天来这里假传圣旨的事而已呀!

“没关系,您相信我、向我说心里话,我不能辜负您的信任。”曼蒂边说边往司徒沁办公室移动,“就当我们的秘密,您今天没来找过律师,我也没有擅自拿合约让您过目;或许您回家以后,可以向莫老先生说您替他在某个保险柜里找到合约,请他研究一下,确认需要修改的部分,再和我们律师联络。”

这下换莫倾饶愣住了,这个可爱的小女生竟连后路都替他打算好了!看来他下回一定要请她吃顿大餐,“可爱的曼蒂,妳真是太贴心了,谢谢妳。”

利用无邪小女生的罪恶感,偷窥别人秘密合约的道德感,在曼蒂进入司徒沁办公室的时候,莫倾饶一度想过作罢,改觅其他揭穿老爸与班宁绿之间阴谋的方法。

莫倾饶正欲出声呼唤曼蒂,想不到曼蒂手脚太利落,马上就拿出几迭合约摊在他面前,还好心帮他把风,催促他尽快看完。

盯着桌上几份合约,莫倾饶犹豫了半响,他试探性地拿起主约偷瞄其中一页,赫然惊见自己的名字在上头?

这下罪恶感、道德感、什么感都先抛在脑后了,莫倾饶凝着眉心迅速翻阅完主约,以及其他附约,越看他紧蹙的眉心反倒越宽松。

好啊!老爸和那个女人居然敢阴他,那他今天偷偷模模的举动何止彼此彼此,根本是小巫见大巫嘛!

哈!要玩是吧?他莫倾饶就奉陪到底!

◎◎◎

风雨交加的台风夜晚,微弱的街灯投射进黑漆漆的客厅,隐约映照一名身穿白衣的女人独坐在落地窗前。

任何人在毫无心理准备下乍见这幅景象,心脏多少会错落个几拍,正好下楼倒水喝的莫倾饶碰巧成了目击者。

莫倾饶大着胆子定睛一望,熟悉的身影令他眉头深锁,这女人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客厅耍什么自闭呀?

“原来妳进入莫家的目的是想吓死人哪!”说话的同时,莫倾饶顺手将客厅的灯打开。

被指控想吓死人的班宁绿,反倒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和灯光吓了一跳,“我才差点被你吓死哩!”

到底是谁吓到谁?应该算扯平,莫倾饶也没打算道歉,自从知道班宁绿和老爸之间的阴谋之后,看见班宁绿惊慌的表情,他有反将一军的有趣感觉。

莫倾饶拿着水杯,一坐在班宁绿身边,“妳半夜不睡觉,坐在这里干嘛?”

“我在看风。”班宁绿眉心悠悠拧成一个川字,难掩烦躁的心情。

“看风?”瞧瞧窗外飞沙走石、落叶散枝,风,连个影子都没有,是要怎么看?他“看”这女人是“疯”了吧!

“嗯!我不喜欢刮风,一旦起风,我心情就会很烦躁。”班宁绿抱着膝盖,侧头轻靠窗沿,“真讨厌,白天和姊妹们一起庆祝芊芊宝贝的生日时,明明还艳阳高照,才几个小时而已,台风就登陆本岛,这号台风是有加装涡轮引擎吗?”

“妳醉了?”莫倾饶注意到她白女敕的面颊上有两团粉晕。

“我不可能让自己喝醉。”因为职业和本身个性的关系,她不容许有不清醒或迷醉的时刻,如同她讨厌不受控制的风,她不会让自己的神智月兑离一丝掌控,“我喝酒会拿捏分寸的,最多只到微醺而已。”

“姊妹?原来妳有姊妹?”

“不是亲姊妹,是好姊妹,『虹彩姐妹帮』的名字里都有彩虹的颜色,我是绿色,班宁绿。”微醺的感觉很舒服,不过,有风势作乱,就让班宁绿难受,莫倾饶发现她眉心才舒展一会儿,马上又靠拢。

“妳为什么只讨厌风?打雷下雨不讨厌吗?”咦?他是在找话题转移班宁绿对风的注意力吗?莫倾饶说不上为什么不喜欢班宁绿并拢的眉心,或许是人都喜欢欣赏美的事物,他还是认为班宁绿天塌下来也悠哉的模样比较好看。

“被雷打到的机会微乎其微,下雨了撑伞或者躲在屋檐下就好,可是,风不一样,我最讨厌雨伞被风吹到开花,也最讨厌听得到声音,却捉模不定、看不到影踪的感觉。”

莫倾饶错愕了好半响,笑意缓缓爬上嘴角,“想不到妳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女人。”这是个新奇的发现,他还以为这女人除了该死的冷静外,其他神经全是虚设的,不是多愁善感的类型,无法抓住风而讨厌风的理论怪得很奇妙!

“谁说这是没有安全感的意思?”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在别人面前承认,呿!她就说她讨厌风嘛!咻咻咻的声音害她心烦意乱,才会不小心把内心的感受月兑口而出,“你、你干嘛一直盯着我不放?”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的妳才是真的妳。”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班宁绿此刻略为无措、有些心虚的样子,不仅顺眼还很耐看,或许是他已经看厌了班宁绿假装慈爱,总是大气、镇定的表情吧!

班宁绿闻言一愣,再次肯定莫倾饶绝不只是颗绣花枕头,忍不住暗骂自己大意。

挤出满满微笑,班宁绿再次拉起伪装,“唉唷!你这孩子就是爱开玩笑,什么真的我、假的我,你的意思是平常的我很做作啰?”

“对呀!做作到极点。”莫倾饶完全不假修饰,“我承认妳很美,笑起来很迷人,但就因为妳那股聪明月兑俗的气质太明显,笑容有一丝虚假就会很不自然。”

莫倾饶直接了当的吐槽,让班宁绿不怒反笑,是发自内心的笑,不是因为好听话让她轻飘飘的,是莫倾饶不留情挑明了说话,和她私下的作风不谋而合,“我一开始就不认为你是没脑的纨裤子弟,不过我也必须承认,我还是太低估你了!”

莫倾饶深不见底的瞳眸掠过一道激赏,游戏人间、吊儿郎当、还是轻浮无脑,他从来不在乎外界对他的评判,甚至他还很乐在其中,故作喜爱玩世不恭的生活态度。

不是说能者多劳吗?身在豪门企业中,他肩上与生俱来的责任太多,但是他很懒,喜欢随心所欲做事,内在到底有几把刷子,他本身清楚明白就好,无须显现在外,自找麻烦拿压力填满生活。

因为他最讨厌打官腔,不喜欢应酬和制式化的责任,所以,即便他开发的在线游戏近两年火红全亚洲,下个月就要正式登陆欧美各地;就算美国最大的科技公司正捧着天价金额,想买他设计的营销软件;或者他不只一次叫老哥保密,他闲暇时帮忙公司促成的几笔合作案子,他全都当作是在舒展筋骨、活化思络,能够保密到家是最好。

低调,讲好听点,他这叫做低调,他低调的程度连自家老爹都能唬弄过去,连他偶尔玩心大起、狡猾奸诈,都会被解读成是他太无厘头、不知轻重,可班宁绿却能看出他处心积虑塑造的形象?是他这几次对她的试探越来越不掩饰,还是他也太小看班宁绿的脑袋?

“既然把话说开了,要不要趁着良辰美景,把一切都说清楚、讲明白呢?”既然真人不露相,那他也配合装傻一下,如此一来,谁整谁?谁耍谁?谁阴谁?角色有待分辨……

“什么一切?该说的,我不都毫不保留地告诉过你了吗?”虽说真人前不说假话,但事关职业道德的问题,班宁绿绝对守口如瓶,“我和雷是真心相爱,希望你和狄同样能感受真爱也是事实,而你所谓的我很做作……OK!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用温柔慈祥的笑容呼唤你孩子,就像同辈一样相处。”

莫倾饶挑起嘴角似笑非笑,他根本不意外班宁绿嘴硬的程度,毕竟她家是开征信社的嘛!嘴硬的功夫肯定很扎实。

其实,他和班宁绿算是同道中人,必要的时候都不介意装傻,不怕会惹人讨厌,不过,与其说个性相投,倒不如说他和班宁绿是棋逢对手,谁先伏首称臣不是谍对谍的战争,而是大快人心的游戏。

一阵强风咻咻,屋外树影扶摇,班宁绿心头一震,下意识皱起眉头,莫倾饶见状不禁哑然失笑,“妳真那么怕风?放心,这间屋子地基结构稳健,不可能被吹垮的,只要妳待在屋里一定安全。”

“我不是怕风。”班宁绿再次重申:“可是你不觉得风这东西,真的很莫名其妙吗?明明看不见也模不到,却有能吹动大树甚至房屋的力量,看不见的敌人最讨厌!”

“那妳明知道风看不见也模不到,妳还傻坐在这里,盯着外头有什么意义?”莫倾饶好笑地问。

“就因为看不到也模不到,我才要以其他景象判定风的走向和强弱,否则待在房里,只听着一阵一阵的风声,我会更心烦、更睡不着。”

一直在看不到、模不到,是在绕口令吗?莫倾饶忽然发现伶俐的班宁绿,也有很傻气的一面,他不得不说,班宁绿与大自然现象有心结的傻气很怪,怪得很独特。

“喂!妳跟我来!”莫倾饶放下水杯,没头没脑地道。

“去哪?”

“跟着来就对了,难道妳还怕我吃了妳?”莫倾饶回头瞟了她一眼,那套白色短袖的连身长裙,布料包得那么紧,一点看头都没有,最好他是会突然欲火焚身、兽性大发……

咳!他不会把小部分在布料外,光滑白皙的肌肤放在眼里,当然也包括那双隐隐困扰不安,今天分外惹人怜的水灵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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