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允樱模着墓碑上的照片,背对着夜熙:“她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就在9岁那年,就死了。”
夜熙看着允樱忧郁的表情:“她怎么会死的?”
允樱转过身来继续说道:“那时,我总在想,如果不认识你的话,后来,姐姐就不会替我去和你见面,就不会拿了你的钱,就不会死了。”
夜熙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听着允樱诉说当年的一切:“除了第一次的意外见面外,后来都是姐姐替我去和你见面的,因为我是早产儿,再加上有低血糖症,有时会晕眩,到了晚上跟个瞎子没区别,家里人不放心都不怎么让我出去,除非有爸爸妈妈陪伴。那一次,我是自己逃出去的,真任性呢。”允樱说着说着眼泪顺着脸庞掉落下来。
夜熙轻轻地擦拭着允樱的眼泪,把允樱轻轻地抱在怀中,说:“我知道除了第一次,其他时候都是你姐姐。因为感觉。”。
允樱推开夜熙,拉住夜熙一起坐在墓碑旁,继续说:“没想到你会知道。对不起,骗了你,”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每次姐姐都代替我去和你见面,每次回来我都缠着姐姐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还缠着姐姐让姐姐把我的名字告诉你,我很羡慕姐姐呐。我一直都以为……以为我以后可以自由地无所顾忌地和你见一次面呢,可是,后来爸爸妈妈出车祸了,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钱。”允樱的声音哽咽了。
夜熙安慰地揉揉允樱的头发,并且轻轻地擦拭允樱的眼泪,心很疼。
允樱紧紧抓住夜熙的衣袖,哽咽着说:“那时,那时,我和哥哥姐姐求了很多人,也求过医生,我们像个傻子一样跪着求,可是为什么除了姑妈肯帮我们,大家都不愿意帮助我们?还说爸爸妈妈没希望了,让我们留着钱读书。后来,就在这时,姐姐跟我们说,你妈妈在我父母出车祸前就说给100万给姐姐,让姐姐远离你。对不起,对不起,那时我劝过姐姐不要拿那笔不属于我们的钱,我们可以去跟医生求求情,可是姐姐绝望地和我说,医生只会看到钱,不会看到我们的困难的。姐姐还是瞒着我和哥哥去拿了,”顿了顿,继续说,“可是,姐姐拿到钱的路途中,被几个流氓看上了,那些流氓不仅拿了钱,还……还玷污了姐姐。”
夜熙再次抱住允樱,轻轻拍着允樱的背。允樱顺顺气,继续说:“那天晚上,我和哥哥等了姐姐很久,姐姐还是不回来,我觉得姐姐一定是去拿钱了,我和哥哥一起找姐姐,那时,我看不见,可是我却一直听到姐姐一直在说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很脏。后来没几天,姐姐便去海边自杀了,海太大了,找不到尸体。我们都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妈妈,可是姐姐死后一天,爸爸妈妈也去世了,那天爸爸妈妈还一直说,怎么允雪还不来。其实因为没钱,医生说得上报上级才能决定能不能免费做手术。我们听到这个消息时很开心。”
夜熙一直抱着允樱,轻轻拍着允樱的背,轻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当年的真相,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受害者,殊不知你才是受害者。对不起后面有太多内容,说不出口。
允樱紧紧抱住夜熙的腰,哽咽着哭:“可是为什么一定要上报上级那么久?我们一直抱着希望等医生,可是等到爸爸妈妈死了,只等来医生一句节哀顺变。”
夜熙心疼地说道:“恨我吗?因为我让你失去姐姐。”如果不是我,我妈就不会自作主张做这些事情,就不会让你失去父母,还要失去姐姐。
允樱摇摇头,说:“那时,我很后悔,后悔认识你,后悔没能阻止姐姐。其实,是我对不起你呢,姐姐和我说过,你和我一样,没什么朋友,可是,我们却这样做,对……对不起。”允樱一直哭。
夜熙擦拭着允樱的眼泪,温柔地说:“别哭,”顿了顿,说,“你家不是只剩下你和你哥哥吗?怎么还分开住?”说到这很心疼允樱。
允樱苦笑了一下:“因为我是祸水呢,姑妈说,我在只会给这个家带来灾难,我即使不克死哥哥,也会拖累哥哥,让我在哥哥读书时都不要回来。后来,我也没和哥哥说姑妈和我说的话,我就一个人搬出去了,因为怕哥哥担心,有和哥哥说了住址,哥哥也去找过我一次,求我回来,不过那时我和哥哥说,如果想要我回来,就要过得好好的,做一个优秀的人,考核过了我就会回来的。”
夜熙看着允樱说:“不遵守和姑妈诺言,是因为担心他?”
允樱点点头:“嗯嗯,有时候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所以担心呢。而且之前,他挺多不好的传闻,所以想回来看看。”由于夜熙转移话题,眼泪也慢慢止住。
夜熙蹙眉顿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这件事,但还是说了:“那,既然担心他,还自杀?”
允樱愣了愣,肯定地说:“是颜夕说的吧。那时,刚开始去那里的时候,虽然姑妈帮我租了房子,也会给我一点钱,但是那时想不开,觉得爸爸妈妈姐姐都是我害得,所以想去跳河,后来是颜夕看见了,说服了我,后来,因为姑妈也没什么钱,还要照顾女乃女乃,我的读书也是颜夕付的学费,她让我在她家做家务来抵偿,还会给多点钱给我当生活费。初中后,她就帮过来和我住了,用租金抵偿学费,也会和我一起去打工,完全不像个大小姐。”允樱脸庞挂着泪痕。
夜熙擦拭允樱的泪痕,吻了吻允樱的脸庞,说:“除了这一次,以后别哭了。”
允樱害羞地推开夜熙,支支吾吾地说:“不……不要这样。”其实,允樱并不排斥夜熙的吻,而且还会心砰砰地跳,可是允樱没谈过恋爱,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不怎么看偶像剧,只是打工,所以对这种感觉只当是不习惯罢了。
夜熙失望地看了允樱一眼,说了声“抱歉。”但心里却这样想着,无论如何,再次遇到,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会让你变为愿意的。现在还不适合告白,我想给你一个难忘的告白。
允樱低着头,脸红红的说:“没关系。那个,我想去看看爸爸妈妈,然后再回家看看哥哥,你要去吗?”后面那句说得很小声。
夜熙只是说了句:“带路。”
后来,允樱带着花去看了爸爸妈妈,说了一些我过得很好的话之后,呆了一会,便去买菜回家了。
回家途中。
“夜熙,你……你”
“嗯?”
“还恨我吗?”
“恨吗?一直以为恨呢?可是,看见你之后,似乎舍不得恨你。”
“那个……那个,对不起,如果我能阻止姐姐,那就不会这样了。”
“笨蛋,那不是你的错。”夜熙带着些许心疼的笑容看着允樱。
“可是,如果不是我,那……”
“不是你的错,你是阻止不了你姐姐的。你应该比我还了解你姐姐。”是的,毕竟接触过,了解她姐姐的固执的性格。
“呵呵,也是啊。谢谢你,我家拿了你钱,你还要安慰我,真的谢谢你。”
“不用客气。”顺势揉揉她头发。
……………………就这样,说着话,走回家。